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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秦府療傷(中)

僕人看見慢慢走向馬車的雲居士,回報車內的男人,「郎君,來了。」

「秦公多年未見,今日有何事找雲荊?」雲居士拱手行禮。

「拙荊請居士去救人。」車內聲音平穩而嚴肅,頗有一番朝臣的威嚴。

「夫人乃是仁心仁術,有何病癥不能診治?」

「可容到府上再說,此處人多。」秦禹之掀開車簾,示意雲荊上車。

「隨秦公去便是。」雲居士一揮衣袖,躍上了車。

僕人揮起鞭子,馬車掉頭往皇城方向去了……

皇城大道上。

「那只白鳥還在秦公家中麼?」雲荊看著車外的風景,突然問道。

「一直在後院,放了多次都不願走。」說道白鳥,秦禹之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神色。

「還在就好了。」雲荊放心地舒了口氣。

「居士關心一只鳥?」

「鳥比人更知道感恩。」

「居士說這個,禹之倒不明白了。」

「秦公還是和當年一樣,叫我雲荊吧。」

「這,身份上不合,禹之不敢。」秦禹之對雲荊露出了尊敬的神色。

「我們都是從那劫難中活下來的人,連秦公都要與雲荊見外麼。」

「雲君,何必如此呢。」秦禹之終于改口。

「好。」雲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突然馬車停下了,秦禹之算著時間還沒有到官邸,掀起簾子一看,「是聖駕,我們下車回避。」

「他?」雲荊看著外面,隨秦禹之下了車,齊齊站在路邊。

雉尾障扇和金車在兩人的面前停下了,車上的和王注意到了路邊的兩人,「是哪兩位愛卿?」

秦禹之低頭回答,「臣秦禹之協同七星雲居士拜見聖上。」

和王往秦禹之旁邊看去,果然是熟悉的身影,「雲郎?倒是很久不見了。」

雲荊听了和王的召喚也未抬頭,秦禹之輕輕扯著雲荊的衣袖。雲荊見無法,只得抬頭回話,「王兄,雲荊是個方外散人,禮數不周全還請莫見怪。」

「無妨,雲郎入皇城所為何事?」車上的和王藏在重重的珠簾之下,看不清表情。

「听說秦夫人得了本醫書,便想來觀摩,便請秦公帶雲荊進來了。」

「秦卿,此事屬實?」

秦禹之恭敬地低著頭,「得的也是些民間偏方,誰知居士誤听了。」

「听聞夫人的醫術在城中頗有盛名,為何不進宮入仕?」和王口氣略帶責怪之意。

「拙荊的醫術是市井之流,斷不能與宮內醫術相較,聖上莫折煞臣了。」秦禹之雖然一直低著頭,說話的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和王輕嘆口氣,「那便不強人所難了。」轉而問雲荊,「雲郎,何不回宮中居住?」

「雲荊閑散慣了,受不了拘束,聖上有空不如來七星居,我為您斟酒。」雲荊說出此話時,臉上略帶著譏諷的神色。

車上的和王听了雲荊這話,半晌說不出話來,「那便來日吧。」揮手示意繼續往前。

一聲令下,和王的儀仗向宮城去……

「一入皇城便見了他。」雲荊撢了撢下擺上的灰塵,傲然望著聖駕的方向,「他不知要在這個位子上坐多久。」

「雲君萬萬不能在皇城中說這些,會被有心人寫成奏章經過我手的。」

「燒了那些廢話便是,御史秦公這點權限總是有的。」

「雲君倒是灑月兌了。」

「孤家寡人,自然無忌,秦公家上下人口眾多,可要小心侍候和王。」雲荊的話中帶刺,含著明顯的譏諷意味。

秦禹之也明白雲荊的意思,「聖上很是忌憚此事,十五年之期已到,正命御史台搜索天命。」

雲荊瞟了秦禹之一眼,「他很怕自己努力獲取的,一夕間成了別人的東西。」

「不瞞雲君,御史台的人手被派去各地,不少名門望族的公子也在監視之列。」

雲荊唇邊泛著冷笑,「不知秦公在做與二十年前同樣的事情時,有何感想。」

「物是人非,何必再提。」秦禹之看著遠去的聖駕,亦是沉默,突然肩上有個活物落下,他轉頭一看,竟是自己府上的白鳥。

「郎君,居士。」不遠處,秦氏站在牆角招呼著他們倆。

「夫人怎麼出來了?」雲荊頓時收了冷笑,一臉優雅地看著秦氏。

「見你們一直不來,怕是會耽擱了,哎,小白在這里。」秦氏看著飛出來的白鳥,有些驚奇。

「先回府。」三人上了馬車,雲荊盯著秦禹之肩頭的那只白鳥,若有所思……

到了官邸,雲荊依然自己跳下車,看著秦禹之扶著夫人下車,「夫人總說病人是不能等的,快些帶路吧。」

「居士說的是,這邊請。」秦氏微笑,略提起裙擺,快步帶著雲荊到了側院。

雲荊先看了君影,「要是鳳兮在這,這個傷就容易了,可惜了。」雲荊看著君影的傷口,皺著眉頭,「下手的人兩刀都不直接致命,只求重傷。」

「會不會是這個的原因,郎君說是洛家的人。」秦氏撥開遮住的布塊,露出君影身上蓮花的紋身。

「有可能,讓我看另外兩個。」雲荊輕輕點頭,另外兩間里才是魔氣的來源……

榻上,望舒閉著雙眼,臉上隱隱有血黑色的氣在流動,雲荊伸手擄起望舒的袖子,目光所及之處遍布著紅色的經絡,腕內和關節內散布著隱隱的血點。

雲荊將自身的靈力逼入望舒的經絡中,起初經絡微微泛白,像是有好轉,行氣數回後,血黑的氣再次爬了上來,雲荊微微皺眉,「夫人可否幫雲荊一個忙。」

「好的。」

「你看她的背後可有個血紅的拳印。」

秦氏掀起望舒的衣服查看,「確如居士所說。」

「前面呢?」雲荊又示意秦氏再看。

秦氏又低頭看了看望舒的月復部,搖搖頭,「沒有血印。」

「沒有穿透,還在體內,那便好辦了,夫人可否準備八盆水給我。」

「要這麼多?巫術靈力的東西,我真是真不懂。」

「這姑娘是受了全力的一擊,要嚴重的多,屋子里要點起艾葉,逼氣時煞氣四溢,怕是會影響你們。」

「都按居士說的來。」秦氏微微一笑,出去叫人了。

看著四周無人,雲荊仔細地看了看望舒,「是你麼?」微閉雙眼,掐指一算,「那天命在何處?指引我來此處,又是為何?」

雲荊看著放在一邊的琴,弦斷乃是大災之象,而這琴的主人,也必定要經歷大的災難,雲荊模了模望舒的手心,指尖無繭,掌心有繭,乃是用劍的特征,這琴顯然不是望舒所用,而據他剛才所查,另外兩間里的二人也不是用琴之人,雲荊在沉思,也許這琴主才是他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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