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一直都是那麼真實,那張美顏還是笑得甜美,仿佛從沒有傷痛般,仿佛沒有罪孽般。
許多年前,猶京理修就知道,他的妻子做過錯事,隔絕了他和莉莓的,還有那人的不坦誠,他在意,很在意莉莓對他的不坦誠,那一年,當他在莉莓的夢話里得知莎里的死是她動的手腳時,當時的心情是復雜的,卻沒有憤怒丫。
是的,是他的過錯讓這個原本天真的女人犯了錯,他沒有說,同樣在等著莉莓對他坦誠,就那樣他與莉莓錯過了那麼多年,直到最後到她消失,猶京理修一直知道,他活了上千年,僅對兩個人愧疚,那就是莎里和莉莓。
而他,卻讓悲劇蔓延到了千百年後,為什麼不早點讓一切結束,他這樣問過自己,如果從一開始就不接受莉莓,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是,那樣他與她就不曾遇見過,他還是猶京理修,只為莎里瘋狂的猶京理修,而不是到現在沉重到近乎崩潰的他,那個人,怎麼可以狠下心,在讓他終于動了感情之後,走的那麼干脆媲?
猶京理修醒來的那天,天空是猩紅的,猶京櫻姬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那天空心情憂郁。
「母親大人……」
低沉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里傳出,傳到了猶京櫻姬的耳里,原本站在落地窗前的她狠狠一震,轉過頭看向那個慘白消瘦的男人時,那一眼在今後猶京櫻姬的腦海里輾轉不散,她突然淚如雨下,醒來了就好,這樣,就好。
猶京理修醒來後卸去了法老院的法老之位,轟動了整個法老院,猶京櫻姬和縹木狐栗沒有說什麼,緋櫻歡馨紅著眼楮什麼都沒有時候,他沒有看見他的父親大人猶京炊也。
猶京理修轉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長蘭上出現了猶京磊堯,他身邊的日向遙美手里抱著猶京莓子,小女嬰在她懷里睡的很甜,就在猶京理修低頭笑的時候,猶京雀舞驚喜地跑到了他的腿邊,甜甜地喊他︰「爺爺!」
心髒微微一顫,猶京理修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了眸光灼灼的猶京磊堯,他蹲下了身體含笑對孫女猶京雀舞囑咐了點事,就站起身走了,繞過猶京磊堯的時候,猶京磊堯沒有說話。
終于,他拉住了父親大人的手臂,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里傳出︰「再怎麼樣,你都是我的父親大人,所以,請原諒兒子的不孝……」
猶京理修的身體狠狠一震,許久,他妖艷的紅唇輕啟︰「猶京磊堯,你的母親大人有你這個兒子很幸運。」
他的話音落下,緩緩拉下猶京磊堯的手臂,笑笑著離開了法老院。
法老院,這個血族聚集地,他生活了幾千年,終究還是放下了一切,放下了這里的繁華。
這一天,他很輕松,仿佛全身的重擔卸下了,這一天,他來到了很久以前就與莉莓說過以後要長居的島嶼,那座空島上只有他一個人,他開始在那座島嶼上清心過日。
仰頭望向碧海藍天的時候,猶京理修眸光幽深,曾經,他愛過他痛過,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過,這樣很好,真的很好,不用再疲憊,不用再有任何傷痛,他只是無欲無求的猶京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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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猶京櫻姬回去的時候沒有看到猶京炊也,景曲岩向她怒了努嘴,她看向樓上緊閉的寢殿,紅唇里溢出一聲低嘆。
她走上二樓主寢殿的時候,房間里只有昏黃的水晶燈光輝照耀下來,猶京炊也修長健美的身形靠在窗簾邊,像是听到了她的腳步聲,他轉過頭,瑪瑙紅眼底很平靜。
「猶京炊也,為什麼不去?」猶京櫻姬開口的時候竟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無比,她美眸灼灼,抿緊了紅唇。
听到了妻子的問話,猶京炊也深幽的瑪瑙紅眼底閃過抹傷痛,轉瞬即逝。
猶京櫻姬捕捉到了,許久,她嘆了口氣,突然上前一步,,美臂圈住了他的腰,猶京炊也修長冰涼的手指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長發,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猶京櫻姬,難得投懷送抱,這算是獎勵嗎?」
「猶京炊也,我們還有緋櫻歡馨,那個孩子是我們所有人的孩子……」猶京櫻姬埋在他的胸膛里,聲音清脆。
猶京炊也聞言,僵了許久,然後是沉重的一聲︰「嗯。」
他頓了下,瑪瑙紅眼眸緊瞅著她,「其實我並沒有怎麼樣,只是猶京理修那孩子是我一手抱大的,對他的感情自然是深的,那個孩子最後這樣子我卻什麼都幫不了他,作為他的父親我很失敗,猶京櫻姬,他……是屬于我和你的孩子。」
猶京櫻姬美眸幽幽,她的心髒一痛,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感情上的事情他們作為父母能做什麼,對猶京理修指手畫腳嗎?
