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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狠吻,這才激情

韓珂的心怦怦直跳,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干脆,這麼隨意。

微微瞥過臉去,韓珂朝著地面「呸」了一口,伸手遮住雙頰的紅暈,怒道︰「舅舅,你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心里還想著老牛吃女敕草!你真是太壞了!瑤兒真是看錯你了!」

「那就是不喜歡咯?」少年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你沒有醉?」蕭祉眸光一冷,右手忽然扼住了韓珂的喉頭。

大胤的端陽節定在九月初九,端陽節吃粽子也是不成文的規定。韓珂倒是好奇,這大胤人是不是將重陽節與端午節合並了,才會出現這樣怪異的節日來?擇了重陽節的日子,又承襲了端午節的習俗,大胤的端陽節真是叫人期待。

「奴婢在。」瑾娘一如既往,面色冷漠。

韓珂被他用來懷里,一時怔住,他抱得那麼緊,讓她以為他們可以永遠這樣擁在一起,不用再分開。

見弈凡與吳紫昕離開,蕭祉又道︰「姐姐……我討厭的人已經走了,我們別出去了。」

蕭祉抱著懷里的女童,微微有些心疼。「小郡主啊小郡主,若是本王登基為帝,絕不會讓你受這般委屈。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幾乎所有人都看得透,為何偏偏四哥看不透。」

少年怔住,一瞬間恍然。是啊,這丫頭才只有七歲而已,是他想多了嗎?為什麼那孩子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像七歲呢……

「那……本王饒你一命便是。」蕭祉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他確實不忍心,這個孩子只有七歲,並且從未傷害過他……他狠不下心來殺她。

「若不是本郡主替你掩飾,姜皇後早就發現你不是傻子了!」韓珂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但此時的她還不想死。時局混亂,她要活著,她要幫舅舅奪得皇位!

「好。」少年嘴邊的笑意暖暖蕩漾開來,而後握起韓珂的手,小聲嚴肅道,「替舅舅照顧好你舅母,不要讓旁人傷了她。」

韓珂怔在原地,倒是沒想到吳紫昕會這樣問,干澀答道︰「孕婦忌口,舅母還是問問太醫吧,瑤兒不敢隨意推薦。」

「本王如何救你?」弈凡疲憊地闔上了眼眸。我也想救你。紫昕,這一生我都不希望你為我受到傷害,可你為什麼要自作主張?!

姜皇後贊賞地朝著她點點頭,韓珂回以一笑,道︰「這粽子來自我的家鄉,味道很不錯的。」

「這些日子我總愛吃酸食,梅子都吃厭了。初瑤郡主似乎對美食有所研究,不知道能否推薦推薦?」吳紫昕目光微轉,望向韓珂。

「親情……呵……說到底還是親情。」

姜皇後額上青筋跳起,初瑤丫頭的粽子她也吃了,可看吳紫昕那樣子又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于是起身問道︰「紫昕,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不舒服就早些回去吧。」

「沒有。」蕭祉垂眉。他做這麼多事,無非是想要保母妃安全。他們母子沒有外戚力量的支持,右相父子又被弈凡拉攏,如今想要奪取皇位根本不可能!

「不該你問的就別問。」姜皇後眼峰一掃,望向瑾娘,笑道,「瑾娘,你跟在本宮身邊有些年了,本宮的脾氣你該清楚,多說無益……」

「請陛下三思!」吳為慌忙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對上帝王的目光,「此乃國家大事,並非兒戲。勝了,固然可喜。若是敗了,必將生靈涂炭!」

「好!朕就封你為平西大將軍,擇日領兵出征!」蕭墨見弈凡應承下來,心中倒有些欣賞起這個兒子來。比起他從前的溫潤性子,此刻的果敢著實令蕭墨刮目相看。

「你何時懷疑本王的?」

「萬事總該有第一次的。凡兒,你說對嗎?」蕭墨又將目光投向弈凡,似是寄予了厚望。

「舅舅沒有其他辦法了。只有紫昕平安無事,舅舅才敢放手一搏,你明白嗎?」少年的手搭在韓珂肩上,似有千斤重,壓得韓珂喘不過氣來。

「王爺……已經確診了,請了好幾個太醫看過了。王爺,您快當爹了。」吳紫昕伸手微微按在了弈凡臂上,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笑意。

「不對……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蕭祉漆黑的眸子里透著說不出的神秘,他幽幽望向韓珂,「這世上最了解四哥的人是我。在他眼中,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超越親情,他救吳紫昕是因為他知道你曾經服下過莫茸,普通的毒傷不到你。盡管如此,他也為你流了生平第一滴眼淚。做到這般地步,你還敢說,四哥不在乎你嗎?」

