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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鬼怪,其實分為很多類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派系——乃至不同的人之中,都會有不一樣的稱呼。鬼魂、妖怪、幽靈……這些名詞所對應的形形色色的存在們,其實都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存在。

他們唯一的歸宿,就是地獄。

也許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天空,天庭、神界、天堂或者遙遠的星系;但地獄只有一個,包容著無處可去的已逝之魂與為世間所不容的妖魔們——這樣的地方,又被名為深淵。

地獄並不是專門盛放需要進行轉生的靈魂的地方,而是一個像垃圾箱一樣的地方。罪孽與執念,與痛苦,將這些被世界所排斥的存在流放入地獄,從而維持了世界的正常運轉。

所以如果世界上還存在著什麼真正的禁忌的話,那麼就是地獄了。

然而相對于其危險性,地獄的入口反而多到不計其數。只要有足夠的執念,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化為地獄的大門。如果不及時察覺的話,迷茫無知的人們很容易踏入其中。

于是,封鎖這些不需要的入口,增加世界中的安全度——也作為了墨斐的工作之一。

這一次的鬼魂是樓梯。

一步一步指引著人們來到某個高度的通道。

「通道」本身的幽靈化是十分常見的情況,譬如鬼打牆,或者作為憑空出現的幽靈將人們指引到某個不該踏入的地方。

鬼魂化的樓梯,會讓路過的人在登往某個樓層的過程中,不注意的話會多走幾層——這是幸運的狀況;而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則是不幸的大凶簽。

因為通向的目標是地獄。——這是通往地獄的階梯。

並沒有冤魂,也沒有隱情。仔細排查的話,瑟蔓倒是相當可疑——少年一廂情願地這麼認為。

但事實上,這只是能量循環出了點在世界自愈能力範疇之內的小問題。四與死的諧音是從計數開始時便流傳了起來,民間的典故也不計其數——而這一切都是真有其事的。言靈的力量將兩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存在聯系在了一起,于是與「四」有關的不幸生長了起來。

4號樓,第四間屋子,第四層……在經過這些地方的時候,的確會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一般來說不會超過輕微程度的血光之災,但當能量淤積過多的時候,什麼樣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能量的淤積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有一天一個人在路過第四層樓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後幾個月之後有人在這里不小心磕到了頭……幾十年後一個人路過的時候突然被怨魂索命,上百年後這里就可能變為禁忌的存在。

有的只是巧合,有的確實是言靈的力量,有時候恰好附近有怨靈——最後會以萬分之一的幾率變成通向地獄的入口。

而封鎖這樣的入口也相當麻煩,必須要在卻是踏入地獄的門檻那一瞬間以絕對的力量封印才可以。風險巨大,靈力的消耗也相當龐大,收獲則可以忽略不計——除了體驗一下深淵的感覺之外。

這就是責任與任務的麻煩之處。不同于執著于其中並且當做榮耀的少女,墨斐對此的態度可以說是嗤之以鼻。——但無論如何,這也是身為墨家的人必須要做的事情。即使厭惡也不可以逃避。

而一味逃離的下場——一定是踏入另外一個災難之中。這是逃避命運的懲罰。

所以此時此刻,墨斐還是站在了化身為地獄的入口之一的古舊樓梯面前——外加幽靈怨靈靈狐各一只的拖油瓶陣容。

「為什麼不去索取報酬呢?那些遇難者的家屬一定會很高興出錢讓你幫他們復仇吧?」滿臉不情願地說。與墨斐建立精神鏈接之後,終于可以正常的溝通了。不過接觸過才發現,對于金錢的執著儼然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不只是金錢,任何可以消耗的有價值的物品都是一樣。包括靈力——現在已經決定采取每天只清醒三個小時的策略節約靈力。不要說幫忙,不拖累就已經很困難了。

「絕對要在三小時之內完成。」優雅地拍了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灰塵的白色裙子。

「沒那麼簡單吧?我可是做好了苦戰的準備呢。」悠妲拉一副資深探險家的模樣——苦戰的準備︰帳篷、篝火材料、望遠鏡、雜志、牛肉干、可樂……

看來離墨斐擁有合格的助手的時候還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而且與悠妲拉不同,並不是召喚來的靈僕,而是單純的建立精神聯系的靈魂——也就是說如果不滿意的話隨時可以單方面斷開連接,並且大搖大擺地離開。

其實抓幾個作為僕人的靈魂並不難,但這麼做會打亂作為游靈的靈魂們的因果——也就是會讓他們變為真正意義上的孤魂野鬼,並且逐步變為沒有理智的怨靈。

這個過程召喚來的靈僕也同樣不能避免,但只有一個的話可以大大減免怨靈化的速度。而且悠妲拉目前已經是怨靈一枚,滯留世間的影響自然便無法得知。

不過對于悠妲拉的精神狀態墨斐一點也不擔心——都已經到距離地獄這麼近的地方還活蹦亂跳,離再度失去理智還很遙遠呢吧。雖說只是從入口處往下走,但也已經踏入了準地獄的範圍。就如同站在深淵之上的懸崖邊緣處一般。

這段樓梯會根據各種條件——時間、天氣、周邊陰氣的輕重——附身于這個城市以及周邊百十里內的任何樓梯的第四層中。醫院和廢棄的居民區中出現的幾率相當大,不過墨斐直接利用帶有地獄氣息的曼珠沙華進行了區域鎖定,利用傳送陣來到了一個古舊的百貨大樓的第四層樓梯上。

周末的下午,還是暑假之中,整座樓卻只有不到十家商店開門。不過因為是在甩賣,所以這里的客人並不是特別的稀少;然而五層卻是空無一人——看樣子似乎離拆遷不遠的百貨大樓第四層的樓梯,就是現在地獄入口的背景舞台。

在進入之前,墨斐順便釋放了一個幻術,讓逛商場來的人一位這個樓梯的位置是一面牆。這個幻術會隨著地獄入口的關閉或者附身地點的改變而消失,算是避免更多無辜的人類遇害。不過因為耗費了靈力,被喋喋不休地灌輸了相當一段時間「節約靈力」的概念。

「啊啊,在之前確實有一陣子呢。靈力都被沒收了,結果墨斐他不得不想各種節省靈力的辦法……呀呀呀,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悠妲拉有意炫耀資歷的樣子顯得幼稚而可愛。

「那麼現在也請模仿那時候的行為模式。」用毫不動搖的語氣說。

「那麼不要抓著曜漣,自己爬樓梯。」墨斐望著飄著半空中的悠妲拉以及叼著一張飛行符同樣飄在空中的曜漣,以及抓著曜漣的尾巴晃晃悠悠前進著的,嘆︰「不然我也可以用漂浮咒吧?」

——實際上當然不可以,作為有的人類在通向地獄的甬道之中必須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術法釋放。

也不出其所料地阻止︰「漂浮咒也會耗費靈力,所以禁止。」

「哦呵呵。」悠妲拉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稍微注意一點,差不多要出現交叉點了。」墨斐提醒。所謂交叉點是指不同的個體踏入入口時所出現的不同異空間交匯的地區,換言之就是遇到同樣步入這個地方的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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