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key－lost!—「food」
（缺失鍵—食物）
｛旅人在地下王國徘徊了很久，怎麼也找不到財寶的線索，他筋疲力盡，饑餓難忍，但即使他在地上爬行，也獲得不了國王一絲的同情，彌留之際他看到了屠夫的亡靈，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身處墓地之中……｝
——【第三視角︰瓊斯。薩雷】——
不想睜開眼楮。
反正睜開了看到的還是一樣的畫面。
可是……肚子好餓。
我又睡了多久？被捆著真不舒服。
「小牲口，怎麼樣，好點了嗎？」。
唉……听來听去都只有這個破男人的聲音。
「好個頭啦，臭僵尸，我餓死了，我要吃東西！」
「呵呵，這不是很精神嘛，想吃什麼？」繃帶男模模我的頭，他的手掌大大的很溫暖，就是氣味不協調的，讓人感覺不太爽。
「炸雞腿，洋蔥圈，薯條，漢堡包，可樂……」
他的手轉向我的臉頰捏了一把，「說點現實的。」
「嘁…是你問我的啊，那你們都吃些什麼？難道是胡蘿卜？」
話說他們困在這里這麼長時間，怎麼都沒被餓死？就算有些後備糧食或者營養填充劑，也堅持不了那麼久吧？
「本來有咖喱飯…但如果你要單吃胡蘿卜，我也不反對。」
咖……咖喱？！我最討厭的食物！
「那種嗆不啦嘰的東西我才不要呢！我寧願吃蘿卜…不過，你們哪里來的咖喱？別告訴我你們自己做的啊？」
「確實是自己做的……不過原材料是外面送來的。」
「等等…外面……？你們不是被困住出不去嗎？」。
「那只是一開始，從國王控制了這里以後，就會定時有物資從專用的通道運送過來。」
「……我怎麼沒太明白，國王不是在這里嗎？他怎麼能……」
這麼說……國王不但控制著地下王國，也……跟外界有聯系？
啊咧？好奇怪……該不會我們的想法受到了局限，國王壓根就不在這個他創造的地下王國？
「小子，你想太多了，乖乖休息吧，我去拿點粥給你。」
繃帶男表情僵了僵，站起身走出洞穴。
听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轉轉眼珠，攥攥拳頭，動動身體，感覺…很好！
肌肉膨脹，關節使力，隨著「啪嗒——砰」的一聲，綁著我的合金繩斷成了多節蜈蚣。
哼哼，就算只有最佳狀態的百分之五十，咱也不用受這種玩意的氣！
｛瓊，你一定要注意不要過多的使用力量，催長身體後你基本不會再突變成怪物，但是太勉強自己會加快細胞的衰亡……｝
父親，沒關系的，比起毫無意義的活著，我寧願耗盡生命之火離去！
相信自己吧，只要我的野生直覺沒有錯，那個人就一定……
咕嚕……額，肚子還是好餓……
我起身把放在一邊的武士刀背好，躡手躡腳的向洞外探頭，很好，沒人在，出發！
兔子窩的結構很單調，狹長的通道和一個個坑洞不是很規則的排列起來，每個洞既是生活間也是研究室，放著各種各樣的醫療設備，但兔子的數量卻比想象中少很多，難怪他們要在洞穴周邊設置陷阱和機關，防止有不听國王話的屠夫來侵犯領地。
追蹤對我來說太容易了，尤其是那個人全身散發著不和諧的氣味，在這個充滿了藥水和機械味道的地方，就像引路蜂一樣，誘著我很快就找到了目標所在。
這里是兔子們的……廚房嗎？離居室很有些距離……灶台是很原始的那種，石頭搭的，用火燒柴炖著好大一口鍋，有股很香的味道……不對！現在吃東西不是重點！
我努力分辨著味道，靠近了那個男人——他正背對著我，好像在講電話？不，是跟誰在用隱藏式麥克風通話！
「……真傷腦筋，你是要跟我談判嗎？我沒那個權限……嗯，我當然知道他對我們很重要……你意思是？」
在說什麼呀？完全不明白……
要麼再靠近一點，啊糟！不小心踩到什麼了！
听到異動的男人迅速轉過身，白色的繃帶在空中劃了個很大的弧度，我嚇得趕快隱藏到岩壁後。
我肯定被他發現了！但是男人並沒有因此被打斷，他依舊繼續跟對方說話。
「我明白了，隨你們高興，只要他能活著回來，怎麼樣都行。」
通話結束了，男人的氣息向我的方向靠過來，我以極快的速度伸手扼向他的咽喉，卻被他擋開，順勢拽住我的胳膊向洞壁上抵，我用手肘擊打他的身體，他放手閃開，迎面掃來一腿，我向一邊跳開躲過，如此幾個近身回合下來我們都沒法制住對方，最後我只能拔出了刀，雖然靠武器的優勢取勝不是我想要的。