「沒有確診的話,不要亂說。」弈凡面上微微露出了一分寒意,目光冷冷掃過吳紫昕的臉頰,似是在威脅。

「是。若是屬實如何?若是作假又如何?請娘娘明示。」瑾娘終日跟在姜皇後身邊,儼然一個冷面殺手。

蕭墨朝蕭祉招招手,又道︰「景山行宮朕也好些日子不去了,如今朕身子不好,希望兒女都能夠承歡膝下,祉兒既然已經歸來,便留在京城,不回去了。」

大約是說得太急,吳紫昕的額頭隱隱有汗水滲出來,一張粉面頓時嗆得通紅。

吳紫昕一走,大家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韓珂的粽子上,蕭墨因為蕭祉歸來,笑得很是開懷,對玉安長公主道︰「朕命人在京城修葺了鎮國侯府邸,過些日子,玉安一家便搬過去吧。雖說君大將軍犯過過錯,但到底是一家人,朕也不可能真要了他的命。以後你們就留在京城吧。初瑤這孩子朕喜歡得緊,隔些日子要多進宮陪陪你祖母,知道嗎?」

弈凡的臉上的笑意散盡,眉頭擰成一團,拍了拍吳紫昕的肩膀道︰「我不管孩子是誰的。今夜,我會為你們準備一輛馬車,你們連夜出城,永遠別再回京!」

「舅舅只是政事繁忙而已。」少年漆黑的眼眸中藏著無數的秘密,叫韓珂難以猜透。

「是嗎?」吳紫昕突然出聲,「早知道初瑤郡主的點子多,做出來的粽子都別出心裁。我也要嘗一口試試。」

「你這是要殺我嗎?」韓珂冷眼望向他,「我救了你,你卻要殺我?」

「母後不必過于擔心,此行有副將吳子騫幫兒臣。吳將軍領兵在外多年,經驗豐富,定不會出什麼大叉子。若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便是兒臣命該如此……母後也不要為兒臣傷心。」弈凡復又跪下,朝著姜皇後長長一拜,「明日兒臣就要出征,今日特地來向母後辭行。母後只管在宮中等待兒臣凱旋而歸。」

韓珂知道蕭祉之前舉動是為免她尷尬,如今又听聞他這般說辭,無奈地撇撇嘴,答︰「好。」韓珂心底不免哀嘆,同樣是裝傻充愣,自己倒是不能如他般自然灑月兌。

「朝中有你們頂著不就行了?」蕭墨冷哼了一聲,「朕養你們一群人有什麼用?!想尋個會行兵打仗的,都沒有!」

「與我圓房,讓我盡快懷上孩子。沒有欺君之罪,我也不用死。」吳紫昕上前一步,雙臂緊緊從弈凡背後環上來,側臉倚在他的背脊上,滿是柔情。

「是,謝外祖父成全。」韓珂欣喜的點頭,想不到這才一個多月的功夫,鎮北侯府邸就已經修葺好了,看來蕭墨心底對玉安長公主仍是有諸多在意的。

「舅舅騙人!不要以為瑤兒不知道,如今外祖父架空了舅舅的權力,舅舅哪里需要處理什麼政事,根本就是閑得要命!」韓珂上前一步,放下手中的白猴,緊緊握住少年的手臂,逼著他與她對視,「舅舅,在你心里,紫昕小姐不是很重要嗎?為什麼你娶了她卻又冷落她?這不是一個君子的行為!舅舅,你在瑤兒心目中,向來是最好的……你不該這麼做的。」

「你不怕本王搶了四哥的皇位?」蕭祉疑惑地望著眼前的女童,她一點都不像個七歲的孩子。zVXC。

蕭祉心中五味雜陳,在「枯木逢春」頂上呆坐了半個時辰,見那孩子屋子里的燈熄滅了,這才飛速離開了築心小樓。

蕭焱沒有答話,只是視線緊緊跟著韓珂,生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祖母,你該先問問舅舅的意思。」韓珂軟聲勸道。姜皇後性子太烈,所有的事情都搶著為睿王拿主張,長此以往,必定母子不合。韓珂著實擔憂。

「舅舅糊涂了。」

「是不是她的意思母後不管!要本宮的皇兒冒險,萬萬使不得!本宮這就去求你父皇收回成命!」姜皇後說著就要往大殿門外都去。

彼時,韓珂正在未央偏殿陪姜皇後閑話家常。

「為什麼不行?」吳紫昕急急追問,方才的鎮定消失不見,「王爺不愛我了嗎?王爺……忘記了曾經的海誓山盟了嗎?」

「你這是在逼我……」弈凡痛苦地閉上眼眸。曾經無數次幻想著他們之間的幸福生活,不料到最後自己卻要被她逼著與她圓房。真是可笑……可笑……

韓珂嘟嘴,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瑤兒的額頭也沒那麼廉價,你記得平安回來,否則我才不幫你做事!」

「我不想再等了!」吳紫昕猛然將弈凡推開,撫了撫自己的小月復,挑眉譏諷笑道︰「王爺就不想知道昕兒月復中懷得是誰的骨肉嗎?」

听到他的要求,韓珂的心微微一痛,隨即她揚起笑臉,問︰「舅母住在宮外,瑤兒住在宮中,瑤兒如何保護她?」

淡然望向弈凡,他的嘴角意味不明地抽了抽,走到姜皇後面前,道︰「母後多慮了。紫昕向來體虛,這一胎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那倒是。」吳紫昕滿意地點點頭,不再多說。

