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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魂歸,皇家有後初長成(二更)

今夜的崇寧宮,處處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憤,很多宮人都不受控制地遠離。

「韓珂,你到底想躲他到什麼時候?」君初瑤吼道。

「你,你,不是在我體內嗎?怎麼我可以看到你?」21世紀的韓珂對一切鬼神之事都抱著不可信的態度,這不,很自然地話題被岔開了。

「不錯。」弈凡回頭,困倦的眼眸中藏著幾分憂郁。

弈凡淡淡瞥了韓珂一眼,今日的她實在太過耀眼,讓他忍不住多望了幾眼。

那次之後,弈凡非但沒有進過她的房間,就連她去承乾宮找他都要預先約好時間。

嘉義十年春,姜太後五十大壽,韓珂早早便張羅了宮宴、排練了節目,應弈凡的意思,要為母親做一場大壽,希望借此要回母親手中的朝政大權。

韓珂從席上走下來,朝著一眾舞姬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先退下。領頭的那個舞姬不甘心地望了她一眼,終于被她的容貌震住,想來有這樣絕色的皇後坐鎮東宮,就算她們擠入了後宮又能如何?了不得一年才能見上陛下一面,幸運地可以為陛下生一個庶出的皇子,不幸地便一輩子老死宮中了……

「恩。」姜太後朝著韓珂滿意地點點頭,只覺得這丫頭越發懂事了。原先她會因為吳紫昕吃醋,如今居然能這麼看得開。

韓珂無奈,張羅一整天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只能扯了扯嘴角,道︰「瑤兒自當盡力,若是三天之內,瑤兒無法與舅舅圓房,祖母便為舅舅納妃吧。」

韓珂忍不住望了弈凡一眼,冷酷的眼神想要警告他「不要欺人太甚」,可偏偏弈凡的目光落在沈慈身上,根本沒有看向她。

「母後,舅舅實在抬舉瑤兒了。這舞瑤兒從前是會跳,可如今只怕記不清了……」韓珂暗暗瞪了弈凡一眼,想不到他居然在暗地里推了她一把,將她往風口浪尖上送!

「本郡主今夜便不會跟你爭奪這具身子了,你會是這具身子唯一的主人」君初瑤一臉上位者施舍的表情,「但是這離魂是很痛苦的,倘若明日日落之時你仍舊醒不過來,那麼你將靈魂游離,再也回不進這具身子了。」

韓珂因著自己的誓言,始終不肯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戰術上幫他、經濟政策上幫他、政治權斗上也幫他,唯獨感情上,她幫不了他。

姜太後不悅的斜睨了韓珂一眼,重重拍了她的縴縴小手,斥道︰「糾正過多少次了?怎麼還是改不過來,該叫陛下。在陛下面前,瑤兒應該自稱-臣妾’。你是凡兒的結發妻子,這些禮數不可忘。」

圓房。這兩個字早就成了韓珂心中難以磨滅的痛,早前只有七歲的時候,她一直以為只要等自己長大,她就可以與弈凡圓房。

弈凡薄唇緊抿,抬起頭,一雙疲憊的眸子望向-初瑤-,想說些什麼,最終又忍了下去。

被弈凡發現之後,他指著她的鼻子指責她,他說︰「如果是瑤兒,絕對不會這麼輕率。」

姜太後這些年越發喜歡這個外甥女,只是心中始終有個疙瘩,她將韓珂拉到身邊,小聲問道︰「孩子。凡兒他,還未曾與你圓房嗎?」

弈凡面色一沉,忽而湊到她耳畔,啞聲問道︰「你很急著出宮嗎?」

姜太後語氣冷冽,「五十而知天命,哀家已經是快要作古的老人了,瑤兒忍心讓祖母見不到孫子就入土嗎?!」

「果然,我又答對了。」

「好。」韓珂在心底暗嘆了一聲,淡然起身,大方地從弈凡身邊走過,對姜太後道,「既然陛下一再要求,瑤兒自當努力跳出從前的水準來……」

一群人齊齊跪拜在地,為太後賀壽。

十年,帝後君初瑤已經出落成大胤第一美人,正如同先帝蕭墨所說的那樣,她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長大之後的美艷完全超過了當年的大胤第一美人姜雲歌。

