鉑宮的小窩中,陸戰僑百無聊賴靠在床頭更換著電視頻道,視線時不時地瞟向茶幾上電腦前作認真工作狀的黎是,內心浮起極度的不滿。
這已經是她以工作為由而熬夜的第四天了。
又是接近凌晨一點了。
黎是索性伸出雙手推住陸戰僑的臉,神色略微顯出慍怒,「我怎麼覺得越來越不認識你了?挺能裝挺能忍的嘛,我看都趕上忍者神龜了!」
「所以,你是嫌我尺寸過大時間過長?老婆,這樣的指控很過分,明明是你缺乏鍛煉體質太弱,還有就是次數太少你還沒能適應我的胃口。為了能有更和諧的夫妻生活,咱有必要從今天開始加強鍛煉!」陸戰僑殲笑著朝前一壓,直接覆在黎是身上,腰部一沉作勢就要發起攻擊。
黎是詫然地抬頭,眯著眸子盯住陸戰僑,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涌現,「昨晚你該不是跟老楊同志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他清楚黎是來他家的主要目的是要練習廚藝,因為她要在生日那天親自下廚為陸戰僑做一桌家常菜。他不希望她學得太快,或許是潛意識里留戀她帶給他的這種特殊溫馨。
「你下班後不是要帶助理去簽廣告合約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反正有地鐵,就不搭你的順風車了,不過——咦……」黎是正側頭對程非凡的背影說著,一雙眸子卻忽地瞪大了,直直地盯住那條潔白的襯衣領子,嘆息著道︰「總監,怎麼連你這樣的人出去簽合約也得逢場作戲?」
「啊——你個BT!你丫給姐松手!陸戰僑——」
陸戰僑笑得詭異,項鏈已再度被掛回黎是的脖頸,他牽起她的手將戒指輕輕推入她的無名指,指環的大小十分合適。
當時年幼無知的她原本就沒有什麼男女概念,小區里又是陽盛陰衰,玩在一起的全是男孩,怎麼能怪她?
她在逃避什麼,他要再不明白就枉費這二十多年的相處了。
所以,這會兒迷迷糊糊看到小護士的來電,黎是就跟接到病危通知的家屬似的,眼神渙散,表情呆滯,活像左三公子真得了癌癥。
「嘿!你還有臉說,我讓你別去廁所的,先憋急了才能尿得遠嘛!可趁我去榨果汁的時候你還是去了廁所,而且——你那兄弟比他倆小多了……」黎是想起當時沖進廁所時,陸戰僑剛解開褲子,目睹了那個尺寸之後,她就如斗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認輸了。
「三更半夜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先睡,我、我去倒杯水,有點渴。」
電話是護士服務台那個替黎是送湯的實習護士打來的,驚得黎是看到屏幕上閃爍的號碼時立刻繃緊了神經。
黎是毅然轉身,朝著廚房方向疾步邁去,活像身後跟著一條大尾巴狼似的,慌張得如逃竄。顫抖著自己倒了杯溫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黎是在回答之後內心很是感慨,實在很敬佩很崇拜個別能杜絕謊言的人類,人這一生如此漫長,到底要怎樣努力才能做到永遠誠實?
「不多,十幾萬吧,連個房都買不起。放心,我絕對是窮小子,你比我有錢。」
黎是皺眉哀嚎著,陸戰僑的淡定在她眼里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敗家。七歲的孩子哪里知道這個吊墜需要多少錢來打造?
她冷不丁地一顫有些懼怕,這個樣子的他讓她想起酒店的那晚,那種不知滿足的貪欲形象可謂是她的心理陰影,著實可怕了些。
「你的阿僑經常帶著口紅印回家?你不會一直都是這個憐憫態度吧。」
「可那只是孩子話你怎麼能當真呢!」
黎是疑惑地盯住陸戰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看他給她買的東西一律都是名牌產品,公司越開越多,生意越來越好,怎麼可能就只有十幾萬?
