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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實力相當

黎是在剎那間呆愣。

頓境然頭。這是陸站僑第二次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他難道就不知道這種話有多傷人?委屈頓時在心頭漾開散至四處,昨天發生的一切像是一段虛幻的夢境,竟然是那麼地不真實,她只覺得心口已隱隱泛疼。

也對,三年前他早已警告過她,是她死皮賴臉回了頭,死纏爛打追來了這個有他的城市。可他明明清楚她的脾氣,卻仍是這樣逼著她去倔強,她的自尊已經不能再丟一次了。

陸戰僑在葡萄架下停住腳,側過身望著黎是平靜地問道。他記得昨天她還醉眼朦朧地對著他傻笑,告訴他借住在一個女同事家里。

半晌過後,黎是終于因為腿上被咬的第N口推開了陸戰僑的臉,懊惱地俯身去抓著小腿肚的刺癢。

見陸戰僑依舊靜/坐著沒有吭聲,煙頭上的紅色光圈在夜色里閃耀,照映著他的孤寂與落寞。若是平時,她會裝作沒心沒肺上前一把擁住他,故意勒住他的脖頸,迫使他用溫暖的掌心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愉悅心情通過掌心接觸傳遞給他。

「你放開,我不想再在這兒無償獻血了!」

既然等不到她親自發現,那麼只能讓他選擇告白。

可想而知,盡管她的酒勁上來使她意識模糊,卻還不足以令她醉得不醒人事。

他的手臂死死勒住她的腰,稍稍加大了音量,反問道︰「是你一再再地忽視我,交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從來不顧我的感受,更讓我替你掩護。因為你看不到我,我只能以另一種身份存在你身邊,所以我接受了第一個女友。在我出國之前也曾想帶你一起去,是你說不習慣老外的食物又離不開父母,更在沒談完時就陪男朋友去看電影了,你現在還有立場怪我因為別的女人冷落你?」

「那我們呢?」

「女乃女乃,小是有點積食,我先帶她去果園走走,您去跟爺爺吱個聲。」

昏暗的路燈下看不見他額間繃緊的青筋,黎是只感到陸戰僑犀利的眸光落在她臉上,盡管此刻的他正是以坐姿仰視著她,卻有足夠的氣勢讓她感到強烈的壓迫感。

「我不能把你和我父母相比,但我曾經的歷任男友都指責過我與你有關的同一個可恥行為,包括銳衍在內。曾經,我以為是他們太沒自信,是他們要求太多,是他們不夠理解我,可程非凡告訴我,他們的指責是對的,有些事不會因為我的忽略就不存在,有些人不會因為太過熟悉而只停留在友情。阿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親人,可以是某個影響你一生的陌生人,那麼,你覺得我該是屬于哪一種?」

若是他願意看著她走,那麼她只能選擇听他的……不再回頭。

只可惜,這個時候的黎是已經出現了第二人格,讓他陌生得難以琢磨的那一面。

不過是一時的怒氣而已。

「誰管你的暗示提示!跟別的女人怎麼就能直接明了地奔了上床的主題,對著從小玩到大的我就吭不出聲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這二十多年我們之間一直都是同種相處方式,你讓我怎麼看?我沒有自作多情的喜好,也沒有自戀過頭!」

「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人,可我怎麼確定別人有什麼企圖?你知不知道你有很致命的缺點?你太容易輕信別人,太容易把對方想象得和你一樣真誠!我告訴你黎是,別這麼天真,男人和女人之間根本不可能有純正而深刻的友情,你對男人沒思想不代表別人對你沒!」陸戰僑只緊緊逼視著黎是,對她的解釋思想十分不滿。

「程非凡是女同事嗎?」

在黎是剛剛轉身邁步時,陸戰僑如同黑夜中一只矯健的豹子飛速沖向黎是緊緊掐住了她的肩膀,他的黑眸隱含著慍怒,語氣中卻滿帶委屈,「為什麼每次都讓我看你的背影?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容易就選擇驕傲而放棄我?小是,是我給了你太多的寬容與忍讓,所以你才這樣一次次驕縱無理地氣我?」

可經過了昨天,當她成了他床上的眾多女人之一時,她發現她再也裝不了曾經的天真。

這樣握緊的力度讓她無法去相信,就在剛才他還對她說了那麼冷酷的話。

陸戰僑霍地拉開房門,黎是瘦弱的背影頓時閃入他的視線,此刻是那麼觸目驚心地扎眼,深刻得如同印在了他的眼球,刻在了他的心間。

「就因為有從小到大的了解和默契,還需要我把那些話掛在嘴邊嗎?但凡你把看帥哥的賊眼留十分之一在我身上也不會什麼都看不見!或者,你從來不打算‘看’見。」

「當時我除了忘帶鑰匙也忘了帶錢,蹲在路邊餓肚子時是程非凡把我撿了回去,讓我預支薪水買了換洗衣物,並施舍了一個小房間暫時收留無家可歸的我。楚芸芊就是在那之前給我打了電話,語氣很好,很有禮貌,只不過我不能理解她給我打電話的用意,就好比三年多前的那次,我也不明白她帶著敵意對我表現親熱的心機。」

