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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送走你,只因我怕自己會愛上你

「是我的嗎?舅甥戀怎麼可以?」姜太後話音剛落,弈凡的心底便又出現那過不去的坎,只見他目光暗沉,從宴席之上一路掃過去,沈尚書家的大公子、雍王家的小王爺……優秀的男子何其之多,或許他應該在他們之中為這外甥女尋一個文武雙全的夫婿,在天子腳下,他也好罩著她,就算她嫁了人、受了欺負,憑借著皇權,他也能夠壓制住她的夫君,要對方善待他。

「在此,本宮要獻上一曲傾城舞,為太後娘娘祝壽。」

韓珂空靈美好的聲音在養心殿上方回蕩,隨即琴聲響起,她迎風而舞。十七歲的身姿頎長柔美,與七歲之時跳舞的感覺完全不同。她不再需要借助任何道具,每一個動作都能夠憑借身體的優勢,將它表現得極盡完美。

韓珂的雙頰微微泛紅,她沒有料到對方會這麼坦然地承認自己的窺視。心緒不寧中,韓珂突然拋出一個借口︰「我不喜歡書生。」

「駕!」弈凡狠狠一夾馬月復,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拉住女子覆在他腰間的一雙小手,穩穩握在懷中。

「你……」韓珂無從辯駁,沈玨滿臉的自信並非她一個不善言談的人可以摧毀的。

轉身,「啪」得一聲,重重關上了大門,將弈凡隔絕在外。

一整晚,這是沈玨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自昨晚推門而入,韓珂只是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不說話,兩個人靜默對望了一整夜,直到今晨的馬嘶聲響起,韓珂這才從昨晚的痛苦中反映過來。

舞曲只停留在結束前的那一段,韓珂始終沒有跳最後那段芭蕾。

沈玨抿唇淡笑︰「我知道。」

那幾張紙箋被弈凡緊緊捏在手中,最終揉成了一團,扔到一側。

果然,他面色一沉,方才欣喜的神情陡然黯淡了下去。

「你的舞很好看,人長得極美。對坐了一晚,你一句話都未曾說,可見你不是一個聒噪的人。娶一個恬靜貌美的妻子,一直是我一生所求。」沈玨沒有過多的贊美之詞,但句句發自肺腑,讓韓珂越發不安起來。她有些後悔,若是昨夜她堅決不肯進來,難不成舅舅還會將她推進來嗎?

傾城舞,她始終只會一段,缺了最後那一節。

韓珂在沈玨的幫助下,找來一身男裝換上,發髻豎起,寬大的袍子套在她嬌小的身子上,別有一番風韻。她的一張小臉長得太過柔和,添上兩排胡子,看上去依舊像個女乃油小生,沒有半點男子的味道。

「你琢磨著為朕納妃的時候,也沒問過朕的意見。」弈凡反駁,從袖中掏出沈玨的畫像來,「朕已經派阿硯調查過他了,他是個有抱負的人,為人正直,會對你好的。阿硯已經安排好了,他現在正在屋中等候你……」

「這樣行嗎?」韓珂從屏風後面悄悄走出來,目光緊緊注視著沈玨的那雙眸子,想看看他的反應。沒有鏡子,她自己也不知道男裝會是個什麼效果。zVXC。

此言一出,隨即便有人反駁︰「花坊里面的女子怎能與皇後娘娘相提並論。皇後娘娘冰清玉潔,這是她們能比的嗎?」

「這兒是沈尚書家的長子沈玨的別院。」

「那你還答應舅舅?」韓珂額上青筋跳起,一雙鳳眸瞪得通圓,看對方滿不在乎的樣子,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那些貴族子弟們個個都連聲附和。

韓珂長長吐出一口氣,哀怨地望著對方。

韓珂從馬上跳下來,抬頭望了一眼屋門上的牌匾,「忘憂居」三個斜飛的大字映入眼簾,筆鋒有力,給人的感覺主人一定是習武之人。

「小人膽子極小,聖命難為。」沈玨「啪」得一聲收起折扇,眼中妖嬈帶笑。

姜太後的眼眸眯成一線,以為弈凡終于開竅,于是滿意地點點頭︰「去吧,母後有沈慈陪著呢。**苦短,你們可要珍惜啊……」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阿硯帶著幾張紙箋回來,遞到弈凡手中,弈凡點點頭,示意他退下。

「舅舅,你要帶我去哪兒?你要做什麼?」韓珂這才從方才的美夢中驚醒,她感覺此時的弈凡暴躁到了極致,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可我舅舅是小心之人,你就不怕你真的娶了我,他會與你生出嫌隙?」沈玨似乎句句有理,韓珂漸漸敗下陣來。

「真是笑話!」韓珂惡狠狠朝著地面踢了幾腳,哭笑不得,「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你憑什麼認為我就會答應?」