她有工作也是回鉑宮之後找的借口,而陸擎貞要留下的事就更不是原因,因為她原本就想找那個離了婚卻對前夫仍然在意的小堂妹解釋。
「那有你這麼做人老婆的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老公威風。把手拿過來!」
「西瓜?」
她的神經再粗也知道,這件事多少與她有關,只不過陸戰僑並不願意說。
「陸戰僑!你丫是種馬嗎?你要是再不節制我就——」
陸戰僑的另一只手臂牢牢圈住黎是的腰身,讓她後退不得只能貼在他的身側。見她的身體再度出現緊張狀態,他低笑著靠近她的耳廓,舌尖輕輕一舌忝,說道︰「當然是……尺寸。」
「你不是有工作要趕嗎?而且擎貞對你和程非凡有點誤會,既然她要留下,那我們就離開好了,老爺子他們一向很寵她,有她陪不是更好嗎?」陸戰僑無意識地撫著黎是的背脊,感受著指月復下那一節節清楚的脊椎骨節,稍稍用力幫她按摩著腰間的幾個穴位。
黎是很慶幸自己的眼力勁在最近瘋長,一旦感受到某人丁點的風吹草動她就會很自覺地扮起乖巧,她明白這種時刻只有淪為弱勢群體才能博得些許的憐惜與同情。
盡管那個在廚房中忙碌的縴瘦身影給他這個清冷的家帶來些許溫馨,他卻不會再有可笑的奢望,不屬于他的幸福,無法勉強。
所以,他也清楚黎是為避免陸戰僑吃醋而沒再親自下廚熬湯給左銳衍,也隱瞞了她的廚藝。
昨天好歹也只是她的第二次跟男人的身體親密接觸,可他居然不知羞恥地折騰了她三次!她要是再不提出意見,沒準他以後會變本加厲地折騰她。
黎是抓著胸前的被子神情很是困擾,這會兒都已經失身失心了,老楊同志要是反對她該怎麼辦?她現在的行為在老楊同志的觀念里,已經與社會道德背道而馳了。
黎是詫然地驚叫,俯首盯著胸前掛著的璀璨吊墜,感覺閃得她眼花。她急忙將被子一裹追去了浴室,「你說這是什麼?不會都是真的鑽石吧?這到底是什麼等級的?瓖滿這個吊墜得多少顆鑽石?你知不知道這麼多錢掛在我脖子上會讓我有心理負擔?這讓我怎麼戴嘛!」
「阿僑,除去陸家的資產不算,你個人有多少錢?」
「對美麗智慧又有氣質的楊女士,我從不說不該說的話。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不是你著急要敷衍家里長輩嗎?我已經讓秘書訂了機票,我們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去,也通知咱爸媽明天留在家里等我們。」
她的疲倦他自然是看在眼中,他一向比她更在意她的身體。
黎是頓時睜眼應聲,比起某件事她實在太喜歡聊天了,盡管此時她的上下眼皮已經在打架。「那你告訴我,那天老爺子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突然不住老宅了?你沒瞧見女乃女乃那失望的表情。」
陸戰僑和杰森都不是什麼好鳥,據說,曾經的一段時間,他們的女人都是共用的,真正是下流無恥的紈褲子弟。
「你才魂不守舍呢,明明是渾身散架又累又困,難受死了。」
「誰的電話?一大早就讓你魂不守舍。」
她最厭惡有心機的女人,陸戰僑身邊的那個楚芸芊就是其中之一。
她壓根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沉溺在這種事之中,那次她喝過催/情藥水都沒能感受到書里描繪的欲仙/欲死,而昨晚就更沒能體會到多少樂趣了。
陸戰僑緊跟著滑進被子,微弱的光線里,他看見她的臉色已經微微泛紅。勾了勾唇,他伸手將她僵硬的身子摟在了懷中,下巴隨意地落在她的頭頂,呢喃著說道︰「既然不困,咱隨便聊聊吧。」
他敢肯定,如果他不出現,這丫頭能在廚房喝撐了才會現身。
「兒子跟女婿又不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不喜歡有錢人。」
黎是的大度和理解只因為他不是她在意的那個人,盡管在她的語氣里陸戰僑不如他那麼正人君子,卻說明了她愛她口中那個騷狐狸。
黎是糯糯的嗓音在陸戰僑的懷中飄出,帶著半嗲半嗔的嬌氣和埋怨。昨晚清醒的她,總算是把某人的獸性看得透徹,這麼一個衣冠禽獸月兌光了果然是可怕至極的禽獸不如!
