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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廢的她恨的是檀香,夜半檀香

澄末茶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那人坐在輪椅上,精致的側臉有著倔 的堅定,心底有抹異樣的感覺,澄末茶的眼前一陣恍惚,這個女人,從半年前就越發沉默了,笑宴妮表面隨和,內心的驕傲他是懂的。

終身要依賴輪椅,笑宴妮怎麼可能甘心。

「滾!」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笑宴妮咬牙咆哮了聲,太久沒有說話,她的聲音很嘶啞。

澄末茶停住了腳步,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她,笑宴妮猩紅著眼,美顏因為極致的憤怒而猙獰。

許久,澄末茶頓住的腳步繼續走向她,深幽的眼眸直瞅著她,察覺到笑宴妮把輪椅往後移了了,排斥他的靠近,澄末茶的俊顏上染上了陰霾,聲音冷然︰「笑宴妮,你就這樣子讓你母親大人為你擔心嗎?」

听到他的話,笑宴妮像是想笑,卻扯不出笑容,許久,她沙啞地出聲︰「澄末茶,你能讓她,讓檀香來替我殘廢嗎?」

這是笑宴妮在殘廢後第一次說了這麼多話,澄末茶的心里卻沒有半點喜悅,他冷眼看著她︰「笑宴妮,你腿殘廢了就能不尊敬你母親大人嗎,她是你……媲」

「我恨的是檀香!」笑宴妮猛地推倒身旁的花瓶,紅了眼楮吼出來。

她緩緩低下了頭,當看到需要依賴輪椅的雙腿,她突然笑了,笑著笑著捂住嘴哭出了聲,「你懂我變成殘廢的心情嗎,澄末茶你不懂,當我看到任何一個人站在我面前,而我卻要仰視著他們,你能理解我要崩潰嗎!」

澄末茶愣住了,手攥緊成拳,許久他蹲下了身體,在笑宴妮錯愕的眸光里,他的手卻緩緩撫摩上她的雙腿,沉默地給她按摩促進血液循環,笑宴妮揚起手,猛地甩了他一耳光,神色接近瘋狂的邊緣︰「我不需要你假心假意!」

她不需要他因為檀香而來贖罪對她好,從以前他就因為檀香對她愧疚,現在也是因為檀香!這個男人,經久流年一直就不是她的,她懂,現在更是不需要!

她要的……只是她的腿,只是她能維持著自己尊嚴的健康,她要的不是母愛,不是愛情,她只想要自己的腿。

笑宴妮的哽咽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澄末茶的臉上印著鮮紅的巴掌印,他修長的手指給她麻木的腿按摩,不說話不看她,如果不是笑宴妮知道他蹲在她的面前,她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美眸里有抹恍惚,笑宴妮平靜下來,心底有抹異樣的荒涼,她紅唇微啟,張了張嘴最後卻說不出一句話。

現在蹲在她面前給她按摩腿的澄末茶,他想的是什麼,是不是又是對她一系列的愧疚,好諷刺,以前她愛慕他時他對她便是愧疚,現在她也是如此。

檀香,就那麼好?笑宴妮每當這樣問自己的時候,便是自嘲,她是很好,因為她干淨,她髒,至少澄末茶覺得她髒。

***************

澄末茶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笑翼,他抱臂靠在落地窗邊的墜地紅窗簾,眸光深沉,就那樣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情緒好多了,每天按時幫她的腿按按摩,總對她自己有用處的,如果還有事,請您在叫我。」澄末茶禮貌地頷首,聲音淡然。

笑翼就那樣看著他,許久,他薄涼的唇角輕啟︰「澄末茶,你願意救我的女兒嗎?」

聞言,澄末茶微愣,就看到笑翼走向他,沉穩的腳步聲在走廊上格外清脆,他開口︰「澄末茶,你願意娶我的女兒為妻,拯救深陷泥潭的她嗎?」

仿佛一顆地雷轟隆隆的落下,澄末茶眸光灼灼,他,是要笑宴妮嫁給他?

澄末茶不知道笑宴妮的父親大人說這句話是出于什麼心思,但是他最後的回答卻是︰「請給我考慮一下,這次的婚姻我不打算再當兒戲。」

當時笑翼沒有點頭,只是擺了擺手,澄末茶知道他是答應了,他繞過了笑翼往前走去。

許多年前,他曾經對笑宴妮說過要娶她,她拒絕了,因為她認為他娶她是因為檀香,那時候的他沒有說,如果是為了檀香的話,他不會賠上他的婚姻,而是因為那人是她笑宴妮,而如今,他要娶她,她會答應嗎?

澄末茶心里沒底,緩緩閉上了深幽的眼眸,他的唇齒間溢出了一聲低嘆,再睜開時無波無瀾,他想,有必要與母親大人商量婚事。

當澄末茶對澄末雪說出打算娶笑宴妮為妻的時候,當時澄末雪手里的瓷杯摔在地上,柔軟的地毯染上了紅茶的污漬,她的心情很復雜,終于,要復婚了嗎?

