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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驚恐,誰欲毒害?

小郡主落寞的背影,讓吳紫昕不自覺聯想到那兩只河燈,它們正整齊地擺放在她的的閨房里,因為‘玄石’的吸引,它們緊緊吸附在一起。吳紫昕伸手小心翼翼分開它們,將它們倒置過來。河燈底部,一個「瑤」字,一個「凡」字,清晰可見。雕工那麼精細……沒有融入滿心的愛念,怎麼可能做得這麼完美?

吳紫昕原本並不相信這小郡主對弈凡會有感情,但將小郡主的一系列行為聯系到一起,心中的天秤越發傾斜,她相信小郡主對弈凡不可能僅僅是舅甥情誼……就比如方才她甚至不敢與她對視,吳紫昕眉頭微微皺起,拿這個善良的小姑娘,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韓珂從右相府出來之後,就沒有做轎攆,而是獨自一個人在風中狂奔,蕭焱伸手不錯,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追上了她,扼住了她的手腕,猛烈地搖晃著她的身體︰「為什麼要逃?!你在怕什麼?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應該退縮!」

見女童憂心忡忡的樣子,月彤沒好氣地說道︰「這些事情姜皇後自然會托人安排妥善,大婚的是睿王,是她的嫡親兒子……郡主只需要在大婚當日出現在睿王府,作為睿王的主婚人便好。如今,你還是先養好身子吧……奴婢真害怕,你撐不到那一天!」

韓珂倒是覺得奇怪,這聘禮也送了、親也提了,她如今在病中,祖母為什麼會突然來看她?難不成她又做錯什麼事了嗎?

勉強站起來,笑對月彤,韓珂指了指窗外道︰「月彤,我們去繁陽殿坐坐吧。明日舅舅就要大婚了,他心里頭一定忐忑不安……以至于,這些天他都沒有來看我。」

少年也不知怎麼的,望著那孩子落寞的背影,心情不由地一沉。他明明就要大婚了,該高興才是,可看到那孩子憔悴的樣子,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別再想了,我求你別再想了。」蕭焱絕望地朝著韓珂壓抑地怒吼,又不敢發出太大聲音,怕真的嚇到了她。

「說到底,皇後娘娘心底還是疼愛郡主的。皇後娘娘雖然狠心,但也是想要幫郡主斬斷情絲,以免日後痛苦!」說罷,瑾娘默默離開。

望著姜皇後微微勾起的嘴角,韓珂心有余悸,她有些好奇,倘若她方才不應承下來,祖母會不會真的杖責月彤……祖母,還是從前的那個祖母嗎?

韓珂皺著眉頭,接過少年手上的藥碗,放在鼻尖嗅了嗅,隨即臉色大變︰「舅舅!你騙我!這根本不是什麼剩菜剩飯!根本就是藥!」

「舅舅明日就要大婚了,會搬回睿王府住。在此之前我想還你一只健康的蕭墨白。」少年緩緩說道。

「我不要!」姜晚晴一口回絕,「這樣的苦日子我受夠了!我要翻身!我要成為人上人,你若真有本事,就在皇後娘娘面前替我說兩句好話,讓我住入宮中,長伴皇後左右!」

「是。」韓珂想到自己對姜晚晴的承諾,便啞聲在姜皇後懷里撒了個嬌,「祖母,瑤兒在這宮里實在無聊得很,晚晴小姐跟瑤兒年齡相仿、志趣相投,祖母能不能讓她進宮陪我?」

「皇後娘娘長樂未央!」

「瑤兒,本宮听說今日姜家晚晴小姐來找過你?」姜皇後哪里只是听說,連姜晚晴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人一個字不差地傳到她的耳畔。姜晚晴八歲便知道要攀附權貴,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可造之材!

「王爺雖然不是成心要傷害我家郡主,可這未央宮中人多眼雜,難保沒有幾個口無遮攔的……」月彤沒有再說下去。

韓珂望著鏡中的自己,這才覺得稍稍有了些活力。

「郡主……唉。」月彤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時候。這世上的情愛本就不能勉強,姜皇後要郡主為睿王主婚,此舉終是有些過了。

「郡主不想活了,是不是?」月彤目光冷冷的,「好,不活就不活!月彤陪你一起死!」

月彤一間她滿臉慘白,急得直跺腳︰「郡主!你現在病得這麼嚴重,你到底要去哪兒?!再這麼折騰下去,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

蕭焱喂韓珂喝下藥,不到一會兒功夫,韓珂便覺得胃里苦極了,整喝下的藥盡數都吐了出來,面色蒼白得好似隨時都會死去似的。

「倘若不是你將吳紫昕一事告知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又怎麼會突然取消我與睿王的親事?」女童目光清冽,泛著仇恨的光芒。

