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chapter－of－cyan－4︰lockedlips
——【第一視角︰庫爾。塔克】
……
滿手的血……尸體……黑暗的夜晚……躺在腳邊的是……
「哥哥！！」我大叫著驚醒，一身冷汗。
眼前是白頂天花板。
這里……好像是cnsd的客房？
那之後……過了多久了？
「醒了？」冷峻的男聲傳進我的耳朵，身體一激靈，向來源處望去，看到了加納斯的臉。
他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翹著腿，手里把玩著一個小瓶。
那好像是…我的藥瓶吧……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請還給我。」不知道剛才有沒有發作過，我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試探著他的態度。
「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他皺著眉頭，盯著手里的藥瓶。
不是吧……真的發作了？我怎麼還是一點也不記得？！
不對啊…在cnsd這里發作，居然沒有引起騷亂嗎？
「剛才…我沒怎麼樣你吧？」雖然加納斯看起來很強壯，但如果遭受變異者襲擊的情況下，恐怕他也不能保證不受傷害。
「就憑你能怎麼樣我？」他還是一副眼高于頂的口氣，「你那點力氣，再吃這種東西就要沒了。」
「你什麼意思啊？」
我越听越不對勁，怎麼感覺他好像……
「原來你不但廢物，還嗑.藥，自甘墮落。」？！什麼啊！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賬！
「拜托！那才不是……！」
「不是？不是什麼？不是毒品是什麼？你的資料我都看過，應該沒有任何的舊病需要長期吃藥。」
「那是……！」
……不行，不能說。薩雷維護官說過這個藥是私下研制的，而且cnsd這邊和維克多他們都不知道我有變異的情況，更比說國防部，如果知道肯定會被抓到不知什麼地方關起來……
「沒借口好找了？」
「請把藥還給我，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我會辭職，以後各不相干。」
「你…真是有毛病…！」加納斯吼出來，眉毛擰成了一團，他從座位站起身，走到床前。
我對他的接近有種自發的恐懼，這個男人就像一個冷面的野獸，帶著隨時會毀滅一切的氣質。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灰色的眼珠燃燒著憤怒……和哀怨？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要這樣……」
又在說我听不懂的話了，但總覺得他的語氣不光是針對我，還帶著一種……自責？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啊？如果他看不起我，大可以不要用我，只是想折磨我的話，他已經做的夠徹底了吧？！
一直壓抑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覺得我很骯髒嗎？沒錯，我不否認，就跟你看到的一樣，我是從貧民區爬上來的，當然不可能像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少爺們一樣干淨！」
「……住嘴……」
「我跟很多人做過，有男也有女，是不是有病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的是，你也上過我，別以為自己有多高尚，還不是個同性戀，強暴犯！」
「住嘴！我不是同性戀！」
「會干男人還不是同性戀？有什麼可裝的！你比那些承認自己變態性取向的人還要不如！虛偽！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
「我叫你住嘴！」
加納斯爆裂的怒吼了一聲，震得我耳膜生疼，我以為他要打我，可是……
獲得懲罰的卻是我的唇。
他的唇重重的壓過來，他的氣息，帶著成熟男人的濃重煙草味道……
因為驚訝我連嘴都忘了閉，他的舌尖趁機鑽了進來，肆無忌憚的侵犯口腔的黏膜。
他是不是瘋了？這是我回過神來的第一個想法。
然後我才意識到……他是在吻我。
昨天他在車里侵犯我的時候，這種舉動，明明一次也沒有。
而現在他的唇舌，就像昨天掠奪我的灼熱一樣，瘋狂的卷走我的理性。
單純排解的話，這種舉動是沒必要的。
所以那些把我當作發泄工具的男人，很少會做這種事……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痛……」一陣生疼感襲來，好像是牙齒抵到了口腔內壁。
他驚了一下，馬上放開了我，臉別向一邊，似乎很懊惱的樣子。
什……麼啊！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卻好像被侮辱的人是他！
說實話，他的吻技並不怎麼好，開始是十足的霸道，有著跟他的外表完全不同的激烈，中間卻又猶豫放緩，甚至有些遲鈍…之後又重復的熱烈…我實在分不清他這種奇怪的情緒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真的想離開cnsd的話，我不會勉強你。」
半晌，他開口道。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一個自我主義的男人，居然肯妥協嗎？
