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礡,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y n房闐鬼火,春院閉天黑。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一朝m ng霧l ,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癘自闢易。嗟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y n陽不能賊。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檐展書讀,古道照顏s 。」
裴東來將正氣歌念誦完畢,緩緩的睜開雙眼。
雲海上,金光萬丈。
一輪紅日一躍而出,映在雲海上。
裴東來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只覺得周身舒泰,筋骨通透。
太學宮中浩然正氣本就十分的充裕,裴東來在此處將正氣歌念誦出來,更勾動了浩然正氣環繞周身。裴東來雖然不曾將這些浩然正氣納入己身,但是磅礡浩然正氣已經將裴東來身上清洗了一遍,將他周身上的些許浮躁煙火之氣洗去。
觀天地之景,誦先賢文章。裴東來看著雲海上的一輪紅日,心中通達不少。
「好文章。」
贊嘆聲從身後不遠處響起,裴東來站起身來,回頭望時,便看到何不歸站在院落中,滿面贊嘆之s 的望著自己。
先前裴東來一心一意沉浸在正氣歌中,身心更融入浩然正氣之中,一時間竟然也不曾發現何不歸前來。
「勞何道友久候,東來慚愧。」裴東來整理了一上衣衫,拱手道。
他清楚何不歸定然已經來了有些時候,卻並不打擾自己。
「能從旁听聞裴都統錦繡文章,倒是何某佔了便宜。若說慚愧,慚愧的也是何某。」何不歸笑道。
裴東來念誦《正氣歌》,勾動天地浩然正氣加身,何不歸自然將這長詩重視了起來。他將所听聞到的《正氣歌》再念誦一遍,卻發覺這長詩從自己口中念出時,並無裴東來念誦一般的情景。雖然也有天地浩然正氣游走,卻同裴東來念誦之時相差百倍。
何不歸心中本是好奇,也並沒有貪圖法門的意思。一經嘗試,見無所收效之後,心中便將這件事情放下了。不過《正氣歌》氣勢慷慨j 昂,倒是讓何不歸將所听聞到的言語記在心中。日後無事時念誦一番,即便得不到其中的精妙所在,也算是一件美事。
「此詩乃是一位前輩所做,東來也是無意之間的來的,不敢冒認。」
裴東來尚且不清楚自己的一番朗誦,在太學宮中造出了多大的聲勢。
「原來如此。」
何不歸暗暗點頭,心中暗道︰「果然,這詩文乃是裴都統修煉天地浩然正氣的一種手段,由他師門傳承。其功用,應該同太學宮中收藏的先賢典籍相差不遠吧。」
「他說是無意中的來的,只怕是那位隱世大儒交代過,不許他透l 其中的關節。」
不消裴東來解釋,何不歸心中便已經自己為裴東來做了解釋。世間隱世大儒確實不少,有厭惡虛名的,不讓門人弟子提起自己的姓名,也是常見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世間有哪一位隱世的大儒,能夠做出這般的篇章。」
何不歸雖然心思靈敏,但是他卻不知道裴東來的底細,也不清楚裴東來體內內藏儒門聖器。太學宮派人入世尋找儒門聖器的消息,便只有前去塵世中行走的幾個長老、弟子清楚,而且都在歷代師尊面前發了誓約,不會將其中的消息透l 半分。故而何不歸雖然知道裴東來是太學宮中的貴客,卻不清楚裴東來為何而來。
「裴都統,敝派掌門請裴都統去太學殿商議事情。若是裴都統眼下無事,還請隨在下來吧。」
何不歸停住了心中念頭,將正事說了出來。
「好,」裴東來暗暗吸了一口氣,微笑著向何不歸一拱手,說道︰「何道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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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之走進太學殿時,太學殿中九八把椅子,只剩一把空余。