韓珂面色微變,想來這京城快要變天了,幸而此時吳紫昕有孕,舅舅想必很快就可以得到右相吳為的支持,若是真的要爭奪皇位,舅舅也並非一分勝算都沒有。

「不回去也好,宮里頭人多熱鬧。」姜皇後滿含深意地望了瑜妃一眼,仇人見面,似乎連一個眼神都能擦出火花來。目光瞥向韓珂身邊的痴傻少年,姜皇後又道︰「祉兒這麼可愛,想必能給我們帶來很多樂趣。」言下之意,便是嘲笑蕭祉的痴呆。

韓珂的好心情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毀了,原先還準備了各色各樣的菜式,如今是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根本不想再在宮宴上呆下去。

韓珂坐在宴席的一角,多日不見的蕭焱似乎消瘦了很多,在離她最遠的座位上坐下,目光總是看著別處,始終不望向韓珂。

弈凡伸手模了模嘴角,指尖如有電流閃過。韓珂吻他的瞬間,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若是沒有記錯,這個壞孩子已經是第二次佔他的便宜了……每一次都這麼猖狂霸道,甚至不知道認錯,他無奈地搖搖頭。

「啟稟皇後娘娘,昨夜睿王殿下與睿王妃行房了,想來……睿王妃的身孕是真的。」瑾娘默默回稟,掌心中汗水涔涔。她清楚的知道姜皇後的性格,不管睿王妃是否有孕,睿王妃都不可能活著成為皇後。

「那王爺就將我交出去,去告訴父皇和母後,我月復中根本就沒有皇家的子嗣,我根本就是嘩眾取寵、貽笑大方!」吳紫昕逼視著弈凡,眸光清冷,「凡……我不怕死,我只怕你不要我!」

說罷,她拉著弈凡的手,往外走去。

「瑤兒,你不要攔我!此事關系你舅舅性命安全,母後怎可袖手旁觀?!」姜皇後一向行事沉穩,但每每關系到弈凡的生命安全,她總是會失去冷靜。

說罷,韓珂惶然無措的轉身,慌忙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

他懷里的韓珂突然淒惶一笑,目光迷離︰「是啊。所有人都看得透,獨獨他不了解我的心思,我也不敢讓他知曉。」

「恭喜舅舅,賀喜舅舅。」韓珂面色一白,僵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是好。早知道舅舅成親之後難免會生兒育女,可是事情來得這麼突然,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要怎麼說服自己平靜下來。

「還不一定是皇孫呢……」弈凡的面色微微好轉,笑出聲來,「大家吃粽子,不要因為紫昕一人,影響了宮宴。」

「本宮不容許有任何差錯!」姜皇後眉峰一掃,「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你舅舅自立為儲君以來,從未犯過什麼大錯,你外祖父這般對他,實在不公平!」

「正是。」

蕭祉突然從蕭墨身邊跳出來,上前一步拉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韓珂,笑道︰「姐姐……母妃不幫我剝粽子,姐姐幫我剝,好不好?」

「粽子里,瑤兒加了花生、杏仁、蝦米、紅豆、綠豆、臘肉、雞絲、百合,足足八種食材,這八種食材的味道都較為溫和,不相沖突,大家嘗嘗試試。」

「你有那個能耐嗎?」

下一秒,弈凡松開雙臂,扶住她的雙肩,漆黑的眸子與她清靈的眼眸相對,焦灼的視線深深望入她的眼底︰「瑤兒,舅舅在乎的人不多。這一次舅舅離開,恐怕不能安全歸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也替舅舅照顧好母後。若是舅舅真的回不來了,記得多安慰安慰母後,別讓她太傷心了……」

「沒有,從未忘過。」少年的目光定定望向她眼底,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坦坦蕩蕩。

弈凡抬眉望向她,清冷的語氣,一字一句問︰「你真的很想要嗎?」

少年起身,韓珂急急跟上,「舅舅還沒有回答瑤兒,為什麼不回睿王府?你不是跟瑤兒說過,成親之後,睿王府才是你真正的家,你以後很少來未央偏殿的嗎?為什麼你現在日日夜夜都呆在未央偏殿呢?」

「你已經猜到了下毒的人是我,你不怪我嗎?」蕭祉的眼眸眯起,心中亂糟糟的。

「父皇說的是,兒臣願意領兵西下,平定叛.亂。」弈凡依舊是氣定神閑,未曾自亂陣腳。遮草是頰。

「你瘋了嗎?」弈凡扼住了她的手腕,一臉的難以置信,「沒有孩子,你還要當眾說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當處以死刑!」

「臣等無用,請陛下恕罪。」一群儒生齊齊跪下,見蕭墨大怒,眾臣不敢多說。

「派人去睿王府查查,本宮要知道吳紫昕的身孕是否屬實。」姜皇後的眼線遍布整個皇宮,她知道睿王大婚那日一直在初瑤郡主屋里待到天亮,根本不可能與吳紫昕同房,之後入宮拜見,她也已經吩咐在吳紫昕的飾物中添加了麝香,自是難以懷上的。即便她處事謹慎小心,但凡兒回府才一個月,這麼短時間就能查出身孕,實在蹊蹺。

