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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大結局(上)

葉瀟羽見梓瑤的表情顯得很是痛苦,趕忙跑去打開房門,同時大聲道,「快去把落莊主和景離叫來!王妃肚子疼!」

容嵐和夕語雖然听話地走出了屋子,但是他們並未離開,一直都在屋外守著。見到太子妃慌張的模樣,容嵐二話不說,即刻向書房奔去,夕語也立即走進了屋里,來到梓瑤身旁照看。

梓瑤此時只覺小月復絞疼,渾身不斷冒著冷汗,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難耐地蹲下了身,想要用壓迫的姿勢,緩解一下這種疼痛,但似乎一點也不起作用。

夕語一心都在王妃身上,沒有去在意其它的事情,葉瀟羽也是關注著梓瑤,沒有管旁的。不過在梓瑤蹲之後,葉瀟羽無意掃了眼椅子,在見到椅子上面的血後,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瑤姐姐……」她有些恐慌地支吾著道,「你、你流血了……」

之前梓瑤的注意力全被疼痛引了去,未曾有過旁的感覺,不知自己正在流血。听到了小羽的話後,她頓時想起肚里的孩子,想起才剛剛懷上的寶寶。也就在這時,她突然之間意識到,肚子疼是和孩子有關的。

「夕語,你快點幫我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流血,你快看一下……」梓瑤此刻已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仍被疼痛折磨的她不敢去相信,只不停打著冷顫問夕語,想得到否定的回答。

夕語看到了椅子上面的血跡後,心里便揪成了一團,再一听王妃這麼問,她有些顫抖地伸出了手,閉著眼模向王妃的衣裙。

可是她胳膊還沒有伸直,身子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拂開,隨即王妃便落入了那個身影的懷中。

「哥哥……」梓瑤緊緊抓著景離的衣袍,語無倫次地斷續道,「疼、肚子、肚子……血流、流血了……寶寶、寶寶……」

剛才容嵐沖進書房,說王妃突然肚子疼之時,景離就猜想孩子出了事。匆匆趕來的他還未走進屋里時,便已經听到梓瑤說的話,更是明確了自己的猜想。

懷中小人異常冰冷的身體,讓景離的心降到了冰點,同時無盡的憤怒和焦急也蔓延開來,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落宣見到了眼前這一幕,雖說一時怔愣住了,卻還是馬上反應了過來。招呼著景離把梓瑤放到床上去,然後從懷里掏出小瓷瓶,倒出了兩粒雪靈丹,全部都喂到梓瑤的嘴里。

「你快給她輸些內力,我去拿針來。」落宣說完便跑回了自己的屋里,眨眼就把針拿來了,並把屋里的人趕了出去。

「我現在給王妃施針,你們都到外面等著。」落宣接著對夕語道,「你去燒一些熱水來,等陣給王妃擦身用。」他吩咐完後,就直接砰地關上了房門。

「你放心,有落莊主在,王妃她不會有事的。」穆辰已大概搞明白發生了何事,見小羽緊張地盯著緊閉的房門,安慰著她道,「我會把一切都查清楚的,你不要擔心。」

葉瀟羽多少也有猜測到,瑤姐姐沒有征兆地肚子疼,定是吃下的飯菜有問題。而且她直覺,那一只烤鴨的問題最大。因為她听夕語講了,所有菜都是落莊主親自檢查過了的,唯獨那烤鴨,她並不清楚落莊主是否有查過。

一想到是她慫恿瑤姐姐吃下的烤鴨,她心里就很是不安,並且是無比地自責。因此穆辰安慰的話,不過是在表面撫過,根本無法讓她安然。

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東宮里的人全圍了過來,靜靜地在外面守著。景離的手下也聚到暗處,密切關注著屋內的情況,祈禱夫人不要有事,不然主子他一定會大開殺戒的。

眾人的心神集中到一處,一個二個都像小羽那樣,緊張地盯著緊閉的房門。沒人察覺到太陽隱去了,沒人察覺到烏雲聚集了,也沒任何人察覺到冷風刮起了。

「幸好吃下肚的藥不算多,我們又及時趕過來,不然孩子真的是要沒有了。」半個時辰後,落宣收起了所有的銀針,同時讓景離收了手,「給她用熱水擦擦身,換一套干淨的衣裳,別不小心又受涼了。」

他說完便打開房門,招呼著夕語把水端進來。試了試水溫感覺著正好,就讓景離快些動作,他自己則是走出了屋子,順手關上門。

「落莊主,王妃怎麼樣?」穆辰雖安慰葉瀟羽,不會有事情,但他其實是異常地擔心,生怕出了什麼岔子。

誰人都知道,景離如今最為在意的人,就是他這位小王妃。

只要他的王妃開心快樂,他便整日如沐春風,誰招惹他都無所謂;可是相反的,如果說王妃遭了什麼罪,他就是一夜血洗了南皖國皇宮,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到時候若是真出現了這種狀況,估計沒有人敢出面阻攔,也沒任何人能夠攔得住。他們兩人雖然說是好友,平日里說話也毫不顧忌,但是在某些特殊的時刻,景離還是很駭人的。

「那只烤鴨被下了藥,好在她吃的不算多,孩子沒什麼大問題,以後嚴格臥床休息就好。」落宣說話間走到院子里,抬頭看了看越來越陰沉的天空,面色也跟著陰沉了起來。

葉瀟羽听到他這話,稍稍地放下了心來,但仍然覺得不是太安穩。她想要問問落莊主其它的問題,可是見他一直抬頭望天,似是在思考著什麼,于是她想了想之後,決定暫時不要打攪比較好。

又在外面等了一刻多鐘,房門終于再次打開。夕語端著木盆走了出來,讓大家伙都快一點進去,主子有事情要詢問。

把整個身子縮在了穆辰的背後,害怕地躲避著景離,甚至是緊緊閉上了雙眼。即便這樣做,葉瀟羽還是能夠感覺到,景離那一道殺人的目光。

「哥哥,你不要生氣。」已經緩過勁,但仍虛弱的梓瑤小聲道,「這件事情不怪小羽,都是我自己太貪吃,你要是生氣就罵我好了。」

平臥在床的她轉過腦袋,順著景離的視線望過去,便知道他想問小羽的罪。

剛才落宣趁施針的空當,檢查了飯菜,說是那一只蜜汁烤鴨被下了藥。雖然他們倆沒有問過她事情的經過,但是肯定都猜到了大概,或者說猜到了全部。

如果她不要太貪吃,乖乖听落宣講的話,堅決地抵制烤鴨的誘惑,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她明白哥哥不願意沖著她發火,可一切都是她的錯,這麼怪罪到小羽的身上,她心里實在不是太好受。

自之前說肚子疼後,梓瑤就沒再發出聲,只一直死咬著下唇。這一陣開口說話了,景離听到她軟軟的聲音,眼神不由變得柔和了些。

「哥哥不生氣,不怪太子妃,也不會罵你。」景離輕撫她蒼白的小臉,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心疼,以及掩不住的熊熊怒火,「哥哥只是想要問問太子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穆辰清楚憑著兩人的交情,景離絕不會治小羽的罪。但這事關乎王妃和孩子,他怕景離一時走了極端,小羽不一定能夠躲過去。現在听到王妃的話,再見到景離緩和的態度,他才暗暗松了口氣。

