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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院中的曜漣打了個噴嚏。

「白痴。」蹲在地上托著下巴望著聳動的草葉的越紋聞聲朝耳房看了一眼,小聲嘀咕。

潛藏在院內天井中的寒靈悄悄探出頭來。

「噓……」

寂靜。

「越紋?」

曜漣忽然意識到視線里以消失了少女的身影。

「越紋……剛剛還在這里吧。」曜漣喃喃著環視周圍,疑惑地回頭,耳房里也不見她的身影。

屋內白幽燃正望著墨斐手上化作灰燼的符紙,「什麼都沒發生?」

「不……」墨斐起身看向院中,「曜漣?」

「越紋回去了嗎?」。曜漣揪著披肩的領子縮著脖子走進來。

「沒有。」白幽燃擺擺手,「該不是會毒舌遭報應了吧?」不要小看精靈族的听力啊。

「她不見了。」曜漣凝眉。

「有聞到什麼麼?」墨斐問。

「大概沒有。」曜漣偏頭想了想,「至少沒有強烈的味道。」

「失敗了?」白幽燃小聲問。

墨斐搖搖頭,伸出食指,藍色的幽光在指尖若隱若現。走出耳房,光芒隨著少年走過的軌跡時明時暗,終于在天井旁如星辰般濃烈地閃耀起來。

「寒靈在這里。」墨斐說。

「好高級。」白幽燃感慨,「之前沒看見你用過吧?」

「一般來說可以用曜漣。」墨斐揉揉旁邊附身下觀察地面的曜漣的銀發,「把腳下的土刨開吧。」

「刨開。」曜漣撇撇嘴,蹲下,召喚光靈開始挖。

「嗯……我也來幫忙吧。」白幽燃挽起袖子彈出指甲以絞肉機的氣勢在地面制造出了一個無比凶殘的深坑。

「過頭了吧……」基本沒來得及動手的曜漣甩甩手站起來,吐槽。

「我不記得有挖這麼深啊。」白幽燃疑惑地向里面望著。

「那里面是越家世代獻祭的場所。」墨斐輕聲說,「堆積了千百年的怨魂們都棲息在這里。」

白幽燃立刻捂嘴退後。「對不起對不起總而言之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什麼的……」一邊這麼念叨著一邊無比虔誠地雙手合十。

「都在沉睡。——除了何曲琳。」墨斐示意白幽燃上前,「挖開只是為了確定……何曲琳已經不在這里了。」

「哦……」白幽燃松了口氣。

「等等。」曜漣拉住墨斐,「這樣算是挖了人家的祖墳了吧?」

墨斐理所當然地點頭。

「果然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白幽燃馬上警惕地退後一步,「不會有很多很多靈魂冒出來復仇吧?」

「不用復仇。」墨斐施施然地退後,「因為已經沒有可以復仇的人了……越家已經沒有任何存活的子嗣了。」

「……什麼意思?」白幽燃跑回去把族譜拿出來翻到最後一頁,「越緇隴蘇雪荷,越紋、越玫……只是沒有男性後代了吧?就算是越紋越玫都父母雙亡了,越玫也還存活著的吧。」

「嗯……」墨斐托著下巴思考狀。

「怎麼了?」白幽燃抬起頭,曜漣也好奇地望著他。

「在思考是直接告訴你還是吊一下胃口……」

白幽燃無語。「直接說吧。」

「越玫已經死了。」墨斐說。

「很常見的套路啊。就不能有一兩個活著的委托人麼。」白幽燃嘆,「感覺只要是你的除靈工作都要變成鬼故事了,不死上一兩個人是不會結束的。」

「牽扯到靈異事件的人類很少能活下去的。」墨斐攤手。

「那你呢?」白幽燃指著墨斐。

「我是墨家的人啊。」少年輕巧地說,「所謂的家族是一種相當嚴肅的存在。假如說墨蓿雅沒有放棄力量的話,在靈類領域中她就是唯一的統治者——所謂宿命。」

「不要說得好像墨墨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一樣。這麼算的話變成現在這樣也是宿命啊。」白幽燃反駁。

「……不,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這麼說……但是命運是無法更改的,這是決定于神的選擇。」

