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我被他扯進懷里，他胸膛起伏劇烈，我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但……下次不要再在告訴任何人你知道那個東西的制方，應為……會有很多儀貴妃這樣的人為了得到它來傷害你。懂嗎？」。
「其中包括軒王嗎？」。
「我怕爹爹會告訴皇上。不過你放心剛才我已經求他不要講出去了。」
原來他們剛才是為了這事。我又惹他煩惱了。
手環上他寬實的背「我是不是又令你煩惱了？」
「是你給的煩惱我都甘願領受。」
眼楮開始酸澀「禹司冥，怎麼辦？我好像有點喜歡你這個壞小子了。」
他一僵輕輕問「只是一點兒嗎？」。
「好像還多一點兒。」
「唉」，他突然一聲夸張地嘆氣，「你這女人還真是鐵石心腸，到現在還只是有一點點喜歡我，我警告你小心給我存著，只許增不許減，剩下的很多點兒我如後慢慢補上。」
他霸道地下命令，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個霸道的禹司冥。那時我總是叫他壞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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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來慰問我這個傷員的是禹晨楓夫婦，他們比軒王夫婦晚幾天，彼時我已經好些天都沒敢看鏡子了，我知道自己肯定是破了相了，那個賤女人在我臉上走刀的感覺還令我心有余悸。可我又忍不住想要看到底現在恢復到什麼程度了，太醫們給的據說添加了很多名貴藥材的藥膏到底管不管用，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鏡子，這令我感到奇怪，于是我讓人打了一盆水過來。
整個臉出現在鏡子水中的時候，下一秒銅盆被掀翻在地，「嘩啦」一下水撒了一片，銅盆滾出好遠，我心驚肉跳。
沒有血色的臉上一道直直的突起的疤痕從眼下顴骨附近直到嘴角上方，上面仍有了未月兌落的痂，疤痕的寬度比我的小拇指窄不了多少，而與其平行的耳前也有一天相似的疤痕，只是短了一點，單是眼下的那條傷疤如果我在晚上照鏡子我唯一的反應是嚇暈過去。不是沒想到過最壞的情況，但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不能接受，而且這疤比我想象會留的疤要猙獰許多，咋一看過去，像一個從棺材里出來的一只眼流著血的女鬼。
難道這些天我就是這個樣子暴露在大家的視野里的？怪不得我總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禹司冥這些天日子和我在一起是怎麼忍受的？想想昨天我還頂著這副鬼樣子對他說我有一點點喜歡他，頓覺萬分羞愧，一陣惡心，干嘔起來。
碧影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我這個樣子，把東西一扔跑過來「王妃，你怎麼了？」
我忙擦干眼淚，別過臉「沒什麼，有點不舒服而已。」
「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我扶您回床上躺會兒吧。」
我搖頭「我沒事，你扶我到外面……」
聲音在看到禹晨楓的一瞬戛然而止，他此刻身體前傾微彎，手前伸，像是要上前攙扶的動作，而距他十數步的身後的門外則站著微微愕然的宮秋芷。
見我錯楞，碧影忙解釋「青王和青王妃是來看你的。我想請您去前廳的，可殿下說你身體沒有完全康復，所以就讓我帶他們過來了……」
我盡量讓自己儀態正常，「碧影，請青王和青王妃上座。」
此時在門口的宮秋芷已然神態自若，緩緩到了我的跟前，在經過禹晨楓身邊的時候眼挑了一下，「妹妹，你的臉……」
我臉色一變，用手遮掩那駭人的傷疤，她慌忙住口，紅著眼眶，「妹妹你受苦了。」
我心中澀然，有時候受點兒苦，才能更清楚地看清周圍的人和事。
慢慢放下遮掩的手「姐姐不需要為我難過，不過是些皮肉之苦而已，無妨的。何況正是因為我受的這些皮肉之苦才換來儀貴妃之流伏誅，也算是為後禹剜除了一個毒瘤。這樣算來我的這些小小的犧牲也是值得的，你說是嗎，姐姐？」
不要認為我的境界真的達到了舍生取義的高義境界，我嘴上說的完全不是我心之所想，不過是心中怒氣不平，說給某人听的，我知道他听得懂。
「妹妹，你……」宮秋芷听我說完有些微愕
「姐姐難道不這麼認為嗎？」。我打斷她，「姐姐難道沒有一刻這樣想過嗎？儀貴妃伏誅，三殿下難有翻身之日，青王府的勁敵從此除去……我用一點點皮肉之苦就使得青王府的權勢扶搖直上，這難道不值得嗎？」。
「不……」宮秋芷搖頭，聲音絲顫意，眼中充滿不可思議，或許是她沒真的從來沒想過，或許是她沒想過我會當面不客氣地說出這些話。
此刻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氣，也沒有意識到我的這股怨氣不該對一個無辜的人發泄。
「夠了！」禹晨楓猛然從座位上站起，臉上青筋凸顯，快步走過來，把宮秋芷護在後面「夠了，有什麼不滿你沖我來，何必對她咄咄相逼。」
他幾乎是狠狠地對我吼，拳頭緊捏。
我心中蹭地一下竄起一把火，「對，我咄咄逼人，我是悍婦，我活該被人劃花臉，我活該被人打個半死。我他媽就該被人打死。既然這樣，你們干嘛還假惺惺地跑過來？是想看我笑話還是想在我面前表現你們的恩愛？如果是想看笑話，你看到了，我這個丑樣子還沒死你滿意了？如果是想表現你們夫妻情深，我也看到了。如果還有什麼沒表演完就快點表演，沒什麼表演的就他媽立馬給我滾蛋。」
「你……」他寬大的手掌狠狠揚起，能感到掌風拂面而過，即使心中知道他這一掌下去我很難抵擋，但仍是瞪著他，我說了就不會悔。
「王爺不要！」宮秋芷大聲制止。
他的那一掌終究沒有落下來，而是攥成拳頭收了回去。
額角青筋暴突，粗暴地扯住我往外走，我微微驚慌「你放開我，你干嘛？」
他不吭聲，只管不客氣地拉我走。
「王爺……你這是要干嘛？你快放開妹妹呀，她傷仍未痊愈啊。」宮秋芷眼中含淚
他頓了動作聲音慍怒「不要跟過來。」
轉而扯著我繼續走，只是動作不似剛才粗魯，邊走邊警告「外面都是下人，不想被傳閑話就乖乖跟我走。」
驚覺地四周看了看，果然有些探頭探腦的，掙扎立時小了些，「你放手，你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