「我倒不知道,你還有懼怕景離的時候。」他無奈地把小羽拉出來,推著她朝前走了兩三步,「王妃眼下不能講太多話,要好好休息,你且把事情都告訴景離。」

葉瀟羽實在沒想到,自家夫君會把她推出去,讓她直面這慘淡的人生。可她確實做了錯事,慫恿瑤姐姐偷偷吃烤鴨,害得瑤姐姐差一點沒有了孩子。

為了能讓景離不要暴怒,她只得強自定定神,講述了吃飯之時的情況。

「你倒是挺聰明的啊!自作聰明啊!知道把鴨腿拿到湯里面涮一涮,去掉表面的那些個油光,好讓你不會產生罪惡感。」落宣不知何時也進了屋,靠在床邊看著梓瑤,皺著眉頭道,「搞得我想要罵你也開不了口了。」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梓瑤扁著嘴,扯了扯坐在她身旁,景離的衣袖,「哥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哥哥沒生氣。」景離抓住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梓瑤見他未再講話,以為他是有火不發,心里是更加的難過,「你不要憋著,你要是氣我,就好好罵上我一頓,我本來也該被你們訓的。」

「哥哥即便心里有氣,也是對暗地里搞鬼的那個人發,絕對不會斥責你的。」景離替她掖好被角,「你別再胡思亂想的。」

他說完之後,轉頭看向穆辰,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要幫你,便一定會全力相助。但這事如果是穆琦干的,我可能不會再配合著你,而是直接傾花暝宮全力,打壓暗宮和太後的精兵。若真是那樣,還希望你能理解我,同時別再給皇上和太後留時間,早早把他們解決了為好。」

「我信得過你,所以你也同樣放心。」穆辰對他點了點頭,「這事發生在我的地盤上,我定會仔細查清楚,給你個解釋。你就好好陪著王妃,把一切都交給我辦,有消息了我會立即告知你。」

他又和景離說了幾句話,接著以王妃要休息為由,拉著想要留下來的葉瀟羽,先一步離開了屋子。

景離對容嵐和夕語做了些吩咐,給他們交待了一些任務,便讓他們去忙各自的事。不一會兒,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他和床邊的落宣,以及平臥在床上的梓瑤。

落宣拉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認真嚴肅地對梓瑤說道,「小瑤瑤,你給我豎起耳朵听清楚。從此刻開始,一直到三十日之後,你除了出恭和沐浴,都必須在床上躺著。而且只要是離了床,就必須有人陪著你,不準獨自一人走動,听到了沒有?」

「听到了,我這次一定全都听你的,絕對不會再任性胡來了。」

梓瑤想到因為自己不听話,孩子差一點便沒了,心里仍是十分後怕。所以景離剛一伸手撫上她的臉,她就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怎麼也不願意放開。

「其實也不能完全都怪你。」落宣輕嘆了一口氣,「我若是嘗嘗那一只烤鴨,肯定當時就發覺不對了,也不會讓你把它吃下肚。不過幸好你還有自覺性,知道不能夠吃太多,不至于出現太大的問題。」

他雖然是這麼說著,眉間的陰雲卻並未散去,「我去給你熬些湯藥,你喝了之後再睡上一覺。等陣若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立即告訴景離,讓他去灶房里找我。」

景離又問了他一些其它的禁忌,和需要注意的相關事項,便目送著他走出了屋子。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景離見梓瑤一直在盯著床頂看,緊抿著雙唇不開口,有些擔憂地問著她。

梓瑤听到他的聲音,把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眼神里面是滿滿的自責,「哥哥,對不起……」

「都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偏還跟我道起了歉來。」景離不由失笑著道,「不過哥哥剛才見你那樣,確實要被你嚇死了。你知錯了也是好事,以後切不可不听話,再像這般沒有自覺。」

梓瑤輕輕嗯了一聲,仍是抓著他的大掌不放,「哥哥,你可不可以抱著我?」

她說著就要側過身,卻被景離一把按住,「瑤兒別亂動。落宣說了的,最好是平臥,盡量不側身。」

「可是我想讓你抱著。」梓瑤的內心依舊被不安籠罩著,只想在相公的懷抱里面尋一個依靠。

景離察覺到了她的不安,淺笑著把手抽回來,用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接著俯,動作輕柔地抱起她,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

「這樣行不行?」景離仍讓她平臥著,後腦勺枕在他腿上,他用一只手護著她的頭,另外一只手環在她身上。

「勉勉強強吧!」梓瑤也微微笑了笑,兩只手隨即伸到被子外,緊緊摟住他的手臂,「哥哥,你隨便說點什麼話,就是念念經也可以,我想要听你的聲音。」

「你何時變得這麼脆弱了?難不成像哥哥一樣,也被嚇壞了?」景離低頭注視著她,柔聲道,「我們離開瑾親王府的時候,你有一本書沒讀完,哥哥把後面的內容都講給你听。」

梓瑤緩緩闔上雙眼,感受他指月復溫熱的摩挲,听著他悅耳好听的聲音,內心漸漸平靜下來,慢慢地飄落到地上,找回了踏實的感覺。

而此時此刻的灶房里面,落宣讓小北拿著把扇子,坐在小凳子上盯著砂鍋里的藥,他自己則是半倚在門邊,一動不動地仰頭望著天。

「看樣子是要下一場暴雨,烏雲積得越來越厚,天也是越來越黑了。」千舞從小北身上跑出來,幻化成人形,走到了落宣的身旁,「落莊主,你似乎在擔憂什麼。」

「之前我心里還挺擔憂的。眼下再想來,覺得快一些反而好,就是小瑤瑤要多遭點罪。」落宣說起了千舞和小北听不懂的話,「這場雨如果真的下下來,會連著七日七夜不停歇。你們最好都躲在屋子里,不要被雷給劈中了,否則會一命嗚呼的。」

「七日七夜?」千舞和小北一起驚叫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咯!」落宣把小北踹到了一旁,自己坐在了凳子上,不疾不徐地扇著扇子道,「你們別問我任何的問題,我是絕不會回答你們的。」

「大哥哥,你怎麼能如此邪惡?」小北一坐在了地上,伸出小手戳著地面,「故意給我們透露了消息,卻不告訴我們原因,還不準我們問問題,你的心眼兒也太壞了。」

落宣時不時瞟兩眼屋外,輕飄飄地道,「誰說我是故意的了?我不過是順口說的,讓你們听到了而已。再說了,我何時……」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有一陣狂風吹來,直接熄滅了小灶里的火。

小北見狀,一個 轆坐起身,準備把火再點著。哪知他還沒有站穩,就突然听得外面傳來巨大的驚雷聲,直直沖向他的耳朵,嚇得他立即變作了小蛇,鑽到了落宣的懷里。

天地在頃刻間被大雨籠罩,雨點擊打著屋頂的瓦片,發出沉悶又雜亂的聲響。

落宣猛地站起身來,丟掉了手中的扇子,一把將千舞拉近了屋里,然後急急地向梓瑤他們的屋子跑去。

當他打開屋門沖進去時,就見到梓瑤正緊閉雙眼,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煎熬。而景離則是萬分無措地抱著她,不斷地問她這是怎麼了,卻得不到她任何的回應。

「果然是這樣。」本來還有些慌張的落宣,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後,竟是顯得異常平靜,「不過是稍稍放出些靈力,就引得天上電閃雷鳴了。你們的孩子可真是不賴,還沒有出生,就開始折磨她的娘親了。」

「落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景離听到他這番話,明白他定是知曉些什麼,緊鎖著眉頭厲聲道,「快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