尚在睡夢之中,便有人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將韓珂搖醒。

月彤怕這孩子知道蕭焱兀自離去又傷心,便道︰「未央宮里頭的小太監出來的,奴婢猜郡主一定喜歡,便問他要了來。」

韓珂的身體極度虛弱,築心小樓到未央宮偏殿雖然沒有幾步路,但以韓珂的體質根本無法走那麼遠……

韓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慘白地嘴角一翕一合,好一會兒功夫才反應過來,一個陌生的女孩兒正拼命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韓珂望著滿屋子狼藉,心口一陣惡心,隔夜飯都吐了出來,肚子空空的,渾身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

「不!不要讓舅舅知道!」韓珂心中一慌,忙接過月彤手中的藥碗,仰頭將整整一大碗黑糊糊的藥完全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在她喉嚨里游竄,她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蕭焱請太醫來為她看病,太醫嘆了口氣道︰「初瑤郡主有焦心之事郁結在心,火氣很大,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治好的,讓她多休息吧。」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聲音,姜皇後在這個點竟再次光臨了築心小樓。

韓珂回宮之後,便發了高燒。

韓珂知多說無益,便默默嘆了口氣,撫著燒得有些糊涂的腦袋,問︰「那你想如何?你都說出來,我盡量補償你……」

而後,兩人一猴,默默離去。

姜皇後面色一狠︰「本宮與你家郡主說話,什麼時候輪上你一個丫鬟插嘴?!瑾娘,拖下去,杖責三十!」

韓珂撇撇嘴︰「既然是舅舅的婚禮,就不應該出半點差錯。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月彤忙喚了太醫來診治。

韓珂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年僅八歲的孩子,已經有如此深重的心機,金銀珠寶不要,只要待在皇後左右,便總有翻身的那一日,日後前途無可估量!一整日,韓珂都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傍晚的時候,突然顫聲喚道︰「月彤,扶我起來更衣。」

「你這說的什麼話?本王去見你家郡主,難不成是想害死她?!」蕭焱微微有了惱怒之意,「本王疼她還來不及,怎麼舍得傷害她?!」

月彤覺得,自從有了墨白,韓珂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臉上的氣色也沒有從前那麼差了。

月彤終于忍耐不住,攙著韓珂起床,替她穿好衣裳,對她說道︰「郡主出去走走吧,曬曬太陽,去掉這一身污濁之氣。」

韓珂逗了兩下,便轉頭望向月彤,問︰「這鸚鵡是誰送來的?挺有意思。」

韓珂急急從床榻上爬下來,想要朝著她行禮,卻被姜皇後一把拉住︰「祖母都听太醫說了,瑤兒近日來身體不大好,既然身體不好,就不用行大禮了,好好歇著。」

韓珂抿了抿唇︰「我可以給你數不盡的金銀,然後派一輛馬車,送你遠離京城。」

月彤替她備了轎攆,韓珂乘上轎攆,這才如願來到偏殿。

「病情又加重了?」蕭焱的眉頭不由蹙起,「病情加重了,本王更應該進去看看了!月彤,你讓開!」

韓珂走近叫了聲「舅舅」,少年才慌忙抬起頭來,忙將手中的藥碗藏在了身後,抱起地上的小白猴遞到韓珂手中,笑道︰「瑤兒,怎麼突然來了。」

韓珂皺眉,「剛剛我已經喝過了。」

太醫皺眉道︰「郡主高燒不斷,需要多休息。」

韓珂的心哪里安定得下來,一想到再過兩日,自己就要親眼目睹舅舅成婚,心髒就不由地抽搐,總感覺下一秒就無法呼吸似的。

「為什麼要毀掉我的幸福?!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一個八歲左右的女童瞪著一雙仇恨的眼眸,狹長地指甲嵌入韓珂的長發,似要將她的滿頭青絲生生拽下來,「我和我娘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機會翻身了,等來的卻是空歡喜一場!你說!這究竟是為什麼?!」

「郡主千歲!郡主千歲……」籠子里的鸚鵡一遍遍叫個不停。

「砰--」得一聲,房門被推開。

「好!你要說到做到!」姜晚晴最後瞪了韓珂一眼,起身離去。

「這樣最好。」

韓珂心中一驚,不祥的預感一閃而過。

韓珂忙制止說︰「月彤,不得無禮。送太醫出去。」

因為手上沒有力氣,不一會兒功夫,白猴便從韓珂懷里掙月兌了,跑回弈凡腳邊,神色懨懨的躺著,一動不動。

韓珂遠遠看見他,便吩咐月彤關了門,稱病不見。

不一會兒,月彤追上來,默默望著擁在一起的二人,嘆了口氣道︰「皇長孫,你不用將她逼得這麼急。郡主心里……很苦的。」她的心里何嘗不和她一樣苦呢?自己陪伴了十多年的王爺,剎那間就要娶親了……只是,以她的身份,有苦難言。