「不過請至少把這個任務做完，塔克聯絡官。」
他自顧自的說完，看也不看我，抓起一邊的外衣就出了門。
他第一次用有點尊重的口氣跟我說話……這代表著什麼？
我一臉莫名的呆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第二視角︰萊因。伊爾】————
庫爾這家伙跑哪去了啊？聯絡他也不回信……
平時擁有通訊器的我們是可以設定誰看的到我們的定位點的，但cnsd這里會屏蔽這個功能。
剛才通知上午是區域長會議，下午才是需要k.d參加的小組會，所以我目前是暫時的休息階段，本來想找庫爾問問e－t－o的情況，結果他根本沒反應，該不會臨時調派到那邊後，原本的通訊器就不能用了吧？
真是……煩死了！全都不順心……
一想到剛剛看到的事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切西那個家伙，居然跟國防部的人有那種關系！在工作的場所都可以做那種事的關系！而他居然可以只字不提！
跟我說又怎麼樣啊？那種總是把我排除在外的態度…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剛才明明就發現我在外面了，明知道我看見了，卻到現在連個信息也沒有！
可惡的家伙！好吧，我心里清楚我是方便的工具，但你也不用那麼明顯吧，你不是很會調情嗎？很會甜言蜜語嗎？起碼你也給個借口讓我心里舒服吧！
……讓我心里舒服？對了，我現在心里很不舒服……
討厭，討厭，討厭……我明明有心里準備的，居然還是抑制不住暴躁的情緒，就這麼遠離了人群，一直沖到休息用的客房樓層。
「伊爾防御官？」
這時，有個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這個聲音……不就是那個……
我回頭，對上了一雙灰色的眼眸——這是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冷酷的表情，微卷的棕色發絲，剛毅的輪廓，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加納斯。霍菲因，e－t－o的現任指揮官，高級搜查員，昨天庫爾讓我調查的人，也是剛才在會談室跟切西……嘖！又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
「您好，霍菲因搜查官。」我擺出了很標準的笑容，卻故意沒有叫他的高級職稱。
「……你多少歲了？」他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又從上到下掃視了一番。
啊？有這麼問人的嗎？雖然我不是女人，但這種問法也太不禮貌了吧……？
「……23。」
這當然是假的，我是照貝魯納警部給偽造的檔案上的內容照本宣科而已。
「比照片看上去還小，cnsd挑人都是看長相的啊……」他皺皺眉，喃喃自語。
喂！我本來對你就沒好感，你還提我的臉，是不是找抽啊？！
「您過獎了……這是保養的好。」微笑，保持微笑…雖然已經有點僵硬了。
「……你跟塔克聯絡官好像很熟？」
沒頭沒腦的，問這個干嘛？這跟昨天庫爾叫查他的資料有關系嗎？
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問題！
「很熟談不上，不過聊得來，加上年齡相仿，相比其他人走的近些……您有什麼疑問嗎？」。
「……他有沒有濫用藥品的習慣？」
「呃…您是指什麼？嗎啡之類的？」
「……或者毒品。」！！這個家伙該不是發現了什麼吧？
庫爾肯定是不吸毒的，但是他被感染過d.t的變異體ferity－iii型，赫高曾說過要用藥物控制的……
問題是這些情況，應該是不會想讓國防部的人知道的。
「我不知道您為什麼要問這個，但如果有的話在定期體檢報告中應該能看的到吧？cnsd雖然不如e－t－o那麼規範，但好歹也是政府直屬機關，這點我認為不需要您操心。」
「哼，好犀利的嘴，怪不得切西諾舍不得你。」加納斯一直冷著的表情微微抽動了一下。
什麼舍不得啊？他比較舍不得你吧！
……嘁，我干嘛要一副把他當作情敵的派頭！
切西那個大笨蛋，還以為他只是喜歡金發碧眼性格溫和的男人，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哪種都可以！
「有沒有興趣加入e－t－o？」
「啊？」
這個人思維是不是有點異于常人的？看不出我很不喜歡你嗎？居然還開這種玩笑？
「你在上次潛行之蛇行動中的表現評價很高，所以……」
「加納斯！！」
突然一個聲音切了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噢…切西諾，會開完了？」加納斯轉過身，面向切西來的方向。
「我的k.d好像給你添麻煩了。」切西表情很嚴肅的走過來，眼神直直的瞪著我。
干嘛？怕我搶了你的情人？
我原以為他有事找加納斯會要求我離開，但他一直走過加納斯面前都沒停步，繞過來直接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抱在懷里。
……白痴老師！笨蛋n.k！你要干嘛啊？！
他抱的很緊，我掙了好幾下都沒掙開，也看不到他和加納斯的臉。
「噢……你們……」
「……就是這樣。你滿意了？」
加納斯哼笑了一聲，甩下一句話就走遠了。
「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
……什麼啊……這種感覺就好象……
過了好一會，切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才放開了我。