落宣走到軟榻跟前,伸手覆上梓瑤前額,緩聲對她道,「小瑤瑤,頭疼這件事,我沒法幫你,也沒其他人能幫你。你只能夠咬牙受著,把這幾日給熬過去,之後就好了。」

他不待景離再次質問他,指揮著景離把梓瑤抱到床上去,「你先把小瑤瑤放好,再給她多蓋床被子,我會慢慢講給你听。」

景離起身走到床邊,想把梓瑤放到床上,卻听她小聲地說道,「我要哥哥抱……」

「好,哥哥抱。」景離也不願把她放下來,便坐在床頭,仍是像剛才一樣抱著她,讓落宣幫忙,加了床被子蓋在她身上。

「小瑤瑤,你這頭疼會持續上七日,第一日是最難受的,之後便會慢慢好轉。」落宣在床邊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你若是疼得厲害了,就叫出聲來,不要總憋著。」

「你快告訴我,瑤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會突然間頭疼?」景離一听說會疼上七日,環在她身上的手臂不由緊了緊。

他話音剛落,狂風就即刻刮開了窗戶,甚至連門也沒辦法關上。書桌上的紙全被吹散了,床帳也在空中飄蕩,昏暗的屋內一時間顯得是混亂不堪。

落宣沒有馬上回答景離的問題,而是把窗戶全部都關嚴,將房門閂好。

「她這次頭疼的原因,和上次在燕歸谷時相同,都是受到靈力影響。」他坐回到椅子上道,「上一次因為取回了靈力,所以很快就恢復了;這次沒辦法把靈力取回,因此只能夠等疼痛過去。」

「為什麼這次沒辦法取回?」景離焦急地看著他,「你能不能講清楚點?」

「我也想給你講清楚,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講起。」落宣撓了撓腦袋道,「總之概括一下就是,小瑤瑤今日不小心動了胎氣,刺激到肚里的孩子,繼而讓孩子放出了靈力,想尋找娘親剩下的靈力,並把靈力全取回來,給她自己用。可是那靈力在其它地方,暫時不能夠取得回,所以小瑤瑤只有一直頭疼下去。等到孩子平靜下來,收起了靈力,一切才可以恢復到正常。」

「瑤兒才剛懷上孩子,都沒有成形,孩子怎可能會擁有靈力?」景離的眉頭鎖得更深了,「你不要總是對我講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好不好?」

落宣听後立即一腳踹去,「玄你個頭啊!你自己本來就是個玄而又玄的存在好不好?小瑤瑤也是玄而又玄的存在好不好?父母都是玄而又玄,孩子還能是普通貨色嗎?」

「這都還沒有成形呢!她就能搞出這種陣仗了。」落宣緊盯著梓瑤的肚子嘟囔道,「等到她出生了之後,指不定是個厲害的家伙,整日上天入地到處禍害。」

景離明白,落宣應該是沒有講假話,每個字都是靠譜的。但他實在是不太能接受,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畢竟听起來完全不靠譜。

「你說瑤兒有剩下的靈力,那靈力如今在何處?」景離替梓瑤拭去了額上的冷汗,沉思片刻後,順著落宣的思路走下去,「為什麼暫時不能取回來?」

「我之前一直不講出實情,是因為害怕不小心驚動了……」落宣沒有說出最後兩字,而是豎起了右手的食指,指了指上方,「不過你們的孩子太厲害,還沒成形就有了那麼強的靈力,竟然引來了這樣的暴雨。」

「既然孩子都已經暴露了,我也沒必要再遮掩,直接告訴你便是了。」他嘆了口氣繼續道,「小瑤瑤剩下的靈力,就在地陵里,而且是被封在那把夜魔琴里面。」

「靈力被封在夜魔琴里面?」景離很是不可思議地道,「我以前听空空大師,還有清遠大師兩人,講過關于靈力的事。所以瑤兒說她帶有靈力,我才能夠平和接受,認為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可是你這一番說辭,真的讓我覺得很是迷糊,也讓我沒辦法接受。」

他低頭看了看梓瑤,見她雖被頭疼折磨,卻也注意著他們的談話,猶豫著說出心中的疑惑,「夜魔琴是上古神器,千年前遺落在凡間,百年前被暗宮找到,之後就一直安放在地陵。我想你應該知道的,瑤兒並不是以前的瑤兒,她的靈力也是魂魄所帶,並非這身子本身擁有的。她連夜魔琴是什麼都不太清楚,更不可能去過地陵,為何靈力會被封在琴里?」

落宣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的困惑,然後接過話頭為他答疑,「她這一世確實沒有見過夜魔琴,也不知夜魔琴是什麼東西,拿來作何用。但是你自己都說了,夜魔琴是上古神器,千年前遺落在凡間。如今還沒有找到琴的你,怎麼能知曉,千年前到底發生過何事?」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景離微微眯起了眼,「瑤兒千年前,曾經觸踫過夜魔琴?」

「我之前有對你講過。她每世輪回,我都跟著她,跟了近千年。她與夜魔琴的關系,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也最為了解事情的經過。」落宣迎上了梓瑤痛苦又探究的視線,對她笑了笑。

「小瑤瑤,千年前你魂魄散盡,我和你相公想盡了辦法,保下你最後那一縷魂魄,並且將它一分為二。一半被封在夜魔琴里面,一半被我帶入輪回,一點點地把它補全。補了近千年,一直到了你這一世輪回,才終于把你等來了。只要在一個月之後,取回剩下的魂魄和靈力,你便可以成為最初的那一個你,也即是最完整的你。」

「我如何能夠相信你講的這些話?」梓瑤和景離的反應相同,內心都有點沒辦法接受。

雖說是除魔世家出生的,又是天生帶有靈力,接觸了不少奇怪的事物。但落宣給出的這些說辭,听起來實在太玄乎,讓她覺得很不靠譜。

「我知道你們沒辦法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的,我不過是陳述而已。你們既然可以接受妖怪的存在,就應該明白,天地間還有其它非凡人的存在。」

落宣並不為兩人的質疑而感到苦惱,「眼下我能夠交待的,就只有這些,說多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等見到了夜魔琴後,不用我解釋,你們便能夠搞清楚一切。」

屋外仍是狂風亂作,大雨滂沱,好不駭人。屋內一時間只听見嗚嗚的風聲,排山倒海的暴雨聲,還有梓瑤因為疼痛,略顯急促和粗重的呼吸。

「通往地陵之路開啟,至少還需要再等兩個月。」景離打破了詭異的沉默,「為何你會說,在一個月後,取回剩下的魂魄和靈力?」

「我還以為你被嚇傻了呢!半天都不說一個字。」落宣挪揄後正色道,「所謂‘通往地陵之路’,本就是在百年之前,夜魔琴被放進地陵之後,才漸漸形成的一條通路。換一句話說,那條路的開啟時間,完全是受到夜魔琴控制。」

他說著打了個冷顫,縮了縮脖子,「小瑤瑤肚子里的小家伙,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是影響到了夜魔琴。如果我沒有估算錯,通往地陵的那條路,會因此提前一個月開啟。」

「所以今日發生的事,有好也有壞。」落宣最後做出總結,「好處是,可以早一點拿到夜魔琴,讓一切都塵埃落定;壞處是,小瑤瑤需得遭點罪,忍受小家伙帶來的痛苦。」

「照這種說法,暗地里下藥的那人,還真是幫了我們大忙啊!」梓瑤勉強扯出一個笑臉,看著落宣道,「我只想問你,如果我在接下來的七日,都是這樣子,寶寶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落宣听後輕笑著道,「難為你有了做娘的覺悟,這時還知道要關心寶寶。你且放心吧!她既然能放出靈力,就說明她雖然受到刺激,但在娘胎里呆得還算是安穩的。你只要听話地養胎,不隨便亂動,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更加不可能會出事。」