太學宮中八位長老已經全部來到。
「清之參見掌門。」
顧清之目不斜視,向著寧佐賢拱手道。
「清之來了,且坐下吧。」寧佐賢看看顧清之,對她的遲到不以為意。
「哼!目無尊長,竟然在此時讓眾位師長等候。顧清之,你真是好大的排場!」
說話的怒目老者名叫許高朋,是太學宮中的一位太上長老,x ng子嚴厲,對尊卑法度最是看重。
顧清之姍姍來遲,讓這位許長老心中大大的不快。
「許長老,」
顧清之聞言,動作並不曾停住半分。她緩緩的坐下,口中才說道︰「許長老或許忘了,清之的閣主之職。」
「清之雖然才學淺薄,但也是太學宮中的閣主,同許長老你,也是平輩論交。」
「這大殿上,除卻掌門之外,你我八人都是同輩而論,何來眾位師長一說?」
顧清之面目不曾或變,口中言語清冷,說完這一句之後,她語氣猛的一變,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樣︰「許長老,你莫不是以為,你應同掌門平起平坐?」
不等許高朋言語,顧清之口中一聲冷喝,道︰「許高朋,你素來奉行尊卑有序,也是太學宮中的掌律長老。但是今日,你將長幼序列置于何處?又將尊卑置于何處?!」
顧清之揪住許高朋痛腳,連連發問。許高朋接不上話來,心中氣惱卻也無可奈何,只是喘氣如牛,漲紅了面頰。
「清之,許長老無心之言,你何必如此。」
寧佐賢見兩人爭執,口中淡淡的說道。他轉向許高朋,緩聲道︰「許師弟,清玄年幼無知,沖撞之處,你也莫同她計較才是。」
寧佐賢一番話不偏不倚,卻緩和了二人之間的氣氛,也順帶著給了許高朋一個台階。許高朋畢竟是太學宮中的掌律長老,而顧清之又是一閣之主,二人真的爭執起來,那也沒什麼好處。
「哼!」許高朋得了台階,冷哼一聲,一揮大袖,也不再言語。
顧清之站起身來,向著寧佐賢拱手答過,再次坐下。
「清之,你來之前,我已同幾位長老商議過了。你且來說說,今日之事你的看法。」
寧佐賢平息了顧清之二人之間的爭執,向著顧清之問道。
顧清之明白寧佐賢所言何事,她站起身來,拱手答道︰「裴東來的脾x ng,必然不是簡簡單單便會听命于人的。今日之事,只能和他平起平坐,以做商議。」
「商議?哼!」
這一番說出來,當下便有一個人嗤笑出聲。顧清之循聲望過去,便見著一個老者,正面l 不屑之s 。
這老者名叫蔡朗,平日里便同許高朋s 交不錯。方才顧清之一番言語將許高朋說的窘迫,蔡朗心中便有心將這一節還上來。只不過苦于抓不到顧清之痛腳,即便是有心呵斥顧清之,卻也沒有機會。
眼下顧清之言語,便等同于給了蔡朗一個大好的機會,他自然不肯放過。
蔡朗嗤笑一聲,不屑道︰「商議?區區一個大楚朝的都統,也值得太學宮同他好好商議一番?他今日清晨是做出了不小的動靜,但是也不代表能夠和整個太學宮平起平坐,更不能同天下安危相提並論。這件事情牽扯到太學宮存身立派的根基,更關系到天下安定。若是此子有一個不願意,即便是搶奪,也要將那東西拿到手中!」
「儒門聖器,除卻太學宮之外,有誰有資格擁有!」
蔡朗一番話說出來,面有得s 。這一番話在他心中想來,頗有為門派著想,為天下憂心的架勢,最後一句話更是有遍掃一切的霸氣,堪稱點楮之筆。
寧佐賢听聞蔡朗言語,雖然明白蔡朗只不過是借機為許高朋反扳一局,卻也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相比寧佐賢,顧清之的反應就來的更加直接。
「腐儒。」
顧清之口中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來。她似乎不屑同蔡朗多言,連一句反擊都不曾說出。
「你……」
蔡朗好險被這兩個字噎住,他伸手指著顧清之,口中「你你你」的說著,卻沒有個下文。
顧青之x ng子便是如此,即便她這一句話牽連甚廣,但是眾人心中,多半也都不以為意。但若是蔡朗同顧清之一般的言語,恐怕眾位同門便要側目而視了。
正在此時,何不歸走入太學殿,向著眾人作揖道︰「掌門,諸位師叔,裴東來已在殿外等候了。」