「舅母不是懷了孩子嗎?祖母說小寶寶生下來之後,她要親自撫養,瑤兒也可以天天給她喂女乃。」韓珂天真地笑著,心卻在莫名地抽痛。

「瑤兒才七歲,舅舅信得過我嗎?」

蕭祉嘻嘻哈哈道︰「景山行宮悶死了,京城里頭有姐姐,祉兒听父皇的,祉兒不回去了。」

「你是說弈燼那孩子?」大皇子如今也已經年近三十,但在蕭墨眼中卻永遠只是個沒用的孩子。蕭弈燼的性格不似蕭墨,行事太過溫軟,沒有他當年的凌厲,而皇長孫蕭焱年齡雖小,卻性格不羈,故而蕭墨更加喜歡蕭焱。

韓珂心里頭空落落的。一個月未曾見到舅舅,見面未曾說上一句話,他已然離去。舅舅與她之間的距離當真是越來越遠了。

「怎麼不能保住?」姜皇後眼峰一掃,帶了幾分探索的味道。韓珂不知所以,自然不明白他們母子二人在搞些什麼。

吳紫昕微微皺了皺眉頭,竟將方才吃下去的一小口粽子全數吞了出來。

「舅舅可以將舅母托付給祖母。」

「為什麼不幫你?」

「是,我就是在逼你。我別無他法了。」吳紫昕扳過弈凡的身子,抽去他的腰帶,解開他的衣襟,將他推到床畔,附身上去,「我究竟是什麼地方做錯了……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不要這樣冷落我,我受夠了!」

放開弈凡後,弈凡愣在原地,韓珂卻雲淡風輕的笑道︰「舅舅,告別吻要這樣吻才刺激!你跟舅母也可以試試!」

「祖母……」韓珂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笑說,「瑤兒和舅舅之間的小秘密,你就不要偷听了。」

「陛下萬萬使不得!」右相吳為窺出其中後果,慌忙阻止。如今他的女兒已經嫁與弈凡為妻,他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受到半點委屈。若是弈凡死了,他的心肝寶貝便要守一輩子活寡了!

「上一次,對我下毒的不是別人,也是你吧?」韓珂突然微笑著望向他,「你嫉妒舅舅,你嫉妒他生來便是大胤儲君,而你身來便要裝瘋賣傻,對不對?」

「後悔嗎?」他問。

中途有御花園的小太監來報,說是睿王妃吹不得風、頭有些暈,蕭弈凡已經帶著她回睿王府了。

弈凡突然上前一步,握緊了韓珂的手,湊到她耳畔道︰「跟舅舅出來一下,舅舅有話要跟你說--」

「姐姐……這宴席上悶得很,祉兒想出去玩。」蕭祉在眾人眼中天生痴傻,說些什麼怪話,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他當著眾人的面稱呼韓珂為姐姐,而身為父親的蕭墨卻不聞不問,足可見蕭墨對蕭祉的疼愛。韓珂甚至有些懷疑,蕭墨是不是根本就知道蕭祉的痴傻是裝出來的?若是知道,那麼他想要傳位蕭祉的傳言便不僅僅是傳言了。

紅紗帳放下,一夜**到天明。

「父皇!」相較瑜妃,這個痴傻八皇子似乎更願意與蕭墨親昵。座上,瑜妃、蕭墨、蕭祉,一家三口緊緊靠在一起,韓珂突然覺得,這世道變了,難不成在古時候是小三當道?

韓珂見吳紫昕剝葡萄一般小心褪去粽子的外皮,淑女萬分地送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小口。韓珂忍不住問道︰「舅母,怎樣?好吃嗎?」

韓珂目光清冷,揮了揮衣袖道,「你走吧。」

「沒有,不是的。」吳紫昕推開弈凡的手,直起身來,用手帕掩住嘴角對上姜皇後的目光,方才緊皺的眉頭,忽而舒展開來,上前一步道︰「讓母後擔心了。是紫昕有了身孕才會如此,與郡主的粽子無關。」

幾步走到韓珂面前,弈凡又道︰「瑤兒,你既然吻了舅舅,就要幫舅舅做一件事。舅舅的吻可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廉價的……」

「這個當然。」瑜妃不羞不惱,回望一眼。

「道別?為何道別?!」姜皇後的語調猛然拔高。弈凡從小到大都很少出遠門,他突然提出來告別,著實嚇了姜皇後一跳。

「舅舅,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想過他戰死的可能,可當這些話真的從他口中說出來,韓珂的心便擰成了一團,語句甚至不能連貫,「若是……不,沒有那種可能!」

「這是怎麼回事?!」姜皇後見狀,眉頭一皺,冷眼望向吳紫昕,「本宮吃了都沒事,你卻能吐出來?」

「本王何曾說過不要你?!」弈凡愈發心煩,所有的計劃都被吳紫昕打亂,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保住她的命。

吳紫昕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故,嬌軀軟軟迎上來,一雙素手悄無聲息的攀上了少年的後背,小心翼翼地打著璇兒,仰頭迎接他的親吻。

「你要明白。在這宮中知道的事情越多便越危險。」蕭祉的眼眸眯成一線,手上微微加重了力道,只要再深入半分,懷中的女童便會斷氣。

「右相所言極是,請陛下三思。」左相傅堯亦是姜皇後一派,自然處處維護睿王。

「母後稍安勿躁。」弈凡突然在姜皇後面前直直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道︰「兒臣此次前來是想要向母後道別,希望在兒臣離開之後,母後可以好好照顧紫昕,保她母子安全。」