她太晚睡還不是應該怪他?如果他的精力沒這麼好她也可以早點睡!
陸戰僑長臂一伸將黎是撈入懷中,沙啞的嗓音中雖還帶著濃濃睡意,劍眉卻已隱隱地擰起,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他在某個方面的耐心已經磨光,不能再縱容她的逃避。
陸戰僑將電腦上完成一般的版面設計保存好,直接關了電腦,對黎是挑了挑眉下了命令,「去洗澡,十分鐘就出來,否則我進去,你知道家里的浴室不帶鎖。」
這段時間他需要給自己騰出個假期帶黎是出國一趟,所以,今天務必要說服杰森來接替他的工作。
陸戰僑清俊的容顏浮起一抹邪肆妖媚的笑意,手掌一滑,已經大幅度向下游移。床的功能在他眼里只有兩個,一是睡覺,二就是雙人運動,如此大好清晨,豈能辜負?zVXC。
「所以那天下午你逼著我喝了那麼多杯菠蘿女乃?可後來怎麼沒跟我說?」
「總監,其實我今天來還想跟你商量辭職的事。」
*****
「現在是七點,超過六個小時了,還沒睡夠嗎?」
「只要是你說過的我都會當真,從小到大你對我許過的諾我都記著呢,放心吧老婆,我會一項一項慢慢向你討要的。現在回去睡覺,別在這里勾引我,否則你會後悔的,我一向喜歡用床上運動代替枯燥的器械鍛煉。」
難道這家伙在公司也補眠?
黎是抽搐地重復著陸戰僑的話,單手拽住那只不老實的魔掌嘲諷地說道︰「這听著實在別扭,打小他們沒少哄你叫,怎麼就沒听你叫過一回?眼下倒是說的順口。還有,你什麼時候訂的機票?我怎麼不知道?我明天還上班呢!」
「陽光這家公司是社里的老客戶,每次談合約的都是他們的公關經理,我看下回真得找個合她口味的男人過去。」程非凡苦笑著解釋,手指麻利地解著扣子,還未走到廚房門就已將襯衣褪去。
「哪里看來的歪理?這個必須根據個人身體狀況而論。從今天開始把戒指戴上吧,反正明天就要回去坦白了。」
「很快?你每天都說很快,可哪次不是三四點才睡?」
這個華麗的吊墜其實很簡單,兩個字母「L」中間連接了一顆實心,「L」是他們兩人姓氏的開頭,貌似是她小學一年級時的設計,沒想到陸戰僑會拿這樣一個標志訂做吊墜。
就因為和程非凡有了這麼一層過去式的親屬關系,她都得了多少便宜了,哪還好意思再請假回家看二老?
要不是每天晚上把白天的活都干了,在雜志社才能閑得躲在程非凡辦公室的沙發上補眠,她哪里能吃得消這樣的體力透支?
程非凡聞言,手中的動作略微一滯,關掉水閥詫然地望向滿面憐惜的黎是。
「切!又不是我偷看的,是他倆自己要暴露的,我看就是記恨我打哭過他們,才拿我沒有的東西來炫耀挑戰。我說你什麼意思啊?是你自己要問的,怎麼坦白了還言語攻擊啊?有你這麼做人老公的嗎?」黎是憤憤地推在陸戰僑胸口,揚起腦袋瞪向他。
「那什麼,我的電腦呢?」四處環顧,黎是竟沒發現她的手提電腦。
黎是驚慌失措地掙扎著,手掌卻在另一只大掌的控制下,牢牢地握在某個憤怒雄起的驗證對象,一股難言的羞恥心涌上,讓她困窘得只想將頭縮進身體里。
敢情他都給了之前那些個女人們?
