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睡了近一整日,精神頭好的不得了,但是回到了這個熟悉的懷抱里之後,梓瑤卻很快闔上了雙眼,睡容恬靜,一夜無夢。
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未露臉之時,院里的小鳥就開始嘰嘰喳喳吵個不停,讓淺眠的景離立即睜開了雙眼。
懷中的小人仍在酣睡中,絲毫沒有要醒來的征兆。
他靜靜凝視她片刻,接著忍不住抬起手,撫上她粉女敕的小臉,輕輕摩挲她細滑的肌膚。見她似是感覺不到,他便又大起了膽子,一邊把手伸進她的里衣,一邊埋下頭吻上她的唇。
雖說睡得沉,但漸漸加深的親吻,還是讓梓瑤慢慢轉醒了。
牙關早已被他撬開,濕熱的舌在她口中翻攪,在尋到了她的舌後,玩鬧般地與她嬉戲,卻是異常溫和輕柔。
她積極地回應著他,模樣很是順從乖巧,同時一只手覆上他的手,一起向下移,停留在她的小月復上。
「你說的讓我晚些起,怎麼這麼早就把我喚醒?」梓瑤在兩人唇舌分開後,緩緩睜開眼,迎上他火熱的目光,「你難道就不會困嗎?」
景離又啄了幾下她的唇,淺笑著道,「之前想著你需要養身子,覺得晚些起比較好。但是你昨日已經睡夠了,我怕你睡多了變傻,就決定早點喚醒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編起謊話也不臉紅。」梓瑤軟軟地瞪了他一眼,拉開他置在自己小月復上的大掌,「你莫非是模上癮了?」
「昨晚都講了,得閑了就要經常模寶寶,讓她在娘胎里面時,便能夠感覺到爹爹。」景離說完後,語氣中轉而帶著點哀求,「瑤兒乖,哥哥不會再亂來了,所以你幫幫哥哥好不好?」
梓瑤听到他最後一句話,臉頰稍稍有些泛紅,羞赧地伸手替他疏解著,「日後你自己去洗冷水澡,不要來找我。」
「娘子不要這麼狠心,不然相公會英年早逝的。」景離將下巴擱在她頭頂,啞著聲音道,「下手輕一點,小心以後沒人給你播種。」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才不吃你這一套。」梓瑤說話間便隔著里衣,在他身上咬了一口,「我又不是拿來種菜的地,你下回換一個說法。」
景離沒有再開口講什麼,只難耐地低下了頭,尋她的唇舌,繼續與她忘情糾纏。
替她擦淨了手之後,他滿意地攬她入懷,「瑤兒要不要再睡上一陣?哥哥陪著你。」
「應該是由我來問你,要不要再睡上一陣?」梓瑤仰起了小腦袋,「你若一直這樣下去,早晚會變成廢銅爛鐵的。」
「既然妹妹這麼關心哥哥,不如專心地看著哥哥睡。」景離把她朝上挪了一點,讓兩人面對面側躺。
梓瑤好笑地替他順著發,「那你就快一些閉眼,不要再眼珠子亂轉。」
「我的眼珠子哪里有亂轉,從頭到尾都只是注視你。」景離听話地閉上眼,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屋里又一次沒有了聲響,只听到外面斷斷續續的鳥鳴聲。
當景離快要進入夢鄉時,梓瑤猛地掙開他的懷抱,急急忙忙越過他的身體,爬到了床邊,對著腳踏上的木盆就開始干嘔。
「瑤兒怎麼了?」景離反應過來之後,立即翻身跪在她的身邊,力道適中地拍著她的背,表情擔憂地問著她,「為何一大早就這樣?昨晚不是喝了藥嗎?」
梓瑤嘔了有好一陣,直到酸水都出來了,才感覺舒服了一些,接過他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道,「那藥只能管上半日,等會兒還得再喝一碗。」
景離見她好受點了,讓她往里側靠一靠,小心不要摔下來了。然後去給她倒了杯清水,讓她先喝下。
「要不要把落宣叫來?」他很是心疼地替她順氣,「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太過急切了。早知你會如此難受,我就該听落宣說的,等你的身子養好了,再談要孩子的事情。」
