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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歪打正著的私家偵探

去年天上掉餡餅,萬仁光是做「張先生」的案子,一年下來就盡賺二十萬,現在又生意興濃,同時接兩個富婆要求監視老公的案子。萬仁讓新請的助手負責一案,自己則整天跟蹤另一案的主人漢光房地產商。

這天晚上十一點過,萬仁親自目送跟蹤人回家才下班,開著新買的二手車奧拓到陝西路小吃街吃晚飯,巧極遇見路過的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賈文。

「大哥,才下班?坐!坐!」萬仁一把拽住穿便衣的賈文,強行按坐在板凳上。

「是你小子!一年多不見,跑哪兒發財去了?呵!鳥槍換炮買車了!又搞歪門邪道了?」賈文用皮包很隨便敲敲萬人的背。

「干了壞事還敢見您?去年接一大單,花了一年多時間,淨賺二十多萬。」

萬仁是「收荒街」出身的混混。「收荒街」是壽皇街的諧音,因為這條街在三、四十年代是林陽市的棚戶區,三教九流雜居于此,人員極復雜。解放後,這里成了收破爛、廢舊用品、勞保用品、銷贓等生意的一條街,乃是林陽城最復雜的地界。到了七、八十年代,這里的行事百花齊放,風水好得冒起八丈青煙,最為碩果累累的是,這里隔三差五的人家都有當「公家人」的代表,這讓很多家世清白的人羞居收荒街。

萬人便是八十年代收荒街的豐碩成果,因為打架出名,以一敵十,成了林陽城有名的「萬人敵」,他就以綽號「萬人敵」行走江湖,真名反而沒有人叫了,以至林陽城有了一句俗語︰惹了萬人敵,全家老少不安寧。連他那打遍林城無敵手、綽號「架犯」的爹也吃過他的「鴛鴦無敵腿」,他在收拾他爹時說的一句話成了林陽市最經典的名言︰老子不看你是老子的老子,老子擂死你。成名後的萬人敵成了軟、硬不吃,毀譽參半的滾刀肉。

一九九三年秋,二十五歲的賈文公安大學畢業,分配到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工作,抓的第一個犯人就是萬人敵。

賈文工作的第二個月,刑偵隊得到內線情報,有兩個販毒團伙今晚在市最大的舞廳「餃子館」進行毒品交易。晚上,刑偵隊對「餃子館」進行了全方位的布控,賈文因為是新面目,和另一名女隊員化妝成舞客進到館內。

這天恰好又是周末,「餃子館」的舞客顧名思義像二十二飲的大鐵鍋煮餃子似的餃山餃海,熱鬧非常。看看漸近中場,線人暗示來接貨的販毒嫌疑人一行三人已經進場,現在就單等線人不認識的送毒品的罪犯了。賈文和隊友們都瞪大了眼楮,精神高度集中。這時舞曲又響,人們紛紛離坐跳舞。突然,騷亂咋起,四個男人在場中扭打成一團,舞廳霎時鬧騰得像十二馬力煮沸了的稀飯鍋,人們四散奔逃,刑警想堵門都來不及。眼瞧著三個接貨的犯罪嫌疑人分別從前、中、後門出館,隊長對賈文使個眼色,帶著四周布控的便衣尾隨其後,跟蹤出去。

這時人們自動把中間的舞池空出來,供打架的人斗毆,好熱鬧的舞客更是看得神情高漲,吶喊助威。

「萬人敵,惡虎掏心。」

「萬人敵,餓狼鑽擋。」

「萬人敵,鴛鴦無敵腿。」

來跳舞的一些混混顯然認出打架的人是萬人敵,步調一致地吶喊。

打架的人明顯是一對三,其中的一,是一個二十啷當歲,小平頭、濃眉大眼、白襯衣、半卷的軍褲、白邊鞋,林陽市典型的「半截大爺」打扮;另外的三個穿著打扮周正,顯然是上班的青年。

賈文不認識萬人敵,但在本市長大的人有幾個不知道萬人敵的名聲?特別是賈文在派出所實習的那半年,對萬人敵有了更深的了解。

萬人敵從小受「架犯」爹的影響,在小學就以打架出名,上初二時因為打架被學校除名後便在社會上混混,成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闖禍精。他好惹是生非,偏又不拉幫結派,打架向來單打獨斗。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時不時又做一、兩件「俠義」之事。所以,雖然他進派出所是家常便飯,卻夠不上判刑,成為了不是「惡人」的「狠人」,是街道辦事處和片警眼里的一號頭痛人物。

