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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悲喜,三月之約

姜皇後?韓珂聞聲,慌忙從床榻上爬下來,還沒來得及擦干淚眼,姜皇後已經破門而入。

「瑤兒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長樂未央。」韓珂低著頭,朝著姜皇後微微服了服身子。

姜皇後上前一步,將她扶起,小心抱在懷里,點了點她的鼻尖道︰「真是不乖,幾日不見居然稱祖母為皇後娘娘了,感情生分了?」

韓珂今日本就沒有什麼心思寒暄,見到前來的右相一家,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的,直接道明來意︰「我听說紫昕姐姐才貌雙全,今日拜訪,是想要替我舅舅弈凡,也就是當今睿王殿下,登門提親,希望五日後可以迎娶紫昕小姐過門。」

「不要!」韓珂一口回絕,「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對焱哥哥好,這最後一點事情,焱哥哥就讓我替舅舅做了吧。倘若我不照做,祖母也不會原諒我的,不是嗎?」

蕭焱在她的引導下,背脊僵了僵,木訥地轉過身子,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敢將自己的視線移到她的胸口,望見那深深的兩只齒痕,他的心不由地一滯︰「誰?誰這麼殘忍?!」

失落氣憤的主僕兩人,絲毫沒有意識到房梁上側臥的黑衣男子。輕身一躍,已然出了築心小樓,隱在牆角,十指緊攥,骨節作響。男子陰冷的目光,深深注視著皇後姜冉離去的方向,呵…竟敢欺負我的人……

蕭焱喜笑顏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線,興奮地將她擁在懷里,舍不得放開。

「哭吧哭吧……哭完了,可不許再提‘自殺’兩個字。」蕭焱咬緊牙關,不管懷中女童如何用力地踢打,他都舍不得發出半點聲音,舍不得打擾了她。

韓珂見屋子里還有長輩在,心里頭一著急,慌忙伸手捂住了紫昕的唇︰「舅母,你不要亂說。根本就沒有的事……」

「定然是瑜妃重獲榮寵,祖母已經查出我們曾經收留婢女蘭皙的事情,她如今對我加以懲戒,是要我想明白究竟該站在哪一邊?瑜妃與姜皇後永遠不能並存。」韓珂擦淨眼淚,嘴角落寞的強扯出一抹笑,「呵……都在逼我。或許該自殺的人不是紫昕小姐,而是我!」

「我逍遙王的女人,怎麼能任由別人欺負?月彤姐姐,你說是不是?」蕭焱微微勾起了唇角,一臉懶散的望向韓珂身後的月彤,卻見月彤也是一臉淒惶的神色。也不知她們主僕二人究竟是怎麼搞得,個個都是整日心神不寧。

韓珂惡狠狠瞪了蕭焱一眼,對愣在原地的吳紫昕道︰「舅母,他的神經有點問題,你不必理會他。」

听到這樣的答案,韓珂呼吸一滯,微微眯了眼眸,強扯出一抹笑意,勾唇對上蕭焱的視線︰「好,焱哥哥,我答應你。我會試著對你好……我會努力地忘掉舅舅。」

韓珂迷離著眼眸,沉默不語。

「皇長孫有所不知……八皇子雖然痴傻,但是武功極高。老奴若是不關上大門,老奴的可吃不消!」

韓珂象征性伸出雙手,道︰「免禮。」

韓珂被他一句話驚嚇到,怔愣在原地,竟忘記了反抗,「你看到了?」原以為在舅舅病重的時候偷吻他,沒有人知道,想不到蕭焱居然不動聲色地全部記在心底。

「總有一日,你能明白祖母的苦心的。」

「噓……別出聲,听我說。」蕭焱伸手,縴長的食指捂住了她軟軟的唇,「我偷吻你的時候,你還以為我是在救你。你心思細膩、單純、善良、好騙……有時候還傻得可愛,你有這麼多優點,為什麼要覺得自己不值得被人愛?」

「蕭焱……你不要這樣子,你讓我覺得好陌生。」韓珂怔怔地望著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雙眸之中滿是感動。她從來不知道,現世軟弱的自己在蕭焱眼中還有著第二種解釋,她以為她懦弱無能、一無是處,而在他看來,她所有的缺點,他都喜愛……