「你除了會放馬後炮,還會干什麼?」梓瑤把水杯遞給他,稍顯不悅地掐了他一把,「我的底子雖有些弱,但也不是弱不禁風,半死不活。不過是害喜,沒事嘔兩下,你別在我的跟前裝矯情。」
「瑤兒不生氣,哥哥不放馬後炮了,也不再跟你矯情了。」景離起身擱下水杯,又走回到床邊坐下,拉過她的手捏了捏,「還想不想睡?若是不睡了,便穿好衣裳,哥哥讓落宣給你看一看。」
「我無所謂的,你不用管我。」梓瑤反手抓住了他,「你還困不困?只睡了那麼點時間,也不知道你如何撐得住。」
景離扶著她下了床,規規矩矩地替她穿衣裳,「哥哥不困了,你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梓瑤見他眸底含著笑意,輕聲嘟囔著,「不要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娘子行行好,幫相公穿一回衣裳。」景離似是沒有听到她的話,把衣袍塞到她手里,「你出逃了二十幾日,若是再不給我搭一把手,怕是要忘記腰帶應該怎麼系了。」
梓瑤不滿地哼哼了兩聲,動作熟練地服侍他穿衣,「你的手不是挺靈活的嗎?使喚我這個有孕的婦人做什麼?」
「你和‘婦人’這兩個字可是一點都不搭。」景離待她系好腰帶之後,把夕語叫進了屋里,讓夕語給梓瑤梳洗。他自己則是迅速打理好,準備親自去落宣房中,把他請過來。
對梓瑤盡職盡責的落宣,在天還未亮時,就已經自覺地起身,模黑到灶房里熬藥。所以景離才走出了屋子沒幾步,便見到落宣端著個托盤,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快給我讓開,別擋道兒!」落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你親爹我給你媳婦送湯藥來了。」
景離听到這話不由樂了,「落莊主敢情真把自己當我的親爹了?」
「若是論年歲,我都能夠當你的祖宗了。」落宣說著就拐進了屋里,招呼著還在梳頭的梓瑤,「小瑤瑤,不著急梳頭,先把藥喝了。」
他把藥端到梓瑤的跟前,「今早起床後有沒有嘔過?」
梓瑤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緊鎖著眉頭,咕嚕咕嚕喝下湯藥。
「喝完藥後不準給她吃果脯,這是要把她慣壞了。」落宣奪過夕語手上的果脯,扔到自己的嘴巴里,含糊地對著梓瑤道,「你且坐一坐,過兩刻多鐘再用膳。我熬了一些小米粥,等一會兒給你端過來。」
「哥哥,你給我一個果脯好不好?不然嘴里的藥味散不去。」梓瑤雖然被落宣逼迫著,喝了不少藥,但還是沒辦法習慣苦澀的藥味。因此她等落宣走後,可憐兮兮地央求著相公,希望他把手里面的袋子交給她。
景離剛吃完了兩個桃脯,嘴里甜滋滋的。他讓夕語去幫落宣的忙,接著把梓瑤拉到了身前,戳了戳她的腦門道,「落宣以前就說過的,喝完藥不能立即吃甜東西,否則可能會影響到藥效。」
「可是嘴里面澀澀的,藥味一直在,感覺不舒服。」梓瑤苦著臉,砸吧砸吧嘴,「你只給我半個都好,讓我嘗嘗味道。」
「瑤兒若只是想要嘗味道,哥哥的味道就挺好。」景離拉起她的小手,撫上自己的薄唇道,「哥哥剛才吃了兩個桃脯,嘴里還有不少甜味。」
梓瑤見他這副勾人的模樣,一把抽回手,想要搶過他手中的袋子。但胳膊還沒有伸直,就被他給一把抱起,並且是緊緊地箍住。
「你要干什麼?」她眼睜睜看著袋子掉落到地上,氣憤地捶了他幾下,「還我的果脯。」
景離抱著她坐在軟榻上,勾著唇角道,「果脯在哥哥的嘴里,妹妹快點來嘗一嘗。」
「反正我就活該被你拿捏,連喝藥這事你都不放過。」梓瑤跨坐到他腿上,板起了小臉厲聲道,「相公行行好,賞我個甜頭。」
