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陌陌是個好孩子,不,好女人。她的寶貝,安家暖暖才是個好孩子。
如果說,陌陌跟安朗之間還有那麼一點兒不自在的話。那麼,可愛的小暖暖絕對是填補他們心與心之間縫隙最好的粘合劑。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安暖暖最近剛學了《三字經》。兩歲多的孩子,話已經說的很好了。不像大舌頭的陳牧,安暖暖說起話來,脆生生的,萌翻了小區一種老頭兒老太太。但是,這個小家伙卻是個不喜歡說話的主兒。魏老佛爺每次帶她出去玩兒,都是一群大人圍著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哪里做鬼臉、送東西。那小姑娘要是高興了,就扯著嘴角笑一笑,大多數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看著,讓那些老家伙們無限失落。可是今天,安暖暖從「床前明月光」,背到了「X、Y、Z」,再從「門前大橋下」背到了「人之初」,窩在爸爸的懷里,小姑娘軟軟的聲音,帶著些未咬準的音調,嘰嘰喳喳的鬧騰了一個小時還意猶未盡。
「呦,看我們家暖暖,原來學會這麼多東西是要背給爸爸听呀?都沒有背給姥姥听過。不行,姥姥生氣啦!」魏老佛爺逗她。
小姑娘眼神一轉︰「才沒有,姥姥賴皮!」
「姥姥哪里賴皮啦?壞暖暖,你就是沒有背給姥姥听過呀!」魏老佛爺回話。
「背!」小姑娘皺了張臉,轉身跟姥爺撒嬌︰「背!」
簡老爺子也笑了︰「好好好,暖暖背過了,姥爺就听過。你這個懶姑娘!」
安朗也是那次安暖暖尿褲褲後才知道,他的小情人兒似乎從小就是個有個性的姑娘,按簡陌陌的話來講,是叫「悶騷」。這個孩子雖然說話早,但是很少說。表達什麼基本上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最多是個詞。只有到她真的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說上幾句完整的話。安朗回來以後,這小家伙就像個跟屁蟲一樣拖著小肉腿喊「爸爸」。今天又開開心心的背了這麼多學的東西,足見她這個爸爸在她的小心肝兒里的分量!
「我們暖暖真聰明!」安朗大著嗓門兒跟他的南瓜們說慣了,直到跟陌陌在一起,說話的調子才算慢慢降了下來。現在,懷里抱了這麼個寶貝蛋蛋,上校先生就壓了聲音試圖跟他的小情人兒之間達到像陌陌跟她一樣的無障礙交流︰「是誰教暖暖的呀?」
「姥爺、姥姥!」安暖暖開心的伸出小胖手兒陌陌安朗帶著些胡茬兒的下巴,好像被嚇到了一樣,又突然把手收回來,放到眼前認真的看看,覺得看不出點兒什麼,又把小手兒慢慢往上探。安朗捏著她的小手,作勢要把她的手給吃了。小姑娘尖叫著躲︰「媽媽,媽媽!手手!」
陌陌把頭湊過來︰「手手怎麼啦?」
「爸爸咬了!」暖暖撒嬌。
「哎呦,那怎麼麼辦呢?爸爸喜歡暖暖的小手,所以想要把暖暖的小手給吃掉。那媽媽喜歡暖暖的小鼻子,是不是要把暖暖的小鼻子也吃掉呢?」簡陌陌開玩笑。
暖暖想了想︰「不咬手手!」
「好,那媽媽就不讓爸爸咬暖暖的手手。看媽媽打爸爸一頓!」陌陌伸手在安朗身上拍了幾下︰「看你還咬暖暖的手手不?」
「不咬了,不咬了!」安朗配合道。
「好,那媽媽就要吃掉暖暖的小鼻子咯?」簡陌陌右手握拳,大拇指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然後給暖暖展示指縫間露出來的拇指蛋兒︰「疼不疼?媽媽已經把它拿下來了!」
安暖暖眼神驚訝地看著陌陌,突然紅了眼圈兒︰「不疼。」
「那媽媽就把它吃掉啦?」陌陌把手伸向自己的嘴巴︰「真好吃。我們家小暖暖的鼻子,像爽歪歪一樣好吃。」
「爽歪歪是喝的!」安暖暖的淚集中在眼球上,說話也帶了哭腔。
「好吧,像果凍!暖暖的鼻子像果凍。」簡陌陌煞有介事的砸吧著嘴。
安暖暖嘴巴張了張,盯著陌陌看。
「沒了,你看。吃沒有了!」陌陌給她展示自己的嘴巴。
一貫淡定的安暖暖這下不淡定了︰「嗚哇~~~~鼻子,我的鼻子!媽媽壞~哇~」
簡陌陌模模暖暖的頭發︰「媽媽哪里壞了?媽媽都跟你商量了呀,替你趕走壞蛋爸爸,你就把小鼻子給媽媽吃。你答應了,難道要反悔嗎?」
安暖暖的聲音低下來,一抽一抽的︰「壞媽媽!」想著想著,更傷心了︰「我的鼻子,爸爸。媽媽壞蛋~」
「好吧。看暖暖哭得這麼傷心,媽媽決定了。如果暖暖認認真真叫幾聲媽媽,那媽媽就把暖暖的小鼻子找回來,給暖暖安回去好不好?」
「媽媽,媽媽,我要我的鼻子~」安暖暖哭得傷心。
簡陌陌繃住笑伸出手伸進自己嘴巴又收回來,手又恢復到食指中指夾著大拇哥的姿勢︰「看,暖暖。媽媽把你的鼻子找出來了!現在就給你安回去好不好?」說著,把大拇指在暖暖鼻子上一摁︰「好了!暖暖你自己模模。不信你問問爸爸,你的小鼻子還在不在了!」