弈凡繼位一年之後,姜太後便遷出了未央宮,移居養心殿,帝後‘君初瑤-,入住未央宮。

韓珂面上淡然一笑,答︰「好,瑤兒記下了。」

「祖母說的是,瑤兒受教。」韓珂努力扯嘴笑笑,盡量維持著平靜的心。

「是麼?」姜太後感慨道,「想不到玉安竟生出了這麼有靈氣的女兒。皇後就不用謙虛上,上台給哀家跳上一段,讓哀家開開眼界,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舞能讓凡兒都贊不絕口。」

韓珂的心里有如一把刀在攪動著,好幾次她差一點兒就好說出真相,可都被弈凡那副冷淡的表情傷到,硬生生憋了回去。

「怎麼?舅舅覺得我說得不對嗎?」韓珂冷笑著反問,忽而湊到弈凡耳畔,低聲喃喃︰「我擁有著和瑤兒一樣的容貌,那麼了解瑤兒,卻還是不能做你心目中的瑤兒。而她沈慈不過是神似吳紫昕,又不了解吳紫昕的過去,憑什麼得到你的心?」

旭日剛剛升起的時候,床榻上那原無生機的女童,緊皺著眉頭,精致的小臉因痛苦不斷扭曲。倏然,眼眸睜開,眸中透出的那份欣喜不言而喻,只是很快地,女童的眼神變了,竟與那原君初瑤一樣冷漠。是的,韓珂回歸了,只是她還過不去心底的那道坎,她篤誓︰舅舅,倘若你不能跨越舅甥這一步,那麼我這輩子永遠不會承認我是誰……

「怎麼還叫祖母?」姜太後的臉色陡然嚴肅起來,「這都說過多少遍了,以後要隨凡兒叫哀家母後。」

沈慈揚起一張清麗的面容來,想要借此博得弈凡的好感。入宮之前,家人們便囑咐過她,要她借助這張酷似吳紫昕的臉,爬上弈凡的龍榻!

弈凡痛苦地擰了擰眉頭,望向她問道︰「母後不僅僅說了納妃的事吧?你並非舅舅的瑤兒,連累你一直留在宮中是朕的不對,等過幾日,舅舅找個借口,送你出宮吧。」

韓珂咬唇,忍不住回了一句,眼淚差點掉下來︰「從前怎麼沒見你說她好?你說到底也不過是事後諸葛亮!」

「留下又如何,本郡主終究是沒人疼愛的」一臉的失落,「而你不一樣,你有歐陽,有弈凡,有蕭焱,還有我的楚黎……」zVXC。

「祖母……」韓珂早早便帶了賀禮,上門拜賀。

「誰說……」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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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感受到她的悲傷,韓珂心疼地想去抱抱她,可惜手指剛觸及,便穿了過去,徒留下一臉的愧疚與不安……

