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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重返京城02

稚吉吃驚地說︰「啊,又要去京城啊。舒殘顎咱們不是剛剛離開嗎?再說,剛才贊良也說了,京城里不是發生怪事了嗎?咱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我不以為然地說︰「誰說怪事就一定是壞事,咱們就當是瞧瞧熱鬧去不成啊!」

贊良也有些猶豫地說︰「你們倆還是不要去了吧。師父說那邊有些麻煩。」

我笑盈盈地朝向他︰「姑娘我一壇好酒一桌好菜都掉在了洞里,怎麼也得再回京城置辦一桌。不然,拿什麼去見揭陽縣的故人?你放心,你跟你師父的麻煩咱們保證光遠遠看著,絕不插手。」

贊良鼻孔里哼出兩個字︰「吃貨。崢」

稚吉倒覺得我說的有理,響應道︰「嗯,那我們快去快回。」

三個人再次上了路。那些妖怪估計被我們一窩炸了,所以接下來的行程清淨極了,兩三日功夫就到了京城。

贊良跟我們告了別,臨走時還打開銀袋,倒給了我們幾兩碎銀子。還交待道︰「京城里不要久留,買了酒菜就快快走吧。客」

稚吉卻傻乎乎地說︰「不要不要我們有。」

贊良便瞪起眼楮說︰「你們有什麼有,兔子我可是跟你說了,天子腳下你們要是敢偷東西,叫人卸了腦袋我可救不了。趕緊拿著。」

我掐稚吉一把,喝他︰「你有什麼有?想卸腦袋啊?听贊良的,趕緊拿著。」

稚吉大概還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自己有銀子卻還要贊良的,何況贊良不過這麼幾塊散碎銀子,要說我們多分點給他還差不多。不過看我掐他了,也不敢多說什麼,于是接過贊良的銀子。

贊良走遠之後,稚吉委屈地說︰「贊良是個好人,咱們自己有銀子干嗎不說?」

我拍拍這個傻大個兒,說︰「就算你說了,他能相信是我們治病救人得的嗎?還不得說咱們是偷的。再說了,是他自己願意給的,不要白不要!你嫌銀子多了燙手啊!」

稚吉擺出一副阿鎖你不厚道的表情。

唉,這稚吉啊,就是不能被人夸。贊良不過隨便說他一句厚道,他就準備將厚道進行到底了。

不過為了呵護他純潔的心靈,我只好對他進行更深刻的教育︰「別人想對你好的時候呢,就得學著安心接受。如果施予者的心遭到拒絕,那也是對施予者的傷害。佛法上都說過,施予比接受要快樂的多,難道你為了自己的厚道,就要剝奪贊良的快樂嗎?」

這番深奧的道理稚吉體會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佩服地說︰「阿鎖,你越來越有學問了,我一定要好好向你學習。」

我笑的肚子抽抽地疼。正色道︰「孺子可教也,那就好好學吧。」

在京城里轉了轉,發現有不少閑置的空房子,听說是那些外郡的官員為了進京方便置辦的,一年來個一回兩回,平時都閑在那里。為了不讓它們閑著浪費,我便跟稚吉找了一處看著順眼的,決定今夜就在這宅院里歇息。

為了表示小心謹慎,我們二人把宅院里外仔細查探一遍,卻發現不少精怪們的痕跡。看來空宅生妖精這話一點也不假,這園子荒廢的久了沒人住,就輪到畜生們眼紅了。我想起上回黃鼠狼說過的話,說不少精靈們看中京城得天獨厚的地勢環境,都留在這里修煉呢。京城不比鄉下,人來人往,估計它們就都紛紛鑽到這些空宅子里來了。嘿嘿,那些官員挖空心思修的漂亮宅子,結果全便宜它們了。現在它們一搬走,又便宜我和稚吉了。

好不容易當回闊氣大爺,于是我跟稚吉毫不客氣地一人佔據了一間臥室,倒在舒服的床榻上就美美睡了。

半夜里,不知怎麼醒了。我想,難道真的像人們所說的,住慣了狗窩,享不了金窩。這床鋪如此舒服,我怎麼就睡不著了呢。

我往外看去,月亮像玉盤一樣高高掛在天上,一縷溫柔的清輝透過瑣花窗欞,照在我的床榻上,滿屋子里便盛了一片斑駁的月色,錦繡的被子堆在身上,在月亮下泛起柔和的光澤,臉蛋蹭上去,有點滑膩膩的涼。

又是十五啦!