「郡主的意思是?」月彤心中也跟著咯 一跳,想來姜皇後來這一趟是為了警告她們什麼。

「丫頭,你做什麼?你快把衣服穿上……」

一雙黑漆漆的眼珠盯著門縫向外望了望,許久才「吱呀」一聲開了門,右相府的管家狐狸一般的眼眸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童,而後一拍腦門,慌忙朝著女童跪下︰「奴才該死!居然將初瑤郡主關在門外!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焱神游的思緒被拉回,慌忙伸出手,替她穿好衣衫,縴長的手指隔著衣衫輕輕撫了撫她那早已結痂的傷口,柔聲安慰︰「我不在乎,我都能接受。瑤兒,我只是為你感到心疼……」

長抱懷央。面對蕭焱這樣的窮追猛打,韓珂先前的苦澀心情暫時被忘卻,取而代之地是無奈,她輕輕推開蕭焱,當著他的面解下自己的衣襟來,面無表情地將自己雪白而平坦的胸脯露了出來……嬌女敕的小紅豆上兩顆清晰的齒痕出現在蕭焱眼前。

韓珂從座位上跳下,故作興奮地迎上去,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很開心,笑道︰「舅母,我們又見面了!」

姜皇後撫了撫她的長發,小聲笑道︰「你還只是個孩子而已,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想得那麼多……或者這都怪祖母,是祖母在你面前說了許多不該說的事情,害得你胡思亂想了。情情愛愛是大人們的事,瑤兒你還小,應當收心,明白嗎?」

姜皇後神色一凜,眉頭微微蹙起,望向韓珂的眼神冷下去幾分,扳過韓珂嬌小的身子,逼迫著她與她對視︰「瑤兒這是還沒想明白呢!還需要祖母再給你講講道理嗎?!」

待到老管家奔進了內堂,韓珂才皺了皺眉,對蕭焱道︰「不用這樣的,我無所謂的。他們是否待見我,我一點都不在乎……」

韓珂的手臂揮舞著,想要掙月兌,卻被他一把按住,他的聲音里藏了明顯的醋意︰「憑什麼你可以偷偷地吻叔父,我卻不可以吻你?!」

韓珂驚慌愣在原地,她怎麼都不會想到紫昕小姐居然是右相之女,舅舅若是娶了紫昕小姐,那麼右相在朝堂之上自然會一力支持舅舅。回想起回朝那日,姜皇後最後的奇怪神色,韓珂總算釋然了,這招棋,姜冉的確用的很妙!

「這……」蕭焱的話問得韓珂難以啟齒,在她的定義里愛情從來就必須是專一的,前世歐陽,她為他至死不渝,今生既已認定了弈凡舅舅,又怎可變心。她抬眸望向蕭焱,清靈的目光似流水傾瀉,「我的心里只有舅舅,我不能接受你。焱哥哥,你那麼好,無論是身份地位、學識才貌,都不該看上我這個落魄郡主。就算你現在一再堅持,大舅舅他們也決計不能同意,玉安母親被囚、父親又入獄,以我的背景幫不到你半分……」

韓珂皺眉道︰「管家,這大白天的,右相府為什麼要大門緊閉呢?」

「焱哥哥,你想什麼呢?」韓珂拉著蕭焱在主席上坐下。因為他們二人身份尊貴,右相夫婦只得坐在席下。

「即使你已經和兩個男人有過親近之舉,不過本王不介意你的‘不潔’之身,只要你願意從了我,你照樣是我的逍遙王妃!」蕭焱嘴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里頭卻酸酸的,恨不得將她欠他的吻,一口氣全都補回來!