弈凡不悅地睨了韓珂一眼,道︰「別胡說。」

韓珂撇嘴道︰「有祖母寵著瑤兒,瑤兒哪里需要什麼心計?」

見弈凡不說話,韓珂打趣道︰「沈慈,很素雅的名字。你知道陛下為什麼看到你的時候會那麼驚訝嗎?」

「三天……」韓珂默默重復了一遍,揚起眼眸,小心翼翼問道,「祖母,三天太少了,瑤兒怕是很難做到。」

韓珂受不了他這副冷淡的表情,故意扯著笑臉,一句句刺痛自己的心,「舅舅,你現在心里頭一定在想,你的瑤兒絕對不會戲弄你,對不對?」

………

「回陛下,民女是沈尚書府中的長女,單名一個慈字。」沈慈特意選了一身清麗的妝扮,打听到弈凡喜歡吳紫昕穿白衣,故而渾身上下都穿得很素。

「好,就依你的意思。」姜太後也不勉強,只道,「沈尚書家的女兒沈慈,瑤兒見過嗎?」

「陛下駕到--」

晚宴開始,沈慈牽著姜太後的手,扶姜太後來到鳳塌上。來參加晚宴的大多是皇室貴族子弟,除卻年輕的小伙子,便是女眷居多,畢竟這是太後的壽辰、女人的宴會。

待到弈凡冷著一張臉回頭,韓珂的嘴角掛上了邪肆的笑意︰「舅舅,你又上當了。」

可她一天天長大,才發現弈凡與她一天天疏遠,莫說是圓房,想要他在未央宮留宿一晚都難啊!他心中惦念著的始終是過去的韓珂,如今的韓珂早已擺月兌了韓珂的個性,雖然還是同一個人,但弈凡根本無法對她動情……又或者說,就算他真的對她動了情,他也不願意承認。

宮宴的最初,是一群女子的舞蹈,個個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在弈凡面前擺動著腰肢,努力想要引起弈凡的注意。

弈凡靜默坐著,不理會她。

「沈慈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沈慈乖巧地朝著弈凡行了大禮。

這事怎麼能怪她呢?弈凡不讓她自稱「臣妾」,只讓她喚他「舅舅」。弈凡是一國之主,韓珂自然要听皇帝的話。

「是長得很像吳紫昕。」姜太後眯起眼楮,笑道,「哀家琢磨著,若是凡兒納妃,她定然是最佳人選。且不說她的家世,她知書達理,又有著和吳紫昕相似的容貌,想來你舅舅是能夠接受她的。」

弈凡面色一沉,啞聲答︰「兒臣明白,請母後放心。」兒臣會為她找一個好丈夫。

姜太後滿意地點點頭,涂著蔻丹的長甲微微勾了勾,指向弈凡的方向,示意沈慈過去打個招呼。

「如此就再好不過了。」挑眉,勾嘴,他似乎與她杠上了。

姜太後的臉色一板,冷道︰「凡兒已經不小了。若是三天之內,你想不到法子與凡兒圓房,就不要怪祖母心狠,為他納妃!」

「不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是不是真的完全忘記了呢?」他抓住了她的小辮子,始終不肯放開。

「舅舅,快說話啊……」韓珂在他耳畔低低慫恿,瞧見他這麼大的反應,心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吳紫昕在舅舅心中還沒有消逝嗎?

弈凡上前一步,淡笑著扶起姜太後,道︰「母後不要為難初瑤,是兒臣讓她這麼叫的。叫慣了‘舅舅’,她突然改口,兒臣會覺得心煩。」

「為什麼?」沈慈疑惑地蹙起眉頭,自然是明知故問。

「瑤兒,」姜太後又回過頭望向韓珂,「你也是。你不再是當年那個七歲的孩子了,凡兒現在需要的是妻子的關懷。」

韓珂想不到「納妃」兩個字在他口中可以變得那麼平淡,揚起眼眸問,「祖母已經同舅舅說了納妃之事,對不對?」

宮宴在養心殿舉行。

弈凡近來忙著戰事,很久沒有來看望姜太後,心中惦念著母親的生辰,于是今日早早便看完了奏章,來為母親賀壽。

這十年來,韓珂的日子過得倒也清閑,有丈夫和沒丈夫一樣,終日都見不到弈凡的影子。

「沒有。」韓珂落寞地回答。

「舅舅,祖母說要為你納妃,你覺得什麼日子好?」韓珂直接將姜太後的三日之約省去,開門見山問道。

弈凡的目光一直落在韓珂身上,並沒有正眼看她,听到耳邊的聲音,才淡淡擺了擺手,道︰「免禮。」

「祖母,瑤兒明白。」韓珂垂眸黯然道。

「如果可以,請不要傷著楚黎……」

韓珂在心底冷冷一笑,舅舅的心里若還是想著吳紫昕就不會在醉酒之後喊著「韓珂」的名字了。于吳紫昕,弈凡不過是懷著一份歉疚罷了。倘若姜太後找個與吳紫昕容貌相似的女子入宮侍奉弈凡左右,只怕弈凡更不會願意踫她吧?