「有哪家娘子像你這樣子,連親個嘴都不情願,還要吼相公。」景離左手摟著她的縴腰,右手捧著她的後腦,得到了今日第二個甜頭。
兩刻鐘之後,落宣手端著小米粥,哼著小曲走進屋內,正撞見熱火朝天的兩人。
于是他立即把碗放下來,猛地一掌拍上桌子,「膩歪夠沒有?膩歪夠了就給我滾過來!親爹我又是熬藥又是熬粥,你們倆不幫忙也罷,還在這里親親我我,真是不知羞。」
梓瑤紅著臉推開了景離,走到桌邊喝起了粥,也不管那粥還有些燙嘴,只一直低埋著腦袋。
「落莊主別太激動了,你這又不是第一次撞見我們不知羞。」景離心情甚好地坐,等容嵐把早膳擺好之後,招呼著落宣也坐下,「落莊主定是還沒有用膳,不如一起吧!」
「算你有良心,知道給我備上一份。」落宣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同時問他道,「你是不是準備去見白老宮主?」
景離听後嗯了一聲,「你不是說他快要醒了嗎?我想帶瑤兒去見見,看能不能快點把他叫醒。」
「他醒不醒和小瑤瑤去不去見他,沒什麼關系。這是來真的,又不是唱戲,怎麼可能叫上兩句就醒來。」落宣雖是這麼說著,卻並未阻止,「我跟你們倆一起去。」
听到兩個人的對話,梓瑤這才抬起了頭,好奇地問道,「白老宮主被藏在哪里了?」
「就在這南皖皇宮里。」景離掰了一小塊饅頭,塞進她嘴里,「而且還是在皇上寢殿里。」
「皇上寢殿里?為何把白老宮主放在那?皇上知道嗎?」梓瑤頗為驚訝地捂著嘴。
落宣的語氣帶著些鄙夷,「那個老東西怎麼會不知?當初就是他提出的要求,把白老宮主藏在他寢殿里的密室中。」
梓瑤不解地輕蹙著眉頭,「不是白皓要藏著白老宮主的嗎?為什麼變成了皇上?」
「是他們兩人合謀的。」景離又給她嘴里面塞了一小塊饅頭,「我們現在所了解到的是,自從安王嬸嫁人後,白老宮主便生出了異心,不想再為南皖皇族辦事。當時的暗宮雖不及如今這般的強大,但也不算弱,沒必要總是听皇族的話。」
「白老宮主年歲大了,不再怎麼在乎名利,希望暗宮像以前那樣子,和皇族朝堂少一些牽連,只作為一個世家而存在。」景離接著道,「但是白皓年輕氣盛,想讓暗宮更加壯大,也想要得到皇族的支持,就暗地里找上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
「照你的說法,白皓坐上宮主之位,皇上是不是有幫過他忙?」梓瑤喂了他一勺小米粥,「他那時應該沒什麼權勢。」
「不錯。」落宣見景離咬著調羹不願放開,嫌棄地對他搖了搖腦袋,接過了話頭,「暗宮里的那些長老,還有知曉白怡的人,基本都是皇上命人殺害的。」
他說話間放下筷箸,「白老宮主昏迷不醒,白怡又遠走他鄉了,暗宮就只剩下白皓。皇上打算把暗宮掌控住,想將白皓收為己用,替皇族賣命。于是就扶持白皓上了位,並且把白老宮主藏在宮里,不讓任何人找到他。因為在那時,大家都以為,只有白老宮主一人知道,如何拿到夜魔琴和寶藏。」
「若不是因為這一層原因,白老宮主該是早都被他們兩人害死了。」景離不舍地放開了調羹,笑眯眯地對梓瑤道,「哥哥還要喝。」
「這是落宣給我熬的,你干嘛不喝自己碗里的。」梓瑤把調羹伸到他碗里,舀了一勺子喂給他。
景離不在意落宣的白眼,幸福地喝下娘子喂的粥。他發自內心的笑容,看在容嵐的眼里面,就像是冬日的陽光,溫暖又和煦。心道只要有王妃在,就算被扇上幾十個耳光,主子也是愉悅無比。
落宣一口氣喝光了碗里面的粥,拿了個包子站起身,對甜甜蜜蜜的二人說道,「我在外面等著你們,一會兒一起去看白老宮主。」
他的表情有些嚴肅,「這皇宮里面不只是花暝宮的人,還有不少穆辰的人,以及無數的宮人們。你們最好是一次膩歪夠,別像這樣子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要記得端好王爺和王妃的架子,給赤巒國爭一口氣。」