安暖暖果然把手伸上去,在模到鼻子的那一剎那,鼻子一吸,哭聲馬上就收了回去。
簡陌陌順順勢枕在安朗的一條腿上,笑翻過去。小孩子畢竟還是孩子,即使她平時說話再怎麼裝大小大人,但是遇到這樣的事兒,也只能被媽媽戲弄了。
但是,簡陌陌顯然忘了,她家小暖暖是個有腦子的孩子。她在給安朗的郵件里把她的小寶貝的聰明夸了個天上有、地上無。所以,這個孩子還是有一些記憶里的。就好比是安暖暖不讓安朗把她抱得很緊。從那一天後,只要陌陌伸手往暖暖臉上,小姑娘就要往後退。不管是洗臉還是擦香香,都成了簡陌陌最為艱巨的工作。
安朗回來的第四天,安媽媽和安國維先生也來了。兩位老人從陌陌生了以後,每個月都要過來看一遍小孫子。這次听說兒子也回來了,就收了東西直接上門。
安暖暖的嬌俏模樣完全收服了爺爺女乃女乃。安媽媽抱著她不願意撒手。小家伙手里抱著一大堆好吃的東西,眯著眼楮笑得開心。不知道是不是從月子里就吃不夠的關系,安暖暖對食物得熱衷出乎陌陌的意料。從水果到蛋糕,從糖果到餅干,除了女乃粉,看見什麼就拿什麼。完全一副「有女乃便是娘」的架勢。簡陌陌想著法兒的把家里的食物放好,不讓她吃太多。據說從娘胎里帶出來的肥胖很難減下來,簡陌陌每次看著暖暖拖著圓滾滾的小身子跟瘦桿兒陳家木木一起玩兒的時候,都忍不住揪心。可惜來人是婆婆,她就不好說什麼了。
安朗看著他的小情人兒,手里捏著陌陌的手,很放松的樣子。
安朗帶著陌陌進行了婚後的第一次約會。
算上這次,簡陌陌掐著手指數︰「我們總共約了四次會。第一次是相親,第二次就在公園里壓了壓馬路,第三次領證兒。今天第四次。我竟然三次約會就嫁給了你!」
「那是!媳婦兒有眼光,遇見了,就不再錯過!要是錯過了像老公這樣英武的男人,那該是一件多麼遺憾的事情呀!」安朗模著下巴故作沉思。
「哼!」簡陌陌一聲冷哼︰「這次你最好表現好點兒。別忘了,你可是代罪之身呢!」
安朗一听這話,剛剛翹起的尾巴立馬兒又拉了下來︰「一定好好表現,老婆。」陌陌的手被他拉住。手心里傳遞的溫暖,讓她異常安心。你看,安朗,就算你什麼都不做,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
那一天,他們像所有的情侶一樣壓著馬路,走街串巷,吃了張家的臭豆腐,李家的炒河粉……在簡陌陌期待的眼神中,安朗買了兩張電影票。
安朗當兵早,從來沒有機會進電影院。簡陌陌上一場電影的記憶還停留在跟蔣小花半夜去看《一路向西》的時候。
兩人就像是初次約會的小情侶一樣拉著手模進燈光黯淡的影院。安朗手里還提著裝飲料的袋子,簡陌陌端著一大桶爆米花。放的是個文藝片,小清新的電影,夾雜著淡淡的情愫。簡陌陌看到前面不遠處座位上已經粘到一起去,成了連體嬰兒的情侶,想起那時候跟蔣小花在影院里坐在一起,周圍的人應者電影里的畫面喘成一片的臉紅心跳的經歷,深深為自己不恥︰這麼個小清新,自己都能想起那樣的重口味,我是有多不純潔呀?!
那天晚上,他們在電影院里親吻,在大街上擁抱。安朗覺得他這輩子真是值了!有了個貼心的小媳婦兒,又有了個可愛的小寶貝兒。他很慶幸,自己當兵這麼多年,竟然也還能融入到一個普通人的生活里。他也能享受一個正常人的幸福,並且樂此不疲。
簡陌陌總是這樣。她總是知道安朗的離開,但是從來不說。安朗也不願意開口。直到樓下有車停下來,安朗才拿起一個小包,里面裝著的是他帶回來的一件換洗的衣服。
安暖暖看著穿了軍裝的爸爸,好奇地想要模模。安朗從陌陌懷里把她接過來,親親她的小臉蛋兒。
陌陌拽著安朗的包跟著送下樓。
安朗揉揉她的發頂︰「乖!有空了我就回來!以後有事給爸爸媽媽打電話。」安媽媽听說了暖暖生病的事,十分著急。連帶著,把安朗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安國維先生雷厲風行,果斷決定要搬到這邊來住。安朗給他們找好了房子,就在離他們家不遠的一個小區。步行十幾分鐘就能到了。
安朗說完,也不等陌陌說話,親親暖暖的小臉蛋兒︰「寶貝兒,爸爸走啦!」
「安朗!」陌陌突然出聲。安朗轉過身來。陌陌撲過去,一只手抱住他的腰︰「我會想你的,老公。」
安朗沒出聲,轉身上了車。安暖暖的哭聲撕心裂肺︰「爸爸爸爸,媽媽,爸爸!」
陌陌親親她︰「乖啊,不哭。爸爸去工作的。掙錢給暖暖買蛋糕!暖暖乖乖地,爸爸很快就回來啦!」
Darling你還欠我一個擁抱,讓我醒來可以記起味道。最疼愛的人,愛我多少,可眼淚往下掉。Darling你還欠我一個微笑,讓我孤獨時候趕走煩惱。疼愛我的人沒有多少,愛上你是我唯一的驕傲……(後弦《你還欠我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