對簡陌陌來說,最難過的時候反而不是一個人每天吃飯和睡覺的時候。安朗走的時候,小暖暖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哭鬧著不肯放手。安朗走後,陌陌還沒來得及思念,小姑娘就開始沒完沒了的提及了︰「木木哥哥,你的爸爸呢?」安暖暖懷里抱著陳家木木的識字書。
「爸爸上班掙錢,買糖吃!」陳木木回答。
「唔……」安暖暖小手拍拍肚肚︰「不吃糖糖。」
陳牧沒搞明白她的意思,睜著個大眼楮不說話。
「媽媽,爸爸。暖暖不吃糖!」暖暖看她的木木哥哥不理她了,就轉身跟媽媽撒嬌。
「噗嗤!」蔣小花忍不住笑了︰「果然,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這可沒說錯!瞧我這兒媳婦兒,這是要跟你搶了呀!」蔣小花本來因為安暖暖的體重問題,一度想不要這個小媳婦兒,奈何她家木木完全是一副狗腿樣子,跟在安暖暖身後屁顛兒屁顛兒的挺樂呵,完全不像在家那麼沉默,再加上安暖暖小姑娘的胖乎勁兒絕對跟年畫上抱金魚的女圭女圭有的一拼,蔣小花也就被萌透了。
「媽媽!」小姑娘看媽媽不搭理她,就有些不高興了。
「乖呀,明天爸爸就給暖暖打電話了啊。」簡陌陌敷衍道。
小姑娘當然听不出來媽媽的不耐煩,听了回答,開心的有跟她的木木哥哥分享自己的喜悅︰「打電話,爸爸!」說著,還蹬著小短腿兒從櫃子上扒下她的小手機,再摁一下,手機里面傳出喜洋洋的歌聲。小姑娘非常慷慨的把手機交給木木︰「跟爸爸說話!」意思是可以用這個跟爸爸講話。陳木木配合的拿起手機。
「大魚,你就這麼原諒他啦?」蔣小花最近學的很賢惠,手里拿著幾根針,胳膊上掉這個袋子,里面放著幾團兒毛線。面前攤著一本厚厚的編織教程書。
「那還能怎樣?」簡陌陌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卻故意打著太極。
「唉,看來我又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蔣小花感嘆。
「呵呵。我跟安朗,就這樣兒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算起來,也不能算是他的錯。他只是在做他的工作。我也沒有想要鬧他。只是那段時間被嚇了一跳,心里太難受了,孩子小,老人老,我的氣也只能發給安朗。」簡陌陌說。
「算了算了。我這是在操哪門子的心呀!你倒是理解他!」蔣小花不乏酸意地說。
簡陌陌笑了︰「小花,你知道嗎?說起來,當軍嫂,其實是有一個儀式的。」她躺下來︰「我記得那是我跟安朗第二次見面。我們轉完了整個的中心公園。然後,他回去沒多久,我就接到了他的領導打來的電話,問我願不願意當一個軍嫂。他跟我說,等待、獨立是一個軍嫂最起碼的標準。他說,如果我還有一點兒猶豫,就不要這麼快答應下來,因為軍婚里保護的是軍人,如果我在結了婚以後才後悔,那就是很麻煩的問題。小花,你知道嗎?我當時答應的毫不猶豫。」簡陌陌跟蔣小花對視︰「我當時答應的那麼理直氣壯,多少是帶了些腦子一熱的原因。但是,自從跟他一起去部隊里住,我就真的理解了他們的生活。你知道嗎?我們隔壁住的是幸彤,你認識的,來你婚禮的少夫人。自己又有能力,婆家又有實力。但是,她的丈夫當一個軍人,她就跟著他住在軍屬樓。市里隊里兩頭跑,懷孕了也沒見她有多少改變。還有雷家嫂子。家里沒人了,來隨軍。每天除了做飯看電視,基本沒什麼事情,連個孩子都沒有。說實話,那里的生活真的很封閉,偶爾的時候會讓人有種恨的牙癢癢的感覺。因為你哪怕是買一棵蔥,也得找人給你帶。但是,她一住就是三四年。我現在覺得挺好。不是都說距離產生美嗎?我們現在挺美,真的。」
「哼,看出來了,你們過的是挺美。不止跟你,跟他的小情人也挺美的。」蔣小花說。
簡陌陌看著趴在地上玩的正歡的小暖暖,也笑了︰「這個鬼丫頭!我天天帶著她,也不見她叫我,倒是每天都要喊幾聲爸爸。沒良心的!」
安暖暖就像是听懂了她的話一樣,轉過身來,小的眼楮眯成一團兒,活像小版的安朗,只不過,輪廓沒那麼分明了,摻著簡陌陌的美艷,分明就是個小美人兒。
小陳木木探過頭來,在暖暖的臉蛋兒上印下一個口水印子。安暖暖完全不知道被佔了便宜,還傻乎乎的笑著。
簡陌陌氣絕,瞪了蔣小花一眼︰「看你們家教出來的孩子!完全就是陳旭的翻版!」蔣小花很開心,沒有要反駁的意思。