現在萬人敵在眾人的喝彩下更是精神煥發,把舞池當成他展現武功的平台,一招一式更是精確到位。

舞廳里搞保安的人根本不敢出面制止萬人敵。

仨青年本來跟萬人敵幾個回合下來,就有些捉襟見肘,現在听對手是大名鼎鼎的萬人敵,更是氣餒,這不是耗子吻貓貓找死。心慌意亂之際,很快一名青年被萬人敵踢斷了右腿,另一名青年也被打得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在眾人的喝彩下,萬人敵興奮到了極點,正要對剩下的一名青年下狠手,賈文飛身進場,一腳踢中萬人敵的右肘,迅速掏出手拷把萬人敵拷住。

「不服!我是正當防衛,他們三個打一個,」萬人敵臉紅脖子粗嚷嚷起來。

110的兩名警察這時已經趕到現場,把另外的仨人也拷上。

「嚷嚷什麼?你有什麼不服?」賈文氣洶洶地問,心里著實的腦火,隊里花了幾個月的心血,好不容易布下天羅地網,案子堪堪的就要成功了,硬被這個惹禍的積年攪黃。

「報告干部,事情是這樣的。今晚跳舞我遇到一個合心的mm,我們一起跳了好幾曲,這曲mm不想跳,我們正在一起擺龍門陣,這幾個小崽硬要拉mm跳舞。我稍加阻攔,他們就大打出手。不信你問mm,」萬人敵用手指場外,「!mm呢?」萬人敵才發現當事人不見了,「不信你們問他仨,是他們先干的。難道他們的手是打人的,我的手只管抱孩子?」萬人敵雄赳赳、氣昂昂地雄辯。

「就你革命!你會這麼客氣?稍加阻攔?半月前在局子里,你是怎麼保證的?」一個警察用手拍打著萬人敵的頭說。

「報告干部,那次我是為民除害,為國家立功。我抓了搶金耳環的強盜。」

「你立功?搶金耳環跑的小偷如果不踫翻你手上端的牛肉粉,你會去抓?抓住就行了,你卻把人打個半死,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這些年你給我們惹了多少麻煩!」

「報告干部,情景太慘了!那個老女乃(平聲)的耳朵都被扯落半邊。我是義憤填膺!」萬人敵振振有詞,搖頭晃腦,邊整理著拉歪的衣褲,滾刀肉的特征充分體現。

賈文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恬不知恥、油鹽不進的渾貨,再說下去萬人敵不知道還要自吹自擂說出多少顛倒黑白、粉飾他自己的話,忙示意警察把人帶走。

「我不服!我不服!」萬人敵昂首闊步,英雄般地邊走邊喳。

圍觀人群里也發出喝彩聲。

賈文叫住萬人敵問︰「不服什麼?」

「我是正當防衛。況且你沒有真正的打服我,你是靠它,」萬人敵舉起雙手,努嘴指指手銬挑釁。他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腦殼硬是進了水,引起化學變化,從識時務變成了二桿子。

賈文本來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被萬人敵一激,心頭更光火,沖動之下打開萬人敵的手銬,要和萬人敵比試武功。

萬人敵自出道以來還沒有吃過虧,原來想今晚又要揚名林陽市,但他那里知道賈文是省級散打冠軍,在大學坐的也是頭把交椅。

兩招下來,賈文才發覺萬人敵的功夫毫不含糊,難怪他一敵三沒有受傷。賈文收起戲弄萬人敵的心思,用三招把萬人敵踢翻在地上爬不起來。萬人敵是個重承諾的血性漢子,雖然爬在地上起不來,卻將雙手伸出來,大喊一聲︰「拷上!」

圍觀的人群發出熱烈的掌聲。

事後賈文被記過大過一次。

萬人敵被判了三年刑。雖然他是「正當防衛」,但被他打的仨青年,一個肋巴骨被他踢斷兩根,傷了脾;一個右腿骨粉碎性骨折;一個多處軟組織受傷。

一九九五年二十二歲的萬人敵提前一年出獄,他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賈文,軟硬兼施、死乞活賴要認賈文當大哥。他整天如膏藥似的貼著賈文,萬般無奈之下,賈文只好跟他約法三章,認下這個弟弟。