「真的沒辦法幫瑤兒緩解頭痛嗎?這麼痛上七日七夜,她怎麼能夠受得了?」對景離而言,孩子再如何的重要,瑤兒仍是排在首位。

他的語氣里帶著很明顯的自責,心道若不是他太過心急想要個孩子,若不是他沒有防著穆琦,瑤兒也不會平白受這種不必要的罪。他雖然很想得到夜魔琴,也想盡快搞定一切,但絕不是以瑤兒的痛苦為代價。

「快把你矯情的模樣收起來,小瑤瑤看到都會嫌棄的。」落宣對他揮了揮手,「這雨要到傍晚才能轉小,所以頭痛會持續到傍晚才能夠減輕,我沒有任何的辦法幫她。你再怎麼擔心也沒有用,該痛還是會繼續痛,你也不能夠替她受。」

他給景離出了兩個主意,「如果你覺得心里面憋悶,到時候就朝死里整穆琦,好好地對他發泄上一番。等到小家伙出生了之後,你再使勁地狠揍她一頓,替小瑤瑤出口惡氣。」

「你又在說什麼胡話?」梓瑤瞪了一眼落宣,隨即摟住了景離的手臂,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道,「哥哥,落宣都說了,過個七日就沒事了。所以你不要太擔心,這點痛我能受得住,我沒有那麼嬌氣的。」

景離低下頭凝視她片刻,輕撫著她的唇瓣道,「說胡話的人是你好不好?你也不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樣了,還說受得住。」

「明明是十分嚴肅的事情,你們也沒有把它當兒戲。」落宣不解地瞅著他們倆,「可是為什麼,我一听到你們談話,看著你們如此互動,我就覺得膩歪得慌,而且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哪里膩歪了?」梓瑤說話間閉上了眼楮,又摟住景離再次環到她身上的手臂,「我跟我相公說話時,一直都這樣,你又不是沒瞧見過。」

听到了「相公」兩個字,景離像是想到什麼,表情顯得有些緊張,還未思考就直接問落宣,「你說千年前,瑤兒魂魄散盡,你和她相公想盡了辦法,保下她最後那一縷魂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當時她的相公是誰?是怎樣的人?」

「她的相公名叫夜蒼,天界、魔界、冥界,只要算是個東西的,全都知道他。」落宣壞心地賣了個關子,「等你拿到了夜魔琴,讓小瑤瑤取回魂魄和靈力,恢復記憶後,她自然會全部告訴你的。」

他說完便站起了身,拍拍衣袍道,「你好好在這陪著她,我去灶房里繼續熬湯藥,若是有其它不舒服,立即讓人到灶房去找我。」

景離本想要喚住他,好好問一問關于那個夜蒼的事。但是落宣動作太快,眨眼間就沒了影子,似乎連門都沒有打開過,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哥哥,你難不成是在想著那個夜蒼的事情?」梓瑤察覺到景離有一點不對勁,盡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快些,「落宣的話半真半假,你不會是相信了吧?」

「不怎麼願意去相信,但是又覺得全都是真的。」景離搖搖頭,似是要把腦子里面雜亂的想法甩出去,「現在還沒有真正的定論,談這些也沒什麼用。」

他模了模她的小手,發覺仍是冰冰涼涼,就讓她把手放到被子里,將她裹嚴實,「怎麼捂了那麼久都捂不熱?要不要喝些熱水暖暖身?」

「一會兒喝完藥就好了。」梓瑤睜開眼看著他,「你把我放到床上吧!總這麼躺著,你的腿要麻了。」

「你這才躺了一個多時辰,我怎麼可能會腿麻?」景離捏了捏她的臉,輕聲問,「頭疼得厲害嗎?」

「厲害。」梓瑤誠實道,「不過疼一陣感覺就鈍了,估計是已經有點習慣了……」

她抿了抿唇,停頓片刻後繼續道,「雖然落宣說沒有事,但我還是擔心寶寶,我總是這樣,她不可能會不受到影響。」

「若一切真是像落宣所講,是寶寶放出了靈力,引出這些事,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此時的景離,對寶寶有種既愛又恨的敵對感,「等寶寶出生了之後,我就按落宣說的做,使勁把她狠揍一頓。」

梓瑤听後不由失笑,「如果順了你的心願,是一個女兒,你到時下得去手嗎?」

「如果是兒子,我肯定能下得去手,如果是女兒,我就只能自己打自己了。」景離淺笑著問她道,「瑤兒想要兒子還是女兒?你還沒和哥哥講過。」

「我想要生對龍鳳胎。」梓瑤把雙手放到自己的小月復上,「我帶著兒子,你帶著女兒,這樣我們就不用爭搶了。」

景離隔著兩床被子,將大掌覆到她的手背上,「這是養孩子,又不是養其它東西,哪里會爭搶?」

「你怎麼知道不會爭搶了?如果只生一個女兒,她肯定日日霸著你,想要跟你呆在一起,冷落我這個做娘的。」梓瑤把腦袋朝他的身側蹭了蹭,「所以我要一鼓作氣,再生個兒子,讓他整日都黏著我,這樣我就不會顯得勢單力薄了。」

「你莫不是連腦瓜子都被疼壞了?竟冒出這麼奇怪的想法,養個孩子像是朝堂抗衡。」景離好笑又心疼地摟緊她,「若疼得厲害,直接叫出聲便是了,哥哥也不是沒听過你叫。」

「都說了我能受得住,我沒有那麼嬌氣的。」梓瑤無力地瞪了他一眼,「我還沒有提,你就好意思說出來。你也不想想,那種疼痛和這種疼,怎麼可能是一樣的?」

「娘子不生氣,是哥哥錯了,哥哥不說了。」景離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她,「等陣喝完藥,哥哥讓落宣再給你吃粒雪靈丹,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怕是要到七日之後,寶寶平靜下來,我才能好好地睡覺。」梓瑤嘆了一口氣道,「我出生就帶著靈力,嫁了個相公是只石猴子,寶寶又能呼風喚雨,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淨攤上這些個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準說哥哥是只石猴子,你想些漂亮的動物不行嗎?為何非得要石猴子?」景離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難不成我們一家子,真的是玄而又玄的存在?」

梓瑤嘿嘿笑了兩聲,「如果真是玄而又玄的存在,哥哥你就把自己當成火鳳凰吧!火鳳凰漂亮,長得跟你一樣好看。」

「我熬藥之時一直擔憂著,怕你有什麼不舒服,怕你的頭疼會加重。虧得我那麼心心念念的,你卻有興致和景離閑談,還傻呵呵地咧嘴笑。」

落宣不知何時進了屋里,端著碗走到梓瑤的身旁,居高臨下地俯視道,「都這模樣了,你還給我裝。接下來要疼上六日,我看你怎麼繼續演下去。」

「笑了總比哭要好吧!這也說不上是壞事,干嘛因為我,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梓瑤嘟囔著喝完藥,吃下了落宣恩賜的果脯。接著又躺回景離的腿上,三人一起東拉西扯,天南海北地談著話,幫助她分散注意力。

再如何強撐,也有撐不住的那刻。而且之前動了胎氣,身子本就有點虛弱。所以梓瑤正說著話,還沒有講完,就突然間昏了過去。幸好有落宣在一旁守著,不然景離又要手足無措,心神不定了。

