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chapter－of－cyan－3︰bestialblood
——【第二視角︰萊因。伊爾】
庫爾跟加納斯到底怎麼回事啊？
開會的時候，他一直以憤恨的眼神瞪著那個男人，而且昨天還讓我查過資料，他應該不會提前就知道要被臨時調到e－t－o配合行動吧？據說讓他作為聯絡執行官，是c區區域長拉森的提議…難道他……不服氣這種安排？
像只野獸一樣惡狠狠的瞪著，好像下一秒就要沖過去咬斷對方的脖子一樣——這種情緒也太夸張了，跟他平時淡漠的形象差距太大……差點讓我以為他的變異要發作了。
聯合會議結束後，下面是分小組會議，我當然是在cnsd這邊，配合n。k們的行動，據說這次主要是支援和緊急救助等工作，但是任務的目標和內容還沒說……現在切西在跟維克多在面談，估計要等他回來才能知道了。
「嗨，萊因，好久不見啦。」滿臉陽光氣息和一貫傻笑的小少爺走了過來，他的k。d史文緊隨其後。
最近他好像已經正式接任了d區區域長的職責……這麼天然呆的樣子沒問題嗎…
「嗨，亨利。」我也向他打招呼，並沖一邊的史文點點頭，那個大叔從上次的作戰後，對我的態度就好了很多，所以我也沒必要挑刺了。
我正想可以順便打听一下加納斯的事，亨利就主動開口了。
「真同情塔克呀，居然要跟那個面具魔工作，要是我呀，被那個大叔瞪一眼就嚇死了。」亨利露出了很委屈的表情。
「大叔」、「瞪一眼」啊……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史文，總覺得好像這位大叔也不怎麼溫柔的樣子…估計對這個小少爺是特殊的吧。
「你之前就認識加納斯嗎？听說現在的e－t－o是他組建起來的？」
「我是不太知道啦，不過史文好像跟他滿熟的…」亨利回頭看向自己的k。d，那個大叔一副很無奈的表情。
「怎麼？你對e－t－o有興趣？」在自己的n。k「隆重推薦」下，史文不得不跟我搭話，「加納跟我在佣兵訓練是同一期而已，也談不上多熟。」
「他不是軍隊的人嗎？怎麼會接受佣兵訓練的？」
像佣兵訓練這種類型的服務一般是商業化運作，是由財團出資成立相關機構和選擇教官的，而接受培訓的人則需要支付昂貴的費用，跟政府的軍隊完全不是一個體系概念。
「奇怪了，你為什麼要問我呢？有個人不是更方便回答你的所有疑問嗎？他跟我們也是同一期的。」
「阿？誰啊？」
「你的n。k咯，切西諾。哈達爾。」
……
為什麼哪里都有他啊？？
偏偏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又不跟我說！
昨天叫他調出檔案庫里的所有資料，他就照做了，可是多一句話也沒有，他的態度確實是認識加納斯的，但他不說，我也沒多想，估計可能是工作有接觸吧……誰知道他們會在這種鏈接點有交集阿？
嘁…好吧…我承認我是不了解他的過去，那是因為我怕我陷的太深，可是這樣，總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他的信息，還是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我不該要求太多的嗎……不該要求太多的吧…現在能在他身邊有個容身之地就夠了，是這樣沒錯……可是我……
……還是很想知道！
這是單純的好奇心作祟，而且也算是間接跟庫爾有關系所以放不下心所致……吧。
我這麼勸著自己，心里躊躇著該以何種理由問他這些東西，一面不自覺地向切西他們會談的房間靠了過去，沒想正遇上維克多從房間出來。
「呦，伊爾防御官，幾天不見，更美麗動人了。」他居然以這種調戲的口吻跟我搭話。
「v叔…不，沙耶爾監察，多麼美的東西都比不上您美麗的孩子，他一定繼承了您純正的血統吧。」
听到我的話，維克多的大媽臉布滿了黑線。他的「孩子」？其實cnsd的大家都知道，是一只寵物蜥蜴……
「……你這小子真是…我真好奇切西諾和貝魯納是怎麼把你收服的。」
維克多戳戳太陽穴，擺擺手就離開了。
他們的會談結束了嗎？怎麼切西還不出來……
我走近門邊，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里面有說話的聲音，但听不太清，我又靠近了一點，從門縫里能隱約的看到里面的人。
是切西和加納斯，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靠的很近。
「別用那種表情開玩笑。」切西環抱著雙手，很嚴肅的樣子。
「我需要你的配合。」
……這是什麼對話阿？加納斯大半個背對著我，看不到他的樣子。
「……真服了你，你該挑挑對象。」
「沒辦法，只有你會明白我的感覺。」
「好吧，只能一次。」
……一次什麼阿？我覺得自己在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雖然一直在拼命努力把自己拉回來，但在眼前出現的下一個畫面就使這個努力變成了沒有必要。
應該說，我完全忘了要做什麼，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切西，吻了加納斯。
主動的，不是禮節性的吻。
【第一視角︰庫爾。塔克】－－－－－－－－－－－－－－－－－－－－－－－－－－－－－－－－－－
在大會議室里等了很久，都不見那個男人回來。
我走到門口，正考慮是不是也到販賣機那里買點喝的，結果看到萊因氣沖沖的走過。