程非凡輕笑出聲,心中卻隱隱地自嘲。
每天犧牲睡眠時間跟陸戰僑暗自較勁,等他睡了才能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撈到一點時間休息,剛剛閉眼天就亮了。
為了給左銳衍送湯,黎是曾經費盡唇舌跟那個實習護士搞好關系,幾天前還留下聯系號碼,假若發生什麼緊急病情,好讓護士能在第一時間通知她。
作熬第工。此刻她才明白,這幾天拿加班當借口的目的他其實都知道,卻一直裝傻充愣陪著她熬夜,還以為他是撐著不睡想伺機行惡來著,敢情就因為他安排了要出門,需要她提前完成工作量來擠出時間。
更何況,他親眼目睹左銳衍在這幾個月的用心和努力,還有,那晚被他刪除的那些話。
陸戰僑關掉電視熄了燈,幾乎走到茶幾前搶了黎是的手提電腦躺回了床上,滿月復怨氣地說道︰「程非凡給你多少薪水?白天替他賣命就算了還天天加班到深夜,你們雜志社就你一個員工嗎?他這算什麼意思?前幾天趕財經版的稿子,這幾天趕下一期的排版設計,這是把你當幾個人使?」
「一百零三顆,這是七歲就答應給你的,我不會食言。你不是說很喜歡這樣的鑽石吊墜嗎?其實你也不必多想,這樣戴出去沒人會認為是真貨,絕對沒人偷沒人搶。」某人毫不在意地回答完,繼續刷牙。
別以為他不知道,自那天晚上從陸家老宅回來後,她就突如其來地拿緊急工作為借口,拖延上床的時間。
「不如咱說說八歲那年,你怎麼就偷看我上廁所?我說你一小姑娘心理怎麼就這麼猥瑣?你倒是說說,這事你干過幾回了?」陸戰僑有意轉移話題,所以滿帶嘲諷地數落著黎是兒時的糗事。
次日清晨,昏睡的黎是被醫院的一通電話吵醒。
「我知道你要上班,所以這幾天我沒阻止你熬夜加班不是嗎?放心,我們只在家留一晚,回去向二老坦個白,剩下的交給老爺子去應付,老楊同志那張利嘴也只給老爺子幾分面子。」陸戰僑滿不在乎地解釋,因為手掌被黎是阻擋,他也不再用強,只俯首膩在她的脖頸啃咬舌忝吻,換個地方下手。
頸部酥/癢難耐,黎是縮著脖頸逃避卻更加引得陸戰僑興致濃郁,唇齒的力道堪堪加重,呼吸逐漸繚亂,曖昧氣氛漸濃。
話音一落,陸戰僑便翻身坐起,順帶一把拉起黎是動手去解她的頸部的鉑金項鏈。
含糊其辭地將護士說成朋友,再忽略來電的真正目的,黎是才敢說出這句不算謊言的實話。自從上次在葡萄架下談話之後,她就十分注意與陸戰僑之外的異性相處,深怕有些不經意的逾越會讓他介懷。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細心地照顧過他。
「咱、咱爸媽?」
有些時候,他不得不采取強硬措施來對付黎是的狡猾。
被大掌裹住的小手,被迫一寸一寸地移上男人溫熱的腰月復,再一點一點地下移。
「松手也可以,你老公我必須證明一件事,其實,我不小的。」
只不過,她一向極為識時務,明明處于弱勢的她知道自己沒能力與一個蓄勢待發的男人相抵,所以,語氣和音量又頓時減弱,她不自然地勾動唇角,諂媚地笑著說道︰「男科權威醫生說過,正常人一般一星期兩次就可以,昨晚你就超標了,這樣真的不好,會掉頭發的,我不希望有個禿頂的老公。」
按理說八歲不小了,他們都二年級了,能干出這種事的人,大概也只有她這個寶貝傻丫頭了。