「怎麼?舅甥倆還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本宮的面說?」姜皇後面露微笑,打趣道。她倒是挺希望初瑤這丫頭可以與弈凡走得近些,將來也好……

吳紫昕沉默不語,只是一個勁兒的俯身嘔吐,那架勢似要將整個胃都吐出來。弈凡坐在她身側,眉頭也跟著不明所以地皺起,伸手拍拍她的後背,想要替她順氣︰「紫昕,怎麼了?沒事吧?」

「我是沒有醉,裝醉不過是想再確認下你是不是真傻……一個傻子會聰明到不停地給我灌酒嗎?」韓珂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個傻子都看得出來的事情,為什麼他看不出?」

韓珂怔然望著落空的雙手,而後揚起眼眸,笑道︰「舅舅想通了就好。」說罷,她抱起白猴,向著偏殿奔去。

韓珂看到他緊握的雙拳,很快便窺透了他的心思。

姜皇後最先取了一只,放在手中觀賞一番,笑贊道︰「都知道粽子是三角的,未曾想到瑤兒的粽子這般別致,竟是五角形態,就好似今夜的星星,美極了。」

「那娘娘打算……」

「這未央宮中太熱鬧,空氣有些悶悶的,王爺也陪妾身出去走走吧。」吳紫昕瞥了一眼弈凡,不等他答話,便兀自扣緊了他的手腕。

「這些日子,你繼續裝瘋賣傻,哪兒都不要去,最好天天跟著皇爺爺,以防遭遇不測。舅舅登基之後,我會想辦法送你和瑜妃出宮。」韓珂吩咐道。

自那日後,弈凡真的住回了睿王府。韓珂原以為他只是回去一兩天,卻不想這一住就是整整一個月,似乎真的從她的生活里銷聲匿跡。

宴席之上,嬪妃間爭風吃醋,韓珂不想理會,便兀自喝著面前的葡萄酒。蕭祉就好似一個小花童,站在她身邊,見她一喝完杯中之酒便替她斟滿,就這樣不知不覺,韓珂覺得自己的腦袋好暈,最後被一雙溫暖的臂膊環住,抱回了築心小樓。

听韓珂說得出神入化,蕭祉傻傻地,也拈起一只沒剝皮的粽子就往嘴里扔。瑜妃見狀,忙重重拍下他手中的粽子,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咳……」弈凡微微咳嗽了一聲,並不答話。

韓珂如遭電擊,瞬間僵愣在原地。

「本王從來不需要任何人救!」

瑜妃心中一驚,蕭墨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必定是他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想在臨死之前為他們母子找一條活路。

「你願意幫我?」蕭祉挑眉。

「什麼小寶寶?」弈凡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起。

「是。」弈凡神色嚴肅,默然望了姜皇後一眼,答道。

弈凡急急轉身一把將她擁住,「不是不是……你不要胡思亂想。再過幾個月,風雲平定,你我才有安穩日子。」

「胡說八道!」姜皇後突然一聲怒斥,重重甩開弈凡的手,「西平王張卓生性凶殘,更是行兵打仗的鬼才。凡兒你從未帶過兵,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你父皇派你出征,定然是瑜妃那個小賤人出的主意,她是要你戰死沙場,再也沒有人跟她的寶貝兒子爭奪皇位!」

韓珂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她要堅強,不能再沉寂在自己的幻想當中。

「有了身孕?」蕭弈凡皺眉望向吳紫昕,面前依舊是暖暖的笑意,可衣袖之下的雙拳已經緊緊握起,青筋閃現。

「是。」瑾娘默默退下。

見弈凡進門,韓珂笑眯眯的迎上去,甜甜叫了一聲「舅舅」,像往常一樣默不出聲地拉著他的手,將他牽到姜皇後面前,道︰「祖母正同瑤兒說小寶寶的事呢。」

韓珂不語,只是淒惶地看著蕭祉,良久,「八皇子也是追根究底之人嗎?」

「好,那我成全你。」弈凡雙臂微微一動,掙月兌了她的束縛,翻身將她嬌柔的身軀壓在身下,縴長的手指順著她的鎖骨游移,一點點解開她的衣襟。

「女兒謝過父皇開恩。」玉安長公主起身,走到殿前,朝著蕭墨長長一拜,清冷的一雙眸子里淚花盈盈。

「紫昕……」弈凡伸手,扼住她縴長的手指,阻止她在他胸前亂動。少年的側臉微微浮上了幾分紅暈,額頭隱忍的青筋跳起,清冽的眸光射入吳紫昕心底,「我承諾過與你圓房,但現在不行。」

弈凡揚起眼眸,視線與蕭墨相對,笑答︰「兒臣有信心。」

韓珂見弈凡面露難色,又拉了姜皇後的手,勸道︰「無功便是錯。舅舅最大的錯,便是他未曾立下戎馬功勞。外祖父的天下是打出來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子孫懦弱無能。舅舅行事太過沉穩,又從未立過戰功,外祖父看不出他的能力。而相反,皇長孫性格不羈,外祖父反倒對他更加疼愛。依瑤兒的看法,如果舅舅真想去,試試又何妨?」