黎是望著路燈下他的側臉,在他背後隱約看得清一串串垂掛的葡萄,她听見他說,「我們之間算什麼?呵,或許什麼都不能算。我以為我很了解你,甚至超過你自己,其實,我卻是一直沒能看透你。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我也不懂你對我的佔有欲究竟只是如同心愛玩具那樣,還是具備另一種原因。黎是,在這二十二年的時間里,你從來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我可以肯定在未來我生命中那些未知年數里也是如此,那麼你呢?」

如果那個男人不是程非凡,但凡那個男人有一點點心機,憑著她那副一根筋的直爽勁,有無數種方法把她帶上床。

葡萄架下的小道上,陸戰僑氣急敗壞地抓住準備再次離開的黎是。

黎是忽然感到內心的一種掙扎,看見他眼里的傷,想靠近,卻又邁不動沉重的腳步,只能相隔著夜色,目睹他這一刻的脆弱。

盡管,她剛才已經選擇了她的驕傲,而不是與他之間的感情,但這個從五歲就開始關注的背影,他怎麼舍得讓她就此消失?

她不忍心傷他,從五歲開始,她就敗給了他眼里的傷,可她的行為似乎一而再再而三地傷了他。

黎是不可置信地掙出身後的懷抱,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悅,只望著那張蠱惑人心的俊臉冷聲嘲諷道,「這表白可真不怎麼樣,至少比我那些男朋友們遜多了!十年前?那你早干嘛去了?我好歹還在初戀前試過跟你在一起,可你做過什麼?我幫那些女生轉交的禮物,你可是照單全收了!你還有臉說十年前?」

他無力地暗自嘆息,盡管開始的言談有多嚴肅正經,她總有辦法把氣氛破壞得一干二淨,每一次的結果似乎都只能是吵得不可開交。

「小是,我知道說五歲就愛上一個人太可笑,所以我委婉地告訴你,至少從十年前開始,我心里愛的女人只是你。」

「神經!快放我下來——陸戰僑你個王八蛋!你明知道我恐高……放我下來!」

陸戰僑抿著唇拿微笑做他的回答,盡管她說不出口,他卻不回避。經過昨天的事件,他不認為她還能繼續傻到底,該面對的,已經無法逃避。

若不是愛他,何須對她這樣寵溺?若不是愛她,何須對她這樣忍讓?若不是愛她,又何須在痛苦的煎熬中一次次落寞又一次次振作?

匆匆掐滅手中的煙,他猛地一個起身就追了上去,還未開門耳中就傳來陸女乃女乃對黎是說話的聲音,似乎是來傳達老爺子對黎是的傳喚。

黎是望著陸戰僑的側影苦澀地笑著。

「我們?」

木門被人從外關上,砰地一聲,仿若撞上陸戰僑的心,痛得麻木。

黎是的語氣里滿是嘲諷,望著眼前的男人嘴角冷冷地揚起,她平靜地扯開腰間的手起身退後幾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這才輕聲說道︰「盡管我有過不少男友卻和你不一樣,如果我能隨便跟男人發生什麼就不會有今天。」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跟別的女人戀愛、同居、廝混的初衷,都是因為我?陸戰僑,你該不是要告訴我,在N多年前你就已經——」黎是側過臉瞪著身後的男人問道,清澈的大眼中滿是懷疑,壓根不相信是她的忽視造就了這個為害無數女人的公子。

「你又要去哪?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的臭毛病?別跟我玩這種動不動就走的套路,給我說清楚,那些禮物有哪一件不是歸你所有了?用你那缺根筋的腦袋去想想清楚,十年前我做了多少努力,這十年里我又在等你的過程給了多少暗示!」

「嗯,先告訴我那些男友們都指責你什麼了,不是跟我有關嗎?說清楚。還有程非凡,听你的意思他好像知道的挺多。」

畢竟,兒時孤獨寂寞的他最缺乏的就是親情,而她出現得及時,填補了那樣一個空缺。

如果說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存在真正的友情,那麼他們之間二十多年來的相處說明了什麼?難道是沒有感情的嗎?還是,在他看來,他們之間只是親情。

陸戰僑上前牽住黎是的手便快步走向樓梯。他不會回頭看她,也不敢回頭看她,因為他清楚自己沒辦法面對她此刻的眼神。

連她自己都尚未將自己看透,又何況是他人?