「小女能夠覓得佳婿,實在三生有幸,這聘禮,微臣就代為收下了。還請初瑤郡主進屋,喝口茶,歇息片刻。」吳為恭維道。

恰在此時,蕭焱恍然大悟似地輕佻笑出聲來︰「我知道了。女人出嫁從夫,你該跟著我,一道喊她‘叔母’!」

「誰許你自殺?!」房門忽然被推了開來,蕭焱一臉焦急,慌慌張張闖了進來,沖到韓珂身邊,一把將她按入懷中,「本王不許你自殺!」

「你又要誆我。」韓珂無力地攪著手指,她垂下頭,實在不敢接受蕭焱的這份愛意。

看著這樣痴痴的蕭焱,韓珂突然覺得無言以對,心疼的感覺遍布了全身。

「啊……哦。」良久,月彤吱唔了兩聲,又默默站回韓珂身後。

听老管家這麼一說,韓珂這才注意到他一瘸一拐,似乎被人打過。看來那個痴傻的八皇子蕭祉,倒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這一次皇後娘娘公然搶走了他到手的新娘子,也難怪他會下手這麼重!不過是發泄一下而已……

「提親?」韓珂腦袋里「嗡」得一聲,亂了套,雙手冰涼,不安地不知道放在哪兒是好,「祖母不是說過延遲舅舅的婚事嗎?為什麼現在又急著要上門提親?舅舅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開心的……」

韓珂剛要說明來意,蕭焱卻橫出一只手臂阻止她說下去,眯著眼眸對老管家笑道,「初瑤郡主親自造訪,右相居然不出門相迎,卻叫你一個管家敷衍我們,是不是不把我們放在眼中?」

姜皇後望著這個七歲的女童,心中一緊,猛然將她擁住,顫聲道︰「好孩子……再等等,等到祖母的能力再大一點,祖母總會幫你找個好人家的。」

待到姜皇後離開,月彤終于忍不住抱怨道︰「皇後娘娘今日究竟是怎麼了?郡主心里已經夠苦了,她居然還要郡主親自上門提親。提親這種事向來都是父母該做的,哪有外甥女代替舅舅上門提親的道理?!真是聞所未聞。」

「你在哄我。」韓珂早已被蕭焱嚇傻了,他平時看上去沒一副正經樣子,想不到哄起女孩子倒是有一套,她皺眉,鼻子酸酸的,點了點他的額頭,為化解兩人間的尷尬氣憤,故意問,「焱哥哥這話,究竟說給多少小宮女們听過了?」

韓珂一腔酸澀之苦梗在喉頭,說不出來,肩膀又被姜皇後死死扼住,掙扎了幾番,難以動彈,終于啞著聲音道︰「好。祖母,瑤兒答應你,瑤兒明日就幫舅舅上門提親。」

「舅母,這個是祖母讓我交給你的。」韓珂取出一對手鐲,小心替吳紫昕戴上,不知是不是因為手鐲上的寶石太過耀眼,不知不覺她的眼楮里迷離了淚花。

「這,你也知道?」韓珂的腦袋被驚嚇的一片空白,滿心的疑問,為什麼她連一丁點兒**都沒有了……

「君初瑤,你究竟還在猶豫什麼?只是試一試而已。」蕭焱湊近韓珂的臉,目光望向她哭得通紅的眼眸,心髒緊張地揪成一團,「給我三個月時間,如果三個月後,你覺得我不好……我以後就再也不會煩著你了。好不好?」

韓珂走近一步,目光緊緊注視著蕭焱,指著自己胸前的兩顆齒痕問道︰「如果不僅僅是吻呢?如果他們還對我做了別的事情呢?這樣的恥辱,你也能接受嗎?」

韓珂無言以對,蕭焱和她一樣,對于情感,總是固執己見,殊不知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僅僅是一方的付出換來的只能是另一方的愧疚,永遠換不來愛情。