「好好。」姜皇後慌忙扶他起來,道,「既然明日就要離開了,就回府好好準備準備,萬事要小心。」

宮宴設在未央宮,傍晚的時候,宮中妃嬪便齊聚一堂,就連蕭墨也攬著瑜妃的細腰,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宮宴之上。

韓珂見狀,急急上前,一把將她拉住,道︰「祖母,此事不可魯莽。」

「但願你永遠不要後悔。」

韓珂感激他,他此時當著姜皇後的面與自己撇清關系,自己將來的日子便會好過些。

「如此,實在是太好了!」姜皇後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變故,滿意地望了一眼韓珂,微微抿了唇。留鎮國侯在京城,確實是一招好棋。

端陽節很快就要到了,傻兮兮的蕭祉早早求得了弈凡的同意,端陽節的時候可以一同參加宮宴。

「吳丞相何出此言?」蕭墨抬眉,凌厲地目光鷹兀一般射向吳為,語氣寒透。

「祖母,舅舅是去打仗的,又不是游山玩水,哪里需要準備什麼……你還是快些放他回去,好好與舅母道別吧。他們二人這才剛剛成婚不到兩個月,如今舅舅便要離開,舅母定然舍不得的。」韓珂苦笑,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

「舅舅……你都在說些什麼呀!瑤兒才七歲!」韓珂的內心就好似有千萬只瘋狂的小鹿在沖撞,努力想要平靜下來,卻還是腦袋昏昏沉沉的。

「不後悔。」她答。

「那瑤兒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弈凡的眼眸眯成一線,嘴角微微勾起,帶了幾分探討的意味,「在你心中,蕭焱如何?楚黎,又如何?」

「祖母過獎了。更講究的是這粽子的餡兒……」韓珂頓了頓,「祖母先嘗一口試一試,看一看有什麼特別?」

「奴婢明白了。」瑾娘說罷,閃身消失在了未央宮深處。

「本宮了解了。你先退下吧。」姜皇後眼眸眯起,狐狸一般叫人難以捉模。

「當然不喜歡!」韓珂口是心非。

「晚宴開始了,瑤兒特意準備了些粽子,大家嘗嘗。」韓珂見姜皇後目光死死盯著瑜妃和蕭祉,忙起身拍了拍手,一群宮婢便端著早已做好的粽子呈上來。

得到這樣的答案,弈凡長長抒出一口氣來,幸虧他的猜測是錯的,倘若那孩子真是對他存了什麼心思,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但得到這樣的答案,他的心里又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感,道不明、猜不透。

瑾娘急急進門,道︰「皇後娘娘,睿王殿下來了。」

「若是陛下要睿王出征,也並非完全沒有勝算。」吳為抬起頭來,「犬子帶兵打仗多年,陛下可以封睿王殿下為主帥,犬子為副帥,遇到險要軍情,二人相互商榷,勝算方可大大增加。」

消失了許久的弈凡終于攜吳紫昕入座,夫婦倆手挽著手,坐在了韓珂對面。弈凡的眉頭一直微微皺著,似乎並不喜歡吳紫昕這樣挽著他。吳紫昕一臉幸福的笑意,讓韓珂很難面對。韓珂慌忙起身,想要避開他們,可是蕭祉已經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身側,坐下道︰「姐姐,我總算找到你了!」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想要你的命。」韓珂冷笑了一聲,「你若是現在殺了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陛下召你回宮,這皇城之中處處都是祖母的眼線了,沒有人幫你,你很難活下去。」

蕭祉不理會,目光怯怯的,不敢與瑜妃對視。母妃,請原諒孩兒的不孝。姜後陰險,為保你我母子性命,孩兒只能繼續裝傻。

弈凡對此行並沒有太多把握,但他擔心姜皇後從中阻止,故意說得信心滿滿。

「西平王張卓在西陵起兵謀反,如今朝中無人領兵,朕決定御駕親征討伐逆賊,愛卿們可有異議?若無異議,便這麼定了。」蕭墨雖說只有四十來歲,但在古時已經算不上年輕,曾經的一腔熱血,如今已經蕩然無存。早先想過要削藩,卻想不到西平王張卓先他一步反了,他實在疲于應對。鎮國侯君北野被軟。禁在都城,軍權上繳;大將軍姜遠道手握重兵,但蕭墨又擔心他剿滅張卓後擁兵自重,不敢派他出征;幾個兒子從未上過戰場,唯有他御駕親征……

韓珂看得出蕭墨目光中的寵溺,他對這個痴傻兒子的關心遠遠超過了對弈凡的關心,韓珂突然好羨慕蕭祉。雖然要裝瘋賣傻,可他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比起她來,要幸運許多。

「祖母息怒,舅母大約是身子不太舒服,又或者是瑤兒的粽子做得太遜色了。」韓珂面上驚得慘白,掌心中不斷有汗水滲出,目光緊緊盯著吳紫昕,想要個解釋。

「是啊……昨日紫昕身子有些不適,太醫來診過脈了。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王爺。」吳紫昕掩唇,兩抹紅暈浮上臉頰,盡顯嬌羞之態。

這樣微小的動作在弈凡看來,僅僅是告別的吻,可在韓珂心中卻引起了軒然大波。她猛地揚起頭,雙手勾住弈凡的脖子,伸手將他往身前一帶,自己踮起腳尖,薄薄的女敕唇送到了弈凡嘴邊,一口攫住,狠狠親吻一番。