「小牲口，果然不老實啊。」他被我用刀抵在岩壁上，無奈的搖搖頭。
「僵尸先生，別告訴我你這樣的身手會是普通的研究員。」
「唉，用網絡定位的家伙就算了…真不明白為什麼連你也…我是怎麼暴露的啊？」他稍微側側身，因為剛才打斗的關系，眼上的繃帶松散開，半搭下來，露出後面結痂的皮膚。
很逼真，但不是真的。現在我終于確認，他的面孔是易容過的！那偽造的眼眶和痂皮下，有一雙完整無缺的寶藍色眼楮！
「你偽裝的很好，演技也很好，不過我作弊而已。」我指指自己的眼楮和鼻子。
「你該不會……真是傳說中的人造人？哼，沒想到cnsd會私藏生化武器…」
「誰是生化武器啊！真失禮！」我撅嘴，抵住他脖子的手用了用力，「快點投降，把通訊器交出來！假兔子！」
「唉……你這孩子，我們明顯不是敵人吧，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誰管你呀，通訊器給我，快！」
咕嚕……
額…||||
肚子很不爭氣的在這時候響了。
「噗……過來！」他忍不住笑出來，打個噤聲手勢，小心地推開我的刀，攬著我的肩膀向一邊的灶台靠過去。
「你干嗎？」。我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攬著我的手。
「痛…唉，我不是說了要給你拿粥吃的？你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其它的。」
大大的手在我腦袋上抓了幾下。
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動……明明我是攻擊他威脅他的危險分子，他居然還在考慮我餓不餓的問題……
「牲口就是牲口，肚子餓的話就會比較凶暴……」
「你……！」
這個人說到底還是在玩我！
哼，吃飯嗎…眼前的食物散發出了誘人的香氣…在我的眼中越放越大……
……不吃對不起自己的胃，吃就吃，吃完再扁你，哼！
狼吞虎咽的把面前放的粥喝完，面包啃完，感覺力氣又恢復了不少。
吃完後才想起來好像有點不應該……萬一他下毒我不就死定了！我真是的…肚子餓的時候分辨好壞的能力就迅速下降…
看看旁邊的男人，一副憋笑憋得快岔氣了的感覺。
想笑就笑啦！說起來還不都是你……干嗎要那麼一副假裝很有親和力的樣子，害的我的警惕心層層蛻減！
「你這生化武器真是太可愛了……」他邊說邊湊近我，長長的手指拂過我的唇角，縮回去放在自己的嘴邊舌忝了一下，「別浪費食物哦。」
嗚……！這莫非是？！
父親！救命啊！我被怪僵尸調戲了啊啊！！
「呵…不鬧你了，你放心，不要求我也會給你通訊器，還免費提供支援給你，開心嗎？」。
「咦？為什麼？你到底誰啊？」
「現在任務中……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你暫時就繼續叫我僵尸先生吧。」
——【第一視角︰切西諾。哈達爾】
中央培訓所的那道合金門是開著的，可能是配電系統沒在正常工作的原因。
「黑不隆冬的…你沒問題嗎？小子？」我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夜視鏡，把槍拿在手里，望向旁邊躊躇的少年。
我們身後的洞穴內還有些熒光的物質照亮，面前的這個高科技空間卻黑乎乎的一片。
「沒問題，我對這里很熟悉…只要跟三年前一樣就應該…」他撇撇嘴，往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你在前面。」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親愛的，你是忘記路了還是怕黑啊？」
「都不是，萬一有奇怪的東西蹦出來，你可以做肉盾擋一下。」他用理所應當的語氣回答。
……我可以收回之前的情人宣言嗎？
算了，就當沒看出他的逞強吧……
「奇怪的東西是指什麼？也是eve的種子嗎？或者合成控尸獸？」我越過他走到前面去，放輕聲音跟他對話，他小心的跟著我的腳步。
「我不知道啦……我在的時候根本不是現在這樣子，兔子和處刑人還不夠奇怪嗎？你說的…合成控尸獸又是什麼東西？」
「……當我沒說。」
他好像沒听懂我的話…也是，三年間記憶缺失，當然對d.t病毒沒有概念，更別提海威的禁忌研究了。