「君子不奪人所好。」韓珂想了想,提著籠子送到月彤面前,吩咐說,「那小太監一定很喜歡這只鸚鵡,你幫我送回去吧!」

「郡主就留著吧。那小太監調去別的宮里了,奴婢一時也找不到他。」月彤心中默默念叨︰皇長孫委屈你了,你就當回小太監吧!

姜晚晴突然伏地哈哈大笑起來,「連你都知道了。看來‘姜晚晴’這三個字已經成為京城之中最大的笑柄!」

「哦?是嗎?」姜皇後面色微微一怔,而後輕笑道,「這樣正好,祖母還有件事要交給你去做……」

「好,我不逼你。我等你,我等你徹底忘掉他。」蕭焱在她耳畔低吟,微微一用力,將她打橫抱起,「他可以背你,我也可以抱你。我可以用時間向你慢慢證明,我會做得比叔父更好!」

「月彤姐姐,這皇子大婚都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祖母命我主婚,我不希望出什麼差錯。」韓珂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雖然喝了藥,但她的心情因為姜皇後的造訪再度跌入谷底。

韓珂帶著墨白回了築心小樓,命太醫給墨白也開了藥,一人一猴,每每總是同時吃藥,畫面頗為和諧。

月彤替韓珂取了她平日里愛穿的白色百褶裙,韓珂卻皺眉道︰「將我那些白色的裙子都丟了,以後都不穿了。」白色是舅舅最喜歡的顏色,那該是舅母穿的……她若是穿著,心里會覺得別扭。

韓珂心頭微微一震,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從中稍稍做了一點手腳,就害得姜晚晴如此絕望。可是姜晚晴不知,依照舅舅的個性,就算自己沒有撮合他與紫昕小姐,舅舅又怎麼可能答應姜皇後迎娶姜晚晴?

「好吧好吧!明日,奴婢就上睿王府問問,看看都張羅得怎樣了,郡主就別擔心了,養好精神,免得睿王大婚之日,你無法出席,到時候少了你這個主婚人,王爺定然會不開心的!」月彤邊說邊催促著韓珂上床躺著。

少年終于受不住她的盤問,實話實說︰「這小白猴從司幽來到大胤之後就一直水土不服,整日病懨懨的。舅舅這兩日悶在未央宮,正是想辦法治它的病呢!」

韓珂吩咐月彤抱起了墨白,垂眸對少年說道︰「恭喜。」

一直坐在六角樓發呆的蕭焱莫名打了個噴嚏,模模鼻尖,似乎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了。

「休息休息!你們個個都說要多休息!個個都是治標不治本!一群沒用的東西!」月彤忍不住破口大罵。

韓珂目光一冷,怔然望著眼前年僅八歲的女童,垂眸道︰「好吧。我就懇請祖母,留你住在築心小樓,與我作伴。」

彼時,韓珂已經奄奄一息。她望了一眼,被月彤強迫跪在地上的女童,問︰「你是誰?究竟為什麼要殺我?」

月彤听得出,韓珂的前半句是在心里給弈凡找借口,後半句話才道出了重點,她是想知道……她的舅舅有了新娘,是不是已經將她這個外甥女完全忘卻?

築心小樓是君初瑤的香閨,蕭焱自然不能久留,在月彤的勸說下,他默默回了六角樓。zVXC。

「月彤,你扶她起來。」韓珂微微喘了口氣,待到氣息稍微順暢一點,目光才靜靜望向姜晚晴,「晚晴小姐,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點。你能不能嫁給我舅舅,並非我說了算的。要求我去右相府上提親的人是姜皇後,姜皇後想必已經仔細斟酌過了……」

韓珂伸手逗了逗懷里的墨白,望著它,傻傻笑道︰「傻墨白,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離開司幽國的那日,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原來你偷偷跟著舅舅回大胤了……」

「你皇爺爺如今專寵瑜妃,這件事你該負上一定責任。他甚至連你舅舅大婚都不願意出面主持,祖母老了,這些事情有心無力。祖母見你是顆好苗子,值得培養……祖母希望,這一次由瑤兒來做你舅舅的主婚人。一來,你與你舅舅關系親密,你舅舅定然不會反對;二來,你近來也閑得無聊,在這宮中憋久了,總是會生病的……」姜皇後眉頭一挑,望向韓珂,「瑤兒覺得祖母的提議可好?」

