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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舞袖也知道他的身份,是否他也會讓她死?

「無淚,一切都是我的威脅,舞袖她沒有背叛你。你的師父,還有以前的星主,他們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身份,所以我先他們一步設計了他們。那一夜,舞袖對你說的話我全都听見了,所以後來我用你師父威脅了她。」帝釋然毫不吝嗇地告訴我一切。

也是,既然是將死之人,那麼即便知道一切也無妨。

原來舞袖沒有背叛我,只不過在我和師父之間選擇了師父而已。

怪不得那一夜之後,她一直都沒有按自己的承諾潛入宮中,原來是帝釋然用師父威脅了他。

只不過帝釋然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囚禁起闇樓的日主和前月主,前星主,他的功夫何時變得這麼厲害了?

還是他的背後還有靠山?

只不過這一切都已與我無關了。

「帝釋然,那蘇綰綰呢?若是她的話,你信她嗎?」。我忽而很想知道他是否還在乎當初的那個承諾。

帝釋然微微一怔,隨後卻是堅定地道︰「除了她,我誰也不信。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第一個真心待我的人,也將會是我以後的妻子。」

我微微一笑,「很好。」

原來他還是在意當初那個承諾的,只不過他認定了蘇綰綰。

若他知道是我的話,是否就不會這麼決意地要我去死了呢?

但我即便說了,他也不會信吧。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了我,而我只是幽幽地道︰「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那麼記得以後不要後悔。」

倘若以後發現了真相,那麼也不要後悔。

就此恩斷義絕吧。

有些事走到這一步,早已無法回頭了。

而我也不是善良得可以包容一切的人,不會在別人傷害了我之後又輕易地原諒。所以在那一次我對他說過那樣的話之後,我們就已經到頭了。

只原諒他一次,就一次。

「我不會後悔的。」他出口,語帶堅定。

「小然,要記得自己的話。」我再一次喚他的名字,也是最後一次,「今日,我會跳下這個懸崖,但倘若我不死的話,我一定會來找你報仇的,那時候我們就當敵人吧。我不會對你手軟,而你遇見我的時候,也請不要猶豫地和我兵刃相見吧。」

這也算是我給自己絕望之中的一線生機吧。

只是這萬丈懸崖,能活命的機會又有幾許?

罷了,若真的死了也好。

他頓了一會,才應道︰「好。」

一切塵埃落地,心里的那塊石頭卻也放了下來。

他沒來,那是否證明在宮中之宮的一切並不是戲?

他沒來,是因為真的失敗了,還是因為他並不在意我的生死?

似乎怎樣的結果都令人覺得失落呢。

是否一旦陷入了愛情,就會如此地患得患失?

風乍起,吹亂了我們彼此的發絲,衣袂飛揚,在那樹葉的沙沙聲之中,我听到帝釋然平靜地道︰「無淚,是你自己跳,還是我動手?」

他,果真是毫不在意。

我伸手撈起了被風吹亂的發絲,亦平靜地道︰「我自己會跳。」

只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會那般地決然,也或許我會反悔,會和他一拼生死。

但說到底,我還是在等吧,等到最後一刻。

腳步緩緩地移動,走到了崖邊,風從我的身邊呼嘯而過,似是帶著一份獨孤的悲涼。

「落落,謝謝你。」身後還是想起了那道早已記在腦海之中的聲音。

他,終究還是來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開心還是失望。

轉身退回了原地,我望著帝釋然道︰「從你打算犧牲我的那刻,我們就已經是敵人了。」

所以我在來絕天崖之前給帝釋絕留了紙條,心底卻又矛盾地不希望他來。

只可惜他還是來了。

「你……」帝釋然有些錯愕地望向了帝釋絕。

「怎麼了?七弟?很奇怪朕為什麼沒有中相思嗎?」。帝釋絕依舊是那般無辜的語氣,無辜得令人覺得抓狂。

他果真沒中相思,也果真沒有失敗。

一切皆是戲。

我就說如帝釋絕這般的人怎會如此輕易地失敗?

不過他還真是改不了那個習慣,總是在別人以為勝利,享受勝利的時候給人最後的一擊。

帝釋然沒有回話,帝釋絕依舊笑著道︰「七弟,相思分為陰陽兩蠱,唯有男女雙方全部服下,方能成效,可是你太低估了朕的皇後了,她是那般驕傲的人,豈會用這種方法控制我,所以她答應你,完全是為了幫我。」

駱輕嫣果真不會用那種方法,原來她只是在幫帝釋絕。

只是他呢?

他是否明白她的心意?

明白了之後又會怎樣對她?

