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婼被夏紫寒抱到山頂的時候,山頂上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群,他們在那大大的空地上圍起了一個圈,而紅瑤一身紅衣飄揚著,酷酷的立在人群中,嘴角勾起,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略帶挑釁的看著夏紫寒懷里還閉著眼楮休息的花婼。
不只是紅瑤,在場的人看到花婼的的時候,眼中的表情也是帶著鄙視的。
她是來比試的,不是來炫耀的,居然要他們的莊主抱著她上山,真是嬌貴的叫人覺得不悅呢。
然而,花婼還睡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感覺周圍傳來了叫人不悅的目光。猛地睜開了眼楮,花婼才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山頂,正前方一大群前來圍觀的男男女女正看猴子一樣的看著自己,眼底都帶著不屑和鄙夷。
花婼怔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是被夏紫寒抱著上來,不由的蹙眉,推了推夏紫寒的手,道,「寒……」
「吵醒你了?」夏紫寒低頭,紫眸帶著淡淡的笑意。
花婼也露出了笑容,搖頭,道,「沒事,放我下來吧。」
「嗯。」夏紫寒將花婼放下,為她理了理發絲,小聲道,「第一次上來,要先看看風景麼?」
「不了,這麼多人。」花婼邪惡的笑著,踮起腳尖,湊到夏紫寒的耳邊,道,「等我把這些人都趕走了,我們再慢慢看。」
夏紫寒笑著摟住她,點頭,「嗯,別讓我等太久。」
花婼從夏紫寒的懷里出來,紅菱不知道從哪里飛了出來,緊緊的纏上了花婼的手腕,寶貝也扭著,在邊上吹著風,雙眼淡淡的看著花婼。
花婼轉身模了模寶貝的頭,然後慢慢的走向了人群的中央。
人群中,人們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紛紛睜大了眼楮,看著一身白衣,飄逸如仙的花婼,目送她來到了中間,來到了紅瑤的跟前。
「紅瑤姑娘果然守時。」花婼笑著,聲音淡漠如水。
「呵呵,夫人倒是來的剛好呢。」紅瑤也笑了笑,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的人,道,「不知夫人想要怎麼個比法?」
「紅瑤姑娘擅長什麼?」花婼並未理會人群中對她投來了惡意目光的司馬玉蘭和慕容詩詩,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我紅瑤麼?」問她擅長什麼?這個花婼的意思是要比自己最擅長的東西嗎?
花婼搖搖頭,笑道,「紅瑤姑娘誤會了,不過是想了解一下情況。為了公平起見,我認為我們應該選我們最強的來比試。」
「呵,我最擅長的,自然是劍術。」紅瑤一把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劍,眯起眼楮,得意的看著花婼。
「不巧,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劍術呢。」花婼笑著搖頭,眼中沒有一絲的緊張或是焦急,彷佛天塌下來了,她的表情也不會有一絲的變化。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從她加入天下第一莊開始,人們雖然極少見到她,但是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那天真爛漫的樣子,卻是人盡皆知的。一年前的廢物夫人,為何叫人覺得一夜間變得高深莫測了?
紅瑤瞥了周圍一眼,發現周圍的人都對花婼的表現感到十分的好奇,頓時有一種不悅的感覺,笑道,「那,夫人擅長什麼?準備跟我比什麼?」
花婼蹙眉,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夏天,笑道,「夏天護法身上可是有玉笛?」
夏天蹙眉,點頭,道,「有的,不知道夫人要玉笛何用?」
「呵,麻煩夏天護法借我玉笛一用。」花婼慢慢的來到夏天的身邊,從他手里接過了那一支通體晶瑩的玉笛,而後看著紅瑤道,「這樣吧,紅瑤小姐,在我吹一曲的時間內,你的劍若是能踫到我的身體,就算你贏。」
什麼?這算什麼比試?這個女人未免太囂張了,吹一曲的時間,她以為她是誰?紅瑤可是紅蓮教教主的女兒,從小就開始習武,武藝雖然不算高超,就算跟夏天比,也只是略遜一籌而已。如今,這個傳聞已經被廢了武功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居然敢說出如此囂張的話。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起來,所有人都覺得花婼這是在看不起紅瑤,卻沒有想過,花婼這是在最大程度的減輕紅瑤被殺的可能性。
她已經不敢想象,她這雙眼楮到底有多麼大的力量,她不敢去想象,打斗中她若是不能控制好力度,紅瑤會是怎麼樣的下場。
為了今日的比試,花婼幾天沒有睡好,昨晚才想起了用琴聲或是笛聲這一類的聲音來代替自己的眼楮這一方法。曾經婆婆在教她的時候曾經提到過傀儡術除了用眼楮,還可以用聲音控制。只是婆婆並未來得及給她講解清楚,就被她一個眼神,四分五裂了。所以她對這一技能並不了解。
經過昨晚一個晚上的試驗,她發現,因為自己還不純熟的緣故,她的聲控力度並不大,若是吹一曲清雅的曲調,她幾乎不能控制寶貝的行動。所以,她便決定,今天用聲音,用音樂來跟紅瑤比試。
反正,只要紅瑤不踫到自己就好了,她不用擔心傷到紅瑤,也不用擔心會輸。
