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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異邦魔術師殺人事件(2)

過路的人和圍觀看熱鬧的人多漸漸多了起來。神奇的是,他們似乎個個見識不凡,對各種武功招式江湖秘聞說的頭頭是道。

「梅莊四莊主乃是第一好酒,第二好畫,第三好劍,劍法必定是極精的。我看這個異邦人凶多吉少。」

「不錯,四莊主的潑墨披麻劍法化自他的潑墨散鋒大寫意筆法,他將自己的潑墨技巧和筆法融于劍法中,使人覺得他的劍法簡直就是一幅縱橫之氣和豪放境界前所未有的潑墨大作。」

「古人說,王摩詰的詩,是詩中有畫,王摩詰的畫,是畫中有詩;要我說啊,四莊主的劍,是劍中有畫,四莊主的畫,是畫中有劍。」……

縱然肯尼斯心中殺機沸騰,卻還維持著幾分的清醒。丹青生身為江南四友之一,在武學上的造詣比起他肯尼斯只高不低,要想戰勝對手唯有從魔術方面另闢蹊徑。

不過,他相信勝利女神會站在自己這邊,圍觀群眾一邊倒地看好丹青生,已經將flag隱隱的豎立起來,按照一般劇情的老套走向,丹青生不會稱心如意。

但在下一刻,反而是肯尼斯的表情變了。

天真。他發覺自己太過天真。

「潑墨披麻•固有結界!」

丹青生持劍抖手輕劃,交疊出數道奇形軌跡。然後,閃耀著劍花異芒的結界以丹青生為中心將他和肯尼斯圈在了里面。

「覺悟吧,西方魔術師!本莊主今日就和你斗斗!」

光芒消失了,在固有結界里面的只剩下對決雙方。肯尼斯視線所及之處,是一個正莊嚴肅穆地站在雲霧之上的人。

如假包換的,這確實是固有結界。

固有結界。一種人為行使的術法,能將一定的空間置于自己的干涉之下。例如征服王的基友軍團,例如土狼的無限劍制,它是心象風景的具現化,又因術者心象風景的不同,種類與用途五花八門,而這種以術者的心象風景改寫現實、將空間置于自己支配下的術法就通稱為固有結界。

肯尼斯用力抓著自己的腦袋——

話說這里真的是笑傲江湖嗎?預算君會哭泣的吧?

他一臉崩潰地觀察著如今身處的這個全部都是墨色的固有結界︰那迥異的畫風,那雲氣繚繞的山,那煙霧朦朦的水,完全就是一個水墨山水畫的世界。他不禁想起了曾經那個世界里,天朝上美廠那威武霸氣的水墨動畫——梅莊四莊主的藝術理念領先時代何止百年。

「看招!」丹青生舞動長劍,一招「白虹貫日」,跟著變「春風楊柳」,又變「騰蛟起鳳」,三劍一氣呵成。肯尼斯本想用工兵鏟擋架,卻不知該當如何擋,如何架,只得後退數步相避,同時發動月靈髓液以作防御。

「fervor,mei_sanguis!」(沸騰吧,我的血液)

「哼,破綻百出!」

墨色的氣團在丹青生的長劍上聚集,劍身瞬間化為了無窮無盡的墨色魔力,如真正的水墨暈染般膨脹變形。

「一刀兩斷,玉龍倒懸!」丹青生一邊喊出得意技的名字,一邊仗劍當頭硬砍。

而伴隨著向上揮起的劍身,墨色的斬擊同時破空而出。從劍身上解放出來的、形似水墨羊駝的巨獸,伴隨這斬擊貫穿了月靈髓液的防護罩,之後不僅沒有消散,威力也絲毫沒有減弱,徑直向肯尼斯襲去。

「這個隱居的npc……真的好強……!」

肯尼斯幾時想到丹青生的劍竟能卍解,而且有這般厲害,淬不及防的情況下,只能倒身滾往一旁。

他後來回憶分析,丹青生這一大招充滿了王八之氣,根本不是什麼玉龍倒懸,分明就是威力加強版的月牙天沖加上羊駝踏岳,自己能躲過去實屬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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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所謂劍法,竟是用劍使出的魔法嗎?