我悄悄地起了身,走到院子里,對著月亮練起功來。緩緩吐出月復中的內丹,已經雞蛋樣大了,現在已經不是瑩白,而是微微轉成淡黃色了。我知道,我的功力又有進步了。祖母說等到把丹練成金黃色,就有機會升仙了。可是誰也不知道這丹什麼時候才會變成金黃色?也不知道會在哪一天才會白日升仙?也許五百年,也許一千年,升仙就是這麼一個運氣活兒,不全在你年紀活了多麼大。我也听說過不少精靈,年歲越來越大,可丹卻百年如一日,看不到一點變化。慢慢地,**越來越老,越來越老,直到老得不能動了,只好放棄求生,入土為安。

祖母說,我們狐狸是最有靈性的山精,一身百靈,一竅百通,別的不說,就說整個忘憂山上只有我們姬家出了幾位成仙的老祖,其他的家族,幾千年出一個就難得了。祖母有一次說,山上的靈狐那麼多,最有慧根的卻是咱們的小阿鎖。我初時不解其意,時間長了,卻覺得自己屢次大難不死,倒真是別有慧根了。可是慧根跟升仙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搖搖頭,收了丹,升仙的機會這麼少,還是留給別人去踫運氣吧。

我還想在人間多玩幾天,我還有我的書生方煥。

突然,心口一窒,我怎麼還說我的書生方煥?他現在,已經是狀元郎了。听說狀元郎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我哀傷地想,他已經不再是我的書生了。

環顧四周,草木葳蕤,一院子的海棠石榴正灼灼怒放,這院子是別人家的,這一縷靜夜,我不過是臨時享用,還有這熱鬧人間,我也只是暫時居留罷了。

可是,我還是想念方煥。

難道真像五岳神君所說的,在人間盤旋的久了,就會戀上紅塵,舍不得離開了?

不知道,那些繼續留在人間的花妖狐魅,她們過得快樂嗎?

我理理自己身上的衣裙,桃紅的衫子,精美的繡紋,不用照鏡子,單看這些日子路人的臉,也知道自己是個秀麗的小姑娘。難道,在方煥的眼里,我只不過是個小姑娘嗎?

我嘆息,我已經三百歲了啊!

我走到樹下,看看天上月亮,又側耳听听稚吉呼吸正沉,折了一支怒放的海棠簪在發間,轉身出了園子。

這京城的道路我早已爛熟于心,轉了幾條街巷,就到了一座漂亮宅子。走到最里面一重院落,再往右一拐,這里,就是方煥的臥室了。

我站在他床榻前,悄悄地看著他的睡顏,他睡著的時候,倒還是和從前一個樣子。

我在旁邊坐下來,心里道︰「書生,這些天,你一個人過得好不好?」

忽然方煥睡夢中的眉頭聳動了一下,我趕快起身幫他撫平。

我低低問︰「方煥,你都是夢見什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麼?」想了想,好久不曾進入他的夢里,不如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在房間里施了術法,省得被別人破壞術境。然後念動咒語,身子一閃,就入了方煥的夢里。

這回倒是沒有迷霧擋路,天光大亮,景物明媚。

我瞧見他正在玉帶河邊與一群官員應酬,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過了一會兒,河里飄來一艘小船,船上走下來一位姑娘,正是江小姐。方煥放下桌上的酒杯,走到江小姐跟前,說︰「青荷,我中了狀元了。你跟我走吧?」

江小姐含笑點點頭,居然挽了方煥的手,兩個人一同遠去了。

我看了好不傷心,原來他最想念的還是江小姐。那在他的心里,我是什麼呢?

想了想,我在他的夢里催動術法,又結了一層夢出來。

細雨的河畔,方煥一個人呆呆站著,自言自語地說︰「江小姐剛剛還和我在一起,這會兒怎麼不見了?難道是我做了一個夢不成?」

我現出身子,喊道︰「方煥,下雨啦,我們快回吧!」

方煥看到我,驚訝地說︰「阿鎖,你什麼時候來的?你不是去你外祖家了嗎?」

我說︰「你忘了,我已經去過回來了。」

方煥又道︰「阿鎖,你本來不是說等我開榜之後才去你外祖家嗎?怎麼第二天接著就走了呢?你是不是看我沒有本事打點官員,就不理睬我了啊?」

我這才知道他心里的癥結,原來從這時候就生了我的氣。

我說︰「實在是外祖要過壽才回去的。這不一過完壽就來看你了。我們在秋水村那麼多苦日子都經歷過了,怎麼遇上這麼一點困難就懷疑我呢!」

方煥說︰「誰叫你老是撒謊呢,你在秋水村的時候就偷李大嬸的雞,我是知道的。」

我生氣地說︰「可是那雞也是你吃了。」

他說︰「反正偷東西是不對的。」

我不理他,扭頭就要走。

他上來拽住我︰「阿鎖,你不要走,你幫我找找江小姐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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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鎖回京城,明明是放心不下贊良啊~~結果卻去找方煥了~~~~真是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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