「醫療室在地下一層，我們先到那去……」萊因在我身後輕聲的指揮著行動，「在這條走道盡頭應該有向下的樓梯。」
雖然只有一只眼楮能用，但夜視鏡里映出的圖像還是依舊清晰……
清晰地反映著，我們想「走到」走道盡頭是不可能的。
「…親愛的…恐怕我們只能坐人工電梯下去了。」
我停下來，俯視著腳下的地面——那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原本應該在那的樓梯和地板已經殘垣斷壁，穿插著鋼筋鐵網，難看的就像被扭曲的肢體。
「怎麼了？」萊因上前兩步，被我攔下來。
我抬起手臂，默默的打開了手表上的探照燈。
「呃…這里怎麼會這樣的……喂你！裝備居然不跟同伴共享！」他吃驚的看著我手腕上的光源，懊悔自己沒察覺。
「親愛的，你不是對這里很熟悉嗎？所以我想省點電咯……」
「你無聊啊？！」他氣惱的抓起我的手腕開始拆表，我趁機把他拽過來親了一口，結果……差點沒被他踹到坑下去。
唉……如果他真的恢復不了記憶，難道要我重新再追求他一次嗎？前途昏暗……
「看來醫療室還沒完全毀掉，我到下面去拿藥，你眼楮不方便，在這等著。」他把腕表帶好，扯出鋼絲索，好像準備往下跳。
「等下，別分散戰力……」我抓住他的肩膀，「寶貝，這個坑洞可不是地殼變動的結果，我們還是盡量在一起比較好。」
「知道了…喂都說別叫寶貝了！我以前怎麼忍受的了你的肉麻啊…」他用手掌扶著額頭，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
「很簡單，因為以前我從沒叫過。」
「啊？」
「走吧，別浪費時間了！」我先一步甩出了鋼絲索，一把攔腰抱住他向下方蕩了下去，他直到落到地面才反應過來，隨即慌張的掙月兌了我的懷抱。
「我真服了你…要跳我自己會跳！你不動手動腳會死嗎？」。
「會…現在真的快死了，所以只能趁還活著多佔點便宜。」我躺倒在地上，捂住左眼——已經從痧痛演變成劇痛，恐怕有失明的危險。
「切西諾！該死……你撐住啊！我去翻翻藥在哪…除了抗生素還需要什麼？」
撐住，我也想撐住……這可不是我的意識強點它就不痛不瞎的……
「還需要……你的刀。」
「啊？」
「幫我把它挖出來，不然我很快就會發燒翹掉。」
我四肢大開的躺在地上無力的調侃。
「別開玩笑了！咳…」
他猛地關上一個抽屜，震起一陣灰，他連忙扇了扇，又打開另一個，繼續翻找能用的藥。
「是玩笑，也不是玩笑……親愛的，你得先想想……三年前的藥還能不能用啊？」
「應該還是有效的…吧？」他停住了翻找的動作，抓著手里的兩個藥瓶，坐倒在地上，「抱歉，是我害的，我以為兔子那里能治好你們的，所以並沒特別避開毒氣沼澤…」
「確實都是你害的，我急著想見你個沒良心的小子，罔顧兔子先生留宿的好意。」
「什麼啊…那麼說不是你……活該嗎？我確實沒想到你那麼快就來找我了……」
雖然吐露著刻薄的言語，但他卻靠著櫃子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樣子就像只犯了錯被主人責罵的小動物。
看到這種樣子，我真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把你找的藥拿來吧，有總比沒有的好。」
之後硬性吞咽了幾顆抗生素和消炎片之類的東西，我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希望不會是發燒的征照。
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芯片，以d.t抗體的恢復速度，毒氣什麼只是小菜……能活著回去的話，得要赫高幫著做個手術了。
「需要幫你上些眼藥嗎？」。萊因在我身邊坐下來，小心的拆下繃帶，觀察我眼楮的樣子。
「過期的藥水滴進去只會感染的更嚴重，你唯一能幫我的就是把它挖出來，我說真的。」扯著嘴角，微笑，順手在他腿上模了兩把，被狠狠的拍開。
「好吧，我幫你。」他居然真的抽出了刀！
「喂…等等…」不是吧？別突然這麼認真啊！
「挖一只還是挖兩只？」
「喂！我又不是兔子！」
「開玩笑的啦…這麼惡心的事我才不干呢…」
刀從手指間滑到地面上，他嘆口氣，臉朝向一邊。
「舍不得我痛？」
「……你眼楮的顏色很漂亮，你舍得我可下不了手…。」