自這次昏過去之後,接下來的六日六夜,梓瑤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昏睡中度過。景離和落宣兩個人交替,一邊忙活著南皖的事情,一邊衣不解帶從旁照料。那細致入微的程度,就是最貼心的丫鬟小廝,也無法企及。

葉瀟羽想要去看望梓瑤,陪她說說話,替她做些事,以彌補一下之前的過錯。

但梓瑤醒著的時候,景離一直都在她的身邊,讓葉瀟羽不敢輕易上門;當梓瑤昏睡的時候,落宣又接手照料著,並且不準除景離以外的任何人進屋。葉瀟羽想見也沒辦法見,最後只得作罷。

同時想要見梓瑤的,還有聞訊趕來的蘇尋。

梓瑤在凌水泉出逃了之後,蘇尋當晚就和眾人告辭,踏上了他的漫漫追「妻」路。可惜他的能力有限,加上景離有意混淆視听,所以他找了二十幾日,也沒有見到梓瑤的蹤跡。

得知景離在暗地里搞鬼,蘇尋氣得是直跳腳,但是又沒辦法治他。于是當景離住到了東宮里面後,蘇尋也跟著住到了皇宮的附近,監視著景離的一舉一動,想以此找到小瑤兒。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未打探到任何關于小瑤兒的消息,就听得宮里流出了傳言。說是三皇子因為沒娶到赤巒瑾王妃,之前還被瑾王妃給扇了一耳光,于是長久地記恨在心里,想要找瑾王妃報仇。

剛好這一次,瑾王帶著瑾王妃到南皖國游玩,住在了太子的東宮里面。三皇子知道了以後,不但上門出言挑釁,更是悄悄在瑾王妃膳食里下藥,害得她差點沒有了孩子。

蘇尋只听到了這里,就目光呆滯地回到客房,用一日一夜的時間,接受了「小瑤兒有喜了」這一個消息。接著便收拾打點好,在大雨中翻入皇宮,模到了太子的東宮,叫嚷著要見小瑤兒。結果被落宣一通解決後,拖到了屋里,在東宮住下。

「落莊主,你為什麼不讓我去看看小瑤兒?」蘇尋坐在灶房里的小凳上,給落宣打著下手熬湯藥,「我已經來這四日了,你卻一面都不肯給我見。」

落宣听後挑了挑眉,「我日日都肯給你見的呀!你沒見到我這張美艷的臉龐嗎?你還想要怎麼見啊?難不成讓我夜里跟你睡?」

「落莊主!請你不要再這麼厚臉皮!我說的人是小瑤兒,不是你!」蘇尋一把甩開扇子,猛地站起身,「你能不能別裝瘋賣傻了?告訴我小瑤兒到底怎麼了行不?我這正壓著火氣呢!再熬上幾日我就憋死了!」

「回頭讓我穆辰送你兩個小宮女。」落宣牛頭不對馬嘴地道,「你若是想要繼續留下來,就給我閉嘴,安安靜靜地做事情!否則我一腳把你給踹飛!」

蘇尋不情願地撿起扇子,慢吞吞地坐來,乖乖煽著火,語氣里帶了點哀求,「那你至少要告訴我,什麼時候才能讓我見她,我多少也能稍稍安下心。」

「等明日午後,雨若是停了,你就可以去見她了。」落宣說著走到門口,看了看天道,「這雨也快要下完了。」

梓瑤這幾日的狀況,實在不太好。不但身子愈發虛弱,而且昏睡時還會講胡話,無論是前世或是今生的,一股腦全部往外倒。落宣和景離怕被其他人听了去,也不想其他人打攪,就推拒了看望的人。

「我心里清楚,你們定是有事情瞞著我,瞞著所有人……」蘇尋像是想到什麼,眼楮突然變亮許多,音調也上揚了不少,「是不是小瑤兒的孩子沒了?景離沒辦法當爹了?」

「讓你失望了。」落宣涼涼地道,「孩子好得都快要上天了,景離這個爹也是當定了。你若再這樣幸災樂禍的,我就永遠都不讓你見她!」

蘇尋不敢再說什麼,只期盼著雨能夠快點停,讓他早一點見到小瑤兒。最好能趁著小瑤兒身心都比較虛弱的時候,施力打壓住景離的氣焰,把小瑤兒給搶過來。

確是如落宣所說的,第二日午後,剛用完午膳,持續了六日的大雨便停了下來。陰霾了六日的天空終于放晴了,烏雲全部都散開去,冷風也隱匿了行蹤。同樣如落宣所說的,雨停了之後,梓瑤的頭疼也一起止住,再沒有犯過。

「真的不疼了?」景離見梓瑤肯定地點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再這麼下去,我都要跟著頭疼了。」

「哥哥難不成是嫌棄我了?不想再繼續照顧我了嗎?」梓瑤模了模小月復道,「你們兩個都欺負我。」

景離伺候她漱了口,擦淨手,再讓她平臥在床上,「你這幾日胡話說得夠多了,好不容易清醒過來,還是講些正常的話比較好。」

「那你帶著我出去曬一曬太陽吧!」梓瑤央求道,「我若是繼續呆在這屋里,真的沒幾日就瘋了。」

「你先躺一會兒,我叫人把軟榻抬到院子里。」景離說完後走到房門前,拉開房門時見到院子里的陽光,心情不由漸漸轉好。

容嵐和一幫兄弟們,戰戰兢兢看著主子陰冷的臉色,提心吊膽地過了七日後,也高高興興定下了心神,爭先恐後地沖到屋子里。說的是要幫主子抬軟榻,其實全都想見一見王妃,對著她好好磕上幾個頭。

梓瑤笑眯眯地任他們隨意打量,卻被景離給遮住了雙眼,直到容嵐他們走開之後,他才把手放了下來。

「你這人怎麼這樣子,越來越不像宮主了。」梓瑤對著他伸直了胳膊,「哥哥抱,我們快一點出去吧!」

「你現在倒是挺會享受的,日日就知道使喚我,連蓋個被子都要我幫忙。」景離淺笑著抱起她,走到門口站了一陣,等到她的雙眼適應陽光了之後,才抬腳跨出了房門。

「相公就是拿來使喚的嘛!」梓瑤撇了撇嘴道,「而且我不是不想動,是不能夠動,你需得體諒體諒我。」

「我已經夠體諒你了,不然我早都不理會你了。」景離在軟榻上坐下,看了看天道,「不能曬太久,陽光變烈了我們就進屋。」

「哥哥,我想坐起來。」梓瑤扯了扯他的手臂道,「落宣說可以偶爾坐一坐,只要不超過兩刻鐘就好。」

景離輕柔地把她抱起來,摟在懷里道,「這樣行不行?」

「還是這樣子最舒服。」梓瑤滿意地在他懷里面蹭了蹭,「我今晚想要喝雞湯。」

「這才剛轉好,就開始惦記著吃的。」景離說話間對著角落里使了個眼色,立即就有一個黑影離開了原地,向御膳房急速奔去。

梓瑤好奇地轉著小腦袋瞅了瞅,「哥哥,我可以感覺到的是十一人,實際上有多少個人?」

「除去剛才跑開那個,共有十五個。」景離為她指出另外四個,接著嘆息道,「瑤兒的武功退步了。」

「哪里退步了?我這是身體不太好,才不小心被自己拖後腿。」梓瑤對他眨眨眼道,「哥哥,你讓他們都回避好不好?不然我感覺怪怪的,像是被觀賞著一樣。」

「怎麼會感覺怪怪的?你既不是沒穿衣裳,也不是披頭散發的,更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而且他們沒有我的允許,也不會隨意亂看的,沒必要讓他們回避。」景離埋下頭,湊到她耳邊低語道,「還是說你有特別的想法?」