姜皇後依照韓珂的意思小心咬了一小口,香女敕的味道在唇齒間縈繞,叫人忍不住想要再咬一口。

一路走到未央宮外的池塘邊上,她才停下來,微微喘息,問道︰「舅舅,有什麼話要對瑤兒說?很神秘嗎?」

「朕又快添皇孫了!可喜可賀!賞!該賞!」蕭墨摟了摟瑜妃,面上的笑意露出來,目光對上坐下的蕭焱道,「焱兒……你快有弟弟了!」「西平王張卓起兵謀反,父皇已經封兒臣為平西大將軍,擇日出征!」弈凡起身,扶住愣在原地的姜皇後,笑道,「母後不用擔心,兒臣定能平安歸來。」

「怎麼會呢……太醫說了,按照這動靜,多半是男孩兒。王爺不用過于擔心了。」吳紫昕挑眉望向弈凡,又道,「大家都吃粽子吧。昕兒沒這個口福,只能將來補上了。相信初瑤郡主一定還有更多的小點子,我都迫不及待了。王爺,你說是吧?」

「陛下,萬萬不可!」朝臣中有三分之二不同意蕭墨做出的決定,「陛下乃萬金之軀,御駕親征,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朝中無人,必生大亂!」

瑜妃眸光一亮,激動道︰「是祉兒嗎?快過來,讓母妃瞧瞧。」

「凡兒可以娶吳紫昕,但他的子嗣必須由我姜家的女兒孕育。若是屬實,便找個機會替她打掉孩子;若是作假,她便是罪犯欺君,欺君之罪,罪當處死……」姜皇後眸光一凜,面上的寒意這那月色還要冷上幾分。

「昕兒有喜了?這是好事啊!」姜皇後笑嘆了一聲,宴席之上的緊張氣氛頓時消失不見,她從座位上走下來,緩緩來到吳紫昕面前,從自己手下取下一只雕工精美的玉鐲,替她戴上,笑道,「為我皇家孕育子嗣,昕兒有功,該賞。」

「為什麼要幫我?」蕭祉忍不住問道。

誰都知道西平王張卓生性凶猛,蕭墨此招分明是將弈凡往火坑里推……或者說,他是想借張卓的手,除掉嫡子弈凡!

「又不讓朕御駕親征,也不讓睿王領兵,那依你們的意思,現在該如何是好?!」被兩大一品大員相逼,蕭墨面上露出了明顯的不悅,但此時的他已經不同以往,不能硬來。

「母後……你對瑜妃的成見太深,這次出征未必是她的意思。」弈凡默默嘆息一聲,令他擔憂的正是姜皇後的脾性。

「我只是不想數月後見到宮中血流成河。祖母是我敬愛的人,我不希望她的殺戮太重。」韓珂微微一垂眉︰我更不希望因為你的死引來舅舅與祖母不合。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舅母就有了身孕?韓珂的腦子一片渾濁,若是從大婚那一晚算起,也快兩個月了,日子確實差不多。

「是!我要!我要你!」吳紫昕從未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般地步,逼著自己的夫君要了她……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

「睿王殿下年紀輕輕,從未有過行兵打仗的經驗,陛下要他出征,怕是凶險萬分。」吳為垂眸,不敢望向蕭墨,但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這些話不得不說。

長公主突然皺眉望了望韓珂,好似在說︰我怎麼不知道咱家鄉有這樣的粽子。

大胤人只會做笨重的三角粽子,這一日韓珂便早早地起床,跑去御膳房,教會她們做五角粽子,留著宮宴上大家食用。

「瑤兒……你不懂。正是因為她在舅舅心中太重要,舅舅才不能與她親近。」弈凡垂下眼簾,默默掰開韓珂的手指,「既然是母後的意思,今日舅舅就回睿王府,瑤兒也不必多說了。」

「……」

「你現在是……娶了我又反悔了?」吳紫昕的眼角閃出幾滴淚花來,滿臉的難以置信,「我不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了嗎?你想要我另嫁他人?」

「謝母後。」吳紫昕揚起臉來,一雙清冽的眼眸與姜皇後對視,毫無畏懼。

「瑤兒說的不錯。」弈凡贊許地點點她的額頭,「還是你最懂我。」

「睿王殿下睿王妃到--」

弈凡為難地皺了皺眉,不答,只是上前將她緊緊擁住。

少年靜默望著韓珂的背影,心口微微一顫︰傻孩子,想不通的人是你,並非舅舅。

蕭墨瞧見了韓珂身側的蕭祉,忙出聲喚道︰「祉兒,快過來,坐到父皇身邊來!」

「本王也不願意看到殺戮。」蕭祉垂下眼睫,若是可以,他願意一出生就天生痴傻,他願意帶著母妃雲游四海,遠離宮中爭奪。

待到姜皇後稍稍冷靜下來,韓珂才分析道︰「平西王雖然生性凶殘,舅舅此行極為危險,但倘若舅舅贏了這一戰,他在朝中的威信便再無他人可及。有利有弊,還要看舅舅如何選擇。」

