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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爺,步也散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不想奉陪了。」既然是浪費時間,那麼我就不應該陪著他扯。

我在心底暗暗地下了一個決定,不管他再怎麼說,我都不會再理他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繼續留下來的打算,反而順著我的話到︰「的確不早了,我也該抱我的美人睡覺去了。」

「慢走,不送了。」我扔出這麼一句話之後,徑自躺了下來。

身後久久沒有回應,在我以為他已經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道︰「綰綰,不要真的愛上三哥。」

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等我回答。

一陣悉數聲之後,房間里又恢復了平靜。

我自然知道不能真的愛上帝釋絕,但他這麼對我說又是什麼意思?

總覺得帝釋玄其人充滿了謎。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多得讓我有些應接不暇。

血光之咒雖然已經得到了壓制,疼痛也慢慢地緩解了過來,但身體依舊很虛弱,再加上剛才的幾番較量,我是真的累了。

所以沒過多久,我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是我少有的沉睡。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晌午。

我一醒來,在旁伺候的宮女就連忙上前為我梳洗,又為我張羅著飯菜。

沉沉地睡了一覺之後,身體基本上恢復如初了,只是還有些乏力。

我由著她們為我更衣,又懶洋洋地用膳。

舞袖走了進來,我便揮退了在旁伺候著的宮女。

自從昨日的一番交談之後,舞袖對我的態度多了幾分關心,她走到我的身邊,低聲道︰「娘娘,皇上自昨日睡下之後便沒有醒過。」

「沒有醒過?那些御醫怎麼說?」我有些詫異地問道。

他雖然為我散盡了內力,又不眠不休地照顧了我三天三夜,但這一覺睡得也未免太長了一些。

「御醫說他是疲勞過度了,再過段時間就會醒來的。」舞袖頓了一下,又問道︰「娘娘要不要去看看他?」

以前的舞袖只會听從我的命令,而現在的她卻已經開始為我提起建議來了。

她雖然沒有從正面提出,卻是從我身處的位置出發,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了。

這一個改變對我來說還真是不錯。

我,似乎浪費了三年的時間。

「嗯,去看看他吧。」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講,我都該去看看他。

于他,我多了幾分復雜。

本來是單純的敵對之心,卻偏偏因為這個意外而多了幾分躊躇。

喚來了宮女收拾余下的飯菜,我披上了一件外衫之後便出了房門,往帝釋絕的龍炎宮而去。

我沒有讓別的宮女跟隨,便只是帶上了舞袖。

一路前行,走到離落晚宮不遠處的花園時,帝釋然迎面而來。

自從那一次他離開皇宮之後,我便沒有再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此次前來是所為何事。

我沒有停住腳步,只是在經過他身畔的時候朝他點了點頭。

然後,擦肩而過。

「綰綰。」身後的人突然出聲喚道,飄然的聲音之中多了幾分嘶啞,他竟然跟帝釋玄一樣,不顧禮儀地喚我的名字。

我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首,也沒有開口。

「你身體怎麼樣了?」沉默了許久,身後才飄來一句關切之語。

「我沒事了,多謝七王爺關心。」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又邁開了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

既然從一開始就決定和他劃清界限,那麼此刻也沒必要跟他多說什麼。

對于這個像極了曾經的那個自己的人,我打心底里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我不知道帝釋然為何對我另眼相看,是因為那次宴會之上偶然的幫忙?還是有著其余我所並不知道的原因?

只是不管怎樣,我都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他這樣的人,就應該遠離這些權利的斗爭,找一個地方好好地過下去。

身後的人突然跑了過來。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轉身離開,唯有手心處多了一個小小的香囊。

這是……

我望著躺在手心上的香囊,不明所以。

再度抬首之際,那人已經走遠,唯余下一個背影,一如初見時的寂寥。

他,是為了我才進宮的嗎?

***

【昏迷不醒】

帝釋然送我的香囊里面全是一些珍貴的藥材,據舒月所說,這些東西都是千金難買,放在一起佩戴在身上可以抗毒。

看來他是听說了我中了無滅之毒,才會把這個東西送給我的。

他對我的心意我非常明白,可是我不能接受。

據舞袖所查,這個香囊乃是帝釋然的母妃留給她的遺物,不僅意義重大,還是他自己的護身符。

這樣貴重的東西,我自然不能接受。

所以事後,我就讓舞袖把東西送了回去。

他雖然沒有那份爭權奪利之心,可是這並不代表別人這麼想,所以這個香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他的一個重要的防護。

而且我實在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關聯。

對他,只不過是一種憐惜。

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不管是在這個宮中,還是在江湖之上,我們之間都很難聯系在一起。

舞袖說他很失落。

如此甚好,我只是要他明白,然後徹底地斷了那份心。

「娘娘,今日還去龍炎宮嗎?」。洛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頷首,淡淡地道︰「當然去。」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帝釋絕昏睡過去之後便沒再醒過。

那些曾經信誓旦旦地說帝釋絕很快就會醒的御醫們此刻早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此刻,誰也不敢斷定他到底是怎麼了?