被黎是這樣一說,陸戰僑不禁皺眉,一時間竟然無法找到合適的角度去解釋。所以,他選擇了以進為退。

「我只知道大學的時候,你選擇陪初戀女友去露營沒給我過生日;只知道你待在美國跟楚芸芊同居不願回國,每次電話說不上兩句就會因她掛掉,發給我的郵件里說的都是你們同居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只知道你後來不再認真卻女人無數,挨個陪夜沒準幾星期都不帶重復,甚至,在我們結婚之前你也是天天趕場子去跟那些女人鬼混。」

陸戰僑大聲地嘆了口氣,雙手扣住黎是的腰身一個用勁,將她整個托起坐到了他的左肩,驚得黎是急忙抱住他的腦袋亂叫,他的嘴里卻感慨地說道︰「看來這董永和七仙女也不容易,一年見一次就算了還得死命地喂蚊子,你說那鵲橋有沒有可能其實是蚊橋來著?要不喂飽了血,來年就不放董永過來了?」

這不是膩人的情話,卻讓黎是頓時沉溺在一個從未涉足的甜蜜世界。

陸戰僑的吻就這樣蓋了下來,佔著身高體力優勢把黎是圈在懷里動彈不得,只能微揚著臉被迫承受這個帶有征服意義的熱吻。唇齒交融,相濡以沫,未到七夕的夏夜,葡萄架下擁吻的兩人卻有著比傳說主角更強烈的,希望時間就停在了這一刻。

「那你為什麼那麼在意?不過是借住朋友家而已,難道在你心里我就這麼不知檢點?」

煙霧籠罩在他周圍,緩緩散開。

黎是的意思已經說的清楚,如果不是楚芸芊那個電話,她不會因為走投無路隨意住到一個男人家里。

黎是平靜地數落著曾經被陸戰僑丟下的心酸,雖然相信他剛才的那句話,卻又有些不明白原因。他真的有像他自己認為的那樣在意她嗎?

葡萄架下,她凝視著他,輕聲吐出這樣一句。

「小是,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麼?就算以前只把我當姐妹當哥們,我們之間也不存在欺騙這種行為,現在,距離反而拉遠了。」見黎是沒有吭聲,陸戰僑嘆息著在石凳坐下,手掌微微用力將她拽到了腿上,輕輕柔柔地擁著她,像是呵護一件珍貴的易碎品。

陸戰僑擰著眉扳過黎是的臉,借著昏暗的路燈對上她復雜的目光,想通過她的眼楮看透她的心。

「小是……」

話到此處,陸戰僑將頭轉向靜立在葡萄架下的女子,他黑亮的眸子仿若月色里的一彎清泉,深不見底,涼意撲心。

耳旁的嗓音低沉,在夏夜的蟲鳴里顯得有些飄渺。

她知道他在乎她,也知道他重視她,他或許也真的願意與她同度一生,可她不能不對自己的丈夫貪心,她無法做到不去要求。

他何嘗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可她想要的遠遠不止這個身份。

那種狀態下,她居然還是對他說了謊。

身體的疼痛還未完全消退,她卻要對他做這樣的解釋,未免太過諷刺。

在結婚之前,這個設想還傷不到她,不過現在,她絕對不願接受了。

「昨天為什麼不解釋?」

「你又打算就這樣走掉?」

伴隨著陸女乃女乃跟在後頭的追喊,黎是被陸戰僑拉著未做絲毫停留地穿過客廳,在所有人的視線里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

黎是仍然選擇望著前方垂掛的一串串晶瑩飽滿的金黃色葡萄,听說這個品種是早熟的奧古思特,她嘗過味道,偏酸,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濕熱的氣息像羽毛般拂過她的耳廓,院子西側的茉莉花香被暖暖的夜風送來,這縷芬芳竟令人忽略了夏夜的煩躁與悶熱。

驕傲如她,就算還有下一次回頭,只怕也是遙遙無期的未來了,他賭不起。

「你想告訴我什麼?你又希望我怎麼回答你?」她悵然地開口,像嘆息一般,無力感十足。

老宅的後園佔地兩百多平米,有高豎的圍牆圈住,小果園的用地就佔了三分之二。黎是掃視著周圍品種豐富的果蔬,想極力將自己的注意力從牽住的手掌移開,卻仍然敵不過那種溫粘的熱度。

「呃……」

最重要的人?

雖然他們之間實力相當,而他曾經唯一能做的卻只能是妥協,不過現在不同,他有更好的方法讓她妥協。

「疼死了!你丫當自己梅超風啊,快松手!對你這種三拳打不出一個屁的死樣子,看著就鬧心,要裝深沉你一個人裝個夠,我可不在這兒喂蚊子!」黎是吃痛地掙扎著,推開了扣在肩上的魔爪便皺眉揉捏著,低頭一路疾走,活像真的懼怕九陰白骨爪再度抓來。

陸戰僑無聲地勾了勾唇角,臉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沒有望向黎是,只低頭取出一根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試圖用尼古丁麻痹他胸口的微疼。

「誒?僑子你慢點兒,怎麼沒吃什麼東西也積食了?你慢點兒!別摔著丫頭——」

所以,昨天她只是借酒裝糊涂,後來純屬是睡意太濃。

陸戰僑跨步上前,輕而易舉地追上黎是,雙手在她腰上一扣已經從背後將她擁住。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臉埋在她的頸部,摩挲著說道︰「你明知道哪一種都不是,我只希望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女兒的母親。」

「十年前?」

「他什麼都知道,你先、先放我下來。」zVXC。

「先回答問題,哦,忘了告訴你,老宅這邊還人工堆砌了個小山坡,上邊的風景很不錯,特別有‘會當凌絕頂’的感覺,咱去試試?」

「陸戰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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