有一部分意識,漸漸月兌離了身體……

「舅舅。」韓珂遠遠地喚了一聲,她對他的稱呼止于此。

對于蕭弈凡的篤定,韓珂忍不住想反問。抬頭,看到弈凡眼眸深處藏著的那點火花,心中不悅,不甘心在他面前丟臉,扯嘴道︰「舅舅說得不錯,我確實不願意代替韓珂與你圓房。」

「你……你說的不錯。」弈凡長嘆了一口氣,對沈慈擺擺手道,「朕與皇後有事情商量,你先退下吧。」

「這樣最好了。」姜太後的臉色漸漸舒展開來,嘴角淡淡的笑意打著圈兒,層層暈染,仿佛她的幾句話解開了弈凡的心結似的。

這是韓珂听清的最後一句話,後,身體像是被撕扯著一般,只覺得全身上下一陣無法抑制的疼痛。韓珂猛然咬住了牙齦,咯咯作響。痛,腐心徹骨,深入骨髓,侵襲著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

「沈慈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沈慈朝著姜太後服了服身子,臉上淡笑,從容不迫的樣子。

韓珂回敬了他一眼,冷笑道︰「謝舅舅夸獎。」

韓珂搖搖頭,「不曾見過,只听說她是京城中第二個吳紫昕,詩畫雙絕。」

等到沈慈離開,韓珂又對弈凡道︰「舅舅,她瞪我。她和吳紫昕一樣,不識好人心。」

晚宴開始之前,沈家小姐準時到場。

韓珂的心不自覺震了一下,會再也不能相伴在舅舅身邊嗎?口中喃喃自語︰「就算醒來了,我也沒有勇氣面對舅舅。」

「好孩子。」姜太後見韓珂松了口,忙將她拉到身邊來,「瑤兒,你放心。就算祖母為你舅舅納妃,這大胤皇後之位始終你的。將來若是你能為你舅舅誕下嫡子,這大胤儲君之位也不可能落到別人頭上!祖母確實是太心急了,但瑤兒要體諒祖母,做母親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早日開枝散葉呢?」

韓珂也曾想過,為了弈凡,她努力做回那個瑤兒。當初是為了誓言故作假裝,而如今要面對玉安長公主的步步相逼,面對姜太後的老謀深算……這些都不是從前那個韓珂可以應付的。

姜太後點點頭,「哀家派人給她送了請柬,這幾分薄面,她總不可能不給哀家的。待會兒等她來了,你也好生瞧瞧,若是太過單純就不要她了,這吃人的後宮容不下單純的女人。瑤兒,有時候你就是太善良太天真了……」

帶頭領舞的舞姬居然跳起了傾城,一下子便攫住了弈凡的目光,雙眸的余光暗暗掃了韓珂一眼,而後干咳了一聲,道︰「母後。這是傾城舞,皇後跳得要比她強許多。」麼鬼之君。

韓珂今日穿了一襲金色的廣袖流雲百褶裙,瘦小的雙肩被束起來,多了幾分穩重感,有皇後之風。只是,她還是太年輕,掉在人群當中,會以為她是未出閣的少女。

「舅舅說的是,會讓人心煩的。」韓珂嘴邊淺淺笑著,長睫卻落寞地垂下去。原來她在他看來,不過是個讓他覺得心煩的人。

「不止納妃,」弈凡的眼眸眯成一線,沉沉睨了她一眼,「還有圓房。你既然只字不提,自然是不願意與朕圓房的。」

十年,是司幽國與大胤的爭斗的時間。十年內弈凡數次御駕親征,每次都能夠帶回捷報,只是平城遠離京城,京城得到戰報之時,平城的戰況往往慘不忍睹。司幽國對大胤采取的是游擊式的作戰方法,只要大胤的軍隊一旦撤離平城,司幽國的軍隊隨即便會趕到,將平城之中擄掠一空。