「謝謝落莊主親爹的提點。」景離輕笑著躲避開他的連環掌,繼續和梓瑤你一口我一口恩愛。最後連容嵐也看不下去,找了個借口跑出屋,抖落掉身上的雞皮疙瘩。
因為太後要讓醫者給皇上診治,會一直霸著皇上的寢殿,所以小羽一早就去見太後,勸太後選一個地方,把醫者先給挑選好,除去那些個劣等的。不然每個人都去見皇上,給皇上檢查,會打攪到皇上休息,還不一定能診治出什麼。
太後就只有皇上這一個親兒子,滿心裝著的都是他。听到小羽的這番話,立即命人把醫者都帶到御花園,她要挨個細細看過,幫皇上提前把好關。
穆辰這頭得到消息之後,便帶著景離和梓瑤,還有懂醫術的落宣,悄悄去到了皇上寢殿里。
「服侍父皇的,全是我的人;周圍打雜的,是穆琦的人;守在外面的,是太後的人。現在可以說是三足鼎立,不過還是我佔上風。」
穆辰領著他們三人,躲過了外面無數個侍衛嚴密的監控,「太後沒辦法打探到東宮的情況,也沒法打探到三皇子府的情況。于是她索性調來了不少的精兵,在宮里和外面守著,防止我和穆琦交惡。」
「你們南皖國皇宮里,已經是完全亂套了。」落宣剛走進寢殿沒多久,就見到身邊經過的太監一直盯著他,忍不住踹了那太監一腳,「是穆琦的人就給我滾開!記得讓他轉告白皓,我們來看望白老宮主了。」
「哥哥,白皓他知曉這件事了嗎?」梓瑤拽了拽景離的衣袖。
景離點點頭,「花暝宮拿下血魔教的消息傳出去後,穆辰就趁著白皓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給皇上下了藥。同時把守住皇上的寢殿,讓白皓難以將白老宮主帶出去。」
梓瑤有一點心虛地瞧了瞧穆辰,「我還以為是穆琦下的藥。」
「穆琦小花樣雖然多,但是給父皇下藥這種事,只有我才能做得到。」穆辰沉聲道,「景離幫了我不少忙,既然知道了白老宮主現在何處,我也肯定要出手幫幫他。況且這皇位我是奪定了,把父皇除掉,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唉,你們一個二個的,全部都是無情無義之人。」落宣感嘆道,「不過你們的父皇也算不上什麼好貨色。」
「小羽去把太後支開,不讓太後來到寢殿,是不是表明,太後還沒有得知這件事?」梓瑤听落宣這麼說,就想起赤巒的皇上,接著就想起景離的過往,下意識地便抓住他的手。
「其實即便她知道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太後也想得到寶藏,所以多少會鬧出些事來,憑白給我們添麻煩。」
景離和她十指相扣,用眼神把經過的宮人嚇退,「而且兵權還在太後手上,她正在觀察穆辰和穆琦,思考把兵權交給誰最好。為了能哄她盡快把兵權交出來,暫時不讓她知道比較好,畢竟奪兵權不是太容易。」
「你哄我,我騙你,你蒙我,我整你,就看誰比誰手段高。」梓瑤也像落宣那樣感嘆道,「你們活得可真累啊!」
穆辰听後愣了一下,隨即竟是笑了起來,「小羽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看來你們倆真算得上是好姐妹。」
越往里走去,穆琦的手下就越少,全部是穆辰的人手。四個人講話也不再顧忌,反正這些事在現在,已不算上是什麼秘密了。
「我和穆琦兩人,連同太後,甚至是父皇的一些寵妃,都進入過他的密室。」皇上半昏迷地躺在床上,穆辰卻連看也不看,只徑直走到一個花瓶前,轉動了機關,帶著三個人進入了打開的密道。
他走在前面領著路,「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我們所看到的密室,不過只是最外面的。若非余樓主說出了秘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知曉,密室里還有無數個密室。」
提到余樓主,落宣像是想到什麼,喚了聲景離,「你有沒有找到鎮樓之寶?」
