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覺後背一片濕意,黏黏的,我急急的停了馬發現背後的衣服全是血,禹司冥的就更不用說了。如霜這是也住了馬走過來「小主怎麼了?」
「在這樣下去,他會失血過多支持不下去的。」後面有追兵,如果不加快腳程的話保不住一會兒西遼兵就會追過來的。
「小主你看。」如霜大叫一聲,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竟是地下的大片血跡,在這兒不過兩句話的功夫血跡就淌了巴掌那麼大,如霜騎馬往後走了走,隔著不出百米的距離喊道「這里也有。」
看來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血跡會馬上暴露了我們的行蹤的。我正記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陣鳥撲稜稜的聲音在頭頂想起,我們兩個驚弓之鳥嚇了一跳。驚嚇過後,我心中一動。想了想,讓她和我一起把禹司冥從馬上弄下來安置在路邊。
再走到路邊正在偷閑吃草的兩匹馬的身邊,轉頭對如霜「為今之計,只有靠你了如霜。」如霜正疑惑間我伸手拔出她腰間的長劍,朝其中一匹馬的股上刺去。那馬撅了前蹄嘶鳴了一聲瘋了似地往前奔去。一路上血跡斑斑。
「小主,這?」如霜不解的看著我。
我拉著她道︰「這只能暫時混淆西遼兵的追蹤,等西遼兵沿著血跡追過去發現它的時候一定會掉轉過頭回來的,而現在的情況禹司冥是不能再承受太多的顛簸了,我必須留下來照顧他。你現在馬上騎上馬去豐城找文太守搬救兵再找一個隨行的大夫過來,我們兩個在這兒附近等你。」
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在如霜搬來救兵前不被西遼兵發現,只是這個方法是我目前為止唯一想到的一個可行的方法。
「不行,小主這樣也太危險了,還是你去,我來照顧禹公子吧。」
「如霜你听我的,現在刻不容緩,我們只能和西遼兵拼時間,你馬術比我強,速度比我快很多,自然是你去比較好,而他是為了我才這樣的,這個時候不是我照顧他還能有誰。等等。」忽然想起一件事,如霜這樣貿然前去文郡守肯定不會貿然動用城里的兵力的。我迅速走到禹司冥身邊在他身上模索著,希望可以找到什麼可以能明顯證明是他的東西,找了半天只在他懷里模了個用軟絹抱著的一樣硬硬得東西,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之前我讓他當掉的那塊玉佩,他不是當了嗎?怎麼還在?而且還是兩方。就算那塊每當這塊也應該在木婉那兒怎麼會在他這兒?來不及多想,又從他袖口撕下來一塊布把兩方玉包起來一並交給如霜。就算玉佩沒有說服力,希望那塊禹司冥的衣料能被認出來。
「以防文郡守不肯輕易相信你,你把這個帶上。」
如霜滿臉悲戚地上了馬,狠狠心絕塵去了。
如霜走後,我把禹司冥扶到一個隱蔽的陡坡下,做好遮掩工作
做好隱蔽工作,禹司冥期間都是處于半昏迷狀態,只是我卻毫無辦法減輕他的痛苦。他的傷口因為騎馬時的顛簸流血不止,為他重新巴扎了傷口,抱著他微微顫抖的身子,我一遍地道「沒事的,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一直重復著這句話,不知道到底是想安慰氣息微弱的他,還是安慰害怕到不行的自己。
一段時間他嘴里含糊的說著什麼話,大都听不大真切。只是隱約間听到了一個「唐宇」,我一驚仔細辨別竟真的是我之前那個名字。
「唐宇,危險。不要去。」他忽然像陷入夢境般開始斷斷續續說著話。但是他叫唐宇有危險我多少還是有點驚愕的
我正想著他忽然臉部痛苦的扭曲了起來,嘴里「唐宇」「東門月」的混叫,我趕緊握住他的手「我在這兒,我在這兒,禹司冥你醒醒。」
如此這樣良久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我的話,眼皮終于惺惺地睜開,眼神渙散找不到焦點的樣子,即使這樣,我也大喜過望「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未開口淚已先
「你……唐宇?……」
我激動地抱住他的手到「是,我是唐宇。你清醒點看看我。」
他渙散的雙眼慢慢開始有了焦點「東門月……」我忙不停地點頭,「我是東門月,你看清楚我了嗎?」。
「你……說……你是……唐宇,我好像听到你說你是……」
他說話無比吃力,我忙搶道「是,我是唐宇也是東門月,我是小時候你認識的那個唐宇。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他像是松了口氣般「你還在……就好。是不是……西遼兵要追過來了。」
我點點頭「你放心我們暫時是安全的,我已經讓如霜去豐城找文郡守了。你這一路上有血跡,西遼兵很快就會追過來的,別擔心,血跡不會停在這兒的,我把咱們的一匹馬弄傷了,它瘋的似地跑開了。」
我噓噓地咳了兩聲取笑道「是你能干出來的事。」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力氣取笑我。」
說話不及,一陣陣馬蹄聲塔塔地過來了,我們兩個同時屏住呼吸,讓他躺在地上,我小心往路邊查看,果然是一批西遼人策馬飛奔著往前去了,等他們走遠,我終于放心地頹坐在地上。
回到禹司冥身邊發現他滿頭滿臉的汗,一抹額頭竟燒得厲害,真是禍不單行。真荒郊野外的,什麼也沒有,他身上有傷就夠不好辦的了還發起了燒,我急得只想哭,只能一遍遍擦拭他身上不斷滿出的汗,希望這郊外風重的地兒別吹著兒越發燒的厲害才好。
「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詢問一次。
他總是能含糊的回答我「沒事,你別自己嚇自己。」
我一直試圖用說話讓他保持大腦清醒,所以我沒話找話和他說了一大堆廢話,最後可能是他听得耳膜受損了,閉上眼打斷我「跟我講講你這幾年發生的事兒吧。」
于是我開始從被白玉樓賣給梁生開始一件件說起,他便用力的听起來一直到日落時分。,期間又為禹司冥換了一次藥,發現血已經止住了,欣喜不已,忖度著這個時候可以不用在過于謹慎了,我的故事講到了遇到他的那天,就準備著把他帶到一個不受夜間冷風重露侵擾的地方,將將吃力地半扛著禹司冥走了幾步的路,又听見馬蹄塔塔的聲音,冷汗直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