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只有認真二字,不認真是贏不了的。
有人喜歡把肯尼斯現在的狀態稱作「開啟基因鎖」,還有人喜歡用「爆seed」、「魔神力量」、「野生化」等等詞匯,但肯尼斯認為,他僅僅是認真起來了而已。
盡管不懂劍技,但依靠工兵鏟本身自帶的「認真系列」武技,肯尼斯仍然始終維持條條不紊的攻防,絲毫沒有露出破綻。如果丹青生開口評論的話,他大概會說這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武技」吧。
與之相反的則是丹青生本人。
他那手得意的潑墨披麻劍法自然高明,只不過攻人之際,或許是由于對自身攻擊力的強大自信,一味豬突猛進,也露出了許多破綻。
察覺到眼前這路「潑墨披麻劍法」的致命弱點,肯尼斯嘴角微微的揚起。
他知道自己已經贏了,丹青生眼下的抵擋都是多余的。
這時候,丹青生再次使用出玉龍倒懸。這招式雖屬于他自以為最厲害的殺手,然而正處于招數用老的態勢,再加上攻擊時的大開大合,露出了一個稍縱即逝的破綻。
他這是自尋死路!
肯尼斯預讀出對手動作,直逼丹青生眼前,將自己與丹青生之間的間距,縮減到一鏟子就能劈到的距離。在丹青生已經使出必殺技,無力回防的那一剎那,工兵鏟便已經掠入了他的氣場。緊接著,工兵鏟順著丹青生的劍鋒滑了上去,潑墨披麻立刻成了潑血披麻。
「啊啊啊啊啊!」
固有結界里響起丹青生的慘叫聲,他的一只手飛上了空中。
隨即是長劍,以及丹青生的整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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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破裂,受到扭曲的法則再次回到了應有的姿態。
之後,就像從夢中醒來一般,肯尼斯在望山橋上著地了。
「那個丹青生,是死了嗎?」索拉烏問,一邊迎了過來。
「看起來好像是,」肯尼斯嘆了口氣,「我太用力搞砸了。」丹青生倒在血泊之中,對于隱居高人身份的江南四友之一來說,這也算是個太過庸俗的結局。「如果腦袋後被鏟子敲出個大坑後還能活,那他一定是成為喪尸了。」
笑傲里邊顯然不會出現喪尸,所以丹青生的死亡狀態可以被確定無疑。
「真是可惜了,我覺得這個畫家……他很有趣,」索拉烏面色沉重,「不過這個世界沒聖堂教會收拾殘局。當地捕快一定會徹底搜查整座城鎮,得趕快離開這里才行!」
雖然武俠電視劇里的通緝令畫像都很不靠譜,但是肯尼斯他們屬于異邦人,特征突出,有必要避避風頭。
正在兩人思考是上井岡山還是游太平洋的時候,忽听得有人高呼︰
「快讓開,梅莊三莊主來了!」
圍觀的人紛紛後退,閃出了一條通路。肯尼斯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下巴留有小胡子的男子,帶著藍綠黃粉兩男兩女總共四名僕役,正大踏步地邁進肯尼斯和丹青生戰斗的中心地點來。
梅莊三莊主。又稱禿筆翁。江南四友之一,排行三位,嗜好「琴棋138看書網法,與其余江南三友隱居于杭州的「梅莊」。
肯尼斯頭腦里閃過這位梅莊三莊主的人物介紹。並且得到結論,好基友一被子,禿筆翁的復仇就在眼前。
果不其然,這禿筆翁看了看現場,只見四弟丹青生被害,長劍丟在一旁,心知多半兒是肯尼斯做的好事,立馬就沉下臉來,精神回路呈現過度負荷的狀態︰
「東方教主在上,請您照鑒。我勢必要為四弟丹青生報仇!將凶手的首級提在我的手上!」
誒——
肯尼斯一聲嘆息。
「殺了我也沒有用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快意恩仇的仇恨,只能激起更多的仇恨,而愛與寬恕,拯救的不僅是別人,也是自己。」他試著輸出普世思想,但輸出的似乎只有仇恨——因為他的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禿筆翁听了,冷笑不語,卻拿眼楮去看身旁的一個藍衣僕役。那僕役隨即遞上一桿精鋼所鑄的判官筆,長一尺六寸,正是禿筆翁的兵器。
