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照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地方不對勁。」牛大叔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兩三年前老金他們發現五靈樹不結果子的時候,我們這湖底不久之後也受了影響,原來水草什麼的十分充沛的靈力,日漸稀薄起來,我們倆因著早就化形了,也沒什麼靈力需要,就沒太在意。你今日一提起,三個月前開始,所有水草的靈力都沒有了,我老婆的食量也大了起來,莫不是因為這個,我們的孩子才無法長大?」牛大叔對水草靈力流失的事情陡然關注起來,果然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司馬薔听著這話,翻開隨身攜帶的四方秘要來查看,在妖的那個章節看到了關于產子的事情,「妖與人產子,若為人父妖母,則吸收父體靈氣,母體妖氣,其子為妖身;若人母妖夫,則吸收父體妖氣,母體靈氣,其子為人身。妖與妖產子,僅能吸收父母妖氣,其子為妖身,若是父母皆已化形,則需借助外力獲取靈氣,使妖身胎兒化形後方能生產,若是沒有充足靈氣,則于胎成三日後胎死靈化……」屋內的四人看到這,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尤其是牛大嬸,一時間臉色慘白如紙。
「胎成三日……」牛大嬸心中暗暗算著日子,越算越心驚,這月復中的胎兒馬上就要到日子了,如果還沒有足夠的靈力,難道說,真的會?
「不知牛大嬸的靈力是?」司馬薔對著懷孕的牛大嬸有著特別的好感,存著能幫一點就幫一點的心思,于是問出這話來。
「水系的。薔兒問這是要?」牛大嬸還震驚于剛剛得到的消息,隨口答了司馬薔的話,卻不太了解她的用意。
「大嬸一會就知道了。」司馬薔笑笑,拍了拍路鳴謙欲伸過來阻止的手,示意他放心。伸手從鐲子里拿出一盤素餡點心,一盤金靈果,將體內的水系靈力化成一絲一絲的輸到這點心和水果之中。時間持續著,隨著體內水系靈氣越來越少,司馬薔漸漸覺得吃力起來,不一會額頭就見了汗了。
牛大叔和牛大嬸兩人看著司馬薔一個小小的女女圭女圭,那麼賣力的在食物里輸入靈力,心里又激動又內疚,激動的是這食物八成是要給牛大嬸吃的,吃了這帶了水系靈力的食物,肚子里的女圭女圭就能平安落地,內疚的是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幫忙,還累成這個樣子,實在是于心不忍。
「薔兒,緩著點。」路鳴謙看司馬薔如此努力,心中一片酸軟,這女女圭女圭怎麼就這麼善良這麼可愛呢?于是也忍不住助司馬薔一臂之力,終于將兩個盤子里的點心和水果灌滿了靈力。
司馬薔深深送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看著兩盤發著淡藍色光暈的吃食,欣慰的一笑。伸手將盤子端起來,放到牛大嬸面前的桌上,見牛大嬸面有愧色,司馬薔柔聲道,「薔兒雖然與大嬸初次相識,卻與大嬸十分的投緣,這兩盤果子點心,是薔兒送給大叔大嬸的見面禮。」見牛大嬸面色糾結著想要推辭,司馬薔半是撒嬌的說道,「不瞞您說,薔兒家中的母親現下也正懷有身孕,今日薔兒能為大嬸盡綿薄之力,也是希望家中母親能夠平安生產,大嬸就看在薔兒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推辭了薔兒的好意啊!」
「大叔大嬸看在薔兒如此誠心的份上,便收下吧,要不她剛剛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路鳴謙在一旁也幫聲道,對于剛剛司馬薔的舉動,心中其實不贊成,但既然辛苦已經付出了,那就讓薔兒的辛苦有所值得吧!
「即是如此,那大叔就厚著臉皮不客氣了!大恩不言謝,我牛大記著你們的這份恩情了!」牛大叔顯然不能拒絕,親生子胎死月復中的危險堅決不能冒,今日不知道這事情還罷了,既然知道了,無論如何都要給自己的妻子弄到水系靈力,何況是已經擺在眼前的?