一瞬間,韓珂覺得自己的心都僵硬掉了。

「月彤,你別這樣……」韓珂倉惶爬起來,上前阻止,「我只是心理不好受,隨口說說罷了。哪里真的舍得死?沒有了舅舅,我還有焱哥哥,不是嗎?何況,舅舅還是舅舅,我並沒有真的失去他……」

姜晚晴猩紅色的眸子緊緊注視著韓珂,一臉地難以置信︰「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能做到?」

「這是做什麼孽呢!」月彤氣得臉色發白,「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的心,你心里想得是幫助姜晚晴,還是借著幫助姜晚晴這個借口來折騰自己的身子?!」

出入門庭,一襲白衣的男子正手執一把湯匙,小心翼翼地喂著一只白猴喝東西。

「月彤姐姐,替我化濃妝吧。遮一遮黑眼圈,我不希望旁人看到我這副落寞的樣子……」韓珂一向不喜歡濃妝艷抹的,她總覺得古代的化妝品與現代用的保養液成分相差太大,會傷皮膚,可如今的她再也顧不得那麼多……能遮一時是一時了。

「舅舅真小氣,你家財萬貫,居然給墨白吃燒糊了的飯菜!」韓珂惡狠狠瞪了少年一眼,蹲子湊到墨白身邊嗅了嗅,一股濃烈的藥味隨即撲鼻而來!

「是。」瑾娘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對跪著的小郡主卻充滿了同情。

「郡主想通了就好。」月彤收手,將桌案上的藥端到韓珂面前,「喝了它,病才好的快。」

待到姜皇後離去,瑾娘故意留下,走到韓珂身邊,勸道︰「初瑤郡主,你若是不想再吃苦頭,就離皇長孫遠點吧……這瑜妃娘娘是皇後娘娘的心頭刺,蕭焱又何嘗不是呢?」

祖母何其殘忍?舅舅大婚,祖母要她主婚!她要她親眼看著一對新人笑?她如何做的到?她嬌小的心髒根本承受不起!

丟下那鸚鵡籠,蕭焱一個人落寞離開。他還是不夠強大,以至于連見她一面都要受外人限制……他是不是不該這般窩囊下去,想要徹底擁有她,唯一的辦法就是站上權利的頂峰!與他對立的人是當朝皇後,那麼,唯一的辦法便是請這個皇後下馬!

「瑤兒……」姜皇後尚在門口,便低低喚了一聲,一臉熱情地朝著韓珂走過來。

韓珂虛弱笑笑,扶著床沿往下走︰「我答應了晚晴小姐的事,我就要做到。是我害得她丟了丈夫,難道我不該負責嗎?」

「焱哥哥,我沒事。你先回去吧。太醫說了,我需要多休息,瑤兒好困,我先睡了……」韓珂燒得有些糊涂,腦袋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皇長孫殿下!求您放過我家郡主吧!」月彤伸手將她攔住,「你若是為了她好,就請你別再踏入築心小樓半步!」

韓珂望著鏡中的自己,皮膚因為悶在屋中已經變成了毫無血色的慘白,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著,這副尊容,實在不好意思出去。

「舅舅,你方才是在喂墨白吃飯嗎?」韓珂好奇地望了望少年身後的藥碗,皺眉道,「墨白吃的東西怎麼黑糊糊的?是什麼?」

「多謝祖母。其實瑤兒的身子也沒什麼大礙,方才喝了藥,出了一身汗,已經好多了。」韓珂默默低下頭去,自從上一次姜皇後讓她上門提親一事,她心中對姜皇後的感覺已經稍稍有了改變,不再像從前的祖孫情……她似乎,有一點怕她。

說罷,月彤兩指扼住了自己的喉頭,「是不是真的要死,郡主想清楚了嗎?」

韓珂茫然望著地面,腳步虛浮、腦袋好重,沒走幾步,便腿下一軟,重重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伸手狠狠砸著自己的雙腿,淚眼迷離︰「我真是沒用!連走個路都摔倒!像我這樣沒用的人,為什麼還要活著?!」

「既然是剩菜剩飯,舅舅就倒掉吧!」少年伸手奪過身後的藥碗,想要差人倒掉,卻被韓珂扼住了手腕。

「放開你?呵……」那女童突然輕裊地笑出聲來,「我為什麼要放開你?!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跟你同歸于盡的!反正,我回去也要被母親父親責怪……倒不如,臨死之前,先為自己報仇!」