啊？
我眼楮的顏色？漂亮？
我第一次听人這麼說！這種混血導致的不自然的綠色，我一直認為是種畸形，別人的評價向來也是不舒服、詭異之類的居多……被人說漂亮，還是第一次。
「這麼說，你重新迷上我了？」
「那倒沒有，都快腫成包子了，還耍什麼帥啊？」他重重的拉起繃帶，重新把我的左眼纏起來。
正在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詭異的嘶叫。
原本周圍非常安靜，這個聲音的出現仿佛在裝滿爬蟲的袋子上劃了一刀，緊接著很多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那道劃痕中涌了出來。
听起來是從旁邊那個大洞的深處傳來的。
「親愛的，你覺得那是什麼？」
「不知道，肯定是不太妙的東西。」他抓起匕首翻身起來。
「配電所在哪？我們需要先嘗試回復電力。」我也起身，把槍拿穩。
「……那就更不妙了，配電所在地下4層。」
又一聲嘶吼，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吶喊…
…那會是人的聲音嗎？
「萊茵親愛的……我突然想到個問題……」
「什麼？說阿！」他看起來有點緊張，面對我慢慢悠悠的態度，更加焦躁不安。
「你餓不餓？」
「阿？」
「你上一次吃東西是什麼時候？」
「額…幾小時以前吧，我身上有帶兔子給的營養填充劑，隨時都能…你是想吃嗎？」。
「不，那個我也有…還有個問題，兔子和處刑人都是進不來這個地方的吧？」
「嗯，兔子和處刑人都不敢越界，只在自己的地盤上活動，你到底想說什麼？」
「所以我想問，這下面的玩意…如果三年前就在這里的話…他是吃什麼活下來的呢？」
——【第二視角︰庫爾。塔克】——
「這家伙也是，應該死了很久了。」
我用手腕上的燈照向地上的骸骨，邊撥弄他身上的裝備，邊跟耳機那邊的薩雷維護官通話。
「是e－s殲滅團的人？」
「不知道，但看裝備應該是職業的佣兵……骨骼上看不出致命傷。」
一路上已經遇到好幾撥這樣的尸體群，我本來預備好迎接比處刑人更凶殘的對手，到現在卻只像在參觀墓地。
「也就是說…e－s派來的人全軍覆滅，很可能並不是什麼暴力對象作用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
「病毒之類的。」
「……跟d.t有關的病毒？」
這麼說，之前那個瘋狂祭典中出現了本能病毒……會是那個的原因嗎？
不……中了那種毒的人，衣服應該不會這麼整齊的穿在身上吧……
「這個就不清楚了，你沒有檢測的設備，我們也沒辦法立刻判斷…」薩雷維護官絮絮叨叨用抱怨的語氣說著，「唉，說到這個就郁悶了，身上有檢測設備的人，因為追咬貓的狗追丟了。」
咬貓的狗？什麼玩意……我實在無法理解他這種類型人開的玩笑。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至少現在我還沒感覺到什麼影響，走不動頂多就是這里再多一具骨頭而已……」
剛說完「骨頭」兩個字，就覺得眼前的骸骨好像動了一下。
……錯覺吧。
看來我的精神壓力太大了。
我站起身來，繼續向前走。
這時，一直很清楚的耳機突然開始嘶啦啦的作響。
「塔……那……麼了嗎？」。
「什麼？貝魯納長官？您說什麼？」
「你…那…怎……」
嘶啦啦……一陣強電波干擾，耳膜被尖銳的囂叫刺的生痛，我連忙把內置耳機掏出來。
怎麼搞的？裝備突然壞掉了？虧某人還自信滿滿的說比e－t－o的裝備好用……
我試著接通頸上環著的e－t－o配給的通訊耳麥，只听到小組隊員斷斷續續的喊話聲。
「喂！斯達？穆恩？唐古？怎麼了到底？伊凡？伊凡輔佐官在嗎？」。
「這…周邊…磁場…」好像是唐古在喊話。
「撤退……要求……」斯達的聲音。
磁場？他們幾個好像是負責調查這個地下空間的邊界範圍的……他們是發現了什麼東西嗎？
正當我為無法順暢溝通的事情焦躁不已時，突然感覺腳腕有種沉重感。
一道冷汗從背脊滑落。
有什麼東西從身後的地上抓住了我的褲腳。
可是……我背後只有…
咽口唾沫，慢慢的偏頭斜視過去……
那是一只…
…骸骨的手腕。
不會是真的吧……亡靈…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