他已經有十年沒有背過她了。「快看!」沈玨指了指石橋上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從前只有七月初七,大家才會聚到一起互砸瓜果,如今國家繁盛,幾乎每日都有人聚集在那里了。」

「見什麼人啊?」韓珂的心慌亂極了,小手不安地在他腰間攢動,「為什麼一定要晚上見?明天不可以嗎?」

倘若他一直不能夠寵幸她,那麼她作為東宮皇後,無子無女在膝下,待到自己百年之後,朝中變天,誰來保護蒲柳般柔弱的她?宮廷險惡,十年前,瑜妃失勢後被打入幽巷,他真的擔心許多年後,她會成為第二個瑜妃。

宮宴進行到一半,大多數貴族子弟都已經離去,只剩下女眷們留下來陪姜太後繼續看表演聊天。

「他……他也許是想借此機會廢了我,然後立你的妹妹為後!」沈玨的每句話都分析得極為到尾,這讓韓珂越發地難以置信,心中千千結糾纏在一起,說不出的滋味。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解釋,也說得通。」弈凡的側臉埋在陰暗之中,嘴角苦澀的笑意逃過了她的視線。

「正三品中書令。」

「不錯,比不得比不得!皇後娘娘仙人之姿,唯有真龍天子才與她相配。陛下好福氣!」

說這話的時候,韓珂的視線緊緊鎖在弈凡臉上。

弈凡根本不曾理會,一路策馬狂奔,七環八繞,終于在一處安靜的屋子前停下。

見女子不說話,沈玨又道︰「家父官拜尚書,我沈家世代為官,向來是遺世清風,即便你是皇後,我也不可能強迫一個小女子幫助我上位。」

「我們也去看看。」韓珂咬了咬唇,舅舅曾經將瓜果砸向她,那時候的傻舅舅大約都不知道男女互砸瓜果的意思。

阿硯的聲音沉重,道︰「一切都好,至少沒有吵起來。」

「二十有六。」

從台上下來之後,韓珂的視線始終落在弈凡身上,不曾移開半分,而弈凡卻一直低著頭,似是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這兒是什麼地方?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韓珂滿臉的疑惑,今晚的弈凡太過反常,讓她難以猜透他的心思,盡管她一直都未曾猜透過他。

「朕考慮清楚了,倘若朕不這麼做,才是真正的傷人。」說罷,弈凡翻身上馬,朝著韓珂伸出一只手來,「上馬!」

韓珂心中滿是疑惑,可弈凡很少這樣熱情地對待她,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朝著弈凡伸出手去,「好。」

「怎樣?」弈凡啞著聲音問,一雙眼眸中滿是困倦的血絲,無力地半眯著。

「是啊!皇後娘娘的舞,必定是京城一絕,若是叫花坊里面的姑娘們看了去,個個都得羞愧死!」有經常出入青樓的紈褲子弟開玩笑說。

韓珂的眼眸中有絢爛的火光一閃而過,心中一片波瀾,抬眉望了望沈玨的眼楮,問︰「依照沈公子的意思,我現在該怎麼做?」

沈玨一直淡然自若,靜靜注視著韓珂,就好似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寶。見他這般神情,韓珂只得緊張地攪著手指。

弈凡突然起身,上前一步拉了韓珂的手,朝著姜太後笑道︰「母後,兒臣今天太開心了,有些話要同皇後說,兒臣先帶她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陪母後。」

京城之中,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十年,在舅舅的治理之下,街道寬了許多,兩側的酒樓也越來越繁盛,生意紅火、門庭若市。

弈凡的身子倚著大門,慘笑著癱軟下去。

阿硯很快牽來了一匹良駒,將韁繩遞到弈凡手中,猶豫著問了一聲︰「主上,你考慮清楚了嗎?這件事……只怕很傷人。」

「帶你去見一個人!」弈凡的聲音飄散在風中,他掩飾得極好,沒有人可以發覺他的傷痛。

「昨夜,我听到你對聖上說……」語氣一頓,沈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說會立即要我娶了你。」

「遵命。」沈玨微微一點頭。

策馬在宮中飛馳,驚了一群宮人。

「年齡?」

「抱緊我!」弈凡又道。

韓珂的目光在最後的瞬間與他交融,似乎看透了他眼中的期待,她的心又被傷到了,舅舅,為何你不能忘了韓珂,愛上現在的我。

「出去散散心。」沈玨雲淡風輕道,「有些事情,想清楚了便什麼都好辦了。」

「家中還有何人?」

韓珂淡淡瞥了一眼那些諂媚之徒,一時間只覺得好笑,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默默做回姜太後身邊。