想到這兒,韓珂揚起一雙璀璨的眸子,眸中光芒微露,笑道︰「就依祖母的意思來辦。若是三天之後,舅舅還是不肯踫瑤兒,祖母便替舅舅納了沈慈吧。舅舅終日操勞國事,瑤兒看著也心疼,是時候找個女人……」消遣消遣了。

韓珂觀察地很仔細,這些年,他只要一回想起曾經的瑤兒,他都是這副神情。活生生的一個人站在他面前,他不待見,終日想著的只是那個已經消失在大火中的韓珂。

著一襲落地的白色長裙,梳著飛星逐月髻,頭頂沒有華麗的發飾,單單用一支通透的翠玉簪將長發挽住,清雅不俗,宛如當年的吳紫昕。

韓珂挑眉笑道,「她若是不穿成這樣,我自然不會多說。可她既然決定了要當吳紫昕的替身,我就應該將知道的都說給她听,這樣她才能扮演得像些,不是嗎?」

「呵……」韓珂輕笑出聲,勾著手指問道,「那麼舅舅打算什麼時候送我出宮?在祖母的眼皮子底下送我離開,舅舅恐怕會很為難吧?」

「這是什麼舞?怎麼能跳得這麼美?」琴聲驟轉,姜太後的目光猛然被眼前的舞蹈所吸引住,舍不得移開半分。

弈凡尷尬地轉身,撞見酷似吳紫昕的沈慈,一時間驚恐地瞪大了眼楮。

等到一切安定下來,她才發現她的個性已經完全改變,做不回從前那個懦弱的韓珂了。即便是裝,她也裝不回去了。

又是一陣疼痛,韓珂那僅余的朦朧意識,在痛楚中漸漸昏睡過去……

聞此,韓珂那沉寂的心慢慢活絡起來,後,又問︰「你為什麼要把機會留給我,做回自己不是很好?」

弈凡的嘴角僵了僵,滿含深意地望向太後身側的人兒,只一眼便回了神,苦澀道︰「皇後真是相當用心,連這群舞姬都萬里挑一的。」

「那你就用我的身份活著,等你想通了再告訴他!」君初瑤給出了最有效的方式。

弈凡的視線總是避著‘君初瑤’,當她望向他的時候,他就悄悄躲開,等到確信她不再看他了,他才敢在角落里暗暗窺視。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她?是氣她對納妃之事的態度嗎?氣她為了挑選了那麼多養眼的美人?氣她急著出宮、氣急著嫁人……可她明明不是韓珂,弈凡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呢?

「祖母,今晚沈家小姐也會來為您賀壽吧?」韓珂試探著問道。

弈凡狹長的鳳眸眯成一線,悄悄打量著‘君初瑤’,也不知從何時起,他喜歡這樣偷偷地看著她,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神秘的東西牽引著他們二人,盡管不能友好相對,卻誰都離不開誰。弈凡暗暗一驚,他居然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這對深愛過自己的韓珂實在不公!弈凡聞言,順著韓珂的目光望去,卻見沈慈已經走遠,那背影也像極了吳紫昕。

沈慈是個明白了,感激地望了姜太後一眼,便笑著走向弈凡身邊。

姜太後的眼眸微微眯起,閃著智慧的光芒,「或者,讓祖母幫你們一把?」

沈慈一臉熱情,卻換來弈凡的冷眼相對,她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弈凡身邊的女子。高高在上的皇後,巧笑盈盈,正附在弈凡耳畔低聲耳語,沈慈直覺自己上了這美艷皇後的套,冷冷睨了她一眼,懊惱地往姜太後身邊走去。