「依微臣之間,大皇子曾經在外帶兵,可以勝任。陛下御駕親征實在是弊多利少,萬萬使不得。」有大皇子的親信站出來為大皇子說話。大皇子乃是庶出,雖說不得寵,但皇長孫蕭焱卻極受蕭墨寵愛。

姜皇後笑道︰「果然美味。」

「舅舅,你要去什麼地方嗎?」韓珂也失了神,愣愣望著弈凡。

弈凡與吳紫昕回府之後,屏退左右、關上房門,目光冷冽,問道︰「紫昕……你跟我說實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未曾與你行房,你怎麼會有身孕?」

「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能行房?」吳紫昕的眉頭蹙成一團,「我身為睿王妃,卻沒有睿王妃之實。若是我父親問起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要我如何回答?幸福和睦,卻至今未曾圓房嗎?!」

蕭墨端坐在大殿之上,面色疲憊,群臣三呼萬歲後,他伸手道︰「平身。」

韓珂心中苦澀,最懂你的人是我,最懂我的人卻不是你。

吳紫昕微微勾起唇角,主動上前一步,伸手解開弈凡的衣襟,貼到他耳畔,呵氣如蘭︰「成婚一個多月,王爺還是第一次進妾身的房,難道不應該先給我個解釋嗎?」

宴會散後,姜皇後喚瑾娘來到身邊,「瑾娘。」

「紫昕。你只要明白一點,本王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好。」弈凡推開她嬌柔的身子,瞥過頭去,默默道,「你要學會隱忍。宮廷險惡,原先本王並不想娶你。你該找個平凡人嫁了,相夫教子,安然一生。」

「那昕兒可要保重身子,如今你這肚子里藏著寶貝,別弄丟了。」姜皇後開玩笑似地拍了拍吳紫昕的肩膀,目光又瞥了瞥她身側的弈凡,道,「昕兒有喜了,凡兒也該多關心關心她。母後老了,別讓母後操心了。」

「為什麼要怪你?當時我便謝過你了。謝你讓我看清了我在舅舅心目中的地位,更謝你讓我絕望,讓不再痴心妄想!」韓珂緊咬著下唇,絲絲血跡沁出來。

「呵……呵呵……你真的不在乎……你連被人家戴了綠帽子都不在乎!」吳紫昕突然倉惶地笑起來,向前一步,逼近弈凡,冷笑道,「孩子不是誰的!因為……這兒根本就沒有什麼孩子!」

「瑤兒怕……我怕我做不好。」韓珂心里明白,能讓弈凡的內心產生這樣的恐懼,想來真的有人要對吳紫昕下手。她在宮中得意存活至今,一來,是仰仗了弈凡的幫助;二來,是仰仗著祖母的疼愛……可吳紫昕什麼都沒有。弈凡一走,她便是只身一人。

「今晚舅舅就接你舅母入宮,請求母後讓她與你一道住在築心小樓。瑤兒記得小心檢查你們的飯食,不要讓奸人尋到可乘之機。」弈凡一絲不苟的神情灼傷了韓珂的雙目,他特意將她叫出來,竟就是為了吳紫昕的安全。

弈凡的目光緊緊鎖住韓珂的眼眸,似要望入她的心底︰「你給舅舅的感覺不僅僅是七歲,舅舅信你。除了你,舅舅沒有其他人可以托付。」

弈凡夫婦的身影被突然跳出來的蕭祉擋住,韓珂只能扯嘴苦澀一笑,答︰「好。」

今晚的宮宴便在姜皇後與瑜妃的針鋒相對中進行著,韓珂一直面帶微笑,撐到宮宴結束,弈凡也未曾帶著吳紫昕回席。

兩大丞相都阻止弈凡出征,蕭墨倒是不好硬將自己的兒子塞上戰場。只是他太累了,戎馬半身,根本不想再領兵打仗了!從前,有大將軍君北野、姜道遠為他沖鋒陷陣、出謀劃策,如今的他只堪堪一人,如何打敗年輕氣壯的張卓父子?!

「那孩子刀槍都未必用得起來,哪里是行兵打仗的料?朕不能讓朕的皇兒去白白送死!」蕭墨的眉頭皺成一團,轉而望向殿下的弈凡,「凡兒從小習武,可願代替父皇出征?」

「人各有命,若是舅舅命該如此,瑤兒一定要好好活著,明白嗎?」弈凡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小心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父皇母後慢慢欣賞節目,兒臣先帶昕兒去御花園走走。」弈凡心中也有無數疑問想要問一問吳紫昕,于是上前行了禮,默默牽著吳紫昕的手,從宴席上離開。

空閑了許多天的弈凡居然上早朝了,而且這一回是蕭墨特地招他上殿的。弈凡心里頭思忖著,大約大胤又出了什麼大事,憑借父皇一人之力已經無法解決了。

「既然王爺不願意我死,那就救救我……」吳紫昕一臉懇求。

弈凡笑答︰「兒臣願意。」

蕭墨疲倦得很,便轉頭望向弈凡,問︰「凡兒,你有信心與吳將軍合作擊潰敵軍嗎?」

「不,如果那麼做,母後會為我擔心的。」弈凡面色一黯,「瑤兒幫我,好嗎?」

「好。」

面對他這樣的懇求,韓珂無力拒絕,終于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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