梓瑤大方地在他臉頰上狠親了一口,樂呵呵地道,「你這般美色,我無時無刻不想把你洗得干干淨淨,做成佳肴盡情享用。」

周圍守候著的十五個人,雖不能隨意盯著夫人看,但卻是可以听夫人說話。所以梓瑤講出這句話後,他們全部都振奮了精神,心道夫人果然與眾不同,估計不管白日黑夜,她都把主子壓得死死的。

景離見她沒一會兒就恢復了活力,能講又能唱,胃口也立即變好了。若非落宣叮囑不能下地,她說不定會直接在院子里上蹦下竄,和太子妃一起到處瘋跑。他的心里也踏實了許多,不敢再去想她前面七日的模樣,只希望她快快恢復。

「你又在想什麼事呢?有沒有听到我說話?」梓瑤伸出食指,挑了挑他的下巴道,「宮主大人不要總是板著臉,快給娘子我笑一個,笑得好看了有甜頭。」

「你當著我的這些手下們,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我,讓我以後如何立威?」景離笑意盈盈地道,「相公這麼笑,娘子是否覺得滿意?可不可以換來一個甜頭?」

「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湊活過關吧!」梓瑤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唇道,「甜頭在這里,你來取便是。」

那十五個人听到主子和夫人講甜頭,都不明白這甜頭是什麼,也很想知道甜頭長啥樣。他們心道只要有夫人在,並且夫人開開心心,主子就一定不會發脾氣。

于是思索了一番後,十五個人像是商量好了,全都悄悄地看向了軟榻。在見到了纏綿深吻的兩人之時,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歡呼,就被主子的暗器給扎到,癱倒在原地。

「你還說他們未經你允許,絕不會隨便亂看的,結果全部都在亂看。」梓瑤躲避著他的吻,嬉笑著問他,「明明是你自己沒有威信,還要對他們放暗器,你這個宮主是怎麼當的?」

「我早就對你講過了,若是一直都這麼順著你,花暝宮里再沒有人會懼怕我了。」景離把她的小腦袋擺正,「看在哥哥為你做牛做馬,而且威信都失掉的份上,瑤兒且多給些甜頭,彌補一下我的創傷。」

「去你的創傷。」梓瑤嗔了他一句後,抬起胳膊環上他的脖頸,乖巧地任由他索取。直到落宣來到院里,再一次大吼了起來,兩人才急急地分開。

「快一點躺好!」落宣走到梓瑤跟前,戳了戳她的腦門道,「你這人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便忘了疼。讓你好好平臥在床,不準坐起身,你怎麼又不听話了?」

梓瑤迅速躺到景離腿上,同時不忘反駁落宣,「你說了可以偶爾坐一坐,不超過兩刻鐘就好,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若不是因為她身子不好,落宣恨不得把她拎起來甩出去,「我說的是三日後起!三日後起啊!你別給我斷章取義!」

「好了,好了,落宣你的嗓門太大,會不小心嚇到寶寶。」梓瑤打了個馬虎眼,想要把這一頁翻過,「我現在感覺很不錯,沒有任何的不舒服,你就放心吧!」

「真要被你給氣死了,你這德性就從來沒改過。」落宣招呼身後的人過來,「快把藥拿給她喝下,你不是想要喂她嗎?」

「想喂我?誰想要喂我?」梓瑤睜大眼楮嘀咕著道。

在看清了來人之後,她下意識地想要坐起身,卻被景離給按下去,無奈之下只能維持原樣,「蘇尋,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那、那個,前兩日順路經過皇宮時,听說三皇子給你下了藥。剛好我沒什麼事情,就想著過來瞧一瞧,看看你恢復得如何。」蘇尋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說出了違心的話來,「听說你已經有喜了,孩子也沒事,恭喜你們了。」

落宣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快把藥給她喂下去,不然就涼了。」

「蘇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梓瑤見他真是想要喂她,有些不自在地抬手說道,「你把碗給我。」

「可是你這樣怎麼能喝藥?」蘇尋稍稍有點受傷,又不願退縮,「我喂你不是更方便些嗎?」

景離想把碗拿過來,卻被落宣用眼神制住了,于是暫時沒有動作。

梓瑤雖說大大咧咧,但也不是沒心沒肺,不明白蘇尋的心意。她不太會用婉轉的方式,也覺得那樣太拖泥帶水,倒不如直白干脆地拒絕,劃清楚界線,標示好範圍。

「那你就把碗拿給景離吧!」梓瑤對他笑了笑道,「喂藥是相公應該做的事,或者是落宣這一個醫者應該做的事。你是我的恩人,幫過我的忙,又大老遠地跑過來看我,我怎麼能夠讓你做伺候人的事?」

「給我吧!」景離適時地伸出手,神色淡然地對他道,「伺候她的事交給我就好。」

落宣見蘇尋呆站著不動,輕輕地推了他一把,用傳音入密對他道,「日後還有的是機會,不要太在意這一次。」

蘇尋听後回過神來,把碗遞到了景離的手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今日不準再吃果脯,算作是對你的懲罰。」落宣拿過景離手中的空碗,沒有像前幾日那樣,賞給梓瑤一個果脯。而是瞟了她一眼後,轉過身離開,順帶把蘇尋也給拉走了。

「哥哥,落宣這唱得是哪出?我怎麼糊里糊涂的?」梓瑤不解地輕蹙眉頭道,「他干嘛要讓蘇尋喂我藥?」

「哪日得閑了我去問問他。」景離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個桃脯來,塞進她嘴里,「相公好不好?」

「相公最好了。」梓瑤甜聲道,「陽光變烈了,我們進屋吧!」

听說梓瑤身子轉好,可以見人了。葉瀟羽在用過晚膳之後,扯著穆辰就急匆匆地趕去看望,還帶了好些名貴的藥材。

「瑤姐姐,明明你就住在東宮,我卻沒辦法見到你,心里面都要憋死了。」葉瀟羽見景離主動坐到椅子上,趕忙在床邊坐下來,生怕景離會把她給趕走。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躺了六、七日才好轉。」梓瑤不能告訴小羽其它的事情,便只說自己底子太差了,多耗了這許多時日。

葉瀟羽仍是十分地自責,「瑤姐姐,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

「小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我也沒啥問題,咱們就不要談這件事了。」梓瑤輕握著她的雙手道,「外面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景離好瘋狂,直接讓花暝宮的人殺到了暗宮。听說場面慘烈無比,死了不少人,當然死的全是暗宮的人。」葉瀟羽附到她耳邊小聲道,「我再也不敢惹你相公了,他太可怕了。」

「他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你沒有必要害怕他。」梓瑤也小聲對她道,「我反而覺得太子挺嚇人,不管在何時何地見到他,都是冷冰冰的樣子,我一直不敢主動跟他講話。」

「你們這是在講悄悄話嗎?」景離輕笑著對她們說道,「我和穆辰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那我們就說旁的事,你們不要理會我們。」葉瀟羽打著哈哈道,「我同瑤姐姐講穆琦的事。」

「你們把穆琦抓回來了嗎?」梓瑤記得前幾日時,曾听景離和落宣提到過這件事,說是穆琦自那之後,就沒了蹤影,不知道藏到哪里了。

「昨日夜里抓回來的。」葉瀟羽陰森森地笑著道,「我收到消息就立即起床,跑到地牢里面給他試藥。到目前為止,已經試了有五種了,效果還不錯。景離說暫時交給我處置,我就好好地玩一玩,玩殘了再讓護法們帶回花暝宮。」

