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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決戰前夕

魏國觀測台上,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正站在上面,微風吹起了他的頭發,發絲略微遮蓋了他的容顏,可那若隱若現的姣好面容卻顯得更媚人,嘴角輕輕上揚好像在訴說著美麗。他看著天空中的繁星,眼中卻閃爍淚光,似乎遇見了什麼傷心事,這種景象任誰看到都會為之動容,現能擁有這種絕世風華的人除了魏國龍陽君之外,天下間絕無二人。

「你為何哭?」

魏王默默走上觀測台,遠遠的站在龍陽君身後,自從上次酒後亂性惹怒了龍陽後,他再也不敢造次,只能遠遠的看著他,魏王害怕真的激怒龍陽,而使龍陽離開自己,雖然不能一親芳澤,可是能這樣遠遠的看著龍陽,對于魏增來說已經是種幸福了。

「為魏國哭。」

「有這個必要嗎?魏國王與興已經不再重要了。」

龍陽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魏增是在氣他,他總是這樣激怒他,可是龍**本不會放在心上,看著冷漠的龍陽,魏增又一次沉不住氣,

「為什麼你總是可以這樣冷漠,為什麼在你眼中我父王的心是心,我的心就不是心,為什麼我這樣愛你,你卻視而不見,為什麼?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甚至會羨慕那個韓國公主,至少她能在你心中留下一個印記,而我,就算這樣死去也不會在你心中留下印記。」

龍陽君還是一樣的表情,沒有任何意外的情緒,就連眼角的淚光也被風吹干,看著這樣的龍陽,魏增突然覺得心痛萬分,好像萬念俱灰了,一口鮮血竟從口中噴了出去,他倒在地上。龍陽忙上前扶住魏增,將魏增抱在懷中,替他把脈。

「如果早……早知道這般就能倒在你的懷中,真應……應早些吐血。」

魏增的聲音很微弱,加上口中似乎仍有鮮血,說的來的話極為含糊不清,可是龍陽知道他想說什麼,看著這樣虛弱的魏增還是對著他笑,龍陽竟然覺得心陣陣暖意。

「你,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從小看著你長大,怎麼會不關心你?只是……只是你不該愛我。」

魏增看到龍陽的眼中閃過的淚光,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他伸出手,輕輕的模了模龍岩的臉頰。

「你看著我長大,可是歲月卻在我臉上留下了痕跡,從不曾在你臉上留下任何印記,你還是這般芳華絕代。而我……」

魏增又嘔出一口鮮血,便昏厥過去,龍陽忙叫人將魏王抬回寢宮,臉上的擔憂讓宮人也都擔心起來。

龍陽人生中有兩次真心的難過,一次是在撫模到先王冰冷僵硬的尸體時,那種冰冷讓龍陽心都失去了溫度,那種僵硬讓他覺得無助甚至絕望,那一次是龍陽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恐懼;而第二次就是這次替魏增把脈的時候,魏增常年郁郁寡歡的壓抑,熬費心神的過日子,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這件事情龍陽雖然是知道的,可是真的替他把脈了後,龍陽才意識到,原來魏增已有油盡燈枯之狀,他年紀還很輕,卻已經要走到盡頭……

龍陽覺得很諷刺,就在他夜觀星相之後,魏增就病發了,他在猜測是不是先王顯靈,讓他解月兌,讓他不要在抱著魏國這個包袱呢?龍陽看著窗外的夜空,他已經預測到了大戰將起之事,這五年間,秦國休養生息,已經兵強馬壯,可是其他六國,不是國力日漸衰弱,就是貪圖享樂不思進取,這樣的六國就算聯合起來攻打秦國,也不見得能與秦國的五十萬精兵相抗衡。