「你……」弈凡氣結。他與這外甥女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隨便說上兩句話都能夠斗起嘴來。他自問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可面對‘君初瑤-,他總會忍不住想起已故的韓珂,不自覺地將她們兩個進行對比,長此以往,心里頭也越發地扭曲。

弈凡的聲音里藏著疲憊,布滿血絲的眸子撇開,道︰「說得好!何苦相互折磨!待沈慈進宮,朕就送你離開,相信有沈慈在朕身邊,母後的憤怒會減少許多。」

「哈哈,逗你的,本郡主實在厭倦這爾虞我詐的宮廷,這幾天便可以轉世為人,這身子與其毀了倒不如賞給你了。」韓珂怔了怔,這小郡主好似真心與她玩笑似得,看不出任何偽裝的跡象。

記得四年前,弈凡行冠禮,韓珂偷偷扮成了小廝的模樣也跟著去了。

韓珂大約猜到了她的意思,慌忙搖頭道︰「不要,若是祖母真那麼做了。舅舅會一輩子恨我的……」

韓珂感覺到耳畔的灼熱鼻息,一顆心跳動不已,只是她已然看透了這段絕望的舅甥關系,忽而揚起一雙明燦燦的眼眸,笑對弈凡︰「自然,世上哪個女子不想找一個自己愛的和真正愛自己的人相守在一起。舅舅不愛我,我也不愛舅舅,我們何苦相互折磨。」

姜太後瞧見那群姿色不錯的舞姬,笑問弈凡︰「瑤兒真是有心了。凡兒仔細瞧瞧,看有沒有中意的,挑幾個留在宮中也不錯。」

「就你嘴甜!」姜太後伸手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一晃眼,自己的小外孫女已經出落得絕色傾城,皇室之中,難以找到這樣的絕色尤物了。

姜太後微微眯了眼眸,忽而推開沈慈的手,招弈凡和韓珂來到身側,笑著入座。姜太後坐在主席中央,弈凡與韓珂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被推開的沈慈只能默默走下去,在瑾娘的引導下,在右側的角落里坐下。

韓珂苦笑,想不到弈凡終究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十年,弈凡未曾踏入過皇後寢宮一步,他活在自己的記憶里,從前回憶著吳紫昕,現在回憶著韓珂。

弈凡眸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冷聲道︰「舅甥圓房,天理不容,朕也做不到。」

「舅舅,人家看著你呢!你倒是過去打個招呼啊!」韓珂伸手推了推弈凡,斜睨了他一眼,故意提醒他。

弈凡的背脊僵了僵,感覺到這小外甥女正將他往別人懷里推,心中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良久,他才對著沈慈問道︰「你……你是?」

弈凡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可後宮中只有君皇後一人,大家都卯足了勁展示自己的美麗,希望可以被弈凡相中,入主後宮。

「是,母後。」此時的韓珂麻木得如同一只木偶,姜太後說什麼便是什麼。

姜太後倒是沒察覺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笑言︰「這群舞姬雖說個個姿色絕美,但倘若與皇後相比,實在不足為道。十年了,瑤兒已經長大了,凡兒不該拿她只當個孩子……作為一個女人,最需要的自然是丈夫的寵愛,只有舅舅的寵愛是遠遠不夠的。凡兒,你明白嗎?」

韓珂走到舞台中央,年輕的皇室子弟們各各都放亮了目光,惋惜不已。

韓珂深居宮中,很難在眾人面前露面,如今大家終于有幸得到大胤第一美人,台下贊嘆聲不絕于耳。

姜太後干咳了一聲,忽而伸手握了握弈凡的手掌道︰「凡兒,你瞧,他們都喜歡瑤兒呢,可惜瑤兒已經是你的了,他們誰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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