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嬸的痛呼聲越來越頻繁,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眾人心里都十分焦急,牛大叔燒完了一鍋水回來,看到這種情況就開始團團轉,說什麼也不肯再離開半步。
司馬薔見叫不動牛大叔,就支使在一旁的路鳴謙去燒水,路鳴謙面無表情的出去,不一會又黑著臉進來,這可不光是臉色陰沉而已,司馬薔見著他的臉,顧不上氣氛緊張,撲哧一聲樂出聲來,只見路鳴謙的臉上左一塊右一塊的都是黑黑的顏色,把原本妖孽的臉,給涂得如小花貓一樣,就連躺在床上唉唉喊痛的牛大嬸見著,也笑了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弄了個大花臉。」司馬薔笑著問道,看來這路鳴謙是完全不會生火啊,果然是妖孽。雖然覺得路鳴謙這花溜溜的小臉看著挺有意思,不過看路鳴謙的臉色,再不給他消消氣,恐怕這屋子里就要多個大炮仗了。司馬薔取出袖袋里的手絹,走到路鳴謙近前,細細的幫他把臉上的黑灰擦掉,果然見者路鳴謙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起來。
給路鳴謙擦完臉,司馬薔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水可燒好了?」話一出口,就見路鳴謙的臉上一僵,然後從喉嚨里低低的擠出一個字,「嗯。」司馬薔不怕死的繼續挑戰路鳴謙,「那待會用到的時候,你提過來。」說完也不管路鳴謙的反應,徑自走向牛大嬸。
「大嬸,來跟著我一起呼吸,吸氣……呼氣……」見牛大嬸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開始亂了章法,司馬薔忙讓牛大嬸和自己一起深呼吸,免得還沒到正式生的時候,就接不上氣來。
正在這時,金鼠家的兒媳已經隨著小紫貂來到了門前,司馬薔見這忙把金鼠兒媳迎進屋里,把情況一一說明,金鼠兒媳仔細觀察了一會,說道,「也就這兩個時辰了,剛才不是說熱了粥麼?趕緊端過來,趁著還沒疼的狠了,多少吃些也好有力氣。」于是掌管場面自是不提。
牛大叔和路鳴謙被攆出了產房,司馬薔被留著做些遞水擦汗的活,眾人忙忙碌碌過了兩個多時辰,只听一聲嬰兒啼哭想起,眾人心里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不一會,洗擦的干干淨淨的小女圭女圭,用包布包得整整齊齊的,遞到了牛大嬸的手中,看著這閉眼睡覺的小女圭女圭,司馬薔的心也跟著興奮的不得了,自己親手接生的女圭女圭呢。
牛大叔在外面听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哪里還等得了,三兩步就沖進屋子,金鼠家的看見他這樣,也不好使勁攔著,畢竟是妖不是人,也沒那麼多說道,見牛大叔一家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心中也是十分感動。
「相公,你看,這是咱們的兒子呢!」牛大嬸一臉幸福,看著這初生的寶寶,抱在懷里是如此的弱小,想到曾經差點失去他,牛大嬸將寶寶交給牛大叔,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司馬薔見著牛大嬸要爬起來,連忙走上前去不讓她起身,「大嬸可是要什麼東西?你現在身子正弱,需要什麼我替你拿來,就別動彈了。」
牛大嬸見司馬薔如此殷切,頓時流下淚來,「薔兒你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啊,若是沒有你,這孩兒恐怕就危險了,如此大恩大德,我們水牛一家沒齒難忘!請受小婦人一拜。」牛大嬸邊說邊起身要拜,司馬薔哪能讓一個產婦如此,便執意不受。
正在兩相僵持的時候,金鼠家的開口道,「牛大嫂子,你也別糾結于俗禮了,看這樣子,她是決計不會讓你下拜的,你身子正虛,還是好好調養吧。」
又對司馬薔施了一禮道,「女主子,剛剛事出緊急,委屈主子為我打下手,小的金淑嫻實在惶恐,主子和男主子幫我們一家老小渡過難關,我們無以為報,公公對化形的領悟總結了一二,希望對主子的紫貂化形有所作用。」說著遞出了一張羊皮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不少的字,司馬薔也沒細看,妥善的收了起來,又說了些客套話,金鼠家的兒媳金淑嫻便和他們告辭了。
