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起伏,子菱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洗漱完畢,去廚房倒水喝時看到正坐在餐廳吃早餐的人時,腳下步子微微一頓。
雖然是假期,但周靳廷卻還是秉承著一貫早起的優良習慣,之前兩天亦是如此,等子菱起床的時候他多半已經在書房了丫。
今天倒是奇了,這個點他居然還在吃早餐。
子菱心里默默的嘀咕了句,皺了皺鼻子,卻是沒有忘記昨晚上他是如何冷漠的對待自己的,收回視線,徑直朝廚房走去。
目光尾隨而動,雖然她一句話也沒說,可她臉上過分的安靜卻反倒將她真正的心思表露在外,周靳廷看在眼里,知道她還在為昨晚的事鬧脾氣。
他並不是個善于哄女人的人,因為他從來不需要做這些,也沒有做過媲。
所以現在他會做的,也就是為她準備她最愛吃的早餐,然後在這里坐了整整兩個小時而已,只是某人好像並沒察覺出他的誠意。
站在流理台旁,倒了杯白開水,告訴自己必須無視那道自餐廳射來的視線,喝完,洗好杯子,子菱又目不斜視的走出廚房。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眼,她從頭到尾就再沒看過他。
周靳廷俊朗的眉宇微擰。
「站住。」
低沉清冽的聲音在身後突然響起。
腳步一停,子菱心里本來就存著怨氣,他這會竟然又吼自己,貝齒咬著唇瓣,沒有立即回頭,將心頭再次竄起的怒氣強行摁住才回過身。
清澈的眸子透著三分倔強,七分輕惱,直勾勾的盯著他,一言不發,等他說話。
周靳廷呼吸微微一滯,一眼就看出她是打算和自己冷戰,眉宇間的褶皺越發明顯,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過來吃早飯。」周靳廷開口,
剛沒看桌上的東西,這一看,子菱簡直咋舌,徐記的蟹粉小籠,梁記的水晶蒸餃,蜜汁叉燒包,長安街東大門的馬蹄糕,蝦仁春卷,千層榴蓮酥,魚片粥就中式餐點大大小小就有七八碟,然後還有甜甜圈,女乃油烤吐司,培根烤腸
子菱震驚了,這一桌的早餐豐盛程度都能趕上酒店自助早餐了吧!最最主要的是,這些東西還全都是她最愛吃的!!!?
本能的咽了口唾沫,視線看向男人一貫清俊平靜的臉,他的眼楮很黑很深,就這麼靜靜的望著的時候好像會不由自主的被吸進去。
一個念頭驀地跳進腦海——他是在為昨晚的事向自己道歉嗎?
子菱怔了怔,一絲欣喜極快的竄上心頭,然在雙腿即將邁向餐廳前一秒,瞬間打住,很硬氣的收回了視線,吐出三個絕對口不對心的字,「我不餓。」
心里雖然歡喜的不得了,可如果一頓早餐就能彌補她一整個晚上的委屈,那她這委屈豈不是太不值錢了?
還有,就算是為了將來考慮,她也不能這麼簡簡單單就原諒了他,不然回頭他可別以為自己是幾盤菜就能輕輕松松哄好的人!那可虧大發了!
子菱心里頭正揣著雄心壯志,發誓一定要堅守陣地,然還不到三秒鐘,就听到「咕~~」的一聲長鳴在這屋里突兀響起。
屋里靜默幾秒,隨著對方緩緩下移的促狹目光,子菱瞬間面紅耳赤,手捂住再次‘打鳴’的肚子,恨不得當初挖個地洞鑽進去!
三分鐘後,某人已經老老實實坐在了餐桌前,可饒是看著一桌愛吃的東西,這會的她也沒了胃口,怪只怪自己身心不夠團結!才丟了這麼大的人!
視線偶然一抬,卻是在看到對方唇角極淺,卻真實存在的笑弧時子菱心里的郁悶級數瞬間暴漲!
低頭,狂啃甜甜圈!