黎是出浴室時,見到的就是陸戰僑詭笑的表情。
「別送湯了,改天我陪你去看看他,等我們去過你家之後。」
不過左銳衍並沒出大事,只是今天一早突然轉了醫院,好心的實習護士只是來電提醒黎是可以將湯送到新醫院。
她在這方面應該是有天賦的,這極強的親和力連他這麼無趣的人都無法抵抗。
「實話實說,就告訴她老人家你跟一男的同居了,雖然沒說那男的是我,不過你放心,他們打小就想認我做兒子,這回白送給他們當女婿自然不會反對。」陸戰僑淺笑著,看上去有些自信過頭接近自戀,他的魅力卻絲毫不受損。
黎是憤恨地將砧板上的菠菜剁成三截,扔進油鍋爆炒,臉上那猙獰表情活像是將外出偷吃的丈夫碎尸下油鍋似的,「他那顆花心蘿卜怎麼能跟你比?他以前玩得可瘋了,也樂在其中,我就算同情心泛濫也不會可憐他!」
「哇——」
真是失算啊失算!
此時此刻,她早已忘了剛才的緊張尷尬,只記得眼前的怨氣。
「誒?」
黎是在心中感概著,暗暗納悶這個不多的數字。對老楊同志來說,只怕全副身家只有十幾萬的男人,她老人家又會嫌少了吧?
這丫頭也太能傷人心了,活像他有多差勁似的,身體的反應明明是正常的,每次都可憐兮兮地求饒,他倒是真有些看不懂了。
跟陸擎貞結婚的那些日子,他們從不曾有過同在一個廚房一起忙碌的情形。他一直覺得像陸家那樣的大戶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努力想要融入就能毫無間隙的,不過,或許是他錯了,至少黎是做的還不錯。
那半個亮眼的口紅印子赤/果果地在素白整潔的襯衣領口「耀武揚威」,天都沒真正黑下來就開始這種曖昧戲碼,不嫌早嗎?
是孤獨太久了嗎?他竟然會有這種刻意的卑劣心理。
「阿僑不讓送了,而且銳衍也轉院了。算了吧,我也覺得沒意思,左家這麼有錢不缺一頓湯,何況,這還不是我自己做的。」黎是悵然地聳了聳肩,神情有些失落。
黎是緊張得立刻探手去阻擋,一臉的惱怒與不滿。
「增個屁!你每次都把我往死里整,我又不是一個荷包蛋,正面煎反面煎還不夠,還要搞那麼多花樣,可我除了痛和脹沒什麼其他感覺,這事就那麼有意思嗎?每次折騰都那麼久,我是新手上路怎麼跟你比?骨頭都要散架了!我看那個姓殷的女人就是演戲來著,做出那麼享受的表情,跟毛片里的女尤一樣虛偽!」黎是憤恨地發表著自己對某事的看法,都已經快對床產生抗拒心理怎麼還能喜歡?
「嗯,我承認是真的忍得很辛苦,可為了得到名正言順的身份,也只能忍。」
他要的從來不過如此,簡單而溫馨的幸福,陸擎貞只怕永遠不會懂。
「床底下的保險箱里,如果你還想繼續工作,就得想辦法先破譯密碼。」
「怎麼了?」合作方的公關經理的確挺纏人,也曾幾度大膽地表露對他的好感,可黎是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活像他就是個被客戶借機揩油蹂/躪的無辜小女孩?
陸戰僑的嘴角開始抽搐,只要想到自己因為喝多冷飲拉了一整天的原因是某個丫頭準備拉他出去跟人比什麼撒尿大賽就渾身雞皮疙瘩。
其實對程非凡而言,黎是的可憐是正確的,他委實是極為反感這種不可避免的應酬場合,尤其是貼上身不能推開的女客戶。
真是得不償失吶!
