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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本驚險之旅

接下來,基斯會怎麼做呢?等死?強闖?等待奇跡?

上帝雲,奇跡是會發生的。

我也想說,奇跡是會發生的……

我「唰」的一下,神奇地從基斯懷里鑽出來,輕輕巧巧地閃過去,左手拉上了手槍的保險,右手順手一拳勾在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男人下顎上。從小教練就稱贊我,說我下勾拳學得十分出色。如今一試,我想不到竟直接把他砸暈了過去。

基斯愣了一愣,「小蕾?你沒事?」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拜托,基斯,沒事?你自己讓子彈射一下試試,看看有沒有事!」我揉了揉脊骨,「該死的差點把本小姐的脊骨給打斷了。」

基斯抿著唇,看著我,不發一語。

「你不會以為我會被一顆子彈打死吧?」我沒好氣地繼續瞪他,順便揚了揚後背的衣服,「沒出血!我裝的。」

「原因。」基斯的眼眸暗了暗。

「好玩啊,順便治理一下膽大妄為敢對本小姐開槍的人。這麼淺顯,基斯你居然被騙了?」我笑嘻嘻地湊過頭去,扯了扯他的臉,「還是說,基斯一見本小姐出事,就急得心神大亂,連正常的思考都被打亂了?」

基斯不自然地扭過頭去,躲開我的魔爪。然後我在他的耳後根出現了一絲可疑的紅暈,「笨蛋,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不然陛下不會放過我。」

看著他僵硬的神色,我的心輕微一蕩,正想再說些什麼,卻猛然想起另一件事,頓時驚得跳了起來,「瑪拉!」

瑪拉依舊裹著睡袋,呼吸有些不穩定,不,是有些急促。一股甜香味襲來,我腦袋忽然一暈,是乙醚!我連忙掀開瑪拉的睡袋,瑪拉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的確是吸入了大量乙醚的癥狀。

「這位先生,我們先把這幾個人扣留了,等到了機場我們會交給警察的。您沒事真是太好了。」空中小姐帶著幾個保安來了。

「小姐,麻煩你給我拿一個氧氣罩。」我追著空中小姐叫。

日本,東亞一個不大的島國,優雅與暴力同在,是一個裝載著神秘色彩的國度。這個富饒的島國,不僅有著比多維亞特斯王國更廣闊的土地,還擁有著更為寥長的海岸線。恰逢春末之際,櫻花凋零,成團成片隨風而落,童話般淡粉的花雨,飄落,流淌,匯聚成一片花海。

我們落腳的地方是東京博物館對面的野櫻酒店,用的也是我們在多維亞特斯國際機場使用的假身份。本來一切如願,但好死不死我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歷假,所以在瑪拉硬吵著要去逛街時,我只能挺在床上,一臉哀怨。

「小蕾,還在疼?」基斯倒了一杯熱水,扶著軟皮蛇一眼蜿蜒在床上的我,有些擔心。

我毫不客氣地一口喝干杯里的水,一條熱線從喉管直下到小月復,說不出的舒服。

房門口傳來了「哧」的一聲笑,瑪拉掩著笑得變形的嘴走進來,順手丟給我一個熱水袋子,看著我一把塞在小月復上,才問︰「明天前田次郎的講座還去嗎?」。

「當然去!」我一躍而起,隨即「哎呦」一聲,又痛得跌了回去,「明天照常去,過了今天就好了。」反正每次都是這樣,頭一天痛得要死,第二天我又生猛得像只龍蝦一樣的。

「那好。那我要出去逛逛,基斯跟我一起。」瑪拉一把拽過基斯,轉頭又問我,「米拉姐姐,需要幫你再買一袋藥嗎?附加贈送,不需要你掏錢包的。」

「藥?什麼藥?」我疑惑地問。感冒發燒,鼻炎月復瀉……月復瀉?我嘴角抽了抽,難道瑪拉要說的是……

「現在你比較需要的藥啊。」瑪拉一臉無害清純的笑,「米拉姐姐也真是的,女人到了一定年紀,有些藥是必不可少的嘛……」

果然,那個沒良心的瑪拉說的是止痛藥!我隨手抄起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大吼︰「瑪拉•多維亞特斯!你要出去就出去,別在這里嚼舌頭!還是說皮癢,欠揍?嗯?」還不忘伸出拳頭示威恐嚇一下。