梓瑤像是想到什麼,轉頭問景離,「哥哥,你既然讓人殺到了暗宮,有沒有把白皓抓住?」

「我和落宣都沒出面,容嵐他們制不住他,讓他逃跑了。」景離很是無所謂地對她道,「暗宮內部復雜得很,剩下的交給白羿來處理就好了,我們沒必要干預得太多。」

「戚戎逃跑了,白皓也逃了,他們不是好對付的角色,你且注意些。」穆辰提醒著景離道,「現在你們倆在明處,他們在暗處,王妃的身子又不好,小心他們暗地使壞。」

景離點點頭,「放心吧!我日後再也不會疏忽了,絕不會讓他們有機可趁。」

「對了,景離。」葉瀟羽喚了他一聲,「我今早去父皇寢殿,順道看了一下白老宮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總覺得他的手指動了,但後來不管我怎麼喊他,他都沒反應。你不如讓落莊主去瞧一瞧,看他是不是快醒了,免得不小心錯過了時機。」

「讓落莊主盡快看看比較好。」穆辰應和道,「雖然父皇寢殿里面,加派了不少的人手,還有你花暝宮的人守著。但是以白皓如今的功夫,想要混進去雖然有難度,卻也不是不可能的。我擔心他會破罐子破摔,直接取了白老宮主的性命,到時候我們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這一點你盡可放心。」景離淡聲道,「白皓為了進入地陵,耗費了許多的心思。他雖然跑了,手中仍然有不小的勢力,想要再度奪回暗宮。在沒有得到關于地陵的消息前,他是不會輕易殺了白老宮主的,因為那不值。」

「既然是這樣,就不用太過擔心了,讓落宣明日去看看就好。」葉瀟羽又看回梓瑤,有些激動地對她道,「瑤姐姐,我可不可以模一模你的肚子啊?」

「為何要模我的肚子?」梓瑤疑惑地看著她,隨即笑著道,「你不會是想要模寶寶吧?寶寶現在還沒成形,你根本模不到什麼。」

葉瀟羽很是難得的,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穆辰登基後,肯定有不少的大臣,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給他做妃子。我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所以要盡快生一個兒子,把大臣們的嘴堵上。免得他們到時候以子嗣的問題,整日整日地上折子,攪得我和穆辰心煩。」

「瑤姐姐,」她接著說道,「你能不能給我傳授一下,你為什麼這麼快就有喜了?」

「他給我吃了落宣制的藥。」梓瑤抬起手指了指景離,「你可以去找落宣問一問,看是什麼藥,或者讓他也給你配一種,專門給你吃。」

葉瀟羽還想和梓瑤說話,卻被穆辰給喚住了,「小羽,王妃今日才剛轉好,要早些歇息。你有什麼話,先憋在心里,明日得閑了,再來與王妃慢慢說。」

「瑤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過來看你。」葉瀟羽忍不住模了模梓瑤的肚子,接著起身和景離道了別,然後就跟著穆辰離開了。

待梓瑤喝下夕語端來的湯藥後,就被景離抱到浴池沐浴。

「哥哥,我沒有那麼嬌慣的,也沒有那麼虛弱的,你就讓我動動手吧!」梓瑤頗有些不悅地說道,「不然我真的要廢了。」

她想要自己月兌衣裳,被景離制住;她想要自己下浴池,被景離制住;她想要自己洗頭發,被景離制住;就連她想要自己擦身子,也被景離給制住了。

景離表情嚴肅地看著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的又出事了,哥哥的心肝可是受不了。你就算為哥哥考慮,也不能再隨便亂來。」

「這哪里叫隨意亂來?你和落宣太夸張了,我和寶寶都是很強悍的。」梓瑤認命地被他抱起來,回到臥房里,「我以後被你養懶了,動都不願動,長一身肥肉怎麼辦?」

「若是真的長肥肉了,等寶寶出生了以後,哥哥就替你把肥肉吃掉。」景離意味深長地道,「瑤兒要相信哥哥的能力,絕對能讓你在一夜之間瘦下去。」

「你說得這麼信誓旦旦的做什麼?」梓瑤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不是了不起的事情?」景離尾音上揚,「那你這幾月就盡量多吃,讓自己多長幾兩膘,哥哥到時候好好讓你體會體會。」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熄滅油燈後,也跟著一起上了床。

梓瑤翻身想要鑽進他懷里,再次被他制住之後,不滿地嘟起了嘴道,「為何我一直都要平臥著?就不能換個姿勢嗎?我的後背都變僵了,腰都要斷了。」

「落宣說過了,養胎的時候,平臥著最好。」景離給她蓋上被子,「瑤兒乖,再堅持忍耐幾十日,不會太久的。」

「天天都是落宣落宣,落宣說這個,落宣說那個,什麼都按照落宣說的做。」梓瑤憤憤地咬牙道,「你把落宣娶回家里好了,讓他當你的瑾王妃,我要罷工了。」

「你在冒什麼無名火?怎麼突然又怪起了落宣?」景離好笑地覆到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注意著不要壓到她,「娘子這樣滿意了沒?」

「滿意了。」梓瑤把他的腦袋拉到了自己頸窩處,讓兩人臉頰貼臉頰,接著將雙手放回被窩里,笑眯眯地道,「哥哥我睡了,你也好好睡。」

「你是故意的,純粹折磨我。」景離咬了咬她的耳垂道,「今晚不會再頭疼了,瑤兒乖乖睡,哥哥陪著你。」

「等我睡著了,你就下來吧!不然不小心把我壓壞了,花暝宮宮主會讓你賠很多錢的。」梓瑤打趣道,「我真的睡了,不準再講話,誰再講話誰是小狗。」

景離無奈地吻了吻她道,「小狗警告你,乖乖地睡覺,一刻鐘內必須睡著,否則有瘋狗會咬你。」

前幾日雖然一直在昏睡,但時不時地就會有頭疼一陣陣襲來,梓瑤完全就是一片混亂。今晚終于不再頭疼,而且還有哥哥護著,不一會兒,她就陷入了沉沉的夢鄉,連哥哥離開了屋子也沒察覺到。

「怎麼有興致喝酒了?」景離走到石桌邊上坐下,「落莊主似乎很少飲酒啊!」

落宣替他倒了一杯,置到他面前,「我確實是很少飲酒,但不等同于不飲酒。」

「有沒有觀察到什麼?」景離抬頭望了望天,「我對天象不是太懂,只能請教請教你了。」

「通往地陵之路,會在二十五日之後開啟。」落宣慢慢地品著酒,「我們需要提前做好準備,最好是在出發之前,先把那些個雜碎解決了,免得到時候壞事情。」

「我已經吩咐容銘去做了。」景離飲盡了杯中的酒後,把玩著酒盞,「那些個小門小派的,不需要在意,兩三下就能搞定了。我現在比較憂心的,是躲到別處的白皓,還有一直未曾現身的戚戎。」

「我也有讓酒老他們找一下戚戎,但是都沒什麼結果。」落宣輕嘆了一口氣,「他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點蹤跡都沒有留下。」