她記得那晚,當陸戰僑背著她回到客廳時,楚家和陸家其他人基本都已離開,只留了一個陸擎貞對她瞪眼。陸戰僑去過老爺子書房之後,臉色有點臭,拉著她就走,連身後追出客廳的陸女乃女乃都沒有理會。
「這會兒你知道嫌我窮了?那就好好戴著這條項鏈,將來我要是破產了,咱可以當了它,養他十個八個女兒是沒有問題的。我得起床去公司了,你再睡會兒。」陸戰僑笑著拍了拍黎是陰郁的臉頰便下床去洗漱。
明明是連著幾晚睡眠不足,為什麼還有精力想著那種事?按照平時的習慣,別人的午休是他的健身時間,沒有一天間斷過。如此說來,他應該更加疲倦才是,怎麼會如此精神奕奕?
他低沉的嗓音里即使摻雜了滿滿的欲念,頭腦卻十分清明,可見,黎是的轉移話題沒能成功。
陸戰僑揚著唇望向浴室門口,掀開薄被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輕聲說道︰「過來,已經很晚了。」他的嗓音有故作的低沉,輕柔得帶著蠱惑。
程非凡迅速平息著內心的起伏情緒,卷著袖子走到水槽邊,打開水閥幫著清洗還未處理的蔬菜。看著晶瑩的水柱從海豚形水龍頭中流出,柔和地沖刷在碧綠的菠菜葉上,他不禁又有點恍如隔世的錯覺。
黎是不屑地冷哼,語氣里盡是不滿。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他懂。
陸戰僑的語氣很平靜,只是擁著黎是的手臂不知不覺地加重了力道。雖然黎是已經坦白對左銳衍沒有一絲非分之想,可他卻始終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如此關照另一個男人。
陸戰僑的話音剛落手掌便已松開,黎是趁此機會飛速縮回了手身子卻在同時被壓住,微亮的臥室里,只听見他說,「這幾天落下很多‘功課’了,小獅子,咱開始補課吧。」
「你才心理猥瑣呢!那不是咱小區的那個趙小二嗎?就是咱小區十二幢的那個死小胖,還有五幢的王竹竿,神龍島的胖瘦頭陀。那天他倆在健身區旁的假山上整什麼掃射大賽,還豪氣凌雲地念著‘飛流直下三千尺’,要不是他們挑釁我,我能夸下海口讓你去跟他們比嗎?」
顯然,她已經忽略了「窮小子」之後的半句話。
她容易嗎?
陸戰僑用下巴摩挲著黎是的頭頂,粗糙的手掌油走在她滑膩如絲般的背部,用曖昧的語調問道︰「想繼續睡嗎?乖乖回答問題。」
這二十多年沒少睡在一起,可始終不曾想過他們會發展成這種「坦誠相對」的關系。
陸戰僑的聲音突然出現,嚇得黎是猛地一驚,無意識地松手轉身卻忽略了手中的杯子,所幸他早有心理準備,堪堪接住滑出她手掌的玻璃杯,「晚上你已經喝過兩碗湯,三杯冰鎮菠蘿女乃,現在又喝水,小是,上廁所這個借口真不怎麼樣。」
反正她是不能。
程非凡不禁勾動唇角。她果然是有些與眾不同,一般女人見到這種情形只怕會將男人想得齷齪,借機飲酒作樂,逢場作戲,盡管有個別能理解男人的也不會是她這種態度。
听到身後的動靜,黎是頭也未回地問道,回想前幾天躲在程非凡的辦公室補眠時,的確出現過一個身材/惹火、長相妖媚的女人來談過廣告事宜。
直到淅瀝的水聲響起,陸戰僑才肆意地勾起唇角,黑亮的眸子盯著磨砂玻璃上的縴細身影,內心勾勒著如何享用豪華夜宵的詳細計劃。
這算個什麼事?