原來……這個笑傲世界不是中武位面,竟是中魔位面,甚至高魔位面嗎?

本以為開的是極容易模式,誰料真實難度竟是究極模式。

三天前,肯尼斯為了躲避邪神廷達洛斯獵犬的追捕,為了不化作一灘不可名狀的液體,他在血蹄姐的幫助下,離開聖杯戰爭的原始位面,來到了笑傲江湖的武俠位面——畢竟血蹄姐雖然有喜多村○梨的聲音,卻沒有八阪家用叉子狩獵邪神的逆天能力。

在這三天里,肯尼斯花了絕大多數時間和精力給同行的索拉烏科普,用通俗易懂地方式說明何為穿越,並且復述了《笑傲江湖》的大致內容。

這里要額外感謝下通過系統兌換的神奇物種「巴別魚」。這種魚體型很小,黃色,外形像水蛭,出自道格拉斯•亞當斯的《銀河系漫游指南》,很可能是和翻譯魔芋不相上下的奇異事物——將它塞進耳朵里就可以立刻理解以任何形式的語言說的任何事情,免除了翻譯的苦惱,也不需要肯尼斯再吐血地向索拉烏描述《sunflower_bible》(葵花寶典)與《向日葵種植技術問答》之間的區別……

遺憾的是,他本人沒有充分了解笑傲江湖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僅僅是憑著已有經驗做出了推斷。

經驗主義害死人。

要知道,即便是《笑傲江湖》的小說原著,也是被作者修訂了一遍又一遍的貨。

更何況這世上不僅有原著版本的《笑傲江湖》,還有吊威亞玩爆破的電影版《笑傲江湖》,以及與時俱進的芒果○視版《新笑傲》。

和想象迥異的現實讓肯尼斯驚呆了。

還沒從來到三次元世界的欣喜中回味過來,他就踫上了未婚妻被當地豪強搭訕調戲的破事,接著又發現,這個世界的武功擁有堪比魔術的聲光效果、以及比魔術都要強大的威力。

「這是個異常的江湖,魔教教眾以修行魔術為主,你把它當成是隨手發出元素魔術的武俠網游世界吧!」

血蹄姐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其實有不少武俠網游以及單機就是這樣,隨便加一個武功的名字後,結果卻是放一堆西方魔術。從這個角度出發,肯尼斯能夠理解自己所處的笑傲江湖世界。

「你應該早點說的。」他向血蹄姐抱怨道。

「不是你自己說不需要開啟教學模式的嗎,肯尼斯親?」

血蹄姐莞爾一笑︰

「再說了,如果提前知道丹青生會魔術能卍解,你就會對他搭訕索拉烏這件事視而不見了?」

「當然不會。」肯尼斯搖頭。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誰動我衣服,我斷他手足——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不用說這丹青生的身份根本就是個劇情npc了。

是了,現在不是感慨「這不可能」、「這不科學」、「這不武俠」等等諸如此類的時候。倘若連區區一個丹青生都搞不定,人在江湖,行走于紛紛亂亂之中,又該如何保全索拉烏?讓妹子臉上抹灰再穿上髒兮兮的丐幫衣服?

唯有力量,才能守護。而沒有力量守護的美,則是很容易被外道的力量給玷污的。

一瞬間,肯尼斯靈台清明,仿若已入仙境。他知道,自己悟了。

「你的心象風景,就由我來打破——」

肯尼斯揮起工兵鏟子,照著丹青生俊俏的臉蛋拍去。工兵鏟縱橫來去,拖出無數道魔力的軌跡。從系統商店里兌換的工兵鏟,會宿有其本身的意志與經驗。這把魔術武裝,一旦進入狀態,對這種程度的戰斗也變得駕輕就熟。肯尼斯雖抓不住丹青生的劍路,然而只要他希望,工兵鏟本身已經能把握了。

「啊,這是認真系列•連續普通劈!」

圍觀群眾的驚呼聲,正透過固有結界,隱隱約約地在肯尼斯耳畔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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