瑪拉連忙閃身躲到基斯身後,那個抱枕幸運地被基斯一手接到,免受腦漿迸流之苦。

基斯好脾氣地把枕頭放回原位,有些無奈地看著我們這對瘋癲程度相似的姐妹,「小蕾不舒服,我還是留下來吧。」

還是基斯疼我啊……我感動得再次涕泗橫流。

「喂喂喂!」瑪拉激動地跳了出來嚷嚷,「好歹我也是個王室成員,還是個女孩子。米拉姐姐就這樣躺在床上你都不放心,你就放心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孩子獨自去那車水馬龍、魚龍混雜的大街?萬一我一個不小心被車撞了,或者被人搶劫了怎麼辦?劫財還不要緊,要是撞著了個劫色的……」

「我——陪你去。」基斯的眼皮劇烈跳動著,我的臉也快要抽搐得變形了……

「那走吧,現在就去。」瑪拉露出勝利的笑,拎起隨身包拉著基斯就往外走。我連忙沖著他們的背影大喊一聲︰「記得幫我帶一份壽司回來!」話音未落,門已經「砰」的一聲被帶上了。

我只能抱著熱水袋子,躺下去,繼續睡。

我這一覺,無夢,睡得很沉。只是不知為什麼,在我進入淺度睡眠的時候,身體明顯感覺到了越來越熱,空調似乎停止了運作,源源不斷的熱從空氣、床墊傳來,門外似乎還有不明不白的吵聲。我的睡眠越來越淺,卻還沒到要醒來的地步。

「砰!」一聲巨響,房門受到猛然撞擊,發出了巨大的哼聲,緊接著門外就傳來了女人的哭喊尖叫聲。過度尖銳的嘈雜終于讓我驚醒了過來。門外的尖哭聲逐漸遠去。

我揉了揉眼。眼很干澀,小月復沒那麼痛了,但頭很暈!房間里本應亮著的燈熄滅,只有柔柔的月光投入……等一下,紅色的光?那不是月光!

我一下子清醒了,猝不及防的有些驚慌,但在下一瞬間便冷靜了。我迅速穿上衣服,從櫃子里拿出防毒面罩,打開門沖出去。想了一想,我折回身,從保險箱里翻出手槍,插在衣擺下,才順著人流沖出去。

「客人們,請快點!」樓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貴賓電梯有一點燈光,服務員小姐正站在電梯旁,心急火燎地指揮著乘客搭乘電梯離開。

樓道里一暗,又是一批乘客逃生。所剩的乘客也不多了。我出示了多維亞特斯的家徽,問那位服務員小姐︰「請問,火勢現在怎麼樣?」

這是多維亞特斯王室的家徽,服務員小姐應該是認得的,所以連忙報告︰「配電房被引炸了,從三樓起每一層都被縱了火,三樓以上全燒了。只有這部電梯是另外配電的。幸好今天客人並不多……」

也就是說,剩下的人還能逃出去。我松了口氣。

等了許久,電梯才重新上來,打開。剩下的人全走了進去,包括那位服務員小姐。我已能听到,火在防火門外霹靂啪啦地燒著。

服務員小姐準備按下關門鍵,忽然一個滿臉被燻黑的女人抱著咿呀大哭的孩子從樓道里沖了過來,剛擠上電梯,超重報警鳴笛就滴滴聲的響個不停了……

滿臉煙黑的女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懷里的孩子也似乎感應到了死神的可怖,「哇」的一聲更用力的哭了起來。

「我出去。」我四周望了一下,撥開人群走出了電梯。唉,不是我英勇,是這麼多人里,只有我一個帶了面罩。現代教育不是從小學開始就教授防火逃生知識的麼?

我整個人已經跨了出來,而報警聲還在滴滴的響個不停。我差點笑歡出聲了,原來我這麼輕的啊……打住打住,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也出去吧。」電梯里面又響起了一個稚女敕的童聲,緊接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擠了出來。這次,警笛聲停住了。

「小弟弟,這怎麼可以!」已站在電梯里的服務員小姐驚呼一聲,正想走出來。男孩已經摁下了關門鍵,順手揚了揚手中的彈弓作勝利一笑,「我等下一次。」

樓道里里暗了下來,只有落地玻璃透進來了血色的紅光。防火門霹靂啪啦的燒著了,大火竄到了電梯間外的門。我連忙關上電梯間的玻璃門。電梯應該很快就上來了吧。

頸間項鏈忽然傳來了嗶嗶的通訊信號聲,我一接通,里面立刻傳來了瑪拉急促帶哭的喊聲︰「米拉姐姐,你現在在哪里?貴賓電梯已經爆炸了!你在哪里?」

我一驚,電梯爆炸了?「我現在還在三十七樓。」

「什麼?你還在三十七樓?」瑪拉大叫了一聲,隨即更加驚慌起來,「基斯,基斯你要去哪里……」

「瑪拉,別切斷通話,听我說,無論用什麼辦法,不要讓基斯沖上來。」笑話,三十七樓,基斯他還沒沖上來就變燒雞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火已經急不可待地沖撞著玻璃門,隨時都可以撞進來。我轉身看向身邊的男孩,那是一個東方的男孩,但皮膚和輪廓不太像日本人。

