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愣後眸子熠熠地閃動「你這是在對我撒嬌嗎?」。
啊?我這像是撒嬌嗎?
「誰……誰對你撒嬌了?我……我是一個人太無聊了想找人陪……」陪睡?這話似乎不好說,改口道「陪我說說話。」
「你很無聊嗎?那我找如霜和碧影來跟你聊天。」
他說著就要出去叫人,我恨得牙癢,張口制止「你豬啦,我不要她們陪我聊天,我就要你。」非讓我把話說到這份上嗎?
他頓住,「你再說一遍。」
「你豬啦?」
「最後幾個字。」
「我就要你……」忽然反應過來這話說的,真是……又自動在後面加了幾個字「……陪我聊天。」
他突然大踏步折回來,兩手撐在我兩側壓低身子,眼底有笑意「後面的是你剛加上去的,我只要听你剛才說的那四個字。」
我羞愧地不敢看他「你是豬啦,干嘛讓人家把剛講過的話再說一次,我……忘了。」
他毫無預兆地妖孽一笑,看得我心肝蕩漾,又是毫無預兆地趴到我臉色親一口,還發出聲音的那種,「這是對你那句話的獎勵,還有‘我也就要你’」
「你……神經。到底陪不陪吧?」
「陪」很干脆。
我往床里面挪了挪,示意他躺在外面。
「你的傷……」
「到底上不上來,不上來就算了。」
他沒再說話,月兌了鞋子,慢慢掀開被褥躺了進來,可身體僵硬地離我很遠,生怕踫到我。
我又好氣又好笑,他這樣僵硬即使躺下來又怎麼能睡得著,我只是想找個借口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而已,他老人家倒好,身體繃得筆直,是要全面處于備戰狀態嗎?
故意狠狠地道︰「把手伸過來,我要枕。」
「……」
「快呀!」
他猶豫著伸出手,我抬頭枕上去,原以為這樣他就會放輕松點兒,可我錯了,他就真的只是把胳膊筆直地顛在我的頭下,效果還是沒達到。
我只好再要求這個愣小子「側過來。」
他听話地側過身,身體和手臂依然呈筆直的九十度角,翻了翻白眼,實在無法,我只好自己一下下蹭到他身邊,把他的另一只手拿過來放到身上。
不等他說出「你的傷……」之類的話,我搶先開口「好了,我們開始聊天吧,哎你听過我唱歌沒?沒听過吧?我唱給你听吧。」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自己一句接一句地說「唱什麼好呢?唱歌舒緩的吧,我喜歡舒緩的。」
長安月下
一壺清酒一束桃花
心如燭光
渴望在幻想中點亮
一想起你
我已經開始
開始瘋狂
長相守它是啊
面具下的明媚
明媚後隱蔽的詩啊
無緣感悟
你像迎送花香的風啊
無辜而自由
我像聞到蜜香的蜂啊
愛上你愛上你
長相守它是啊……
特意想了個古典點兒的歌曲唱,唱完見沒听見他吭聲,以為他睡著了,松了一口氣,冷不丁地听他問了句︰「在哪兒學得這樣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啊?哦,它叫《長相守》,是我們那兒的調子,你可能沒听過。」
「再唱一遍。」
…………
前些天因為剛醒過來,禹司冥以我要身體還異常虛弱為由,愣是把來慰問我這個傷員的所有人給堵了回去,現在異常虛弱期早過了,自然也不好意思把人擋在門外。
但我沒想到的是第一個過來慰問我這個傷員的居然是禹司冥他爹。
他帶著軒王妃一起過來的,我听說是他不打招呼過來了,直覺地想從梨木躺椅上跳下來,我想我是被他前些天高壓手段整怕了,唯恐讓他再逮到我不守禮節的把柄,腳剛下地,就見嘩啦從門外走進以軒王夫婦為首的幾個人。
我一慌腳下不穩,差點摔在地上,幸虧被一雙手拖住,抬頭一看是禹司冥,小聲問「你不是在書房嗎?」。
他還沒說話,軒王夫婦已止眼前。我推開他想給他們行禮,禹司冥拖著我的手臂,不讓我動彈,我一急「放開啊,我要給爹娘請安。」
「你現在腿上的傷仍未好,不能著地。」
我急得瞪他,他仿似未覺。
「是啊孩子,此時無須注重這些了,你的身體要緊。」軒王妃親切地走過來,扶住我,把我往躺椅上帶。不確定地看一下軒王,沒他老人家發話我坐得也不安寧啊。
他這次倒是沒說什麼,只附和了句「所有的禮節暫時免了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快些養好傷。」
落座後依然像往常一樣,軒王很少說話,大部分都是我軒王妃和禹司冥再說,他只不經意問了我一些當時被抓到儀妃宮中的事,我一一說過,他沉思了一會問「你是真不知道那個東西的制方還是?」
我想了想,良久沒否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他威嚴的注視下,不想撒謊,不想等到以後他對我再留下一個不誠實的印象,我甚至發現自己有那麼一點想討好他,想以禹司冥妻子的身份得到他的認可。
咬咬牙,「我知道。」
「月兒!」這是禹司冥頭一次在我清醒的情況下這樣叫我,可這次語調卻是警告的意味居多「你不要胡鬧,百年來都沒再出現的東西,你怎麼可能知道。不要在爹爹面前亂說。」
「我沒有亂說,我是真的……」
「住口!」他壓抑著些微的怒氣制止我。
「冥兒,你這是怕我會對你的王妃怎麼樣嗎?」。軒王眸子遽然冰冷。一時間周圍的的一切都凝結了一樣,樹上正歡快啁啾的鳥兒似乎也感覺氣氛不對,撲啦著翅膀飛遠。
「冥兒不敢!」
「你們這是再說什麼?冥兒你怎麼能對著月兒吼呢,還有你王爺怎麼對冥兒這麼說話。」軒王妃不明所以地問著。
「娘我們沒事。」
「夫人我們沒事。」
父子兩個同時開口,場面異常詭異。
突然軒王轉向我,臉色更冷「你陪王妃在這兒聊會兒,冥兒你跟我去趟書房。」
說完轉頭走了,禹司冥也跟著去了書房。剩下我們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
不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回來。
「夫人,走我們回去。」
「你們這麼快談完了?」軒王妃不確定地問。
「嗯。」
「爹爹……謝謝你。」禹司冥突然開口。我錯愕地看向他,這兩人到底說了什麼?
軒王後背一僵「你最好讓她自己管我自己。」
看著軒王夫婦走遠,我問「我好像又讓爹爹不高興了。我不應該說知道嗎?」。
「你真知道那個東西的制方?」他眼神復雜地注視著我。
「嗯。」我低頭「上次,我說謊了,其實我是知道的。」
「為什麼這次不說謊?」
手攥了攥衣角「我……他是你父親,我不想往後有一天讓他發現我說謊,那樣他就更不喜歡我了。」
「為什麼想讓他喜歡你?」他一步步緊逼。
我手心冒汗「因為……因為我是他的兒媳,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