不能,即便是作為猶京理修的母親大人,她也沒有資格,莉莓的死很突然,來的她措手不及。
「猶京炊也,你的身邊一直有我,我是他們的妻,更是你的妻,一如年幼,猶京炊也,我說過猶京櫻姬會用整個生命來愛你。」
這是猶京櫻姬的話,她美眸里滿是虔誠,猶京炊也突然眼眶一熱,腦海里浮現起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最後,猶京櫻姬還是他的,是他們所有人的,這樣子的他覺得很幸福,與這些人在一起,猶京家族,是他們所有人最溫馨的家。
夜,還很長,猶京櫻姬和猶京炊也緊擁在一起,門外的猶京真狩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曳間瑰麗盡顯,縹木炎也靠在一旁還是那副冷酷樣,縹木炎則表示他很無語,盡管他還是含笑看著在偷窺的景曲岩和南宮澈。
「我說,南宮澈你夠了,別一直推我!」景曲岩明顯不耐煩了,俊顏一沉,沒好氣地壓低聲音。
「是你別推我吧。」南宮澈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其他三人對看一眼,直接轉身下了樓,他們有預感,猶京櫻姬快發現了。
果不其然,他們三人下去沒一會,當猶京櫻姬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兩個人,景曲岩和南宮澈震驚有木有!絕對有!
兩人尷尬地笑了下,猶京炊也陰霾著臉,不到片刻,二樓房間外響起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這是他們的猶京家族,溫馨與甜蜜都在里面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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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木狐栗來的時候心情不太好,卻還是在強顏歡笑,莫曦婷看出來了,她凝望著廚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許久美眸深幽下來。
放下了冰水,莫曦婷走過去一把奪開了她手里的鍋,許久沒有說話,開口好幾次都沒說出話,終于在她憋紅了臉的時候,她終于說出了話,聲音很干澀︰「累的話就去沙發上,別忙活了。」
縹木狐栗听到她說話,全身一震,美眸里片刻間縈繞上淚光︰「我很好。」
是的,她很好,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突然發生的慘劇,她的莉莓嫂嫂很好,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幾千年了,在她的心里她就是她的嫂嫂,她看著她長大,看著她為愛哭過痛過,最後獲得屬于她自己的幸福。
那個人承擔了她母親大人該做的,只在一晚上,那個人卻死去了,縹木狐栗想,自己還沒有那麼好的心理承受。
莫曦婷的美顏一僵,眼眸里閃爍了下。
莉莓夫人的事轟動了整個法老院,緊接著是縹木狐栗的兄長辭去法老院的職責,這麼大的事情很突然,但她並不知道怎麼說,以什麼立場說,這樣想著,所以最後莫曦婷只是上前一步,把縹木狐栗抱緊了懷里。
「你還有親人,縹木狐栗,你很好……」
縹木狐栗苦笑一聲,紅唇里緩緩蔓延開一抹苦澀的弧度,終于她哽咽著點了點頭︰「我,很好。」是的,她很好,她還有親人,她現在該在意的是,怎麼勸解狐狸美男,他,比她更痛苦。
「媽媽,狐栗姨姨,莎隨想吃飯!」
廚房外響起莎隨童稚的嚷聲,莫曦婷和縹木狐栗對看一眼,突然笑了出來,縹木狐栗擦去眼淚,沖外頭喊了一聲︰「馬上就好了,莎隨去看電視。」
「是!」小丫頭的聲音里滿是驚喜,不用看縹木狐栗就知道她現在肯定是笑眯眯的,無奈地搖了搖頭,還真是孩子,很簡單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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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梨不知道上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是什麼時候了,接下來他又有好幾天沒有見她了,只是每天都有食物出現,而她卻沒看到那個人,失望的心情一次次地襲向她,薇梨仰頭望向昏黃的光輝,美眸里幽怨無比。
沙魯又不要她了嗎?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好,會不會是沙魯和他的妻子和好了,所以忘記了她薇梨還在等他嗎?
好失落……
就在薇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一聲輕微的聲響,暗室的門緩緩打開了,那道熟悉的俊美身影出現在那里,舉手投足間尊貴的無與倫比。
還是來了啊,只屬于我薇梨的沙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