上一次見他生氣，是在潛行之蛇行動的時候，後來知道因為切西諾妨礙了他的解鎖程序的關系……這兩個人……該不會又吵架了吧？
「萊……」正當我出聲想叫他問問怎麼回事的時候，一只胳膊擋在我面前，撐在門框上，然後我近距離看到了那個男人……不，那只野獸的臉！
「進去，開會！」他沖我抬抬下巴。
什麼啊……呼來喝去的態度，當別人是奴僕嗎？
有點擔心萊因，不過他比我要堅強很多，應該很快能理清情緒吧……
「伊凡，斯達和穆恩跑到哪躲懶去了？叫回來！」
「是是…啊，已經回來了。」伊凡輔佐官指指門口，雙胞胎的兩個人正打著哈欠走進來。
「老大，這里真的有r.t回收隊呢？你不考慮把他們編進來？」雙胞胎之一居然去摟加納斯的肩，一邊打哈哈的問著。
「過去坐好！多余的人，不需要！」加納斯皺了皺眉頭，有意無意的白了我一眼。
……什麼啊？！多余的人？你以為我願意跟你工作嗎？
等雙胞胎就坐以後，伊凡關門關燈打開投影，拉上窗簾，動作非常熟練。
「這次的行動是針對e－－－－s一個據點的偵查，主要目的是收集必要的證據，使我們能夠有充分的理由對其展開全面行動。」
e－－－－s？那個eve種子培訓機構？它們應該是國際人口販賣組織，如果要全面展開行動的話，就跟國家戰爭沒什麼兩樣……這麼說，我們是前線「部隊」了？
「cnsd的n.k會給我們提供網絡解鎖等後援支持，而在座的所有人都必須深入敵方，盡可能搜集實物證據。」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那個看起來只能做文書工作的輔佐官？
「提問！」雙胞胎之一舉手，「實物證據？是指什麼？對方是販賣人口的，該不會是指人吧？」
「笨蛋！我們要去的據點肯定是研究所，」唐古譏笑了一下，「傳說中的eve的種子培訓機構，在做什麼反人類的研究，讓我們好好見識一下咯。」
「嘁，什麼eve啊，說白了不就是黑客嗎？再改造能有多厲害？」雙胞胎之二輕蔑的搖搖頭，「是不是可以把人類改造成機器人啊？然後隨時隨地無線上網？哇靠！帥！」
呃……這種令人不快的蔑視態度……不要小看eve啊！就算不弄成那麼恐怖狀態，eve也是很強的，至少曾經的深淵之翼……
「你還別笑，這是真的有可能的，」唐古很不耐煩的指著雙胞胎之二的鼻子，「我先前有搜集到一些跟海威研究所有關系資料，他們當年投入最大資金的就是m－e計劃……」
「唐古！」加納斯突然出聲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唐古愣了一下，看了眼加納斯，又瞥了一眼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就閉嘴不說話了。
……怎麼？是因為我在場？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她剛才提到了海威研究所，還有什麼m－e計劃……可是我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種情況，如果是哥哥在就好了…不，萊因在的話也……
哼，不由得心里嘲笑一下自己，真是沒用啊，難怪e－t－o會認同自己做行動的聯絡官，對人家的保密信息完全沒有威脅性嘛……
不過…你們誤算了一點，我曾經是個eve，知道什麼是有仇必報！還有就是，除了病毒發作的時候，我的記性非常的好。
接下來，伊凡簡單介紹了任務目標的情況，原來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在c－4區……那是我幼年時成長的地方，曾經的幾大貧民區之一，而e－－－－s的研究所之一居然就設立在那個地下！足以想象的到他們都是用什麼人來做實驗……
「這次的潛入搜查任務主要由唐古、斯達、穆恩進行，我做後方支援和cnsd的聯絡工作……」伊凡非常平靜的在分配任務，但我卻越听越奇怪。
「打斷一下，輔佐官，與cnsd的聯絡應該是我的工作吧？」所以才會叫我聯絡執行官啊！
「不不，您還有更重要的工作……」伊凡連忙擺手否定了我的說法。
這時某個讓人痛恨聲音又出現了。
「叫你做支援和聯絡，你會嗎？」。灰色的眼珠掃過來，帶著蔑視。
什麼……啊！就算我對網絡不熟悉，對n.k的工作上不了手，但聯絡這種事還是沒問題的吧！不管是武器還是工具器械我操作都沒關系，因為原本我就是k.d啊！
「當然會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的能力產生懷疑，如果帶著偏見合作的話，不如不要合作！」我盡量讓自己的態度平靜，但其實還是吼了出來。
我本以為他的臉色會因此更難看，沒想到……
他居然哼笑了一聲。
一直嚴肅刻板的臉出現了一些變化，幾乎讓在座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過，很快他就又恢復了一貫的模樣，向後倚在靠背上，抱起雙手，「那麼，你就當我的保鏢，跟我一起行動，負責支援我和隊員的聯絡，就這樣，散會。」
啊？
我完全呆住了，但這次其他人的反應很平常，雙胞胎之一還拍拍我的肩，看來他們的老大經常出一些怪點子他們已經習慣了……
他這個意思……是讓我繼續做類似k.d的工作了？雖然這樣比較符合我的特長，但我們不做潛入搜查，也不做後方支援，還能做什麼啊？
關鍵是……跟他一起行動？