「找到了,穆辰正拿著。」景離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我們打算等過幾日,全部都籌備好以後,若太後還不願意把兵權交出來,就拿鎮樓之寶試試。」
梓瑤正想問鎮樓之寶是個什麼東西,就見穆辰打開最後一道石門,現出了里面那張暖玉床,以及躺在上面的人。
白老宮主雖有蘇醒的跡象,但是並未真正醒來。所以確如落宣所說,不管梓瑤如何喚他,如何晃動他,甚至對他大吼大叫,也不見他有絲毫的反應。
「若不是有這暖玉床,讓他能吊著一口氣,就算當初沒有被寧老家主害死,他也不可能活到這時候。」落宣替白老宮主把了把脈,喂他吃下了帶過來的藥,轉頭對他們三人道,「最少也要十日之後才會醒,我們再怎麼叫也沒用的。」
「果然是徒勞。」梓瑤並不覺有什麼遺憾,只好奇地打量四周,「太子,你知不知道,其它的密室都裝著什麼?」
「也就是些珍奇寶物,外面不容易見到的。」穆辰利用最近這段日子,模透了密室的機關,所以已經看過所有密室,「今日也沒太多事情要忙,不如我帶著你們看一看。若是有什麼喜歡的寶物,你們直接拿走就是。」
落宣听到後,眼楮頓時亮了起來,搓了搓手催促穆辰,「那就別在這磨蹭了,快帶我們去看看吧!」
四個人經過這一番折騰,快到晌午才離開了密室。等回到東宮的時候,已經是該用午膳了。
雖然說穆辰控制了皇宮,但是宮里面還有不少穆琦的人。所以為了防止穆琦使壞,景離讓夕語帶著些手下,早早地便到御膳房守著,以防有人在飯菜里下藥。
除了景離的把守外,還有落宣這一個試毒的。
他知道穆琦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肯定要對梓瑤做些什麼,以解心頭之恨。因此太監們把飯菜端到東宮後,他要首先挨個嘗過,沒問題的才能夠端進屋。
梓瑤自早晨喝了藥之後,沒有再怎麼嘔過了,于是不由想念肉的滋味。見落宣慢吞吞地嘗著菜,心急的她伸長脖子,只希望蜜汁烤鴨快點來。
眼看著桌上擺滿了青菜,只有零星的一些個肉片,梓瑤的臉色早已晴轉陰。而在听到了落宣的話語,見蜜汁烤鴨離她而去了,她更是氣得渾身直發抖。
手拿著筷箸的落宣,在看到最後那一道蜜汁烤鴨後,嫌惡地皺了皺眉頭,放下筷箸道,「王妃今日身子不適,這麼油膩又難吃的東西,還是拿回御膳房吧!」
「你什麼意思?蜜汁烤鴨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會油膩又難吃?你不喜歡吃不代表別人不喜歡。」梓瑤想要站起身來,卻被景離給一把拽住了。
「瑤兒乖,不過是只蜜汁烤鴨,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景離好笑地拍著她的頭,「落宣也是為了你好。你今早嘔得挺厲害,又在喝著藥,油膩的東西是要少吃點。」
「你昨晚明明答應我,要給我吃蜜汁烤鴨,你為什麼又說話不算數。」梓瑤難過地看了看桌上的青菜,扁著小嘴道,「我沒有肉吃真的會死的。」
落宣走進屋,異常嚴肅地看著她,「小瑤瑤,你還要不要生孩子?」
「我要生。」梓瑤悶聲道,「這和吃肉有什麼關系嗎?」
「你昨日才答應過我,要听我的話,乖乖地養胎。」落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說起了旁的事情,「可是才過了一晚上,你就開始任性起來。你且告訴我,你是認真的,還是隨便說說玩的?」
梓瑤委屈地抬起頭和他對視了片刻,接著小聲地道了歉,晃了晃景離的胳膊,「哥哥,你把菜里面的肉都給我。」
見到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落宣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是不讓你吃肉,是不能讓你吃太油膩的,不然吃完後真的不舒服。明日我讓人炖一些雞湯,稍稍清淡點,你可以多吃上一些。」