我瞪著他，沒說話。
他露出了一貫性無所謂的笑容。
「怎麼？這時候不說些感動的話嗎？類似于帥呆了之類的？」
什麼啊？！他居然還有心情調侃！
「是啊，呆了，不過是蠢呆了。」
我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萊因……！」他使力拉住我。
「放手，別逼我打你！」我狠狠的瞪過去。
「嘖……你不听我解釋的嗎？」。
「解釋什麼？你沒什麼需要向我解釋的。」我甩掉他的手，「你愛親誰親誰，愛抱誰抱誰，就是別再踫我！」
這時有人奇怪的開了門出來張望，可能我的聲音太大了，我自己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情緒失控。
「過來！」
切西好像也有點急了，強硬的拉住我的手，往逃生樓梯的拐角處拽，然後把我按在牆上重重的吻過來。
「……把嘴張開。」他發現我並沒配合，舌頭在唇周圍舌忝舐卻不能鑽進去。
我就是不配合，也不說話，不讓他有可趁之機。
我並不是第一次跟他慪氣，但對于他的吻，這是第一次消極的拒絕。
因為我的腦海中全是他跟加納斯接吻的畫面。
這讓我覺得自己只是個替代品！
還當著加納斯的面抱我，當我是你們吃醋游戲的玩具嗎？
討厭……討厭……
「萊因，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冷靜一下，晚上回去我會跟你慢慢解釋，好嗎？」。
切西看撬不開我的唇，並沒有強硬下去，只是抱著我，輕撫著我的身體，在我耳邊低語。
笨蛋……你這個笨蛋……不需要這麼溫和啊，你根本沒理由照顧我的任性…你應該罵我一頓告訴我你的私生活不關我的事啊！…
其實我很明白……我最生氣的是並不是他的沒節操，而是我……討厭不能夠冷靜判斷的自己！
一遇上他的事情……我就……
這樣的我…還有資格在他身邊嗎？
「叮…」這時我的通訊器響了。
切西放開了我，嘆了口氣。
我不想看他無奈的表情，低下頭專注于看信息。
是庫爾，終于回話了嗎？他之前都在干嘛啊！
「我……有事，下午開會時見。」
「……嗯。」
氣氛有點尷尬，我看也不看切西，直接奔向庫爾傳給我的信息地點。
……幾乎算是逃走的。
庫爾給我的地點是在警視廳的地下射擊場，他一直在這里練習？難怪才看到信息。
「原來你的槍法這麼菜啊……」
我跟他交替進行射擊，他在我旁邊站著看了半天，發出了感慨。
……還真是，全都偏離靶心很遠，可能因為我一直在走神的關系。
「發生了什麼事嗎？」。庫爾過來接我手里的槍。
「這句話是我該問你的吧？」我摘下射擊練習專用的眼鏡和耳機準備遞給他。
「我能有什麼事？」他邊說邊要接過來。
「你跟加納斯……是原來就認識嗎？」。
啪嗒！眼鏡和耳機掉在了地上。
庫爾一瞬間眼楮直掉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抱歉，沒拿穩。」他蹲下去揀。
……這好像……不是普通的有問題！
原來庫爾只有談及他哥哥有關的話題時才會出現嚴重的心不在焉，愣神等情況，現在這個反應到底是……？
對了，剛才加納斯還向我問及了藥物的情況，難道我們隱瞞庫爾是變異感染者的情況暴露了？是不是跟紅毛聯系一下比較好啊……？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庫爾再次開口，語氣相當平靜，「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e－t－o的人跟想像中不太一樣，而霍菲因指揮官……他似乎也有著自己的想法，並不是完全受國防部的差遣。」
「呦，這麼快就融入新集體了？好像精神多了，該不會真想跳槽過去吧？」
「我可沒那個意思……對方也是為了合作沒辦法才接受的我。」
「是嗎？我听說那個魔鬼加納是個極端主義者，現在的組員都是他親自挑選的，而如果不是他中意的人，他多一眼也不會看，別說作為合作的聯絡官了，估計他會毫不留情的拒絕吧……」
「……」
庫爾的眼楮瞬間睜大，身體抖了一下，然後就陷入了沉默。
奇怪，他的態度真的很奇怪……
「所以我說啊，你還是很受歡迎的，別沒事就自己消沉了……」
作為朋友，不管他跟加納斯的關系怎麼樣，鼓勵他活下去才是重點，這個人平時就太淡漠了，加上最近失去了幾個活著的支柱理由，對自己的存在感肯定有著很大的懷疑，所以現在的時期很關鍵……
我可不想讓這個好不容易救回來的生命再白白的斷送掉。
「對了萊因，你知不知道海威研究所？」庫爾突然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
「那個原來軍隊的？好像是私下搞過生化武器，據說後來被遺棄了……怎麼了嗎？」。
「軍隊的……難怪……那m－e計劃呢？」
「……那只是坊間傳聞啦…」
庫爾怎麼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了啊？
m－e計劃是曾經瘋傳一時由政府投資的計劃，據說是試圖開發一種生化合成機器，將其植入人腦，使其隨時隨地的獲取或搶佔網絡資源……當然，這種東西很可怕，一旦用于黑客業務更是不敢想象…由于當時在技術上實現近乎荒謬，所以也只是流傳了一陣，就銷聲匿跡了。
當然，以上這些我只是從k。a的bbs道听途說來的……
于是我就只把我知道的信息告訴了庫爾，他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
他再開口的時候，卻是我沒想到的話。
「你原來提過……我們以eve的身份搭檔合作的事，還有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