跟這個自我中心主義的強暴犯嗎？別開玩笑了！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我是c區區域長的k.d，就只能是他的保鏢，否則違反協議。」等留下加納斯和伊凡，其他人都走了以後，我張口拒絕他的提議。
這時候抬出拉森來並不是個明智的決定，稍微查查就知道他要辭職了，不過怎麼也能對外擋擋箭吧……
「哦？你還不知道嗎……」加納斯沖伊凡點點頭，對方好像十分明白的走了出去，順手關上門。
這時，會議室里只剩下我跟他了。
窗簾閉合，光線昏暗，只有投影儀發出了微弱的機器運作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使我瞬間回憶起了昨天車上的那一幕，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你很怕跟我在一起？」他發現了我的抗拒神態，故意前進了一步。
「不要明知故問好嗎？自己做的事情，裝什麼失憶！」
「原來你也會生氣的……明明昨天還一副死了也無所謂的樣子。」
「你說什麼……？別過來！」
「你不知道嗎？你已經被拉森出賣了。」
「什麼意思……？！」
出賣？拉森……出賣我……？該不會……
「你所有的檔案資料都已經轉到我的手里，其中也包括你對拉森的賣身契。」
什麼？！不可能吧……不可能的阿……
幼年時的一幕幕沖擊了我的腦海。
悲哀的呼救，怎麼都爬不上去的絕望深淵……
對當年的我們來說，那張「賣身契」就是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裂的藤蔓……
「你也跟他睡過吧？不然就憑你的身份和能力，怎麼可能達到今天的位置？」
刺骨的鄙夷和諷刺……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眼中流露出的惱怒。
他有什麼可生氣的？該生氣的是我吧？！
「你不要太過份了！拉森對我而言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上司，請你不要誣蔑我們的關系！」拉森是從人口販子手里救了我跟哥哥的人…讓我們在他經營的健身會館當教練，讓哥哥
去考n。k，還讓我去參加k。d考核…都是他經手的…雖然他不會額外的付給我們薪水，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我們就像他的食客或家僕一樣…
但我一直都不認為……我有「被出賣」的價值……
所謂的「賣身契」不過是一張紙面文書，其實拉森從沒叫我履行過里面的內容，包括k。d的工作都只是做做樣子，除了k。d必須出場的時候，他很少叫我陪同，別說更進一步的行動了……就算我有表示過可以用身體回報，他也只是笑笑說自己對男人不行。
「噢？這麼說我誤會了？」加納斯逼向我，一直到我的背後靠到了牆，他伸手抓向我的下巴，被我打開。
「你不要妄想再踫我！那張契約就算在你手上，對象也不是你！」
「哼，喪家之犬還能狂吠不止，你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你這個……混蛋！」我抑制不住沸騰的怒意，抬手扇向他，卻被他抓住了胳膊，他使力想把我拽倒，但沒那麼容易，我反手抵住他的咽喉。
真把我惹急了的話，至少也是同歸于盡的下場！
我狠狠的瞪著他，他則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就這麼僵持。
過了一會，他主動的放松了力道。
「很好，這樣還像點樣子，」他擋開我的手，「不然，連摧殘的價值也沒有。」
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什麼？！
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雖然他說的話，曾經在我心中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
面對著他，就像面對自己心中的黑暗一樣，不同的是，我絕不會甘心于被這種黑暗吞噬！
心髒又抽動了一下。
……不是吧？我以為是正常反應…難道？！
怎麼在這時候……
沒有再理加納斯，我向門口快步走去。
趕快離開這里，然後把藥……
「怎麼又逃跑了？剛才的氣勢這麼快就沒了？」
「嘖…懶得理你！」
「喂，我說過不要背對著我吧？」在我拉開門的時候，加納斯從後面一把把門按上。
「離我遠點！」
拜托不要再刺激我了！
心髒劇烈的抽痛起來，我只能垂著頭捂著心口靠在一邊的牆上。
「……喂，你怎麼？」加納斯終于發現我不對勁了，過來拉我手，「身體不舒服？」
「放手，別踫我！」這個罪惡的元凶，他這種所謂的關心只會讓我的病情加劇！
「你臉色很不好…喂…」我的拒絕並沒使他放棄，反而強制的扭過我的臉。
這種壓迫感使我更難受了，身體里的血液在沸騰，想要沖破這一層人類的束縛……
「藥…我的藥…」我模向上衣的口袋，尋找救命稻草，可是手哆嗦著，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額藥在這！你沒事吧？」加納斯好像幫我拿到了塞到我手里，他的語氣很著急。
可是我的眼前越來越朦朧，連他的表情也看不清，我只記得他拼命的問我要吃多少，然後我的意識就陷入了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