蕭焱不會答,這一次粗暴地吻上她的小嘴,學著楚黎的接吻方式狠狠噬咬,良久才放開韓珂,瞪紅了眼眸,酸澀問︰「憑什麼楚黎可以強吻你,我卻要忍到現在?!」

韓珂蹙眉,她只知道右相家的長子叫吳子騫,至于右相家有哪位千金,她怎麼會知道?!于是,韓珂慌亂地搖搖頭答︰「瑤兒不知。」

「焱哥哥,你仔細看看,你能接受嗎?」

「是。」韓珂低低答,頭也不敢抬起,因為淚水已經遍布了整張小臉。

韓珂仔細打量著那對玉鐲,做工精致,玉質晶瑩剔透,實屬上乘。蹙眉問︰「不知祖母要瑤兒做什麼事?」

蕭焱耳朵尖,橫眉一挑,問︰「怎麼沒有了?你剛剛才答應我的。」說罷,他朝著她豎起三只手指,暗喻三個月之約。

韓珂只是任由他抱著,旋轉,直到心里的苦楚漸漸淡忘。她落寞地從蕭焱身上跳下來,捧起桌案上瑾娘留下的那對玉鐲,道︰「焱哥哥,你帶我出宮吧!我要為舅舅上門提親……」

韓珂揮了揮衣袖,示意宮人們將聘禮搬上前來。

「我的王妃應當由我來選,我的父王和母妃都無權插手!再不濟,我還可以丟棄這逍遙王的頭餃,隱居山野!」蕭焱緊緊扼住韓珂這身子的雙肩,目光含情脈脈,「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沒有!從來沒有過……」蕭焱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掉,為什麼見她第一面的時候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他要故意扯出那麼多小宮女呢?他現在在她心中難道就只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形象嗎?

右相府就在西街,出了宮門左拐,沒多遠就到了。

「你值得。」蕭焱緊緊握住她的一雙小手,「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神很干淨很澄澈,讓人很想與你對視;你的鼻尖很滑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撫模;你的唇瓣那麼柔女敕,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你的心思那麼簡單,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疼。」

韓珂搖搖頭,苦澀笑道︰「祖母,不用了。瑤兒這輩子都要留在宮中陪著祖母,這世上的男子,還有誰能比舅舅更好呢?」

「三個月!三個月後,我一定讓你愛上我!我要將你小心呵護在掌心,我要你成為全大胤最幸福的女人!」

老管家的眼眸又在蕭焱身上打量了一番,瞧見他衣擺上掛著的「焱」字玉佩,這才爬起來的雙腿,又忍不住打顫,直直朝著蕭焱跪下,道︰「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逍遙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zVXC。

她的臉上明明掛著笑意,可扯開的嘴角比哭還要難看,望著那對做工精妙的玉鐲,心里的苦楚齊齊復涌心頭,彷如失去靈魂的木偶。

老管家慌忙磕頭跪拜,「皇長孫息怒……老奴這就去請老爺、夫人和小姐!」

「明白。」韓珂干澀舌忝了舌忝嘴唇,舅甥原本就是一道鴻溝,難以跨越。可是明白了又有什麼用呢?明白了不代表就能夠忘記,明白了反而更痛苦。

他的語氣那樣堅定,神情那般傲然。韓珂卻默默低下頭去,口中兀自喃喃︰可是焱哥哥,我並不需要這些榮耀,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份平平淡淡的真情而已。就像見到舅舅的第一眼,他杖打了我,可我趴在他身上的時候,依舊能夠感覺到他內心的溫柔……

韓珂朝著月彤做了個「噓」得手勢,道︰「月彤,咱這院子里有內賊,以後說話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不一會兒,右相吳為牽著夫人前來拜見。

「祖母的話,瑤兒記住了。請祖母不要擔心,等瑤兒想通了,自然就沒事了。」韓珂抿了抿干澀的嘴唇,蒼白著容顏望向姜皇後。

「起來吧。」蕭焱本不是多麼在乎禮數的人,但老管家給人的感覺似乎非常心虛。

蕭焱卻打斷她,「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既然已經與你約定了三個月的期限,這三個月我定然給你最無尚的榮耀,誰想要欺負你都不可能!」

「你真的可以嗎?如果不行,這玉鐲我代替你送到右相府上去!」

見到她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蕭焱的雙頰立馬染上了兩抹紅暈,目光撇開,根本不敢望向她的胸口,別提是齒痕了,就連她的眼神,他也不敢觸及。

得到吩咐,月彤心情落寞地為他們備了轎攆,兩個人同坐一架轎攆,身後六七個宮人抬著聘禮,滿臉喜氣,一行人浩浩蕩蕩出宮提親了。

「好。」韓珂微微一點頭。原本是想拒絕的,可自己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不該倉皇中答應蕭焱的,可她的心那麼寒冷,多想找一處溫暖的避風港,替她擋去所有的風雨。在這詭譎多變的宮廷,還未足一年,可她卻怕極了這充滿爭斗的地方,時常的擔驚受怕,時常的步步為營,她的心似乎都要疲倦到枯竭而亡。