「總監,那個公關經理是不是前幾天到你辦公室的那個西瓜女人?」
那兩碗湯和三杯女乃喝得太早,早已經排空,現在這杯溫水還來不及喝上幾口,待會兒只怕沒什麼「真實的借口」可以對付某個狼性大發的家伙。
薄被下,陸戰僑模索著拽住黎是的手掌,「小是,被你這麼‘小看’我可是真覺得委屈,現在你得還我一個公道,親自驗證一下。」
程非凡疑惑地走向黎是,接過她手中的湯盆問道︰「不是已經在擎宇的店里訂了給左公子送的湯嗎?你今天怎麼來了?」
黎是見沒退路可走,咬著牙抱了睡衣進浴室。
還好總監跟陸擎貞離了婚,否則,憑著那丫頭的性子,只怕這會兒都炸毛得要揮刀子了。
「那個穿火紅上衣和女敕綠包臀裙的姚經理可不就像個西瓜嗎?她八成是看上你了,見你拒人于千里之外就以為你心有所屬,于是借機在你襯衣領子上留個口紅印子破壞你倆的關系,她也好趁機見縫插針,這種橋段小說和電視劇都看爛了,她也不嫌過時。」黎是的語氣里有故作的輕松,神情里帶著一絲不屑。
自從那次和程非凡去過醫院見到昏迷的左銳衍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而黎非一直不肯接她的電話,只怕那些湯也都是喂了抽水馬桶。
見黎是的雙手正捧住他的臉抵抗他的靠近,他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狡黠光澤,抬手一撩將她的一條腿擱在腰間,輕輕朝前一頂便是毫無間隙的親密接觸。雖然一直在嘗試著給她時間去適應對她而言極為陌生的床事,可要他在一大早對著赤/果的妻子沒念想也委實困難了些。
陸戰僑義正詞嚴地回答。
「他要是敢帶口紅印回家看我不剝了他的騷狐狸皮!」
黎是感概地回憶著那個燥熱的暑假,語氣里滿是嘆息。
「我說你怎麼……你這臭丫頭,當時我才八歲,死胖子已經十二了,那根姓王的竹竿也已經十三了!我記得我已經把你看得夠緊了,怎麼還有時間跟那群野小子鬼混?人家那東西是你能隨便看的嗎?你怎麼就不知羞!」
「財經版的編輯回家生孩子了,新的設計又沒招到,總監也是沒辦法呀!別鬧,你先睡吧,我很快就好了。」黎是起身做了個腰部的伸展動作,極力克制表情露出僵硬的笑意。
她平時挺機靈狡猾的一個人,怎麼在他面前就跟逃不出/獵人掌心的小狐狸似的?
「別鬧了!」
養情人果然是耗資極大啊!
「你可真夠凶悍的。擎貞以前也不過是鬧上幾次,回幾趟娘家,你直接就上去剝皮剔骨的,還好我娶的不是你,不然都不知道被你下過幾次油鍋了。這里交給我,洗洗手擺碗筷去吧。」程非凡接過黎是手中的鏟子,極力壓下心頭的酸楚。
這樣想來,他不禁又浮起一絲欣慰,至少,她第一次下廚熬的粥是為他而做,不是相惜二十多年的陸戰僑,也不是交往過幾月的左銳衍。
見到她臉上的排斥和恐懼,他的心理很是沮喪。
盡管對黎是那一套保守過頭的睡衣很有意見,他卻克制著皺眉動作,暗自決定明天要對衣櫃來個大掃除。
「不想說就算了,找什麼爛借口。」
現在想想,的確太不符合老楊同志那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了!