在賈文的框架下,萬人敵走上正道,先幫人看舞廳。剎怪的是他看那個舞廳,那個舞廳的持序就好得出奇,持序好,來的人就多,生意興隆,以至後來各個舞廳爭相聘請他。萬人敵積儲一些錢後,開了一個零投資、無地址、只有他一人的私家偵探所。萬人敵天生聰明機智,乃是閻王爺的老婆懷孕一肚子的鬼,在江湖上又有一號,朋友多,混道有德,對林陽市的旮旮角角明白得就像他的十個手指頭一樣清楚,加上賈文力所能及的幫助,萬事通偵探所漸漸興旺起來。

賈文和萬人敵邊吃烤肉邊喝啤酒,閑聊著。

「大哥,這次去貴州听到一個奇文。」

「嗯?說來听听。」

「你听沒有听說有個小孩吃狼女乃,跟狼生活了三個月的奇事?」萬人敵看著賈文興趣怏然的樣子,便開始娓娓道來,「……神奇吧!可惜那個叫‘阿狼’的狼孩最後死在監獄,如果還活著,肯定是個人物。」

賈文沒有想到萬人敵說的奇聞是「阿狼」的故事,這個故事賈文三年前就听說了。

這個故事是賈文剛當刑偵大隊長陪局長高抗去北京開會時,在火車上听局長講的。賈文還清楚地記得局長當時的表情是凝重的,對他敘述的主人公「阿狼」的命運深感惋惜。

「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特種人才,和你相比毫不遜色,就是和當年的我相比,假以時日,他也會青出于藍,要知道當時他才十五歲。十五歲時的你我能干什麼?你用了五年的時間才當上刑偵大隊長,他不會,他只要兩年的時間。要知道他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當上公社直屬民兵連連長,只用了十天的時間向我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特種兵。當年張排長去接他無功而返,我狠狠地責備過張排長,恨他為什麼不用特權把阿狼救出監獄。我了解阿狼,他是一個沒有城府的孩子,他熱愛毛主席,熱愛共產黨。即便有一些在當時被視為十惡不赦的舉動,應該只是小孩的沖動或他人設的陰謀。當時我的探親假已經用完,工作任務重,我不能請假去貴州。過兩年我出差去成都,繞道去貴州京西煤礦,才知道阿狼已經死快兩年了。勞改所人事已非,阿狼案子的卷宗都沒有了,連阿狼是怎樣死的都不知道。我不甘心,又去了東風縣法院,潛入檔案室,終于找到阿狼案子的檔案,里面出了張排長報告的反革命罪,還有殺人犯、特務罪。這些都是當時能置人于死地的罪,而奇怪的是阿狼的年齡在檔案里是十九歲。我憤怒了!驚動睡在傳達室的值班員。在得知我是阿狼的朋友時,他便悄悄地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值班員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後來我才知道他其實才五十二歲,原來是東風縣法院院長,在紅衛兵奪權,咂爛公、檢、法時被打倒,當了值班員。我這才知道阿狼事情的起因,花家以公社書記的權勢,當連長的大兒子又親自趕回來操作,林抗美的父親在湖北遙控指揮。因為花家太了解阿狼的秉性,必須一次性置阿狼于死地,如果阿狼醒悟月兌身出來,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因為阿狼是一個有殺氣、狼性的人。

老院長還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阿狼是因為報仇越獄回鄉,後被公安追捕,在東風縣公雞山拒捕中彈墜崖身亡,但事後公安沒有找到尸體。

我連夜趕往位于東風縣六龍區的公雞山。

第二天早上我到公雞山,太陽才剛剛升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公雞山萬丈高的山頭雕琢得神似一只昂首東方、身披朝霞的巨大雄雞。

看完地形,我突然心安了,我相信阿狼沒有死。」

「高局,為什麼?」賈文不相信。

「阿狼從來沒有穿鞋子的習慣,而他又生活在貴州高山地區,自小爬山上樹,鍛練得他的腳趾比正常人長一倍,像猴子的腳趾那樣靈活。在十天的特種兵訓練中,他如同猴子似的攀援、騰捋在樹與樹之間,旋風般的移動方位。公雞山的四周都長有樹,他不會墜崖身亡,也不會中彈。」