方才被人支開的月彤終于知道有人故意引她離開,想要對屋內的初瑤郡主下手,沖進屋里,月彤手腳利落地扼住了女童的脖頸,不一會兒功夫就將她制服。

「乖……這才是祖母的好孫女兒。」姜皇後擺擺手,對瑾娘道,「放了那丫頭,讓她以後嘴巴嚴實點,否則本宮割了她的舌頭!」

韓珂臉色一白、慌忙點頭道︰「請祖母放心,瑤兒明白。」

少年躲躲閃閃,隨口答︰「也沒什麼……就是些燒糊了的剩菜剩飯。」

「可你全吐了。」月彤神色一黯,「郡主若是不肯喝,月彤現在就將你生病的事告訴王爺,我相信王爺一定有辦法讓你吃藥。若是讓王爺知道你為什麼生病……」

月彤這才滿意地收了藥碗。

「我是誰?」那女童突然猖狂地笑出聲來,眼角竟夾雜了淚花,「這世上,你還是第一個問我是誰的人。真是可笑,她們根本都不在乎我是誰……在父親眼中,我是個雜草;在母親眼中,我是個不爭氣的女兒;在大姐二姐眼中,我就是個小叫花子。誰都不在乎我是誰!用不著我的時候,就將我當佣人使喚;用得著我的時候,又立馬將我捧上了天……現在好了,你已經幫你舅舅到右相府上提親了。我呢,我該嫁給誰去?」

墨白回來之後,韓珂便極少逗弄那只會說話的鸚鵡了,一門心思都撲在墨白的病上。

傍晚的時候,蕭焱拎著一只鸚鵡來見韓珂。

「不要啊!祖母不要啊!」韓珂慌忙替月彤求情,「祖母所說的事,瑤兒一定盡全力完成,請祖母放過月彤。」

第二日一早,姜晚晴便搬進了築心小樓。對初瑤郡主稍稍表示了感謝之意,便進未央宮討好姜皇後去了。

韓珂眸光閃爍,少年凝眉不語。

「是。」月彤收起韓珂的所有白色衣衫,這才發現所剩無幾,隨手挑了件大紅色的長裙為她穿上。

韓珂眸光微微一黯,猜到這個女童的身份,試探著問︰「你是姜家的三小姐,姜晚晴?」

韓珂茫然回頭,腦袋狠狠扎入蕭焱懷里,隱隱啜泣。

韓珂望著瑾娘的背影,瞬間想通了什麼。想來是她這些日子與蕭焱過于親近,被姜皇後知道了,故而姜皇後借此機會,又對她加以懲戒。

「放開我……快放開我!」韓珂額頭滾燙,渾身酸軟無力,根本沒有能力反抗,那女童的手從她的發髻滑倒她的脖間,狹長的指甲猶如鋒利的刀刃,嵌入她的脖頸,留下一道道殘痕瘋狂的劃痕。

姜皇後也正有此意,姜晚晴一腔仇恨,要比君初瑤更有斗志,留她在身邊,或許將來可以成為她的得力助手。

韓珂這幾日來高燒不斷,她郁結在心,太醫開得那些藥,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

想到這里,姜皇後清了清嗓子道︰「祖母可是看在瑤兒的面子上才同意讓她進宮,瑤兒以後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都要想清楚。明白嗎?」里底個玄。

蕭焱怔在原地,恍然大悟,將手中的鸚鵡遞到月彤手中,吩咐道︰「這鸚鵡是我訓練好的,能說話,你多陪你家郡主散散心……本王就不打擾她了。」

「咳咳……」韓珂的脖頸快要被對方卡得無法呼吸,原本因為發燒酡紅的雙頰,如今已經因為缺氧泛著紫色,她奮力地伸出手臂,在空中舞動,「月彤……月彤救我……」

「舅舅,你說實話,墨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韓珂哭喪著一張臉,心疼地蹲子,撫弄著地上病懨懨的小白猴。

「皇後娘娘,求您不要再逼郡主了……郡主會受不了的!」月彤「撲通」一聲,朝著姜皇後跪了下去,不停磕頭。

晚上吃藥的時候,也不知是哪個糊里糊涂的丫頭,將人和猴的藥碗放反了,害得韓珂整整喝了一大碗猴藥,而墨白則有幸嘗了嘗初瑤郡主的藥。

「吱吱……唧唧……」

墨白原本圍在女童腳邊又蹦又跳,卻突然扯著嗓子大叫了兩聲,而後雙目瞪直,四腳朝天,嘴邊抽搐著白沫,僵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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