可憐了笑宴妮那個孩子……

澄末擎當時從樓上緩緩走下,他的冷眸看向兒子,只是說了聲︰「婚事的話,父親大人會安排好,你多去看看宴妮那孩子,現在她的情緒可能不太好。」

澄末茶只是點了點頭,他知道,父親大人一直都是外冷內熱,很久以前他就說過笑宴妮是他最心儀的兒媳婦人選,如今她終身殘廢,澄末茶知道,他的父親大人不是要表面的人。

澄末茶上樓之後,澄末擎看向有些失神的妻子,柔聲道︰「對這場婚事你怎麼看?」

澄末雪回過神來,精致的眉間緩緩散開一抹憂愁,只怕宴妮那孩子會鑽牛角尖,以為小茶是因為檀香才娶她的。

半年前知道檀香第二次失手讓笑宴妮殘廢了,澄末雪當時只有憤怒,她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哪里來的那麼多意!

檀香是誰,她表面柔弱無骨,心機不可不小,越想澄末雪的心情越發低落,她接過血僕送上來的紅茶,輕啜了一口,垂下美眸︰「對于這場婚事,我表示為兩個孩子的婚姻堪憂。」

「哦?」澄末擎輕笑出聲,挑高了俊眉,「你倒是操心得緊。」

澄末雪美眸瞪他一眼,剛要說他以為她像他那麼無良,肩膀上就放下了一雙大手,澄末擎柔情的聲音傳出了喉嚨,磁性悅耳︰「澄末雪,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還沒有要二婚的打算。」

澄末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她哭笑不得地推搡了他一把︰「你還想著我要過勞死,想二婚?」

「難道你要我為你守身如玉,繼續維持沒有妻子的婚姻?」澄末擎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戲謔的語氣,澄末雪卻不悅了,她剛要發怒,就听到澄末擎嘆息出聲,「其實我是開玩笑的,澄末雪,如果你死了,我給你陪葬。」

好吧,澄末雪表示她很感動,美眸里閃過一抹笑意,她的唇角不禁泛起甜蜜的笑意,澄末擎看到了,眸光深幽下來,湊上前輕啄了下她柔軟的紅唇,一旁幾個血僕識趣的低下了頭,澄末雪的美顏一紅,近乎咬牙切齒︰「果真是不要臉,天下無敵。」

尼瑪,能不能自制力強一點再強一點?

澄末擎听到她的話,無辜地聳了聳肩。

************

夜幕降臨,檀香抱膝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床尾,美眸凝望著落地窗外的月色。

很久了,久到檀香已經不記得澄末茶有多久沒踏入她的寢殿,是從半年前笑宴妮殘廢後就沒有來過,還是在那之間就沒有了?

檀香不記得,心里縈繞著不散的荒涼感,她垂下美眸盯著自己的雙手。

她這雙手造了很多的孽,其實真的有意外,這一次真的是意外,她不知道會失手,當時的她被笑宴妮的母親大人推了一把,她沒想到自己會撞到笑宴妮身上,而她恐懼的眼神不管過了多久,時時刻刻都在她的腦海里浮現。

笑宴妮被皇室御醫宣布終身殘廢的那天,澄末茶來了,那個一貫寵她,就連她害死了笑宴妮孩子的時候,他都擋在她的面前,和那些憤怒的長輩對持,那一次他卻打了她。

那麼重的力度,檀香第一次看到了澄末茶眼里的暴戾,他的聲音仿佛是硬擠出來的,冷寒刺骨︰「檀香,你能不能不要再惹禍?笑宴妮殘廢了,你知道嗎,她這輩子都不能站起身了!」

她當時知道笑宴妮的傷勢很重,但是當親耳听到澄末茶的怒聲時又是另一回事了,半年來,笑宴妮從沒有走出過梓葵家族,她只能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她的近況,听到她心情平靜她就會定下心,听到她發脾氣她就會心提得高高的。

這一次,她發誓,她不是要有意害笑宴妮的……

真的,不是有意,笑宴妮,只是她不會原諒她,從她看向她時猩紅的美眸她就知道,笑宴妮這輩子都恨她。

一次因為孩子,一次自己終身殘廢,檀香想,如果是她,她都不可能原諒笑宴妮,何況是笑宴妮。

啪嗒——

一聲清脆的開門聲,殿門被來人推開了,檀香的身體微微一愣,她這里常年都沒有人來,一直只有她自己和澄末茶,大半夜的還能是誰?

「檀香……」

熟悉的清冷聲音在寢殿里響起,檀香渾身一震,她猛地轉過了身,在看到那人的時候,美眸里瞬間熱淚盈眶。

他,還是來了啊,澄末茶的心里還是有她的,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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