高局長對阿狼的敘述復印在賈文心里。

賈文默默听萬人敵講述奇文。

「有阿狼的下落嗎?」。賈文問萬人敵。

「這是一個傳說!阿狼已經死了二十多年,尸骨都化成灰了,還下落?」萬人敵很想告訴賈文這一年來他調查的這一家人跟阿狼曾經是一個公社的人,傳說中阿狼進監獄是花家的陰謀。阿狼進監獄後花家就突然調離紅旗公社。但私家偵探所的行規讓萬人敵把話咽了下去,萬人敵正思緒紛亂間,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涌上心頭︰難道調查花家的人跟阿狼有關系?跟著萬人敵又否定自己的想法,要知道阿狼已經死了快三十年。

看著萬人敵發呆的樣子,賈文敏感到萬人敵聯想起什麼?突然單刀直入,「跟你調查的人有關?」

「跟花家……」萬人敵才說了三個字便掩住口,轉移話題,「您好像在審問犯人!」萬人敵狡猾地看著神情嚴肅的賈文不再說話。

賈文心中陡起疑團,想起兩月前突然接到署名是「鷹」的短信,要他關注林家。

在他剛當上刑偵隊隊長的那天,高局長就把他單獨叫到辦公室,用命令的口氣通知他,如果有一個叫「鷹」的人跟他聯絡,不管是什麼命令,堅決執行。賈文雖然不是國家安全局的人,但他畢竟是圈中人,了解一些內幕,知道國家安全局有個「鷹之隊」,只是不知道在林陽的這只「鷹」有何貴干?賈文不敢問高局,也不敢側面了解,那是國家機密。幾年了,「鷹」緲不知其所在?

跟著,沒有幾天,他又在高局手中閱讀到一份秘密文檔,里面詳細介紹林抗美和他女兒花蓮的情況。賈文不知道平凡的林家為何引起國家安全局的注重,私下跟進林家有關聯的人,唐靚浮出水面,一切真相大白。

賈文知道唐靚是一個重要人物,還影影綽綽了解他是一個有特殊身份的人。賈文還清楚地記得,有次他奉命負責溫泉賓館五號樓的外圍警戒,在半夜,他正在檢查工作之際,一輛有通行標志但又普通的奔馳竟開到大門口,早就守候在此工作人員迎上去,親自打開車門,下來的就是唐靚,接著他就被熱情地送進賓館。

那天下榻在五號樓的是101。

今天听萬人敵講有人調查花、林兩家,賈文暗暗吃驚。

他知道從萬人敵嘴里想要無償掏出更多的情報不可能了,但知道萬人敵這一年有人委托他調查花家,而且知道萬人敵又把阿狼和花家聯系起來想就足夠了。

萬人敵的職業敏感,賈文是了解的。

賈文沒有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大哥,今天你得買單!」看著默思不語的賈文,萬人敵太熟悉這副表情了,知道他說的事肯定和某件案子對上了卯,便意味深長地說。

這是一個從不肯吃虧的家伙,他的情報重點僅僅只有三個字,就宰了賈文兩百多元的夜宵錢。

和賈文分手後,萬人敵回家興奮得怎麼也睡不著,賈文奇怪的眼神讓萬人敵琢磨不透。到了半夜,功夫不負有些人,萬人敵的散腦水向突然遇到酸湯,凝固了,腦子一片清明,做出正確的決定︰就地跟蹤林抗美。

這是賈文極感興趣的情報,搞清楚了賣給賈文,一定會是大價錢。

萬人敵是個說干就干的人,第二天就開始行動。誰知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林抗美和花兒已經于三天前去昆明了,原因是花兒的舅舅出車禍。萬人敵興奮了,趕到昆明。這時花家又出事了,花建國在美國加州讀大學的兒子花雲回國探看父親,一晚和母親換班回家,在僻靜路段遇人打架被誤傷陰部,病情很嚴重,和父親同住在昆明市第一人民醫院。

花德斌得知唯一的孫兒傷了傳宗接代的「本錢」,一氣之下血壓猛升,引起中風,右手失去知覺。

萬人敵馬上進行詳細的調查︰撞傷花建國的是一部快到年限的桑塔納出租車,那天正好輪休,出租車司機老王開去赴朋友聚會,喝得醉醺醺的便出了車禍。交警出現場,結果是剎車失靈、醉酒誤事。老王原是個刑滿釋放人員,二十年前因為入室搶竊、傷人至殘被判了十年刑。出車禍後他本人和家里積極籌款,整天在醫院幫忙,和花家已經勾通。

