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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再創輝煌(第三節)

第二十六章︰再創輝煌(第三節)

數月以來,李忠瓷整日愁眉不展,茶飯不思,人都瘦了一圈兒。郭玉香急得團團轉︰「老爺,我知道,你很想燒瓷,要不然我們去拆借一些錢來?」

「拆借?到哪里去拆借錢呢?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景德鎮能揭開鍋的沒有幾家了,哪里還有錢拆借給我們啊。」

「是啊,我听說,那些窯工們都出去要飯吃了。」

這時,大兒子李祭紅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說︰「父親,劉大年懸梁自盡了!」

李忠瓷急切地問︰「懸梁自盡?為什麼?」

「劉師傅家已經三沒開鍋了,他說他是‘把樁師父’,不能拉著老婆孩子去討飯,所以就……」

李忠瓷悲痛萬分地說︰「是啊,他是個出類拔萃的‘把樁師傅’,怎麼能去討飯呢!」

話音未落,二兒子李均紅垂頭喪氣地走進來,郭玉香急忙上前問︰「你不好好學習作畫,回家來干什麼?」

「母親,我實在學習不下去了。」

郭玉香急切地問︰「為何?」

李均紅嘆了一口氣說︰「母親,景德鎮也完了!道路污穢不堪不說,大街上的老百姓個個面黃肌瘦,全鎮之中,連一個氣色紅潤的孩子都看不到!更令人不解的是,很多窯工都去當了土匪,真是不可思議啊!」

李忠瓷拍桌站起︰「不行,得想個辦法才是!」

由于憤怒,李忠瓷又咳嗽不止,郭玉香心疼地扶他進屋休息。

自一八六零年英、法八國聯軍第一次侵佔北京城後,圓明園內秘藏和陳列的傳世文物和珍貴的陶瓷藝術品,被侵略者大肆掠奪,洗劫一空。

從此中國的文物珍寶在倫敦巴黎大放奇光異彩,引起了這些資本主義國家王公貴族,豪門富紳的興趣,他們將這些從中國掠奪回來的珍貴藝術品收藏和陳列在宮廷居室,客廳或博物館內,用于顯示其富有和高雅,同時也展現了中國古老文化的藝術,中國文明從此走向世界。

這批中國奇珍異寶到了國外,引發先後成立了與我國進行古玩和玉器交易的貿易商行,隨之巴黎,倫敦,日本,美國,俄國,德國,西班牙,葡萄牙,等國也有了同中國人做古玩生意的古董商,紛紛在中國成立了商會和洋行。景德鎮是世界聞明的瓷都,匯集著來自各國的古董商人。

一連幾日,李忠瓷把自己關在房里冥思苦想。三思之後,李忠瓷決定,將世上僅此一件的絕世之寶《蝶戀花賞盤》變賣給景德鎮的古董商人。于是跟夫人商量說︰「夫人,我決定將《蝶戀花賞盤》變賣,作為開窯的啟動資金,以解燃眉之急。」

郭玉香擔心地︰「變賣《蝶戀花賞盤》?那可是我們李家的祖傳之寶啊!它歷經幾代人的收藏,用生命和鮮血來保護才傳到了我們手里,如果我們賣了它,只怕老祖宗會怪罪的!」

李忠瓷無奈地說︰「依目前的情況看,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如果再堅持下去,我們李家老小以及整個景德鎮的窯工全都會被餓死不說,老祖宗傳下來的制陶技藝,從此也就消聲滅跡了。

我李忠瓷身為李家的繼承人、民窯的窯主,再不能坐以待斃,熟視無睹了。夫人你大可放心,我們李家歷來以慈悲為懷,如果老祖宗知道我李忠瓷變賣《蝶戀花賞盤》是為了解救景德鎮的百姓,拯救李家的瓷業,絕對不會怪罪的。」

李忠瓷的一席話讓郭玉香放心了許多。更何況,她歷來是個夫唱婦隨的女人,于是便鼓勵丈夫說︰

「老爺,你是賞盤唯一的繼承人,也是我們李家唯一的當家人,就按你說的辦吧。」

「夫人你請放心。等我們的窯場恢復生產後賺了錢,我一定再把《蝶戀花賞盤》贖回來。」

「我相信老爺,你一定有這個能力!」

「謝謝夫人理解。」

李忠瓷決定變賣絕世之寶《蝶戀花賞盤》的消息一經傳出,轟動了景德鎮那些來自國內外的古董商人,他們紛紛上門洽談,討價還價。當他們得知李忠瓷變賣《蝶戀花賞盤》是為了等米下鍋時,便開始拼命壓價。

景德鎮古董商行高田胸有成竹地說︰「李窯主,我給你的已經是景德鎮最高價了,如果再不滿意,我高某也無能為力了。」

李忠瓷想了想︰「好吧,就按高老板說的辦。不過我有個要求,請高老板先不要急于把《蝶戀花賞盤》轉賣它人,一旦我的資金可以周轉,我會用雙倍價格贖回這只賞盤。」

高老板︰「好,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y紅,把《蝶戀花賞盤》交給高老板過目。」

李均紅極不情願地把《蝶戀花賞盤》交給高老板後轉身出去了。

高老板是個很有眼力的古董商人,他從李均紅手中接過《蝶戀花賞盤》後,立即拿出銀票說︰「李窯主,從今起,這只賞盤就先由我高某替李窯主保管了。」

「也好,請高老板務必遵守我們的承諾,先不要將賞盤賣給他人,待我李忠瓷收回資金後,再將賞盤贖回。」

「那是,那是。」

高老板說完,立刻小心翼翼地收起《蝶戀花賞盤》,走出門外的他,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奸笑。

李忠瓷用變賣《蝶戀花賞盤》的錢開始恢復窯業後,便對景德鎮瓷器的生產情況進行了詳細調查,當他發現景德鎮當時燒造的瓷器不但墨守成規、質量很差、外觀很不精美,而且精品越來越少時。李忠瓷心急如焚,他決心振興景德鎮的瓷業,再次燒造精品。除繼續生產中國紅外,決定燒制景德鎮的傳統產品——青花瓷。兩個兒子听說父親要燒制青花瓷,都非常贊同,並和父親一起研究探討。

李忠瓷囑咐大兒子李祭紅說︰「為了保持突出景德鎮瓷器「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的四大特色,對原料的選配必須嚴格把關,無論費用多高,都必須選用質量極致的高嶺土。」

李祭紅答應說︰「請父親放心,兒子一定嚴格照辦。」

李忠瓷不放心地再三囑咐說︰「最好選用祁門瓷士和東港的高嶺土。」

「兒子記住了。」

李忠瓷又提醒兒子說︰「青花料要買雲南產的李家青珠明料。」

「知道了。」

李忠瓷望著兒子走出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發誓︰等著吧,我李忠瓷一定眷燒出青翠濃艷、清雅俊美的青花瓷,早日贖回蝶戀花賞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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