我俯,笑眯眯地對男孩說︰「小弟弟,你很勇敢哦,你這樣把位置讓給別人,不怕媽媽擔心嗎?」。

「媽媽會很高興的!」他一揚頭,一臉的自豪,「我媽媽說男人就要讓女人。」

呃……我頭上摔下了幾根黑線。這才多大的孩子……他媽媽的教育方式,還真是有點……我僵硬地繼續笑,「可是現在電梯爆炸了,你可能會活不了的哦。」

「不是姐姐先出來的嗎?姐姐也想過會活不了的吧?」他振振有詞。

我無語了,這的確是個「不怕死」的孩子啊。「小弟弟,說不定我們都會死。那麼在死之前,先告訴姐姐你的名字吧?」

「姐姐你先說。」他倒是一點也不吃虧。

「我?」我低了低頭,看著他,「我叫米拉•蕾•多維亞特斯。多維亞特斯王國的人。」

他也盯著我,不無自豪地說︰「盧克揚,中國人。」

「嘩啦」一聲,玻璃碎掉的聲音截住了我們的對話。我一抬頭,火已經沖過玻璃門,竄進了電梯間。

我慌忙把防火面具往他頭上一戴,抽出手槍,打碎了玻璃牆,空氣不至于那麼沉悶了。

我拉著克揚走到碎掉的玻璃牆旁。該死,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出去?跳下去不實際,就算像電影里用消防索縛住再跳也不實際——我在腦里飛快地運算一遍︰我四十公斤,這個男孩少說也有二十公斤,加起來是六十公斤,東京的重力加速度g約為9.798米/秒^2,三十七樓的高度約為130米,消防索的瞬間繃緊時間約為0.1秒,根據牛頓第二定律可大致算出,我們下落,消防索最終要承受的最大力約為31200牛頓,這是一條消防索根本無法承受的。

我盯著對面燈火璀璨的大樓。到底還有什麼方法?

我向後看了看,火舌已舌忝到了腳後跟,後背熱辣辣的,像是要融化了一樣,衣服也似要燒起來了。幸好這是薔薇的縴維,就有這個好處,耐火,不會被燒著……薔薇縴維?

我再看了看對面的大樓,看了看身上薔薇超韌縴維的裙子,再看看男孩手上寶貝一樣緊緊抱著的彈弓……一個不知是否可行的方法在我腦中閃過……

我趕緊對著項鏈上的通訊器大喊︰「瑪拉!瑪拉!」

「米拉姐姐,你沒事吧?」瑪拉已經哭了出來。

「瑪拉,我還沒事。你先听我說︰趕緊帶幾個警察到對面的大樓,和三十七樓相平的地方。」我下令道。

「去干什麼?」瑪拉哭著疑問。

「別問那麼多了,趕緊去做!記住,通訊不要切斷。」

「……好。」

我吁了一口氣。火苗已舌忝上來了。我轉身對著男孩沉聲說︰「我們要過去對面的大樓,方法可能會比較恐怖,你怕不怕?」

「姐姐不怕,我當然不怕。」克揚毫不猶疑地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果然不是沒有根據的。

「好極了,那你讓開一點。」我推開克揚,舉起槍,近距離朝著裙擺處開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裙擺處被燒焦,露出了毛毛的線,而子彈則神奇地被卡在了裙子上。

「姐姐你干什麼?」克揚明顯吃了一驚。就在此時,瑪拉的聲音從項鏈上傳來,還帶著喘息,「米拉姐姐,我們上來了,三十七樓。」

「好,瑪拉。現在你把正對著我們的玻璃牆打碎。要打出一個大洞,光線也要適中,要讓我能夠看見。」我側過頭,也看到了對面樓上的瑪拉,還有一大群人。

「米拉姐姐,你到底要做什麼?」瑪拉真的呆住了。

「瑪拉!」我冷冷地開口,「你越多話,我就越接近死亡。」

「是,米拉姐姐,我立刻照做。」瑪拉立刻收住了哭聲。不久,我就听到了通訊器里傳來了「嘩」的一聲響,那是玻璃碎掉的聲音。

我眼楮時不時看向對面大樓,手卻沒閑著,正不斷地在裙子的焦口處把絲線抽出來。度了度長度,抽到兩棟樓之間距離長度的兩倍左右,就不再抽了。依法就樣,又向絲線與裙子的連接處開了一槍,絲線就被燒斷了。這種縴維有比蛛絲更強的韌度,人的雙手是扯不斷的。