「舍妹與已故的紫昕小姐有幾分相像。」沈玨道,「說來,確實有這個可能。但倘若真依照你的說法,聖上只要找個借口廢了你就好,何必送你出宮?」

拉著韓珂的手出了養心殿,弈凡朝著暗中做了個手勢。

弈凡在屋外一直守了整整一夜,直到別院里的最後一點光亮也熄滅,天空微微泛起了魚肚白,阿硯從暗處出現,跪到在弈凡面前,面色沉重。

說罷,韓珂推門而入。

弈凡終于嘆了口氣,「我帶你來見他,是希望可以撮合你們二人。將來你出宮之後,也要有個依靠。」

「不可以!」弈凡咬牙狠狠斥道,「等到明天,我怕我會改變主意!」他的心一點都不堅定,他已經被今晚的舞所感染,再拖下去,他會舍不得放她走!他不能這麼自私,他不能毀掉她的一生!

沈玨人如其名,溫文爾雅,而人的感覺如沐春風。仔細體會,會發現,他的性情與弈凡極為相近,弈凡為她挑了這麼個好夫君,她是不是應該感激他呢?

沈玨又道,「咱走出去是為了看人,不是為了給人看。能裝扮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你就一鄰家小妹妹的形象,還想扮成彪形大漢的樣子,定然是不可能的。」

愛他的人是韓珂,即使初瑤因日久而生情,她對他也不是真正的愛,就算她真的愛他,可她依舊是他的嫡親外甥女,他始終無法突破內心的那一層屏障,根本不可能去踫她……如此一來,強留她在宮中,只怕會毀了她的一輩子。她還那樣年輕,她生得絕色容貌,不該是孤獨一生的結局……

「沈玨是誰?」韓珂詫異的回眸。

「那朕也該回宮了。」弈凡說罷,想要翻身上馬,腳下卻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要為我相親?」韓珂難以置信的笑出聲來,心里頭的酸澀感遍布了整個胸腔。

「皇後娘娘。」沈玨喚了一聲,隨即淡笑開來,「不,我錯了,應該是君姑娘。聖上說,你出了皇宮便不再是他的皇後。」

「沈家世代習武,我與聖上一樣,精通武學。帶你來見我之前,聖上已經派他的暗衛試探過我的身手,他怕我武功不精,無法保護你。」沈玨挑眉,「做到這般地步,你還敢說,聖上他不愛你嗎?」

弈凡從腰間丟出一塊玉佩來,甩到那侍衛臉上,來不及跟他理論,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究竟是什麼事?為什麼到了明天你就會改變主意?」韓珂心中隱隱不安,「你能確信你今天做出的決定就是正確的嗎?」

韓珂直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卻怎麼都猜不透。

「阿硯,你不會明白。」弈凡長嘆了口氣,輕如蝶翼的長睫在昏暗的晨光中微微眨了眨,隨即他的一雙眼眸又暗沉了下去,側臉埋在陰霾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呵……呵呵……」沈玨突然輕裊的笑出聲來,斜飛的長眉刺入淺鬢,這笑居然給人一種顛倒眾生的感覺。

「你笑什麼?」韓珂愣愣望著他,心口就好似堵著一塊重石般,始終無法輕松地喘息。

「罷了。」韓珂大方地拍了拍下擺,不再作無謂的努力。以前跟著舅舅出門的時候,從來都不需要女扮男裝,如今當真是她便漂亮了嗎?

石橋之上,聚集了約有百十來人,比起當初的七月初七還要熱鬧。

回想起七歲那年,在司幽國宮廷之上即興表演傾城舞的情景。那時候的傾城舞是借助原主君初瑤的意志,操控著自己的身體而舞……以至于在最後君初瑤沉睡過去的剎那,她用現代人常跳的芭蕾將這支舞曲補齊。

弈凡淡然答︰「這個自然。」

韓珂听到了馬嘶聲,這才轉頭對對面坐著的沈玨道︰「他走了。」

「我笑人前光鮮的皇後居然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沈玨抿了抿唇,衣袖中滑出一把折扇來,微微煽動著,反問道︰「若是真是你想的那樣,你舅舅為什麼要找我這個外人?隨便找個路人甲客串這出戲不就好了?何必出動自己身邊的暗衛?他明察暗訪,得知我的品行後又小心翼翼的詢問我的意思……在下實在想不出,他這樣的做法竟然是存了意圖的。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他是為了廢你而將你送到我面前,那他這個壞人未免也太失敗了。」

弈凡漆黑的眸子一片暗沉,叫人猜不透他的情緒,「他就是今晚在養心殿稱贊你的舞天上難尋的人。」

「不礙事,跳得很完美!」姜太後重重拍了兩下手,坐下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掌聲。