「真的有那麼不舒服嗎?我知道你是怕痛的特殊體質,可你的身體告訴我,你是喜歡的。小是,別有心理負擔,我們是夫妻,這是增進感情的最有效方法。」陸戰僑有些氣餒地給黎是說教。
這天晚上,到家的程非凡再度被突然出現的黎是驚到了。
這就是她干過最傻最挫的事,非但在胖瘦頭陀前丟了人,還在陸戰僑眼里落下一個思想齷齪的印象。
他滿眼厭惡地掃過那個口紅印,正要去臥室更換卻瞥見了沙發上放著一套疊得整齊的家居服,腳步一頓,內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暖流。
回到家有準備好的干淨衣物等他換,有飄香的溫熱飯菜等他吃,能為他留一盞照明的小燈,能關心他工作上的艱辛與委屈——明知道黎是對他沒有半點的男女情愫,他卻不得不因此動容。
被陸戰僑直言而中,黎是惱羞成怒地推開擋在眼前的身體,郁悶至極地轉身快走率先尚了床,嘴里還念念叨叨地說著︰「明明是你自己菜做的咸了,還不許人家喝水。」
黎是顯然被這個姿勢和動作驚到了,雙手一松已經推在了陸戰僑的腰上,可那處抵來的硬度還是讓她的臉色頓時惶恐失措,語氣底下地開始求饒︰「阿僑,不要了,我很不舒服,一直不舒服,我不想……真的很不想!」
黎是驚覺地抵抗著,無奈力氣上穩輸的她只能提著一顆心感覺著自己的手被拖向某個危險部位,她顫栗地問道︰「驗、驗證什麼?」
盡管此時被擁緊的她有些許的尷尬、別扭和懼怕,她還是理智地放棄了掙扎乖乖地靠在陸戰僑溫熱的身軀上,哪怕這種不著寸縷的兩身相貼,膩歪得她差點豎起汗毛。
一想起那個電話她就滿月復的抑郁,可陸戰僑偏偏不肯告訴她那天老爺子究竟跟他說了什麼,從他沉悶的臉色可以看出,談話內容八成與楚家的婚約有關,而她卻只能繼續一籌莫展地裝傻充愣,假裝不存在任何問題。
床這麼美好的一件極具享受功效的家具,怎麼能作為男女廝殺的戰場?若不是佔著她還頗具地位,昨晚的抱怨和哀求恐怕也不能讓他放過她。
難怪努力了這麼多年的陸戰僑只有區區的十幾萬存款。
「還真是不多,怎麼就只有這麼點錢?」
「醫院的一個朋友,只是告訴我銳衍轉院了。」
一旦想到明天要面對思想古板封建的老楊同志,黎是就覺得頭疼。她和陸戰僑兩人能發展為這種關系,恐怕會跌破二老的眼鏡。
所以,盡管臉紅脖子粗地討論這種事有些不好看,但為了以後的安寧,她只能丟臉一回。
「在想什麼?」
「要過來怎麼不說一聲?」
他好歹也算有點個人資產,不需要老婆日夜趕工養家糊口,更看不慣程非凡那個居心不良的前堂妹夫借工作的名義剝奪他們夫妻的恩愛時間!
「去把衣服換掉吧,頂著這半個口紅印子回家也太招搖了。不是該咱們社給他們找女人嗎?怎麼也禍害到你自己身上來了?想想那股濃烈的香水味包/圍著飯桌,我就覺得倒胃口。」黎是嘆息著說完便俯首去調湯的味道。
自從陸戰僑出差回來之後,黎是跟他的私交似乎更為密切了,不知道出于何因,她將他當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有關陸戰僑還是左銳衍的事,她幾乎全說給了他听。
陸戰僑邪肆地舌忝過唇角的牙膏泡沫,笑得殲詐陰冷,見黎是一溜煙跑得沒影才忍不住失笑出聲。
「這麼突然不好吧?你怎麼跟我媽說的?她肯定接受不了的。」
她在納悶為什麼陸戰僑的體力這麼強。
「不困不困!」
她記得昨晚接到家中的問候電話時,被陸戰僑逼著坦白已經有了可以將自己清出倉的對象,還沒等到老楊同志的盤問手機就被奪走,這廝鬼鬼祟祟地去陽台不到兩分鐘,電話就已經掛斷。
黎是猶豫著開了口,陸戰僑給她的時間不多,因為八點之前必須到家,她得抓緊時間談「正事」了。
*****
繼續呼吁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