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門進入房間,陳良以手扶額目光直直的盯著桌上的燭火。我最近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他這樣出身的沉思了。
我坐在他旁邊,低聲說「又想你自己的事呢?」
陳良沒看我,點點頭。
「今天,我確實幼稚了,你別生氣,我呢性格浪蕩慣了,給你道歉。」
「沒有。」他回答,轉過臉來看我一眼「我在思考我的事情,沒有因為下午的事生氣,不必掛懷。」
我看他對我仍舊是不咸不淡的態度,有點泄氣,看來要用點無賴的手段了,小爺我是誰,能屈能伸,還搞不定他!
我拉著陳良的衣袖晃一晃,死皮賴臉的湊過去「良,我都給你道歉了……」
他听我這樣叫他,波瀾不驚的眼楮里立即就有了反應,嘴角不易察覺的翹了翹。
有戲!
我趕緊趁熱打鐵,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你以後不要亂跟別人講我們的事,現在還在走鏢,你以前還經常警告我這一路有多危險……」
我一提到走鏢而字,他的面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我跟陳良在一起時間長了總能看出他一臉平靜表情遮掩下的微妙變化,一看他要變臉急的我月兌口就說「不說了不說了,反正我總說不對,但我待你是真心好你總知道吧?」
陳良眼神不措的看著我,逐漸泛起暖意,伸手撥弄了一下我眼前的劉海,幾分無奈的微笑道「還是個孩子……」
感謝天感謝地他應該是不生我的氣了。
「那好,既然事情說開了,那我們就睡覺。」
我們各自洗漱,回來後我微笑著吹了蠟燭躺下道,「看來梁尚飛的平心靜氣丸還真是管用。」
「梁尚飛?」陳良剛躺下听到這個名字翻過身來對著我的床問「他怎麼又來了?」
「我跟他女兒是朋友,還我們東西來的。」我把在古縣幫助梁尚飛的女兒月琳姑娘的故事簡單講給他听。陳良到是一直很平靜很認真的听,可是不知什麼原因,講到一半我卻覺得熱起來,有點想喝水,難道講故事太渴了?
「是不是今天天氣反暑啊,這麼熱。」我起身打開窗戶,月光霎時傾瀉在房間里,照在陳良如冠玉一般的臉頰上。
陳良看著我不解道「都深秋了怎麼還會反暑?你開著窗一會睡著晚上又要冷,蓋好被子。」
「開一會吧,睡覺時我就關上。」我說完又躺下繼續給他講故事。
才講了沒幾句又覺得口渴,無奈只好從床上爬起來,快步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茶壺茶杯急急的倒了杯水,一口喝完,還是渴,再倒一杯喝。
陳良听我喝水吸溜吸溜的一杯接一杯也起床走過來,坐在我旁邊的凳子上說「怎麼了?吃咸了?」
「沒有吧,就是渴,咳咳,咳咳」我本來喝水喝得太急跟他一說話就給嗆到了。
陳良看我嗆得直咳嗽,無奈一笑,小嘆一口氣,伸出手來順我的背。誰知他不踫我還好,他的手剛一踫到我,我就更加燥熱難當,心煩意亂,感覺臉上在發燒,心里有一萬只螞蟻在爬啊爬。
我趕快推開他的手臂,一邊咳嗽一邊站起來退後,動作太大把凳子都踢倒了。
陳良對我的意外反應感到有點納悶,我怕他生氣立即解釋道「不是,咳咳,是那個,我,咳咳……」
我這一解釋他更是一臉的不解。
我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道「你一靠近我,我就,我就熱,難受。」
陳良看著我眉頭蹙的越來越緊,將信將疑的問「你發燒了?」
「不知道啊,剛才還好好的,就進屋以前都沒事……」我用手做扇子狀,如蜜蜂翅膀一樣呼啦呼啦的快速扇。
陳良不等我說完重新點上蠟燭,拿來一照我的臉,表情由擔心變作小幅度的吃驚,「晚上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就梁尚飛給我吃了一個什麼平心靜氣丸……」
「真是什麼都敢吃!」陳良有些生氣的責備了我一句「穿衣服,出來。」
他放下燭台利落的穿上外衣開門往外走。
「怎麼了?我問道,「欸,你帶我去哪里?」
「青樓,找女人。」陳良頭也不回的說「快點,在門外等你。」
青樓!找!女!人!有沒有搞錯,找女人!
說起青樓我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孔雪的身影,上次偷偷去青樓差點被他哄上床,反正青樓我是死也不去了。
怕陳良在外面等得久我簡單披了件外衣沖出房間到門口,攔在陳良前面對他說「找什麼女人,不能找!」
陳良看我一眼,無奈的直搖頭,我越發的煩躁「怎麼回事啊,我現在頭暈腦熱的,你不給我找郎中還要自己去找女人,你不知道女人很麻煩的嗎……」我一想起今天下午那一屋子的蘿莉就頭大。
「女人麻煩,你不麻煩!」陳良有些無奈加上火,說完瞥了一眼院子,壓了壓聲音說,「行,不找女人,你到院子里的水缸里泡一夜也行。」
我聞言驚奇道︰「為什麼?」
陳良臉上的表情徹底崩潰了,無奈的說「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不是我要找女人,是給你找,你亂吃梁尚飛給的……那種藥,不找女人怎麼辦?」
什麼!那個死老頭竟然給我吃那種東西,我靠!「平心靜氣丸,吃掉之後心平氣和,你再回去找他好好聊聊,保管事情能成,他一定听你的,嘿嘿。」我腦海里回憶起梁尚飛當時一臉見奸笑的表情,腸子都悔青了,這個臭老頭就是認定我和陳良有那什麼關系,竟然這樣搞我!
我二話不說,沖到院子里直接就跳進了大水缸。動作快的連陳良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看著在水缸里直打哆嗦的我怔愣了幾秒,才一聲長嘆走過來。
「你……已經是暮秋了……」
院子里的這缸水真不是吹的,冰涼冰涼,雖不是刺骨的寒冷可畢竟是暮秋的戶外冷水,再加上剛才我渾身上下熱的滾燙滾燙,猛然往這水里一泡,感覺骨頭都冷酥了,抱著雙臂直打哆嗦。
「反正我不找女人,女人太麻煩了,沒找過也不敢找……」我一邊盡力調解上牙和下牙的斗爭一邊對陳良說。
陳良看著我著的衰樣無奈的笑了︰「也是給你個教訓,以後再不敢亂吃別人的東西。」我被他訓得憋屈,是我要亂吃的嗎,那個老頭詭計多端好不好。忽然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我突然抬頭驚疑道「上面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