但萬人敵是有別樣心思的人,從側面入手,終于找到疑點。據老王的朋友們介紹︰老王的酒量特佳,平時是一斤不夠,兩斤將就,很少看見他醉倒。況且那天他們十幾個輪休的司機在天水園玩,主要是打麻將和鋪金花。吃晚飯時大家只喝了一點點酒,因為飯後還要賭。大喲十一點過,老王說頭有些痛就先走了。他很清醒,沒有喝醉。

花雲的案子則更是一個無頭案。很顯然打架的是三個流竄架犯,傷了花雲後便沒有了蹤影。

萬人敵還有一個重大發現是,花兒似乎被人跟蹤。

一次在醫院,萬人敵親眼看見有人把一個紙信封放進她的背包。萬人敵逮住線索不放,在偏僻處堵住這個倒霉蛋,用錢跟他熱烈交流,得到實情。他是本地的一個小偷,是有人出高價雇他干的,至于信封里有什麼,他不知道,模著反正不是錢。跟著小偷是捶胸頓足的後悔,說他犯了偷行的規矩,從來都是從上帝那里拿東西,那有送東西給上帝的?還說他以後沒臉在道上混了。

倒霉蛋的舉動弄得萬人敵哭笑不得,他說的情況卻引起了萬人敵的深思。

花家的災難連綿不斷,花兒會是下一個目標嗎?是阿狼的鬼魂在作祟?萬人敵猜測著,想破了腦殼也不得明白,心如亂麻一般,理不出頭緒,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看來我還是當不成福爾摩斯?智商太低!腦水不夠用,只配爬牆頭,听壁角,」萬人敵搖搖頭,自言自語,在招待所床上輾轉反側,思量多時,終于決定去找賈文,听听他的意見,看有沒有必要再追查下去?因為這是個沒有雇主的賣買。想起這幾天用的幾百塊錢,萬人敵就肉疼,而且如果真的是大案,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

萬人敵找到一家網吧,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用伊妹兒全部發給賈文。

晚上十點過,賈文給萬人敵手機發來短信,只有三句話︰「別的什麼也不要管。好好保護花兒。不要給人發覺。」

萬人敵突然覺得自己靜下心來,有了工作的目標。賈文那天听故事的表情,今天言簡意賅的短信,讓萬人敵有了站在大案邊緣的感覺。

在林陽市的賈文認真看完萬人敵發的伊妹兒後,心中假設著案件過程,現在要做的是為案件找證據和阻止假設案件的後續發展(找到悲劇的制造者阿狼,他真的還活著?他在那里?)。因為如果假設成立,花家和林家的悲劇還會發生,可能會傷及唐靚。

賈文發函請昆明警方協助,把桑塔納出租車的剎車失靈做技術鑒定和再次審問司機老王。

兩天後昆明警方發來傳真,情況跟賈文預想的一樣︰桑塔納出租車的剎車失靈有人為痕跡;重審司機老王則沒有一點進展。

賈文認真研究老王的供詞,真是一點破綻都沒有。他的兩次供詞基本沒有出入,兩次都說那天本來有點感冒,酒喝雜了,加上頭痛,出來被風吹,酒涌上來,恍恍惚惚就出了車禍。他對有人動過剎車表示很震驚,要求公安盡快抓住陷害他的壞人。現在他家為了醫治花建國已經傾家蕩產,經濟上沒有異常情況。

賈文敏感到這是「他」預先就設好的局,是精心策劃好的。對于老王這顆棋子,他是不會留下任何讓警方找到他的線索,就像現在的萬人敵一樣,他已經沒有辦法找到委托他調查花、林兩家人的「張先生」;像誤傷花雲的三個犯罪嫌疑人已經人間蒸發。老王這個從監獄大學畢業的人是知道要怎樣做才會保全自己,才能享受對方許諾的好處。

這是一起《基督山伯爵》式的復仇案子,鄧蒂斯的化身是基督山伯;「他」是阿狼嗎?,阿狼的化身是誰?真的的阿狼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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