周靳廷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唇角的弧度越發明顯,想起早上接到的那通電話。
「這幾天靜萱不過來替你補課了。」
子菱正咬著甜甜圈,聞言,一怔,猛地抬眸看他。
周靳廷解釋,「她有個外派采訪,要出差一個星期。」
子菱連忙咽下嘴里的東西,借著這個機會趕緊把昨晚就想提的事說出來,「現在反正有阿笙替我補習,以後就也不用麻煩她了。」
又是阿笙。
他們好像才見了昨天一面吧,就叫的這麼順口了。
周靳廷俊顏微微一冷,只是某人似乎並未察覺什麼不對勁,一門心思還在迅速解決阮靜萱這個補習老師的問題上。
「靜萱姐是《金融國際》的副主編,本來就已經很忙了,現在還讓她抽時間替我補習我」
「這件事以後再說。」低沉的聲音微透出絲不耐,冷冷截斷她的話。
桌上手機震動,看了眼屏幕顯示,周靳廷也不看她,徑自拿起手機,連稱呼都省了,直接道,「什麼事?」
冷冽語氣令電話那頭的人微微一怔,隔了數秒才傳來唐鈞堯滿含戲謔的,「今天這外頭明明是暖陽高照啊,我怎麼感覺西伯利亞寒流來襲了呢?」
周靳廷俊眉一擰,不理會發小的調侃,「不說我就掛了。」
唐鈞堯沒憋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調侃味依舊,「我要真不說,你真掛?」
周靳廷面不改色,放下手機就準備摁掛斷,電話那頭就傳來唐鈞堯響亮的聲音,「別別別,你可別掛。」再次一語雙關,笑道,「我是真有事找你。」
周靳廷這才重新接起電話。
「今天最後一天假期,下午水荔灣模幾圈怎麼樣?」唐鈞堯的模幾圈自然是打麻將了。
「慕青回來了?」
梁慕青父母定居在加拿大,所以年前他就飛了過去。
「還沒,不過這會肯定已經在飛機上了。」唐鈞堯語氣輕然,
「」
好似明白他沉默的原因所在,唐鈞堯又道,「放心,絕對不用擔心他倒時差的問題,昨兒個我就已經和他聯系好了,讓他在飛機上好好睡個飽,奎子也OK,怎麼樣,現在就差你了。」
周靳廷正欲答應,卻是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深邃的眸子朝對面的人看了眼,道,「下午我有事,不去。」
唐鈞堯顯然沒料到他會拒絕,不答應了,「靳廷,不帶這樣的,人慕青坐十二小時飛機都答應了,你卻跟我來個有事,我不管,反正什麼事也沒兄弟大,推了推了。」
周靳廷口風不改,「你也說慕青要坐十二個小時飛機,今天算了,下次。」
唐鈞堯沉默一陣,又問了遍,「真不玩兒?」
「嗯。」
掛了電話,周靳廷這手機剛擱桌上呢,一陣手機鈴音就又響了起來,不過這回不是周靳廷的,而是子菱的。
在某人的注視下,子菱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微微一愣。
周靳廷目光敏銳的朝她手機屏幕上掃了眼,遂皺眉。
「喂。」
「丫頭,在干什麼呢?」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唐鈞堯歡快的聲音,
子菱如實回答,「吃早飯。」
「和靳廷一塊兒?」
視線下意識的朝對面人看了眼,發現他正也看著自己,嗯了聲。
「今天下午有時間麼?」
原本是沒有的,不過現在阮靜萱和顧墨笙都不來,就也沒事了。
「有什麼事麼?」
唐鈞堯笑,「確實有那麼點事兒。」頓了頓,道,「三缺一,找你來救場。」
子菱額角冒黑線,他這算是誘青少年賭博麼?
剛想開口說自己沒錢,手上卻是一空,剛還抓在手里的手機居然就已經跑別人手里去了。
顯然電話那頭的某人還渾然未覺,講的滔滔不絕,「至于打多大圈的,你不用擔心,總之贏了算你,要輸了,我們就從以後給靳廷結婚時的份子錢里偷偷扣,怎麼樣丫頭,一會我讓奎子過去接你?」
周靳廷一手握著手機,俊顏平靜,直到對方把該說的全說完,唇角微傾,才淡淡開口,「哦?是麼,那要是回頭輸的連份子錢都不夠了你是打算封個空紅包麼?
子菱一愣,不是說麻將的事兒麼,怎麼突然扯到份子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