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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無唇人

「賽後我去馬場查看過,除了秦國跑馬道以外,其余幾個方向的跑馬道所灑的桐油中摻雜有一種令馬兒不安惶恐的豺狼膏脂。」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斷定是我作了手腳啊。況且豺狼盛產于西北,你不該更懷疑貴霜國的人?」曜宇悠然輕啜一口杯中綠色馬女乃葡萄酒,輕嘆一聲,似是愜意無比。

「以厲風行的為人,他還不屑用這樣的手段!」

「段離宵!!!」曜宇沉下臉來。某位心情大好的月復黑男這才暢意一笑,飲了一口酒道︰「這表情順眼多了!」

過了一會兒,曜宇又笑了,放松身體依靠在榻上︰「你想激怒我?有你求我的時候。」

段離宵一怔,隨即濃眉一挑︰「是昕兒?她怎麼樣了?」

「羿鋒今日來找我,他說那丫頭手臂上有一條紅線一直蔓延到下頜。」曜宇慢悠悠道來,絲毫不管段離宵急得恨不得將他提起來讓他說話利索一點的性子。

「是巫蠱?」段離宵出自離國祭司神殿,自然明白這種表象是蠱蟲蘇醒在血管內巡行的表現。

「不錯,確切的說,是最不好解除的‘牽情蠱’。」曜宇肯定了他的猜測。

「‘牽情蠱’?」段離宵目中怒火愈熾「這種邪婬的蠱毒怎麼會流落到中原?當初首席長老已經將所有‘牽情蠱’幼蟲全部焚毀殆盡的。」

「這‘牽情蠱’,還是合著毒蜥守宮砂一起種下的。」曜宇再次火上加油了一把。頓時砰地一聲,段離宵捏扁了手中金爵,酒水濺了一桌,低吼出聲︰「是誰?」隨即若有所悟道「毒蜥守宮砂???是她?」

曜宇不語,略略離桌子遠些以免池魚之殃,繼續享用他的美酒。

「牽情蠱的血引是誰?」

曜宇似笑非笑︰「要測出牽情蠱的血引,你不比我清楚要用什麼手段?」

「既是她要控制昕兒,那這血引必然是與她關系匪淺之人,才舍得下這樣的血本。我就不信,憑你這十幾年的經營,你會不知道她的底細!」段離宵絲毫不為所動,想來他是太熟悉曜宇的為人了。

「怕要叫你失望了!這血引之人,她就連秦蘭清都不曾告訴。」曜宇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道︰「天啟帝已經懷疑那丫頭的身份了。恐怕你想娶她的算盤終究要落空,聰明的就換一種方式,答應他退了婚約。只要讓我完成差使,我怎麼會知道過後七公主失蹤是什麼原因?」

這已經另一種委婉的暗示了,然而段離宵並未領情,嘆了一口氣道︰「我何曾不想?只是那丫頭卻是個有主見的……」

曜宇霎時被酒水嗆到了,一陣劇咳,這回可不用他那麼辛苦地用藥來裝了,斷斷續續道︰「你你你……居然真的……動心了?」

「哼!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段離宵有些氣惱亦有些不自在,擲下酒樽,轉身出了艙門。

曜宇被他突然這麼文的一句整得一懵,隨即自言自語道︰「那丫頭真有他說得那麼好?」搖頭笑嘆道︰「不過是‘求不得’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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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林昕拆線了,這還是她再三要求下,秦蘭清才給她拆下了紗布,同時放在她面前的還有一面銅鏡。同樣的,屋子內除了師徒二人再也沒有其他人。林昕已經覺察出結果或許不是她想要的,但是若不親眼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她終究不能安心。

面上肌骨填充已經與原來一般無二,植皮的地方只是膚色有些不自然,下頜處耳後處還有縫合的疤痕,這些都不是問題,秦蘭清親自調制的「玉肌露」再抹上半個月,便可以淡化直至無影無蹤。鼻骨重造過,依舊秀挺優雅,可是……鼻子往下……林昕猛然捂住了嘴!此時說話,仿佛嘴巴也在漏風︰「師父,我這個樣子……真的沒有辦法修補了?」

秦蘭清將她的手拿下來,緊緊握住,眉宇擰成川字,好一會兒才艱難道︰「昕兒,皮膚肌肉都好說,只是這失去了嘴唇卻無處尋找相似的皮肉來移植補充啊……」

林昕雙手抱住秦蘭清削窄的腰際,頭靠在他胸月復前,哽咽道︰「這個樣子我不要見人,不要!」

秦蘭清抬起手來撫摩她頭頂,無奈道「昕兒將這張面具戴上,師父再想想辦法。」

林昕傷心了一會兒,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是個無唇人這個殘酷的事實。她接過秦蘭清手中一張輕薄的人皮面具,敷貼在臉上,銅鏡中出現了一張秀美冰艷的容顏,只是面具終究是面具,林昕看著這張顯然是傾注了秦蘭清無數心血的人皮面具,他已經竭盡全力修改得與她原來容顏相似了的,只是因為沒有表情,顯得冷漠得很。