一番話讓眾人精神一震,方才一番商討沒個結果,加之裴東來今日清晨震動太學宮,眾人心中便對裴東來有了不下的興趣。不巧等到顧清之前來,又同兩個長老一番言辭較量,另五位長老雖然口中不言,但是心中便叫了一聲苦。
此刻正主前來,眾人登時有了精神。
「請裴道友進來。」寧佐賢說道。
他稱裴道友,卻不稱裴都統,其中雖然不過是言辭改變了一點,但是卻蘊含著不小的含義。
不歸領命而出。
不多時,裴東來踏入太學殿中,面帶笑意,向著眾人拱手道︰「各位前輩,裴東來有禮了。」
除卻顧清之之外,其余七位長老連同寧佐賢,此前都不曾見過裴東來。眾人見裴東來神態自若,身有浩然正氣,加之面目俊朗,心中便已經暗暗稱贊了一聲。
即便是蔡朗、許高朋二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贊裴東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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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朝京都,皇宮。
御書房中,少年天子劉胤坐在案幾後,眉頭緊鎖。鐘秀夫拱手而立,站在一旁。
「太傅,果真便如你所言,太學宮開了封派的禁制,開始在世間行走了麼?」
少年天子敲打著書案,緊皺眉頭,口中沉聲問道。
「不錯,」鐘秀夫恭聲道︰「不久前,有人曾經在京都中,見過一個疑似太學宮弟子的女子。因其身份特殊,故而微臣為了謹慎起見,便差人四處打探。」
「今日傳來消息,太學宮中的門人,的確出現了。而更重要的是,那個來過京都中的太學宮女弟子,曾經在北疆l 面。」
「北疆……裴東來?」
少年天子心中略一思忖,便已經得出了答案。
「半月前北疆宗派征討大軍中傳來消息,裴東來尚未就職。岐山侯處傳來的軍報,則說裴東來正在同妖族爭斗,一時間難以抽身上任。」
「現如今,裴東來身在何處?」劉胤問道。
「微臣亦不清楚,北疆的軍報傳來,需要一些時間。」鐘秀夫畢恭畢敬答道。
「太學宮……裴東來……」
少年天子嘆了一口氣,口中低聲道︰「難道,裴東來真的是太學宮的門人?若是如此,此刻太學宮打開封派的禁制,應該是有所圖謀吧。」
先前關于裴東來的身份,眾人也都是從裴東來身上的浩然正氣中猜測,裴東來有可能是太學宮門人,而裴東來並未有直接否認,也並沒有承認。
窮經皓首的大儒身上具備浩然正氣,這倒是常見的。若是說裴東來年紀輕輕便已經博覽先聖經典,並且心中證了先聖的教誨,那麼他身上的浩然正氣的由來也是說的過去的。
只不過現如今的情形來看,裴東來的身份,已經不用猜測了。
太學宮打開封派禁制,派出門中女弟子前往北疆。北疆中並無太學宮的分支,也不曾有什麼仇家,太學宮弟子前去北疆中,到底是為什麼?
而恰好,裴東來身不在軍中,不知去向。
兩件事情連在一起,怎能令人不去多想一些。
「以微臣愚見,裴東來若真是太學宮弟子,那麼此次太學宮打開封派禁制,便有可能是準備以裴東來作為橋梁,再次進入朝野中。」太傅鐘秀夫,在一旁沉聲說道。
「這一點,朕心中清楚。」少年天子眉頭緊蹙,口中低聲道︰「想要再次進入朝野中,想要再次掌握天下的話語權麼?」
「痴心妄想!」
少年天子面上,滿是堅毅之s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士。」
「這個天下,只有朕,方能一言九鼎!」
劉胤呼出一口氣,口中說道︰「先輩數十年經營,依照發力,才將太學宮從朝野中清掃出來。朕既然繼承大統,又怎能讓太學宮卷土重來。」
「聖上英明。」鐘秀夫沉聲道。
少年天子止住xi ng中怒火,向著鐘秀夫沉聲問道︰「太傅,你且說說,有沒有一個辦法,能夠讓太學宮就此低頭?」
鐘秀夫沉思片刻,沉聲道︰「微臣有一個計策,需要皇上配合方可奏效。
微臣惶恐,不敢胡言亂語。」
「太傅但說無妨,不管太傅說出什麼計策,朕都不會問你的罪責。」劉胤听得鐘秀夫心中已然定計,眉梢見喜,急忙說道。
「微臣此計,便在太學宮那女弟子身上。」