景離听後輕笑著道,「連落莊主都沒辦法找到,看來他真的不簡單。」

「他確實不怎麼簡單,說不定還是一個大麻煩。」落宣說完後,換了個話題,「小瑤瑤眼下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她可是好得不得了,生龍活虎的。若不是因為還懷著孩子,說不定早都到處撲騰了。」景離說話間看了看屋子,「你把限制給她放寬些吧!她的性子本就好動,沒辦法安穩地躺著,不然遲早要變成瘋子的。」

落宣微笑著搖搖頭,「我知道她再繼續躺下去,沒個幾日就要發瘋,定是要鬧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但是到時候去地陵,她必須要跟著我們,不能夠不讓她進去。她現在看起來不錯,實際上是虛弱不堪。我想要讓她這一段時間養好些,免得進了地陵之後,出什麼岔子,身體撐不住。」

「你明日把這一番話再對她講講,同時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再重申一遍,讓她牢記住。」景離對他挑了挑眉,「她現在完全不懼怕我了,而且我也不敢輕易吼她。反正你在她心里的印象,已經是一落千丈了,不如就壞人做到底,干點好事吧!」

「我怎麼就那麼命苦,把你們兩人攤上了。千年的時間都耗在你們倆身上,自個兒仍是孤家寡人,連個伴也沒有。」落宣邊說邊飲著酒,沒有注意到景離眼楮里的一道亮光。

「你讓蘇尋喂瑤兒喝藥是何用意?」景離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明明不想讓他接近瑤兒,卻又總是給他創造機會,你和他難不成有仇?」

「我是在幫你好不好?」落宣瞪了他一眼道,「蘇尋這人腦子不對,動不動地就會魔怔,遇到喜歡的人和事,更容易變得異常的狂躁。因為姻緣線的關系,就算我再怎麼防著,他也會和小瑤瑤相遇的。我思慮之後,決定以亦敵亦友的關系,讓他們踫面。」

他清了兩下嗓子後,繼續道,「一方面,因為朋友這層關系,不至于引起太大的沖突,所以他不會為了小瑤瑤走什麼極端;另外一方面,因為是和你相對立,有一定糾葛,所以小瑤瑤即便覺得蘇尋很好,也要首先考慮到你,不會和蘇尋太親近。」

「落莊主活得可真是累啊!天界、魔界、凡界,三界你全都要細細考慮。」景離並沒有感謝他,反而拉長了聲音感嘆道,「遇到你這種壞心眼的人,蘇尋這輩子都逃離不出你的魔爪了。」

「你如果想要感謝我,就把你女兒許給我,做水鳳山莊的莊主夫人。」落宣听到他這些話,也並未惱火,輕飄飄地道,「小瑤瑤這胎,十有*是個女兒,你且記住這門親事。」

景離一听會是女兒,心里不由無比激動,但面上卻不露聲色,「落莊主,你就死心吧!我絕對不會把我的女兒嫁給你這只狐狸的。」

「景離啊!我們倆個人是彼此彼此,你別總是瞧不起我。」落宣笑得高深莫測,「你也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你若是想要認我做岳丈,從現在開始,說話就要注意一點。」景離把酒杯置到他跟前,示意他斟酒,「要學著討好岳丈和岳母。」

「你還真的是蹬鼻子上臉。」落宣無奈地替他斟著酒,「我來之時見到太子和太子妃了,他們說白老宮主似是快要醒了,我準備明早過去看一看。」

「其實他如今醒不醒都沒有關系,我們離了他,照樣可以進入地陵。」景離微微皺了皺眉,「我只是想要搞清楚,為何瑤兒的血里會帶毒,會不會對孩子造成影響。之前白皓說要靠著瑤兒進地陵,我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瑤瑤血里面的毒,我有研究過,應該是白怡懷胎之時傳給她的。」落宣摩挲著下巴緩聲道,「我的猜想是,白皓當初害死白怡,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在很早之前,就開始給白怡下毒,想要悄悄地整死她。小瑤瑤從在母胎里,就一直被毒物包圍,因此血里才會帶毒。」

「那麼進入地陵一事呢?你有沒有研究過?」景離緊接著問他,「你說瑤兒的魂魄和靈力被封在夜魔琴里面,這事除了你,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只要有小瑤瑤在場,我們可以很輕易地進入到地陵。之後再利用你那些物件,把機關解開,就可以拿到夜魔琴。」落宣也皺起了眉頭,「可是關于小瑤瑤同夜魔琴的事,除了我和她的相公,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知道。」

「看來必須找到白皓,或者是等白老宮主醒來,才可以搞清楚一切。」景離說完後,似笑非笑地緊盯著落宣,「落莊主,你說的那個叫夜蒼的人,我認不認識?」

「關于這件事,本人暫時無可奉告。」落宣仍然是賣了個關子,站起身離開了院子,「你快些去歇息著吧!小瑤瑤等陣找不到哥哥,該是要扯著嗓子大哭了。」

景離目送著他走遠,然後輕輕推門進屋,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床邊。剛一躺,還沒有來得及側轉,就被梓瑤踢了一腳。

「大半夜不好好睡覺,竟然偷跑出去飲酒。」梓瑤也不管那麼多,直接轉過身瞪著他,「你不是答應過我嗎?除非是必要的時刻,不會再隨便飲酒了。」

「瑤兒別亂動,快一點躺好。」景離急忙把她給壓過去,「落宣有事要跟我談,而且還帶了一壇酒,哥哥就陪他飲了幾小杯,並不是豪飲。」

「幾小杯倒沒有問題,我就怕你像之前那樣子,把酒當水飲。」梓瑤仍有些不放心,「我明日找落宣求證求證。」

「我真是一點夫權都沒了,飲個小酒都要被你懷疑。」景離掀開她的被子,像之前那樣子,覆到她身上,「哥哥不會再出去了,你快些睡覺。」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怕你又胡來。」梓瑤好奇地探頭吻了吻他的唇,隨即嫌棄地掐了他幾下,「滿嘴的酒味。」

「是你自己主動親的,哥哥又沒有逼迫你。」景離把頭埋進她的頸窩,「快些睡覺了,誰再說話誰是小狗。」

梓瑤這一回乖乖閉上嘴,沒有再講話,沒有再打趣。直到她睡著了之後,景離才慢慢翻,緊緊挨著她進入了夢鄉。

本想第二日可以晚些起,多休息休息,卻不料天空剛亮透,就被有力的敲門聲驚醒。

「景離!小瑤瑤!快一點起來!有不大不小的事發生了!」落宣在屋外不疾不徐地大喊道,「你們再不起,我就直接沖進去了!」

景離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掐死這只臭狐狸的沖動,先替梓瑤穿好衣裳,再把自己給收拾好,然後打開門,板著個臉對落宣道,「一大清早的,驚叫喚什麼?小心我把你舌頭給割了。」

「想把我的舌頭割了?你可真是會說大話。」落宣大大方方走進屋子,一在桌旁坐下,頗為失落地嘆息道,「你們穿衣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還想看看一室春光呢!」

「說重點!」景離走回床邊坐下,「到底是什麼不大不小的事情發生了,讓你大清早就跑來砸門。」

「我今日早早爬起來,去皇上寢殿,看望密室里的白老宮主。」落宣說話間攤開兩只手,「可是當我和穆辰進入了密室後,才發現,白老宮主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

「怎麼會死了?不是有人在寢殿周圍守著的嗎?」梓瑤驚詫地追問道,「難不成是白皓殺的?」

「絕對不可能是白皓。」景離已隱約猜到了凶手會是誰,語氣肯定地問落宣,「戚戎是不是有來過?」

落宣微笑著拍掌道,「看來你沒有睡糊涂,戚戎確實是有來過,白老宮主應該是被他給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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