只是沒想到紅瑤居然狠狠的揮了揮衣袖,目光冰冷的看著花婼,道,「花婼,你最好別看不起人,你要這樣跟我比,我可不能保證在你這一曲之內,我的劍會不會不小心就刺穿了你的身體……」
花婼知道紅瑤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換做是以往,自己也不會相信自半年後自己會得到這樣強大的力量吧?也罷,她不信就算了,她堅持自己的原則就是。
花婼點頭,「你若是能做到的話,我保證周圍不會有人阻止。」花婼說完,模了模手腕上的紅菱,道,「紅菱,到寶貝身邊去。」
她可不想一會有人拿紅菱來做借口,說她是利用了這毒蛇什麼的才取勝的。
紅菱不甘願的離開了花婼的手,飛身到了寶貝的背上,而後,人群散開,花婼跟紅瑤對立著。
在司馬安的一聲令下,花婼閉上眼楮心中默默念著傀儡術的秘訣,而後將玉笛抵在了唇邊,清脆的曲子就從笛子里流了出來。
紅瑤心有不甘,不願被花婼看低,所以,比試一開始,她就風一般的對著花婼沖了過去,準備一劍將她劈成兩半,看看她今後還敢不敢如此大言不慚。
可是,紅瑤只跑出了兩步,身體的周圍突然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牽制住了,即使鼓足了干勁,她卻只能艱難的,一步步的靠近。
悅耳的笛聲慢慢的蔓延開來,人們卻覺得,無形間有一張網從天上灑下,將他們罩在了中間,怎麼都掙不開。
紅瑤更是寸步難行,看著近在咫尺,淡然吹著笛子的花婼,她卻怎麼都無法觸踫到她。
該死,這個花婼,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紅瑤咬著牙,一張臉氣得通紅。運氣,將力量集中在手上,紅瑤不甘心的繼續往前。但也只前進了一步,就感覺身體似乎被無形的手給扼住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笛聲的節奏由慢變快,越來越急促,在場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呼吸被那笛聲帶動著,越發的急促,最後甚至有些不能呼吸,就像是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嚨一般,痛苦卻連手都掙扎不起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又彷佛只是過了一瞬間。笛聲突然停下,周圍的空氣豁然開朗,人們的心不安的跳著,呆呆的看著那個手拿玉笛,站在懸崖邊上飄逸若仙人的女子,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發生了什麼事,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面面相覷,額頭卻不知不覺就滑下了冰冷的汗水。
「你……」紅瑤不敢相信的看著花婼,搖頭,身體不停的後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輸了,紅瑤。」花婼睜開眼楮,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紅瑤額頭也底下了冷汗,看著花婼淡漠的樣子,咬著嘴唇,久久都說不出話來。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她覺得那笛聲好像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力量,生生的攔住了她的去路?這個花婼,到底是何方神聖,她是怎麼做到的?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紅瑤喘著粗氣,眼中已經沒有了不甘心,有的只是驚慌和畏懼。這是這麼多年來,紅瑤第一次害怕一個人。連夏紫寒她都不怕,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只是吹了一曲笛子,卻叫她渾身都毛骨悚然起來。
「呵,紅瑤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花婼,夏紫寒的夫人。」花婼說完,掃視了一眼周圍目瞪口呆、冷汗連連的男人們,最後將視線鎖定在夏紫寒的身上,對他調皮的眨了眨眼楮,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你,你的怎麼做到的,剛剛……」紅瑤見花婼要走,立刻上前一步,緊張的追問。
「如果我告訴你,這就是我最擅長的東西,你是不是會覺得不服氣呢?」花婼看著紅瑤蒼白的臉,接著道,「比試已經結束了,請記住你的承諾。」花婼掃了周圍的人一眼,「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大家請回吧。」
語畢,花婼往前,慢慢的來到了夏紫寒的跟前。
但才走了幾步,就听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傀儡術,花婼,你怎麼會傀儡術。」
花婼愣了愣,轉頭,對上了夏紫寒的師傅那雙犀利的眸子,不由的渾身打了個激靈。
這個老頭,這眼神,好嚇人。
「什麼?傀儡術?傳說中的禁術?」
「怎麼可能,傀儡術明明早就失傳了……」
「傀儡術的最高境界不是用眼楮控制嗎?剛剛她明明是閉著眼楮吹笛子的……」
議論聲起起彼伏,花婼並不想理會,只是對師傅微微欠身行禮,笑道,「花婼方才所用的確實是傀儡術,但很抱歉,請恕花婼不能告訴師傅花婼是如何學會的。」
語畢,花婼靜靜的將玉笛遞給了蹙眉看著自己的夏天,接著就投入了夏紫寒的懷里,在他耳邊小聲的撒嬌,「寒,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