整理了一下絲線,一切就緒。我向著克揚說,「小弟弟,我想借你的彈弓。」

克揚思忖了一下才把彈弓遞給我。我知道他想問我干什麼,我也知道他是在听到我和瑪拉的話後才不敢再開口問我到底要干什麼。

「瑪拉。」我把絲線中央纏緊彈珠後,又對著通訊器呼喚瑪拉,「等一下我會把一個帶線的東西彈到你們那里去,你要把它固定住。我會從那條線上爬過來。」

「什麼,米拉姐姐!你說什麼?」瑪拉難以置信地問。這次不僅是瑪拉吃驚,連克揚也一臉驚訝地盯著我。

「瑪拉,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拜托你幫我。」我的口氣不再生硬,而是帶著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

「……好,米拉姐姐,你要小心。」我看見,瑪拉在對面樓里望著我。

「嗯。」

我站起身,舉起彈弓,單眼瞄準對面的玻璃大洞,像無數次練習射擊一樣,調整好,一射而出。

「米拉姐姐,我們拿到彈珠了。」瑪拉興奮地大叫。我松了一口氣,小腿驀然一痛。垂眸一看,火已沖上來了,放肆地舌忝著我的腳骨,生疼。再一看,克揚的眉頭也因為灼痛皺了起來。

刻不容緩!我立即將絲線的這頭纏緊在柱子上。就緒,我問瑪拉,「瑪拉,線固定好了沒有?」

「好了,米拉姐姐。」瑪拉的聲音不大。我知道她害怕了,害怕沒有了她的米拉姐姐,害怕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叫米拉•蕾•多維亞特斯的人。

「瑪拉,」我輕柔地叫了一聲,「我現在就到你那里去。」

「嗯。」她吸了吸鼻子。

我一手摘下克揚的面罩,左手抱緊他,右手緊握著這座通向生存的天橋,走過玻璃碎掉而成的生命之門,一蹬,我和克揚的身子飛一般地滑出火海。

我清晰地听到樓下、對樓上,人們的尖叫驚呼聲。克揚也一聲驚呼,把頭埋在我的頸間,不敢往下看。

盡管薔薇縴維架起了一座天橋,但始終是軟的,沒有十分地繃緊。在滑到兩棟樓中間位置,絲線就成了「v」字形。我們再也滑不過去了。

天!剛才那麼冷靜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米拉姐姐!」瑪拉又一次驚呼。克揚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啊……到底應該怎麼辦?我回頭望了望。絲線的一端已經隱在了火之中。那一端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兩個可就連全尸也沒有了。我想了一下,對著克揚道︰「小弟弟,我要松手了,你自己抱緊我。摔下去了我沒責任的。」

克揚臉色一僵,立馬百足蟲一樣緊緊抱住我,生怕摔下去成了一坨誰也不認識的東西。

我一抿唇,松開抱住克揚的左手。雙手往絲線上一撐,一個漂亮的引體向上,坐在了絲線上。唉,這大半夜的有這機會吊在半空中,不是人人都那麼幸運能夠擁有這奇遇的。

「小蕾!」博物館那邊一個人用著我熟悉的聲音溫柔地喊著,「小蕾,放輕松點,沒事的。」

我抬頭一看,愣住了。竟然,竟然是……戴茨?他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

唉,不多想了,還是想想怎樣到博物館里面去比較實際。我目測了一下。野櫻酒店和東京博物館兩棟大樓間相距大約一百米,我這里到那邊大約五十米,在這麼細的絲線上爬過去似乎有點困難……我看了看一個球似的蜷縮在我身上的克揚,忽然想起了一個偉大的實驗——克里斯蒂安•惠更斯的單擺實驗。

我們就來做一次實驗吧……

我目測好距離,開槍打掉了博物館22樓的玻璃牆,然後極其熟練的又朝著絲線開槍——「呼」的一下,我們在半空滑行了四分之一個圓,準確地摔進了22樓的玻璃大洞中……腳踏實地的感覺,果然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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