「本郡主此次前來——」

彼此,黑衣男子不知,那築心小樓內正上演一番痴情告白。

「明白了最好,祖母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姜皇後神秘一笑,招呼瑾娘呈上來一對玉鐲。

「沒什麼……只是很好奇這紫昕小姐究竟是怎樣的國色天香,居然能將舅舅迷得神魂顛倒。她是不是比我的瑤兒還要好看?」蕭焱湊近韓珂耳畔,熱熱的鼻息拂過的她的雙頰,韓珂不禁被他說得紅了臉。

「你說說話……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蕭焱伸出雙臂,緊緊將她環住,薄唇微不可查的擦上了她的唇角,不理會她的掙扎,輕輕舌忝吻。

韓珂拉了蕭焱的手,想到姜皇後讓她親手交給紫昕小姐的一對玉鐲還沒來得及送出,笑道︰「這樣也好。本郡主也很想一睹舅母的芳容呢!」

「焱哥哥,不要對我這麼好,我的心眼這麼壞、我的脾氣這麼差……我不值得。」她苦澀地扯扯嘴角,靜默望向蕭焱眼底,有種想要擁抱他的沖動……可那種擁抱永遠只能是知心朋友間的擁抱,無關愛情。

「這樣才是真的想明白了!」姜皇後冷冽的聲音又突然變得柔和了起來,攬了攬女童的肩膀,道,「瑤兒,別怪祖母,祖母這麼做也是在幫你……」幫你斬斷這段不合時宜的感情,後位可以是你的,情不能有。

蕭焱的眉頭微微皺起,大掌附上她的小手,問道︰「為什麼你去?是皇後娘娘交代的嗎?她……」

韓珂沒料到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她以為他會震驚,會放棄她,卻沒有想到他僅僅是害羞而已。

大約是哭得太多了,韓珂覺得雙眸干澀,眼楮疼痛難忍,伏在蕭焱懷里,壓抑了好久的心情終于發泄出來,她放聲大哭,對著身下的男孩拳打腳踢,奮力發泄……

韓珂在蕭焱的攙扶下,下了轎攆,伸手敲了敲門,無人應承。于是,又命身側的宮人重重敲了幾下門,問道︰「有人在嗎?開開門。」

「這對鐲子是你祖母的母親,給祖母準備的嫁妝,瑤兒幫祖母送到右相府去。順帶將祖母準備好的聘禮一並送過去,替你舅舅上門提親。」

姜皇後笑逐顏開,「你舅舅怎麼可能不開心?瑤兒可知道右相家的千金是誰?」

「你不給我一個機會,又怎麼知道我是在騙你?」蕭焱的眼眸瞪得通紅,目光緊緊注視著韓珂,讓眼前的她無所遁形。「試一試?就試一試,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我做得未必會比叔父差……在你心中只有叔父,從一開始,你就對我不公平!」

韓珂倉惶搖頭,就著衣袖擦干了眼淚鼻涕,︰「哪有。瑤兒只是明白,在宮中該有的禮數是不能少的。」心底總覺得這姜冉此番前來不懷好意,還是謹慎賣乖的好。

韓珂心中寒徹,想來姜皇後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來警告她︰以她現在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舅舅。

「月彤,你先出去,這里交給本王。」蕭焱吩咐了一聲,傻站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的月彤,慌忙告退。

韓珂看到他雙眸中的渴望,心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從來沒有誰對著她說過這麼多的情話,每一句都听得她一顆心酥酥麻麻,將她的自卑感一點點從心底驅除出境!

「正是你口中所說的紫昕小姐啊!」姜皇後緊緊握住韓珂冰涼的小手,「瑤兒若是真的想明白了,就替你祖母上門提親。紫昕小姐見了你,自然覺得親慣,這件親事便成了!」

韓珂尷尬地抽了抽嘴角,一直有些緊張的吳紫昕卻被蕭焱逗笑了,目光瞥了瞥韓珂,神秘問道︰「真是想不到你們兩個已經……」私定終身了。

蕭焱也蹭到韓珂身邊,悄悄問你一聲,「丫頭,你說,我是該叫她‘舅母’呢?還是叫她‘叔母’呢?」

蕭焱一直都是懶洋洋的,從來不知道娶個媳婦兒要這麼麻煩,心里頭居然有些慌張起來,倘若有一日,他要迎娶那丫頭過門,是不是也要先得到她父母的同意?長公主是姜皇後一派,她怕是會反對吧?