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是摒棄在外的人,他可以信任駱輕嫣,卻不信任我。

「我本來想放你一條生路的,你既然沒有中相思,那今日我絕不會讓你離開絕天崖。」帝釋然的眸光漸冷,手勢一翻,便已朝帝釋絕襲去。

我還來不及多想,身體已經做出了選擇,擋到了帝釋絕的身前。

「無淚,難道你真的愛上他了?」帝釋然停住了掌風,望著我問道。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道︰「我說過我從來都是有恩必報的,他救過我的命,我自然不能看著你殺他。」

「無淚,你已沒有內力,你以為你能保住你們兩個的性命嗎?」。帝釋然的話音剛落,掌風再度翻飛,毫不留情地朝我襲來。

我擋住了他的攻勢,但也不過是抵擋住了一會會,很快我就漸漸地吃不消了,于是心底盤算著是否用破魂琴。

帝釋絕也真是的,既然知道自己失了內力,又為什麼不帶逐流一起前來?

或許如前幾次那樣帶一群侍衛圍住這里也行啊。

是不是我不該留下那張字條?

帝釋然的手越過我的手,朝我的胸口襲來,此刻,我已無力抵擋,正打算承受這一掌的時候,帝釋絕卻一手攬過了我,一手對上了帝釋然的那一掌。

我剛想開口,卻在發覺他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閉上了口。

原來,他連內力也沒有失去,虧我如此地擔心他。

「你……怎麼會?」帝釋然更加震驚了,完全亂了方寸。

看著自己精心設計的局,一步步被人破掉,他的心底必然已是惶然一片了吧。

帝釋絕的目的也達到了。

「七弟,別小看了闇樓的人。你既可以讓舞袖拿藥催化落落體內的血光之咒,那朕亦可以換掉那一種藥,只要癥狀一樣,誰又看的出來?」他勾唇,笑得風情萬種,「舞袖既可以被你威逼,那也可以騙你。」

原來是這樣……

一種會產生如血光之咒發作前夕一樣癥狀的藥,讓我誤以為血光之咒發作,而他根本早就知道我身中血光之咒,用幻溟惑功也不過只是讓我相信血光之咒真的要發作了。

而他假意地為我壓制,讓帝釋然以為一切都沿著他的計劃發生了。

其實他根本就沒失去內力。

所以那天在宮中之宮的事又是一場戲,一場他親手導演的戲,而我卻在戲中震驚,害怕,感動,傻得可以。

一次次的被騙,卻又一次次地想要去相信他。

從頭到尾,只有我毫不知情。

舞袖知道,駱輕嫣也知道,唯有我傻傻地徘徊在這場戲中。

此時此刻,我所做的一切都變得那般可笑。

留紙條幫他嗎?

或許我不留,他也知道。

痛在心底的某個角落開始蔓延,直到席卷了我整個身心,直到我難以忍耐。

我,終究還是一只棋。

可以被人下成死棋,也可以被人起死回生。

我心底最後的一點期盼,最後的一點希望,都已經消失殆盡。

他不在乎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從頭到尾都不在乎我。

「你跟舞袖怎麼會?」恍惚之中,我听見帝釋然喃喃地問道。

是啊,他跟舞袖怎麼會合作?

當初他不是還想殺了舞袖嗎?

「七弟,你以為這是你設計的一場計嗎?其實這不過是朕的請君入甕。你以為你掩飾得很好,其實闇樓之中的人早有所懷疑,但偏偏本來就沒人見過日主的容貌,自然無從斷定。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自己從暗處走到明處,自己說出自己的身份。」帝釋絕凝著帝釋然一字一句地道︰「這才是朕真正的目的,揪出闇樓之中的叛徒。至于舞袖,你覺得魔尊之令夠不夠資格命令她?」

他……帝釋絕他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魔尊?

闇樓魔尊?

怎麼會?

我不由地後退了幾步,這麼說他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身份,然後如同看幾個小丑演戲一般陪我們玩著。

然後在到最後一刻才給人這般致命的打擊。

顯然帝釋然也完全沒有想到,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魔尊?」

帝釋絕搖首,「朕不是魔尊,只不過剛好有魔尊之令而已。也順便幫魔尊清理門戶而已。」

不是魔尊,卻和魔尊有關。

清理門戶嗎?

是否這其中也包括我?

我一步步地後退,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退到懸崖的邊緣。

此刻的我完全沉浸在了那種抑制不住的悲涼之中,那種感覺就好像被全天下的人遺棄了一般,那種感覺就好像九歲那年竟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讓我留戀這個世界的東西。

九歲那年,是那道溫暖的聲音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那如今呢?

他是否還會再一次救我?

只可惜,我始終都不知道他是誰?

下一刻,我只覺得腳底一空,整個人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墜落,風從我身側呼嘯而過。

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在掉下去的那一刻,我竟好似看到了他眼中的震驚和害怕,風中似乎也依稀傳來了他叫喚我的聲音。

他喚我落落。

是臨死前的夢吧。

一個下棋的人又怎麼會在意一只棋子?

棋子沒了還可以再找別的,是的,根本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失去意識之前,我唯一的一個念頭便是,終于不用再痛苦了……終于解月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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