「皇後娘娘舞姿絕美,天上難尋!就是只跳了半支舞又如何?正是因為未完,才更加讓人回味無窮!」

沈玨眼前一亮,星眸微眯,笑答︰「女子會將你當做男子,然男子依舊會將你當做女子。」

穿過宮門的時候,有侍衛上前攔路︰「什麼人?!膽敢私自出宮?!」

翻身上馬,弈凡回頭朝著那空寂的別院幽幽望了一眼,猛得一夾馬月復,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听完弈凡的話,韓珂那顆早已僵硬的心瞬間被人擊碎,她苦笑著對上他的眼眸,道︰「如果這真的是舅舅所希望的,那麼我都答應。我現在就進去,立即要他娶我!」

「混蛋!」面對他,韓珂已然口不擇言,「罰你帶本宮出去散心!罰你陪本宮演情侶,氣死我的木頭舅舅!」

對不起!初瑤對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我害怕我會愛上你,我害怕我會因此背叛瑤兒……所以,我只能送走你!

光優男從。韓珂的雙手僵愣了幾秒,隨即便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月復,沒由來地一陣安心。

「朕確信!」三個字,弈凡幾乎是喊出來的,不知道是為了說服身後的女子,還是為了說服他自己。

回想起當年,她夾在吳紫昕與舅舅之間,那種說不出的苦楚再次泛上心頭之時,突然察覺,此時的心境已然不同。

那侍衛驚恐地望著手中天子的令牌,朝著弈凡與韓珂二人的背影直直跪下去,「奴才狗眼不識泰山,皇上饒命!」

不一會兒功夫,韓珂見弈凡將阿硯喚了出來,低聲對阿硯說了些什麼。阿硯面上為難,卻還是點點頭,抱劍離開。

韓珂听到沈慈的名字,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真是因果報應。她將沈慈推給舅舅,舅舅便將沈慈的哥哥推給她,將別人家的一對兄妹當做物品一樣推來推去,傷人傷己。

「比舅舅年輕些許,官位?」

「如果我拒絕的聖上此次的要求,我又怎敢保證他不會因此而記恨于我?」沈玨淡然一笑,又道,「聖上既然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說明他是真心愛你。這歷朝歷代,有哪一位君主願意將自己的皇後賜給別人,即便他們不寵愛自己的皇後,為了他們的面子著想,他們也絕不會這麼做,可當今聖上在面對你的問題之時,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的面子問題。」

「當今姜太後是我的外祖母,舅舅若是為了個外人廢掉我這個皇後,姜太後一定不會同意。舅舅真是看透了這一點,才偷偷將我送出宮來……」韓珂思索了一會兒,又道,「到時候,舅舅可以稟明祖母,說我私通外人,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地廢掉我這個皇後。」

沈玨依照弈凡的意思,穿了一襲簡約的衣裳,因為他身材頎長、皮膚白皙,落在韓珂眼中竟成了書生。

十年,她未曾近親過他。可十年後,那樣熟悉的藥香味再次襲來,舊時的感情還是不由自己地泛上了她的心頭。

「父母雙親,外加未出閣的妹妹,沈慈。」

「我不是書生。」

「散心?」韓珂挑眉。她已經被關在皇宮那個囚籠之中十年之久,這京城之中一定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吧。這樣想著,心有點動了,注意到沈玨的視線,又尷尬道︰「我是不可能與你結為夫妻的,我的心在舅舅身上。」

不知不覺,走到潼湖岸邊。

「到了。」弈凡干澀道,「就是這兒。」

「你喜歡我什麼?為什麼要答應舅舅的要求?你可知道,從今往後,我不再是當今皇後,你娶了我,在官場上,我也幫不到你半分。」

琴聲戛然而止,韓珂尷尬地轉身,朝著姜太後服了服身子,愧疚道︰「對不起祖母……下面的,瑤兒真的記不得了。」

此時的韓珂惜字如金,幸而沈玨聰慧過人,完全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弈凡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台上精靈般柔美的女子,他想要看當年的最後一段舞……他喜歡她能跳出那段別具風格的舞蹈來。

……

「主上小心!」阿硯穩穩將他扶住,又為難道,「主上真的決定就這麼走了?阿硯看得出,不管是韓珂還是初瑤,她們的心都是系在主人身上的……主上就這麼將皇後娘娘丟下,阿硯擔心,她不會領會您的好意,反倒會記恨您一輩子的。」

韓珂苦笑,「那又如何?」

有情人聚集在一起,或相互擁抱,或甜蜜相偎,羨煞了兀自在一旁觀看的韓珂。

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之中,韓珂似乎突然間看見了一張極為熟悉的臉。那人一身男子的妝扮,沒有喉結,皮膚白皙,分明是女扮男裝。

「讓開……」韓珂急急推了沈玨一把,然後混入人群之中,千般尋找,終于看清了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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