奇怪的是,判官筆筆頭上竟然縛有一束沾過朱砂的羊毛,恰如是一枝寫字用的大筆。尋常判官筆筆頭是作點穴之用,他這兵刃卻以柔軟的羊毛為筆頭,點在人身穴道之上,如何能克敵制勝?在肯尼斯想來,倘若是正常的武俠世界里,禿筆翁的武功固另有家數,而內力又必渾厚之極,內力到處,雖羊毛亦能傷人。
可是,這個笑傲世界很異常,必定有出人意料的地方。
「既然是異邦人,想來你也不懂書法。」
禿筆翁朗聲道︰
「好罷,我先跟你解說,讓你死而無憾。我接下來要寫的詩帖,叫做《裴將軍詩》,原為顏真卿所書,你且听好了︰‘裴將軍!大君制**,猛將清九垓。戰馬若龍虎,騰陵何壯哉!’」
裴將軍叫裴旻,是唐代的舞劍高手,也是一員猛將。其實這原詩比禿筆翁的筆法長得多,這位梅莊三莊主偏生只用前二十三字,不知是不是對寫完整首詩缺少自信心。
另外,事到臨頭還在滔滔不絕解釋自己的攻擊方式。對于這種典型的灌水做法,肯尼斯嗤之以鼻。
禿筆翁並不知肯尼斯在月復中做著誹謗,他大筆一起,《裴將軍詩》的前二十三字一蹴而就,朱砂顏色的詩句臨空出現在他和肯尼斯之間,字跡跟顏真卿所書別無二致。
「好,大家一起來吧。」
禿筆翁下達指示,他的四個僕役也各自拿出判官筆。
「變身!」五人的聲音合而為一。
「裴將軍詩,一筆奏上!」
在志得意滿的宣言中,空中的詩句發出掩入耳目的紅光,包圍禿筆翁和他的僕役們全身。剎那間,誕生出了五個蒙面的超人。
「禿筆赤。」
「禿筆藍。」
「禿筆粉。」
「禿筆青。」
「禿筆黃。」
「天下御免的禿筆戰隊,參上!」
唱名完畢,身著赤藍粉青黃五色覆面鎧甲的禿筆翁一行人,正式進入戰斗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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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生的魔術是固有結界,禿筆翁的魔術則是用來強化武者、賦予強大機能讓其戰斗的能力。
天朝古代就有「敬天惜字」之說。古人認為字紙都是有靈性的、神聖的。在宋時,專門建有焚燒字紙的建築,叫「敬字塔」或「惜字塔」,人們將破損壞的經史字集供奉在字塔內,然後,擇吉日行禮祭奠後,才能焚燒。
從某種意義來說,「字」本身的力量,比這世上任何事物都要強……因為,字,具有連天神都能操縱自如的力量。
禿筆翁正是借用「字」的力量,將武者強化為實力媲美英靈的強大存在。
面對這樣的對手,不能戰斗,只能遁走。
肯尼斯當機立斷。這個世界到底不是網游,不能吃藍也不能吃紅,和丹青生的戰斗中已經消耗了過多的魔力與體力。他明白,並非完全狀態的自己,此刻根本不可能正面強殺這個奇怪的禿筆五人戰隊——即使這里面有四個是湊數的壯丁。
當然一味避戰,只能長他人威風,讓人小覷了自己,所以還是得展示下手段。
「dilectus_incu
sio!」(自動攻擊)
心里打定主意,肯尼斯低聲念出咒語。在地上的水銀液體變成無數又細又長的鞭子,然後猛然沖向禿筆翁。
不過,歸根究底,月靈髓液的魔術只是一次佯攻。真正目的不在這里。
趁著禿筆翁應付水銀之鞭的時機,肯尼斯順勢前沖,禿筆翁因蓄力不足,終在工兵鏟的一拍之下橫飛出去。
肯尼斯繼續突進,戰隊的其余四人先後聯手出擊,但肯尼斯以水銀魔術做防御,順勢發動工兵鏟的認真系列攻擊,一道怪異的勁風拂過眾人,四名戰隊成員只得飛身後退。
禿筆翁呼了口氣,判官筆急舞,正要發出攻擊,肯尼斯卻拉著索拉烏一頭扎向湖水之中。
「automatopo
tum_defensio!」(自律防御)
在踫到湖水的那一刻,水銀液體立刻將肯尼斯和索拉烏兩個人包起來,形成防護罩。撲通一聲,水面蕩起一圈圈的水紋,肯尼斯他們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