金鼠兒媳走了以後,牛大叔怕司馬薔和路鳴謙也要走,忙一疊聲的挽留他倆,「兩位恩公,還請在寒舍多留兩天,無論如何也請讓老牛盡了地主之誼啊!」,司馬薔心中苦笑,就算牛大叔不留自己,自己恐怕也要賴在他家,二庫沒清,自己和路鳴謙如何能夠回去還不知道,比起風餐露宿,自然是有房有床住的舒服。
「既然如此,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路鳴謙抱拳答道,司馬薔心中所想,路鳴謙自然知曉,而他還有另外的目的,既然這水牛一家在這湖底這麼多年,自然是熟知湖底的一切,尋找二庫異常的事情有了牛大叔,會事半功倍的。
定下要留下來,牛大叔和牛大嬸十分開心,只是牛大叔也就會燒個水劈個柴,頂多是熬個粥,要論做飯做菜,還真不是那個材料,牛大嬸身子虛弱,自然是做不了飯的,于是吃什麼就成了擺在面前的一道難題。
「要不,我去試試?」司馬薔對做飯這事完全不在行,不過看在座的這麼幾個人或妖的,自己貌似是看起來比較能做飯的那個,正興致勃勃的提出建議,被路鳴謙一個冷眼就瞪到牆角數蘑菇去了,「不去就不去嘛,眼神那麼冷干啥?」
「大叔大嬸不必著急,我們這還有些干糧可以吃,稍微熱下就能吃了」路鳴謙對兩人說道,伸手從自己的空間里拿出些食物來,司馬薔看那食物,不禁嘴角抽動。路鳴謙拿出來的,是用荷葉包著的,讓人十分眼熟的食物,正是上一次來掃庫的時候,司馬薇給兩人準備的那些,如果算上庫內的時間,那些食物在空間里應該至少放了三四天了,雖然看著荷葉還鮮綠,聞起來氣味也正常,卻怎麼都讓司馬薔有點放心不下。
路鳴謙回給司馬薔一個安心的眼神,手上一動,一股熱力傳來,不一會幾個荷葉包就傳出了濃烈的香氣,司馬薔禁不住胃口大開。忙了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時候見著不怎麼好吃的東西,也覺得美味無比了,雖然有些想要吃自己空間里司馬薇新做出來的食物,但誰知道要在二庫里待多久,要是時間長了沒了食物可就糟糕了。于是安慰著自己,空間里的時間流逝及其緩慢,就算是放進去十天半個月拿出來,也像當天做的一樣新鮮,將荷葉包分給眾人,開始吃飯。
幾人吃過了飯,天色雖然沒有變化,不過從時間上來看,應該已經是晚上了,牛大叔將兩人引至偏房,「兩位請在這歇息吧,如果有任何需要,隨時喊我。」說完對兩人深深一禮,走出了屋子。
對著屋內僅有的一張臥榻,司馬薔有點猶豫,雖然中午不知不覺的就和路鳴謙睡在一張床上了,不過那時候自己是暈倒了嘛,如今要正正經經的睡在一起,還真有點難為情呢。轉念一想,現在自己是個小女圭女圭,誰會對自己說三道四的,和妖孽同床共枕,還真是不小的誘惑呢,想起中午看路鳴謙那漂亮的不像話的臉,司馬薔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都熱了起來。
正在司馬薔猶豫糾結的時候,路鳴謙已經月兌了外袍,僅著中衣的躺在了床上,翹著二郎腿看司馬薔在那一會向往一會搖頭,紅著臉不知道在干嘛。等了半天,看那小妮子還在那低著頭猶豫,不耐煩的說道,「薔兒,你在干嘛?快點上來趕緊睡覺了。」
司馬薔听到路鳴謙的話,渾身一激靈,忙不迭的月兌了鞋子和外裙爬上床躺好,和路鳴謙並排躺好,紗帳放下來以後,司馬薔在猛地回了神,自己剛剛怎麼就這麼听話的上來了呢?不過想要後悔為時已晚,路鳴謙長臂一撈,就將司馬薔撈入懷中,用臉頰蹭蹭司馬薔的額頭,「乖薔兒,別說話,好好睡一覺,咱們明天一起去尋找二庫的秘密哈。」司馬薔听著路鳴謙好听的聲音,聞著他身上陽光般的味道,竟然忘記了掙扎,順從的點點頭,閉上眼楮,不一會就睡著了。
路鳴謙卻沒有睡,溫柔的看司馬薔入睡後,伸手又加了層結界,一切安排妥當,才伸手撩開紗帳,紗帳外是貼著結界努力往里擠卻擠不進來的小紫貂。
看著被擋在結界外面氣的鼓鼓的小紫貂,路鳴謙摟著司馬薔的手臂緊了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不管你是本體還是人形,也不管你是不是妖族未來的王者,你已是來晚了,薔兒必定是我的。」
小紫貂哼了一聲,竟然口吐人言,「那可未必,我認識薔兒在你之前,她現在只是被你的外表迷惑,若是有朝一日我化成人形,勝敗還未可知,咱們走著瞧。」說完揚了揚自己光滑的大尾巴,轉身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