「我陪你去。」蕭焱望著韓珂,只是沉默地按上她的小手,「既然我說過要將你放在掌心呵護,自然不能讓你一個人獨自痛苦面對……所以,我要陪你去。」

韓珂白眼。蕭焱有時候看上去就像個大男孩,上一秒明明還一臉真情,下一秒又會變得極其孩子氣,面對大事的時候處事不驚,或許他這樣的人才最值得依靠吧。

「是誰還重要嗎?焱哥哥,難道你不介意嗎?」看著不語的蕭焱,韓珂不僅自嘲,心卻像在滴血。

韓珂放開蕭焱的時候,他的臂膊上已經被咬出了血痕,深深的牙印嵌在他健康的麥色皮膚之上,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她心疼地伸手去揉,蕭焱卻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扯了扯嘴角,傻傻笑道︰「讓它留著……每次只要一看到它,我就會想到你,這樣的感覺,真好。」

「所以你就一直把大門關著?」蕭焱臉上微微露出了不屑,「不過是個傻子,他若是想要等,就讓他在門口等著。難不成以我叔父的才華還能被他比下去?!」

「傻孩子……你還是沒能想透徹。」姜皇後垂眸,「你舅舅他再好有什麼用?他愛得人根本不是你……他只會一心一意對吳紫昕好而已。女人,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

她再靠近一步,伸手扳過蕭焱的身子,逼著他望向她的胸口。

蕭焱的話未完,韓珂支起小手,阻止蕭焱接下來的言語,她怕隔牆有耳,她不想蕭焱也為此招惹上姜皇後。韓珂擠出一絲苦笑,「我可以的,放心。」

「祖母知道,瑤兒是最懂事的。瑤兒的心思,祖母很清楚,但是瑤兒也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有些東西該是你的自然跑不掉,但不是你的,就算你一味地爭取也沒有用。明白嗎?」姜皇後眸光閃爍,伸手將韓珂的身子扭過來,逼得她與她對視。

管家忙將韓珂迎進院中,又吩咐一群人將聘禮抬進了院子,而後小心謹慎地關上了大門,這才屁顛屁顛跑到韓珂面前,一臉驚慌不已︰「郡主有所不知。今日本該是我家小姐出閣的日子……八皇子的花轎一大早就在相府門口候著了。但老爺得了皇後娘娘的旨意,自然不敢讓小姐出閣,于是便回絕了八皇子。誰知這痴傻的八皇子當眾瘋言瘋語,揚言說,會一直守在門口,倒要看看我家小姐究竟跟那個不要臉的媾和了!」

「祖母……瑤兒這幾日身子不適,祖母可以找別人去的。」韓珂皺眉,她已經親手將舅舅推給了別人,要她代替舅舅上門提親、為他人做嫁衣,她真的做不到。可祖母的臉色那麼嚴肅,似乎下定了決心,韓珂心里越來越沒有底。

「乖,這才是本宮的乖孫女兒。」姜皇後起身離開,走到門外,腳步忽然停止,眸光微微向著里面的孩子瞥了一眼︰瑤兒,別怪本宮狠心。你幫助瑜妃重獲聖寵,替你舅舅上門提親一事,就當做本宮對你的小小懲罰。希望你記在心上,日後一言一行都不要再出差錯!不一會兒,吳紫昕從後院款款走來。

蕭焱首先覺察到了,在韓珂失態之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取了手帕,一面替她擦拭眼角,一面嗔怒道︰「丫頭,看看你,每次都不小心,又被沙子眯了眼吧?」

韓珂驚惶無措地點頭,不敢抬頭望眼前的紫昕小姐,更不敢望向席下的右相夫婦,只是敷衍道︰「舅母,該送的東西我都送到了。祖母還在宮里等我,我先走了。」

韓珂逃也似地拉著蕭焱離開了右相府,吳紫昕怔怔望著初瑤丫頭匆忙離去的背影出神,回想起那日她與弈凡所放的河燈,心中滿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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