她輕撫面具上那淡粉色嘴唇部位,手都有些顫抖。秦蘭清強笑道︰「這面具輕薄,你稍微適應一下,便會習慣的。」

「師父,我們能離開皇宮嗎?」。

听她一下子轉換了話題,秦蘭清愣了一下,隨即道︰「若是從前,自然沒有問題,只是如今……」

「師父,是你身上的毒?」林昕站起身來,盯著秦蘭清蒼白消瘦的面容「你到如今還不肯告訴我是誰給你下的毒?」

秦蘭清側過頭去︰「若你真想出去,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助你!」

「師父!!!」林昕有些怒,這些時日百般追問,他都避而不談。如今林昕是鐵了心的要離開這令人窒息的皇宮,如果不知道秦蘭清到底是受制何人,他們又如何離開?

「是為了她對不對?」林昕搖頭,恨鐵不成鋼,聲音里有些發苦道︰「原來你一直是騙我的!所謂情已斷,只不過是你自欺欺人!」

「昕兒!我沒有騙你!」秦蘭清握住林昕雙肩的手,大力得猶如鐵鉗,仿佛不這般,不足以說明他的在意,他的堅決。

「若非情未了,你為何還替她掩飾?這皇宮里除了她,誰還能用毒來迫你就範?」林昕堅定地撥開秦蘭清的手臂,一字一句道︰「師父,你情非得已。我理解你,畢竟八年的守護,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但是,我一年前說的話仍然作數,你既做不了決斷,便交給我來!」

秦蘭清心中有些發慌,抓住林昕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焦急道︰「昕兒,你別亂來,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林昕安撫地笑笑︰「放心,師父,昕兒已經過了會做夢的年齡!你等著我!」說著竟是出其不意翻腕橫擊他脈門,迫他松手,隨即飛身後退。秦蘭清大驚提氣欲追,卻不料今時不同往日,這一運氣,體內奇經百脈數百個穴位一時如同火一般灼熱刺痛,身形一頓,一個掌不住,鮮血噴射而出。遠去的林昕看見了這一幕,眸中一痛,但終究狠下心來,毅然決然轉身,運起輕功,在牆壁上一蹬,上了屋頂,幾個起落已經在三座殿閣之後。

進入齊淑妃菡萏宮地界,只要再穿過鳳儀門,就看見直通宮門的御道了。

「七妹好興致!」腳踝陰陵泉穴突然一麻,林昕大驚,半空中失去了準頭,前方的一棵大樹顯見是夠不著了,只得半空中一個空翻,蹲身落地,化解去高空下落對下肢的力道沖擊。隨即一個金剛怒目,恨恨盯著那個以暗器偷襲的家伙。

羿德自廊檐下緩步而出,一身月白箭袖長袍,淡金褙子,長袍下擺繡上了雲龍圖。頭上扣著一頂白玉進賢冠。黃色系帶一直在下頜下系結,襯著原本還帶三分柔媚的狐狸臉顯得貴氣儒雅,皇家氣派顯露無疑。

此時他面上帶著揶揄調侃的謔笑,上下打量著傷愈復出的林昕,點頭道︰「秦蘭清的醫術果然冠絕天下,那樣支離破碎的你,居然能讓他修補個差不離,倒真難為他了。」

這都什麼話?什麼叫支離破碎的她?林昕半點好感欠奉,她眼下忙著呢,可不想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個陰險的狐狸身上。半個月前,秦蘭清自落霞谷回來後,不知尉遲蘭妃在天啟帝面前說了什麼,蕭衡宇與厲風行就搬出了皇宮。雖然林昕能感覺得到這段時間厲風行在她看不見的角落依然守護著她。但她不知怎樣才能聯系上他,只好借助出宮的行為引起他的注意,好跟他會和。此時她不知厲風行是否已經跟上來,這個二狐狸太危險,而且他的武功,那天和厲風行過招之時,林昕已經很有自知之明承認,他與她不是一個段位的。識時務者為俊杰,她自然是能躲他多遠就躲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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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更一天,今日一大早奉上更新,因為今天要出門一整天不在電腦前。說真的這章寫得玉湖好辛苦,不過總算讓林昕能出門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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