鐘秀夫心中思忖,等到確認已經沒有紕漏之後,方才開口說道。
「太傅且為朕細細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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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前輩相召,不知所為何事。」
裴東來同眾人道過了寒暄之後,單刀直入,將話題挑了個明白。
他清楚,太學宮想要做的事情絕對同他身上的浩然正氣有關,有八成可能,便是同他體內的儒門聖器有關。裴東來雖然不曾將儒門聖器公示在眾人面前,即便是與人對戰之時運用的也很是低調,但是他心中卻拿捏不準,太學宮是不是有什麼手段,能夠查探明白他體內的虛實。
「尋裴道友前來,也是敝派唐突。若是先前有冒犯之處,還望裴道友見諒。」
寧佐賢見裴東來將話問了個明白,無聲的一笑,口中說道。
「太學宮乃是天下儒門正宗,東來能m ng承太學宮相邀,更面見諸位前輩大儒,也是東來的榮耀。」
裴東來言辭謙恭,如同利劍一般的站在太學殿中,並沒有半點曲意奉承之姿。
「請裴道友前來,是因為有一樣重要的事情,同裴道友身上的浩然正氣有關。」
寧佐賢望著昂然而立的裴東來,緩緩問道︰「這件事情關系到太學宮中的一樣重要物事,唐突之處,還望裴道友見諒。」
「還請裴道友告知,裴道友身上的浩然正氣,是從何而來。」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裴東來身上,等待著他的答復。
來了。
裴東來心中一震,心中暗暗說道。
裴東來緩緩的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修行天地浩然正氣的手段,乃是東來在無意之間得來的,並無師承,也無前輩指導。所有的,僅有一篇長詩而已。東來每日里念誦長詩,便就在體內積蓄起了天地浩然正氣,東來自身,也不解其中之妙。」
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此刻說出來並沒有半點凝滯之處。裴東來心中清楚,面前這些人都是儒門前輩,在浩然正氣一道上的修行時光遠超自己,其中的厲害自然更是清清楚楚。
參悟儒門經典,從中獲得浩然正氣的這個說法,用來同他人遮掩或許還m ng混的過去,但是面對這些人,便會被當場拆穿。
既然如此,那便半真半假的,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一篇《正氣歌》長詩是真,無意中得來是假;體內憑此積蓄了天地浩然正氣是真,不解其中之妙是假。
一番話真真假假說出來,便勝過一個十成十的謊言數倍。即便有人詢問其中的詳細,裴東來也能周全的過來。
「你所說的那長詩,便是你今日清晨朗誦的麼?」
裴東來話音一落,便听見一個老者問道。
問話的正是許高朋。他在顧清之面前吃了虧,也沒地方還去,正巧顧清之維護裴東來,他就將這一腔怒火對準了裴東來,想要從裴東來這里討一個面子回來。
裴東來听許高朋問話,當下愣了愣神,心中一琢磨,便以為自己朗誦之聲被太學宮門人听到,因此才有此一問。裴東來並不怕《正氣歌》流出,因為這正氣歌的跟腳還是在《正氣歌》長卷上,即便正氣歌文章被人傳誦,便也是紙張上的文章,口頭相傳的言語,頂多能夠用來凝結些許的浩然天地正氣。
「不錯。叨擾之處,還望前輩見諒。」裴東來答道,言語之間有禮有節,不曾失了分寸。
「滿口胡言!」
許高朋听見裴東來言語,當下一揮大袖,滿面怒容道︰「你說無意中得來,每日里念誦便在體內積蓄了天地浩然正氣。我听到你朗誦這長詩之後,也念誦了一遍,卻同平常先聖典籍沒有許多差距。」
「你身上這般雄渾的浩然正氣,便是念誦這長詩而來的?真是滿口胡言!」
「快點將其中的隱秘說出來,我便不同你為難!」
許高朋怒視裴東來,口中喝道。
裴東來听他言語時,面上便掛著笑意。許高朋言辭越來越j 烈,裴東來面上的笑意便越來越濃郁。
終于,等到許高朋言語落地,裴東來已經大笑出聲!