「那好吧!不許再騙我。」梓瑤吃著景離送到嘴邊的肉片,心卻依然在離她而去的蜜汁烤鴨上。
就在那個太監端著蜜汁烤鴨,準備離開東宮之際,正巧撞見了剛剛回來的葉瀟羽。
「不是正用午膳呢嗎?這麼好的鴨,為什麼端走?」她陪著太後在御花園里呆了一上午,早已餓得饑腸轆轆,看到這只烤鴨之後,胃口一下子被吊了起來。
那太監見是太子妃,趕忙恭敬地行禮道,「回太子妃的話,這烤鴨是為瑾王妃準備的。但是王妃身子不適,不能吃油膩的東西,所以就把這鴨子給撤了。」
葉瀟羽想著,既然是做給瑤姐姐吃的,落莊主定然仔細檢查過,于是揚了揚下巴道,「別拿回去了,我也準備要用午膳,你端到我的屋子里面去。」她說完之後,便去書房里找穆辰。
穆辰在回到東宮後,一直在書房里呆著,听屬下匯報今早的情況。他正認真地思考著問題,想要把景離和落宣請過來商談,就見葉瀟羽走進了書房。
「小羽,你若是準備去見瑾王妃,順便幫我把景離和落莊主請來。」穆辰與她說了幾句話後,就讓她充當小跑腿,替他帶個信。
景離和落宣並沒有推辭,放下筷箸就向書房走去,留下容嵐和夕語在屋內,以及和梓瑤久別重逢的葉瀟羽。
「瑤姐姐,我就在你屋里和你一起吃,穆辰他們談起話來是沒完沒了,不知道要談到何時。」葉瀟羽讓人把她屋里的菜都端過來,其中就包括那一只去了又來的蜜汁烤鴨。
葉瀟羽見梓瑤眼楮都直了,心里頓時明白了七八分,立即對容嵐和夕語揮了揮手道,「你們兩個別杵在這里了,我不習慣在吃飯的時候被別人瞧著。」
「你們倆快去吃飯吧!不要餓著了。」梓瑤轉過頭應和道,「有事了我會叫你們。」
容嵐听話地走出去,夕語則是對葉瀟羽再三囑咐著,讓她不要給王妃吃烤鴨,然後才離開了屋子,順手給她們關上門。
「幸好我沒有听穆辰的話,像瑤姐姐你這樣子,太早要寶寶。」葉瀟羽扯下了一只鴨腿,放在梓瑤的碗碟里,「害喜真的有那麼難受嗎?而且真的是很嚴重的嗎?居然連肉都不準你吃了。」
梓瑤內心十分矛盾地看著那一只鴨腿,咬了咬下唇,「主要是我以前身子不好,再加上反應確實有點大,所以落宣就讓我听他的,乖乖地養胎,不能夠亂來。」
「偶爾吃一次沒有關系吧!」葉瀟羽覺得瑤姐姐真是很可憐,為了生孩子,連吃東西都要被禁止著,「只不過是一只鴨腿,解解饞也好。」
落宣剛才的那些話,意思是說可以吃肉,別太油膩就沒問題。梓瑤耐不住美味的誘惑,頗有些自欺欺人的,把鴨腿拿到湯里涮了涮,除掉表面上的油光。
「瑤姐姐你也太慘了。」葉瀟羽看她啃起了鴨腿,咬著牙齒道,「若是穆辰這樣對我,我一定馬上扒了他的皮。」
「他們也都是為我好,不能怪他們。」梓瑤終于吃到烤鴨,很是開心地笑著道,「但是我這人嘴太饞,一頓沒肉吃就心慌,真的沒有辦法忍耐。」
葉瀟羽听她這麼說,立即把另一只鴨腿也扯下,「一只鴨子的肉也不算多,兩只鴨腿的肉就更少了,瑤姐姐再多吃一只。」
梓瑤嘿嘿笑了兩聲,斗爭了片刻,還是轉而夾起青菜,「小羽你不用管我了,快一點動筷,菜都要涼了。我就只想要過一過嘴癮,等到明日有雞湯了再好好地吃。」
「我看你是怕被落莊主訓。」葉瀟羽拿過鴨腿啃了起來,和梓瑤一起安靜地吃飯。
「小羽……」就在兩人快要吃完飯時,梓瑤突然喚了一聲,「我有點不舒服。」
葉瀟羽趕忙放下了筷箸,見梓瑤面色瞬間變得煞白,緊張地抓著她的手,「瑤姐姐你是怎麼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肚子……」梓瑤抽回手,捂住自己的小月復道,「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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