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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不如歸去(中)

堡主府。

見得溫堡主突然回勇,夏宜冷哼一聲,劍勢忽的一變,瘦弱的身子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將詭異發揮到了極致,將狠辣發揮到了極致,再度將優勢扳了回來。數十招過後,溫堡主的腳步愈發沉重,身子也不再輕盈,而夏宜卻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一把劍舞得眼花繚亂,殺機處處。

終于,待得溫堡主一招用老,夏宜手中寶劍猛地直刺而出。溫堡主不急回劍來擋,只得閃身避過,卻不知此招乃是虛招,只見夏宜突然改刺為劈,饒是溫堡主閃得夠快,左腿還是被一劍劃開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頓時鮮血汩汩溢出。

溫堡主本就處在劣勢,腿部的創傷對他來說猶如雪上加霜,在夏宜的猛攻下不由連連後退,危機迭出。不多時,溫堡主身上又添了不少傷口,一身錦袍早已被鮮血染紅,只剩下一種信念在支持著他,讓他苦苦堅持著。

「爹!……」

這時,一聲悲憤的嘶吼響徹廣場,只見一道藍衣身影刷的一聲躍入場中,看到身受重傷漸漸不支的溫堡主後怒吼一聲,便舉劍向夏宜撲去。但剛至半途,他就被一個黑衣中年人攔住,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平兒……」溫堡主听到喊聲,不由高呼道,語氣中有的竟然不是驚訝,而是擔憂。

原來,溫平小時候體弱多病,為了改善他的體質,溫堡主不惜花費巨資為他購買了一枚良品高級丹藥——塑體丹。塑體丹除了改善體質的作用外,還有排毒養顏的功效,所以本可以讓他昏迷一天一夜的迷藥,只幾個時辰就失去了效用。

面對入侵的強敵,溫堡主早就不抱任何生還的希望,只求死得轟轟烈烈而已。他原以為溫平在自己死後才會醒來,沒想到夏雪下的藥還是輕了一些,讓他在這個關口趕了過來。不過,兒子的到來還是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猶如回光返照般,以半殘之軀與夏宜愈戰愈勇,再次讓局面僵持起來。

另一邊,王朝心中暗暗叫苦,本來以他劍元氣九層中段的實力對付一個才劍元氣八層巔峰的人可謂手到擒來。但一方面對方完全是拼命的架勢,只攻不守;另一方面大當家已經說了要留他性命,自己也不好下殺手。所以雖然他將溫平成功地阻攔了下來,但卻並不輕松。

「小雪,為什麼?」溫平在醒來時就已覺得不對,現在更是看到夏雪靜靜佇立一旁,顯然和敵人是一伙的。他立即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但心中卻不敢去相信,他要听夏雪親口說出是為了什麼……

溫家堡外。

「在下唐家納蘭紓予,有要事與貴堡主相商,還請速速開門。」納蘭紓予對一個溫堡堡衛道。

「堡主有令,閉堡三日,概不見客。」那名堡衛冷冷道。

「這樣麼,攻堡!」納蘭紓予果斷地下達了命令,數十條青衣青袍的身影馬上飛撲而上……

天鵝湖。

「隊長,留守的幾名土匪已經解決,我們在他們守衛的地方發現一個地下通道。」一名俞家弟子道。

「進地道。」俞志揚命令道,接著十數條紅衣紅袍的身影快速閃入了地道……

堡主府。

「為什麼?因為你的父親當年也是一個土匪,他滅了我家滿門。」夏雪冷冷道。

听得此語,溫平的身子猛地一顫,一時竟忘了攻擊,與他對戰的黑衣中年人也很默契地收手,只是攔在他與夏宜的方向上,冷冷地盯著他。

溫平仿佛記起了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生活在一座山上,那里有很多豪放粗野的叔叔和哭哭滴滴的阿姨。有一天,他在放風箏,可是風箏飛了,他追啊追啊,不知怎麼就追到了一個大大的門口。他看到爹爹帶著上百人渾身是血的從外面進來,他們縱聲歡呼著,但他卻感到很害怕。爹爹正好瞥見他恐懼的眼神,臉上的喜色頓時隱去,化為一聲幽幽的嘆息。

不久後的一天,爹爹突然抱著他,站在那個大門口,望著遠處的山道,或者更遠的地方,道︰

「平兒,我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哪里?」

「山下。」

「那里好嗎?」

「那里踏實。」

「好,爹爹去哪,我就去哪……」

淚水滑落臉龐,無語問諸蒼天。在沒有信仰的時候,我們追求信仰;當信仰坍塌的時候,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啊……」

一聲慘呼打斷了溫平的迷茫,他抬頭看去,只見劍元氣已經耗盡溫堡主被夏宜一劍刺中心脈,正軟軟地倒下。他看到了一張清瞿蒼老的面孔,滿額的皺紋,滿頭的白發,滿眼的留戀,滿肚子說不出的滋味……

「爹……」

溫平悲呼一聲,再次飛身撲上,再次被黑衣中年人攔下,再次與其戰在了一起……

「結束了……」看著生機已絕的溫堡主,夏宜頗覺意興闌珊。二十年的夢想一朝實現,二十年來日夜折磨他的夢魘已經遠去,但從此,他將不再有夢。一個無夢的人,又該何去何從?

「結束了……」夏雪輕聲呢喃。人生,原就是一個莫名的悲劇;而生命,卻是一個笑話。她抬頭仰望雲天,是與非,正與誤,悲哀與快樂,都不過是一個永恆的夢,如此的虛幻縹緲。她,又該何去何從?

「結束了麼?」是的,你們的仇恨已經結束,但對于我來說,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是的,新的父仇,新的家恨,不但讓我的記憶為之一新,更使我復仇的決心,也為之一新。他笑了,嘴角浮起一種殘忍的弧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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