「哈哈!好一個儒門大儒,好一個太學宮長老!」
裴東來站在太學殿中,放聲大笑。
「我且問你。」
笑聲一收,裴東來面目冷峻,望著許高朋冷冷說道︰「先賢教誨中,有哪一條哪一點,教會了你在旁听取他人修煉的手段?又是怎麼教會了你,暗自習練他人手段?又有哪個聖人說的,可以在自己修煉不通之後,前去強行威逼!」
「我朗誦長詩,便也不懼他人听了去。即便你暗中修煉,那也是你自己機緣。」
「但是!」
裴東來向前走了一步,戟指許高朋,口中冷喝道︰「有誰教會了你,威逼巧取,掠奪他人手段的行徑!」
「儒門大儒,原來便是一肚子的雞鳴狗盜麼!」
「先聖教誨被你置于何地?」
「太學宮身為儒門正宗,其中便是儒門大儒所在之處,你,一肚子的雞鳴狗盜,巧取豪奪,以力爭搶,又有何顏面立在太學宮中!」
「裴東來雖然不過是末學後進,但是也以儒門中有你這般的渣滓而慚愧!」
一番話句句如同利劍長刀,向著許高朋撲面殺來!
許高朋言語說出,卻不防裴東來還有這般言語在這等著他,一時間听著裴東來的言語,竟然無法回答裴東來的責問。
裴東來說的入情入理,無懈可擊,不管許高朋如何分辯,偷師不成反而前來逼問手段的帽子已經結結實實的扣下了,任他再怎麼辯駁都是沒用的。
「你……你又算是誰!竟然敢對前輩不尊……先聖的長幼尊卑的教誨,難道你就記得了?!」
眾目之下,無奈之中,許高朋總算是從口中蹦出一句話來。
「我,便是仰慕先聖大道,一心求教先聖大道的後進者。」
裴東來一聲冷笑,朗聲說道︰「先聖有長幼尊卑之言,但是也有「達者為師」之言。見你如此卑鄙下作,同為修習先聖大道的後進者,我自然有資格教訓你!」
「更何況,先聖曾經有過教誨,為前輩尊長指出錯誤,使之不再犯錯,便是對長輩的尊敬。我正是自甘認為晚輩,心中對你這長輩存有敬重之意,才會將你錯誤指出,免得你他日犯下大錯!」
「但你,不但忘了先聖教誨,更以凡人俗世之中的年數之說來壓我,真是愚不可及!」
裴東來一口一個先聖教誨,每一句都站在了制高點,向著許高朋說出來的言語,便任誰都無從反駁!
「你……」
許高朋雙目赤紅,心中火氣早被裴東來勾了起來,當下里心中惱怒,便要向著裴東來出手。
裴東來昂然不懼,站在太學殿中,橫眉冷對許高朋。
青冥境界的武修雖然手段強橫,但是已經攀升到了神通境界的裴東來憑著自己的手段,並不怕了他!
且不說裴東來修為如何,若是許高朋敢向裴東來出手,第一個出手阻攔的定然是太學宮中的人物,裴東來根本用不到出手。
擊殺朝廷命官,便是等同于向著朝廷宣戰!
哪怕只是重傷,一直對太學宮心懷不滿的朝廷,也可以借此發兵!
到時候太學宮理虧,再被朝廷將這件事情大肆宣揚,便能將之徹底從神壇上逐下!
太學宮,不敢!
正是因為看穿了這一點,裴東來才無所顧忌。
「許長老切莫動怒,讓我來同裴道友說和說和。」
一個老者慢慢站起身來,安撫了許高朋幾句,然後向著裴東來一拱手,笑呵呵的說道︰「在下蔡朗,見過裴道友。」
「蔡道友。」裴東來按足了禮節,行了晚輩禮。
「許長老也是因為心中急切,所以言辭邊就有些唐突。蔡某便替許長老,向裴道友道個歉。」
蔡朗一臉微笑,向著裴東來拱拱手,口中道︰「之前唐突,還望裴道友千萬海涵。許長老並無惡意,只不過心思急切了一些而已。」
「一切但憑前輩分說。」裴東來面上l 出微笑,說道。
他心中,已經提防了起來。
直來直往如同那位許長老,還容易打發。這種擅作和事老,又最善于笑里藏刀綿里藏針的,才是真正不好應付的。
「裴道友既然是楚朝都統,在下有一句話,想要向裴道友請教一番。」
「請教不敢當,前輩請講。」裴東來心中愈加提防,恭聲道。
「請問裴道友,對這天下二字,做如何看法?」
蔡朗頓了頓,口中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