我的心情很復雜,既希望他一直這麼沉睡下去,又希望他快點醒過來。

兩番爭斗之下,終是沒有任何的結果,索性沒有再去多想,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洛河為我披上了外衫,恭敬地為我引路。

自從那一次的談話之後,我對洛河也故意親近了幾分,但凡和帝釋義有關的事我都會刻意地交待她去辦。

蘇仁予听從了我的話,和帝釋義慢慢地熟絡了起來。

他們兩人都各懷鬼胎,妄圖借助對方的力量而鞏固自己的力量。

蘇仁予生性多疑,又狼子野心,甚至想一手壟斷大秦的權勢,讓蘇家成為幕後的帝王,而讓皇上成為一個傀儡。

當初他以為帝釋絕是一個很好的人選,所以才會送我入宮。

我跟他講明了帝釋絕並非他所想象的那般好對付,所以除了他,蘇家必須還要多找一條出路。

帝釋義在別人眼底一直都是一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王爺。

于是我便跟蘇仁予說,帝釋義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傀儡,既然他想要和蘇家合作,又有那份野心,我們何不順了他的意,假意順從,等到時候來個出其不意,奪了他的實權。

蘇仁予一听覺得有理,便同意了帝釋義提出的合作。

如此一來,我也算是解決了帝釋義的問題,至少他短時間之內不會再來糾纏我。

至于他們兩人到底如何籌劃,又如何互相利用的,我並沒有興趣知道。

但蘇仁予卻是極度的信任我,總是派人給我送來一些消息,告訴我他們之間到底進展到哪里了。

有時候又送來帝釋義的親筆信,讓我幫忙想想如何應對他的要求。

這些信足以成為他們之間勾結謀反的證據,但他或許從來都不曾考慮過這一點吧。

在他的眼底,我是他最疼的女兒,是蘇家的人,絕對不會做出背叛蘇家的事。

可是他錯了,我不是。

我之所以任由帝釋義威脅,之所以讓他們合作,都是因為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等到一切成熟之際,這些東西自然會派上用場。

等這一天來臨之際,我想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同吧。

有時候,我甚至不希望這一天會到來。

至少那樣的話,一切都不會讓人太過失望。

一路行去,一直到了帝釋絕的龍炎宮。

守在他床畔的御醫一見我便戰戰兢兢地朝我施禮。

「皇上怎麼樣了?」我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隨後又轉向御醫問道。

「回娘娘,還是跟昨天一樣。身體方面沒有任何的不適,就跟睡著了一般。」御醫講的還是這些天一直講的話語。

「荒唐,這麼說你們還是不知道皇上幾時會醒嘍?」我凌厲地望著他們,一臉的譴責。

我不會忘記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面對不同的人,都該以不同的面貌出現。

我不在乎別人知道我的多面,我不在乎他們說我虛偽。

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

回話的那個御醫嚇得跪倒在我的身前,身體不由地微微顫抖,「娘娘恕罪。」

「沒用的東西。」我輕哼,隨後又落下了一句狠話,「你們最好盡快讓皇上醒來,不然的話別怪我無情。」

這一次,我還是用了相同的方法,威脅了御醫,讓他們保守了帝釋絕昏迷這個秘密。

所以除了御醫和一些特定的宮人,外面的人並不知道這一切,只道是他得了風寒,燒得厲害,所以無法早朝。

御醫們連連稱是,而我也無心在此多做停留,于是轉身欲要離開。

我剛走到門口,一個宮人前來傳話,說是皇後娘娘求見皇上。

那個一直不管世事的駱輕嫣竟然會來求見帝釋絕?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一些事?

又或者她和帝釋玄已經在開始籌劃著一切。

我揮退了宮人,出了門,一直到了前廳,迎上了駱輕嫣,「姐姐今天怎麼有興致出來走走?」

駱輕嫣淡然一笑,清冷之中猶帶著幾分艷色,神態自得,「原來妹妹也在這里,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見面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說過的話更是少之又少,我的原則是除了任務,不去糾纏無關之人,而她似乎打心底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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