白幽燃抽抽嘴角︰「石頭門的選擇啊喂。」

「越玫怎麼死的?」曜漣插話。

「被獻祭。」墨斐回答。

曜漣一怔,「被獻祭……不是說越紋嗎?」。

「越紋只是被‘白袍者’殺害來封印瑪麗亞娜在這里的化身的,雖然都可以稱為‘獻祭’,但意義不同。」墨斐解釋。

「所以說充當祭品的其實是越玫?」白幽燃翻著族譜,「但是族譜上在越紋的名字下面畫了紅線,所以說越紋其實是越玫然後越玫是越紋?」

墨斐搖搖頭︰「所謂的紅線是為了加強她們的陽氣,而不被獻祭了的胞姐的煞氣影響。所以沒有被畫線的實際上是被獻祭的人。」

「但是……」白幽燃把族譜嘩啦啦翻倒前面一點的部分,「何曲琳何曲黎……咦,紅線畫在何曲琳的名字下面?所以說何曲琳是——不,何曲琳不是被獻祭的,那那張照片就是何曲黎,所以……」

「是何曲琳的照片。她雖然沒有被獻祭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也會自然死亡,被供在那里只是因為她是長輩。」墨斐無奈,繼續解釋︰「被獻祭的少女會陳尸于井底——後來井因為煞氣太重所以被填了——仔細看族譜上的名字,何曲琳、何曲黎;越紋、越玫……」

「呃……看不出什麼來。」白幽燃拿出厚厚的硬板照片,「但是照片很年輕啊。」

「何家的人都是這樣,不到死亡的隨後一秒是不會老化的。」墨斐把族譜翻到最後一頁,指著越紋和越玫的名字,「雙胞胎的長幼限定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先後出生的時間而已。況且越紋的形象也比越玫年輕得多,所以叫越玫‘姐姐’也沒關系……但是實際上,姐姐應該是越紋。」

「所以?」白幽燃努力地看著族譜,試圖找到什麼線索。

「何曲黎是何曲琳的妹妹,被獻祭的一直是雙胞胎的妹妹。」墨斐伸手把族譜翻到之前何曲琳和何曲黎的那頁,指著畫著紅線的何曲琳,「作為姐姐的何曲琳活了下去,而作為妹妹的何曲黎則被獻祭。」

「好吧。」白幽燃接過族譜合上,又問︰「那之前那個井里是怎麼回事?」

「何曲琳不在里面,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有被獻祭。」墨斐聳聳肩,「索魂符應該會把靈魂強行帶到施放地點的,但是寒靈卻在天井中出現了。所以我懷疑被獻祭的並不是何曲琳;她的靈魂已經輪回了。」

「……嗯……」白幽燃想了一下,「那越紋和越玫到底怎麼回事?」

「越玫回國之後就被獻祭了,但是這個獻祭的平衡應該是由雙胞胎的一生一死來穩定的……這種聚陰福的法術很多,但是出了問題——越紋已經被殺死用于封印瑪麗亞娜了,所以越玫失控了。」

「失控?」

「簡單地說,就是化作厲鬼屠殺了越家所有活人。」墨斐向大堂的方向揚揚頭,「但是仍然是被獻祭了,所以被囚禁在這里,越紋才會一直看到越玫眼中的大堂。」

「越玫之前不是找你了?」白幽燃疑惑。

「那是替身,只要有足夠的靈力就可以制造出像被附身一樣的分身。」墨斐拿出一張符紙扔到空中激發,于是幻影墨斐出現。

「看。」墨斐制止白幽燃用指甲把幻影分尸的舉動,「雖說沒什麼功能。」

「那下一個疑點,你怎麼知道越玫在家里大開殺戒?」白幽燃一邊研究分身符制造出來的幻影一邊問。

「因為付錢的人是越玫自己,一般來說雖然是雇主但也會有手下之類的人付賬的。」墨斐打了個響指,于是幻影消散。

「你就這麼懷疑了啊……」白幽燃失望地看著幻影消失,「那越玫都是裝的了?」

「應該不是。」墨斐搖搖頭,「怨靈自己忘記了真實,然後自欺欺人的情況也有很多。」

「那和越紋有什麼關系?」曜漣忽然想起來一直被誤以為是獻祭者的混血少女,「她是故意躲起來的?」

「是何曲黎。」墨斐眯起眼,「索魂符對何曲琳的召喚雖然無效,但是雙胞胎之間的聯系卻喚醒了她的妹妹,被獻祭的少女。加上越紋的死與越玫失控的獻祭,越家已經變為鬼宅的祖宅,而在此情況下現身的寒靈,大概會很難對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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