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十一、雙百]
第2節統考成績依然是在全鄉墊底
的確，這種優生劣汰的撫養方式太過于殘酷，可在我們這生存條件和醫療條件都極度困乏的大山里，是不得已而為之。因此，我們山里的娃崽起小就得面臨生存的考驗，不得不堅強起來。不過，寨規里有規定，未受成人禮的娃崽為了自各的溫飽而犯些小錯，是免于罪責的。
教室里，我跟其他娃崽一樣，經常被凍得瑟瑟發抖，哈欠連天。經常是「轟」的一聲，教室門被寒風撞開，刮跑了我們的書本，也吹散了大伙的心。你們說，在這等惡劣的條件下，誰還有心思專心去學習？就算我們娃崽能奇跡般地收籠住心神，並專心致志地去听講，可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同樣被凍得哆哆嗦嗦，他還有什麼心思來講課？哄鬼咧。
自然，我們檑木寨小學里的教學質量是差得不能再差的。跟往年一樣，我剛入學的那年冬天，我們一年級的統考成績依然是在全鄉墊底，雙科人平總分為53分，而單科人平只有26.5分。我們的班主任——那個瘦得走形的潘老師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來為自己開月兌，說今年統考的題目格外難。
至今，我仍能清楚地記得。在統考的那天，七峰鄉中心小學特派了三名老師進山來監考，便將學校里的氣氛弄得格外緊張。當天，學校還破天荒地在每個班級的講台邊生了一堆炭火，為的是別讓監考的老師給凍著了。
給我們一年級監考的是一位白白胖胖的男老師。他戴一副寬邊眼鏡，話說得生硬，表情也格外嚴肅。他很少與我們這些髒兮兮的學生娃接觸，害怕我們身上所散發出的臭氣燻著他。不過，坐在炭火邊的他時常伸起脖子來，作勢地干咳幾聲，這里看看，那里瞅瞅，像防賊一般提防我們搞舞弊。
其實，剛入學才一學期的我們哪里知曉去舞弊，倒是從未見過世面的我們被監考老師那嚴肅的神情弄得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由此，我們班有五個學生娃在考數學時吃了鴨蛋。事後，那五個學生娃都聲稱是被監考老師嚇懵了。
那天，全校的學生娃考得很匆忙，考完數學又馬上考語文，中間只休息十五分鐘。等三個監考的老師背著統考試卷匆匆地離開學校後，全校的師生們才逐漸緩過神來。我也回想了一下考試過程，在緊張的氣氛中，題目我倒是全做完了，只是對與錯自己心里沒有一點底。
哪曉得，此次統考我竟然爆出一個大冷門，數學和語文我全得了滿分，兩個一百，位列全鄉第一。不消說，此事轟動了整個七峰鄉，而我們朵朵山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依然平靜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