看著司馬薔十分疲憊的樣子,牛大叔心中十分不忍,說道,「旁邊偏房是我們平日里午睡的地方,有張床,你們兩個過去歇息一會吧。」司馬薔也不推辭,剛剛一次性使了過多的靈力,累的狠了,歇息一陣恢復一下也好。
司馬薔被路鳴謙半抱半扶著走進偏房,也沒心思看屋里的裝飾布置,一坐在床上就怎麼也起不來了。閉上眼楮只覺得天旋地轉,靠在一旁的路鳴謙身上,失了知覺。路鳴謙見她身子這麼軟,忙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細心的月兌了司馬薔的鞋子,將她摟在懷里,一同和衣躺在了床上。
路鳴謙摩挲著司馬薔女敕白的小臉,看著不復往日的紅潤,心中微微酸疼,這丫頭平時牙尖嘴利的,到了時候怎麼如此善良,真是讓人又愛又氣。不過這丫頭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路鳴謙從身上模出一瓶藥來,正是之前張振恆送給司馬薔的兩瓶之一。
路鳴謙從中取出一顆藥丸,喂到司馬薔嘴里,又模出一葫蘆水來喂進去了些,看著司馬薔臉色稍稍變好了,才放下心來。在兩人身旁又布了一層防護的結界,確認沒有什麼問題,輕輕吻了下司馬薔的額頭,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楮休息起來。
司馬薔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路鳴謙放大的俊顏出現在離自己僅有幾寸的地方,看他白皙的皮膚沒有絲毫毛孔,英挺濃密的劍眉,高高的鼻梁,微微抖動的長長的睫毛……當那雙眼楮緩緩睜開時,司馬薔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小手爬上了他的臉頰,而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整個壓在了路鳴謙的身上。
「呀!」司馬薔驚叫著手忙腳亂的從路鳴謙身上爬下來,一不小心就跌到了床里面,一張小臉紅得像是熟透了的隻果,坐在床上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的樣子。
路鳴謙笑著將司馬薔拉回自己懷里,「剛剛睡醒,再閉上眼楮休息一會。」低低的笑聲配著磁性的聲音,仿佛催眠一般讓司馬薔漸漸又有了睡意,靠著路鳴謙稚女敕的胸膛,心中想的卻是,好像也不是那麼單薄嘛。
正在司馬薔混混欲睡的時候,只听 當一聲,偏方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紫色的圓點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了床邊,砰的就撞在了結界上。
司馬薔被這聲音一驚,瞌睡蟲早就跑光了,只見小紫貂四爪平鋪緊貼在無形的結界上,小小的舌頭吐在外面,身子緩緩的沿著結界向下滑。路鳴謙揮手將結界散去,那小紫貂啪的掉在地上,然後迅速的跳起來對路鳴謙呲牙咧嘴的,嘴里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司馬薔覺得小紫貂的表情十分好玩,從路鳴謙的身上邁過去,伸手撿起小紫貂抱在懷里然後坐在床邊上,開始給小紫貂整理毛發。不一會,小紫貂又有了勁一般,瞪了路鳴謙一眼,就把司馬薔往外面拽,司馬薔不明原因,就要跟著往出走,被路鳴謙攔下。
路鳴謙伸手將腳踏上司馬薔的紅色描金翹頭鞋拿起來,抬起司馬薔的腳,將鞋子穿了進去,司馬薔愣愣的任路鳴謙幫自己穿完了兩只鞋,看著只覺得鞋頭上的明珠顫巍巍的十分好看,自己仿佛從來沒發現一般。
被小紫貂扯著裙子走了兩步,司馬薔才回過了神,對路鳴謙道,「小紫可能有事要告訴咱們,咱們一起去看看吧。」說著跟隨小紫向牛大叔的正屋走去。
還沒到門口,就听見牛大嬸低低的申吟聲,司馬薔連忙和路鳴謙一起走了進去。只見牛大嬸躺在床上,肚子又大了不少,十分辛苦的樣子,牛大叔著急的在屋里走來走去,見兩人來了,眼楮紅紅的也不說話。
司馬薔見牛大叔這個模樣,又看牛大嬸不能承受劇痛一般,開口問道,「大嬸的肚子比剛才大了不少,可是吃了靈力的點心果子有了效果?」
牛大叔梗著脖子不理人,牛大嬸的申吟聲音倒是停了下來,「確實是,上午吃了果子,就見肚子變大了,而且里面仿佛還在動,只是中午開始,我這肚子就一陣一陣的疼,先是一個時辰疼一下,現在也就是一盞茶的工夫就要疼一陣子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牛大嬸有些微喘,剛剛疼的那一陣子耗了她不少體力。
听著牛大嬸一席話,陣痛兩個大字浮現在司馬薔的腦海里,月兌口而出,「大嬸這怕不是要生了?」一席話驚醒夢中人,牛大叔牛大嬸也是听過生孩子是怎麼回事的,兩相一比較,這恐怕真是要生了的癥狀呢!牛大叔喜極,比原先轉的更快了,蹭蹭蹭的走來走去。
「大叔,你先去廚房弄點粥一類的過來,再多多的燒熱水,找些白布用熱水煮了,還有剪刀。」這地方條件簡陋,只能按照小說里講的,準備一二。看著牛大叔轉身奔著廚房去了,司馬薔轉過身來問牛大嬸,「大嬸附近可有相熟的人家,能幫你接生的?」牛大嬸想了想,「也就是金鼠家的兒媳吧。」
司馬薔听言,想讓路鳴謙跑一趟去叫金鼠的兒媳,路鳴謙手一指,將小紫貂送了出去,「送信這事,讓小紫貂去就行了。」用靈力在一個貝殼里留了段聲音,讓小紫貂用嘴叼著,就把這小家伙扔到了門外。
不一會,牛大嬸的痛呼聲又傳了出來,且越來越急促,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