安朗打電話來的時候,安暖暖已經睡下了,懷里抱著她的mini兔寶寶。簡陌陌在給她講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可憐的小姑娘,叫灰姑娘,她比暖暖還大一點兒。她的媽媽不在了,她爸爸就給她又從外面找了個媽媽。這個新媽媽還給灰姑娘帶來了兩個姐姐。新姐姐不喜歡灰姑娘,就把她的新衣服和小女圭女圭都搶走了。新媽媽也不喜歡灰姑娘。她把灰姑娘趕到廚房里睡覺。
有一天,隔壁的叔叔要給他們家的寶貝兒子選一個女朋友。新媽媽帶著姐姐們去了。但是,灰姑娘沒有新衣服。她不能去。她趴在她媽媽的床上哭。然後,有一只小鳥就飛來了。給她漂亮的衣服和水晶做的鞋子,還給她一輛南瓜坐的車子。灰姑娘換了新衣服和新鞋子,坐上南瓜車去了叔叔家。
叔叔家的兒子就像是木木一樣,非常可愛。灰姑娘很喜歡他……」蔣小花絞盡腦汁的想她的簡式故事。這些故事,不外乎都是當年簡老爺子講給她听的。只不過,當初故事里「陌寶」的名字被換成了暖暖。少了那些難懂的「國王」「王後」和各種壞心的殺人與被殺,簡式的童話里都是溫馨的故事。通篇的人物,也都基本上成了暖暖自己,或者陳家木木,安暖暖的參與性非常高,因此,這些故事基本上也沒個定稿,都是兩個人變成什麼,就成了什麼。就像現在,安暖暖說︰
「壞媽媽!暖暖是木木哥哥的女朋友!」安暖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學會了「女朋友」這個詞,一直掛在嘴上。
「好嘛!媽媽知道,那暖暖就先把木木哥哥借給灰姑娘一會兒吧。好不好?」陌陌問。
「壞媽媽!」安暖暖堅持。
「好吧。其實是這樣的……」簡陌陌改口。于是,這個灰姑娘的故事就演變為︰灰姑娘很喜歡木木,但是,木木跟暖暖卻成了好朋友。暖暖的趙霆哥哥很喜歡灰姑娘。所以,最後灰姑娘跟趙霆哥哥成了好朋友。暖暖和木木還有趙霆帶著灰姑娘一起做游戲。
「不跟灰姑娘玩兒。霆哥哥跟她玩。暖暖和木木哥哥玩兒!」安暖暖堅持。
可惜,小姑娘的堅持還沒有得到媽媽的回應,安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安暖暖就一下子逛著小從被窩里爬出來了︰「爸爸爸爸!」
簡陌陌接起電話︰「喂,媳婦兒?」安朗的聲音傳來。
簡陌陌沒好氣的說︰「哼,這個養不熟的小白眼兒狼!我還給她講故事呢,怎麼她就麼想惦記你一樣惦記我?」說完,就把電話對著暖暖的耳朵︰「這下高興了吧?壞東西!爸爸打電話啦!」
安暖暖顯得很興奮︰「爸爸,爸爸。」
「寶貝兒,想爸爸了嗎?」安朗的聲音低沉好听。
「安暖暖掙扎幾下,把陌陌還住她的胳膊甩開些︰「爸爸,不要新媽媽。不要新姐姐!」
安朗停了幾秒︰「簡陌陌,你又給暖暖講什麼了?我怎麼又听不懂?」
「也不要灰姑娘!暖暖是木木哥哥的女朋友!」安暖暖沒理會爸爸在說什麼,非常大聲的宣布她霸道的決定。
安朗這回是懂了,但是,心里的感覺那叫一個波濤洶涌︰「什麼是女朋友呀暖暖?」
「女朋友就是很好,很好!」安暖暖回答。說完,把電話一扔,抱起她的兔子躺在床上︰「爸爸再見,暖暖覺覺!」也不管安朗听不听得見。
簡陌陌把電話接過來,又替暖暖蓋好被子,下床去講電話。
「簡陌陌,陳家那個臭小子是不是又來拐我們暖暖了?」安朗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安朗你幼不幼稚!木木也就比暖暖大四個月而已,你至于想那麼遠麼?」陌陌郁悶。
「哼!」安朗鼻子出了一口氣。
簡陌陌掛了電話回到臥室的時候,安暖暖早就已經睡著了。白白女敕女敕的腳丫子露在被子外面。小姑娘的頭發已經長得挺長了,掃在臉上,小姑娘伸出小手不耐煩的擦了幾下。陌陌替她把頭發放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母體里就發育的比較好,不像別的小孩子的細軟的黃毛兒,安暖暖是真的一頭濃黑的頭發。現在已經可以做個可愛的女圭女圭發型了。
兩個人的話題越來越多的停在孩子身上。不會像以前一樣一直說一些想你的話,現在,暖暖這樣,暖暖那樣,也溫馨的讓人覺得時間流逝的太快。
陌陌躺在床上,親親暖暖︰寶貝兒,如果可以,爸爸媽媽都希望你能每天都像今天一樣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