秦國上林苑中,趙政眉頭緊鎖,他一直在地圖前面踱步,好像心中有很多猶豫,站在一邊的李斯、尉繚和蒙毅也是眉頭不展。

「應該先進攻韓國,王上應該知道趙國的實力還不至于不堪一擊,不先攻下韓國,就攻打趙國絕對是不明智的舉措。」

整個秦國中敢對秦王這般語言犀利的人,大概就只有蒙毅一個人了,趙政大概也只能允許蒙毅這般直言不諱。听了蒙毅的話,趙政仍然是一言不發,只是眉頭緊鎖看著地圖,攻打韓國,趙政知道就算阿房再怎麼不在意,韓國都是她的家鄉,秦軍攻打的是她的家,她的子民,阿房怎麼會不難受,因為之前韓非的事情,阿房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這五年間好不容易調養的有了起色,如今又要讓她難過,趙政怎麼都不忍心。

「寡人意已決,先攻打趙國。」

「王上……」

李斯皺了皺眉,表情很復雜,眾人見趙政臉上甚是堅決,似乎無論他們說什麼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已經明白聖意,也就沒有人再說話,

「李斯,速去替寡人擬旨,命將軍王翦為總將軍,王賁為副將帶兵十萬即日攻打邯鄲。」

「諾!」

李斯領旨,蒙毅卻很生氣,轉身便離開了上林苑。蒙毅覺得趙政不該這樣意氣用事,戰爭不是兒戲,如果攻打趙國失力,會使秦國元氣大傷,首戰不利對于秦國軍威也是一種打擊,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秦國將領的生命和這麼多年的努力,趙政是在是太婦人之仁了。

蒙毅剛走出上林苑,就看見向自己跑過來的扶蘇,他停下了腳步。

「王子怎麼還沒睡?」

扶蘇笑著拉起蒙毅的手,已經八歲的扶蘇,雖然長大了些,可是樣子還是向小的時候一樣可愛,遠遠的跑過來臉頰微紅,就像隻果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蒙叔叔,听說師傅回來了,是不是。」

當年扶蘇拜了蒙恬為師傅,可是蒙恬常年在邊關,扶蘇便常年跟隨蒙毅學習,但蒙毅卻不許扶蘇叫他師傅,蒙毅只想讓扶蘇知道他的師傅只有蒙恬一人,他只是代替哥哥來教導他,阿房無奈,只能讓扶蘇叫蒙毅為叔叔,至今如此。

雖然扶蘇很喜歡蒙毅,可是蒙毅天天都在咸陽中,扶蘇總是能見到他,蒙恬卻不一樣,他常年不在鎮守邊關,很少回到咸陽,所以听說他回來,扶蘇就興奮起來,夜深了也不睡,匆匆跑來上林苑要問問蒙毅師傅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還沒有,明天午時才能到咸陽。」

蒙毅拍了拍扶蘇的頭,淡淡的說著,

「扶蘇……」

蒙毅看到遠遠走過來的阿房,又想起了剛剛在上林苑的事情,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冷淡,

「母後,師傅明天才能回來。」

阿房拉起扶蘇的手,看到扶蘇失落的樣子,忙安慰他道,

「明天我們去宮外迎接師傅,好不好?」

扶蘇雖然還是很失望,卻還是听話的點點頭。阿房看了看蒙毅,蒙毅卻沒有看她,只是側過身子站著,阿房見蒙毅也沒有話和她講,輕輕笑了一下,便拉著扶蘇緩緩往蘭池宮走去。

李斯回到李府,下了馬車卻沒有馬上進府,只是站在自己府邸前,他第一次這樣打量自己的家,他已經記不清楚今年是自己來到秦國的第幾年,也記不大清楚自己這些年來搬了幾次家,他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府邸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豪華,這麼多年來他從來不曾駐足回望,因為他覺得他沒有回顧的時間,他一直埋頭政事不停前行,直到自己站在最頂端的時候。

今天的李斯仍然沒有成功,因為他沒有輔佐趙政一統天下,可是他已經隱約間聞到了成功的氣息,似乎已經預想到了趙政將七國踩在腳下,而自己也將站在他的身後,擁有傲視群雄的權力,李斯想到都會覺得熱血沸騰,可是現在他卻猶豫了,想起今日在上林苑中的情形,李斯的心真的徘徊了,想到阿房之前應韓非而變得的憔悴的臉,李斯這麼多年來磨練出來的冷血足已讓自己邁過阿房這一關,可是原來不是這樣的,當趙政決定先攻打趙國的時候,李斯內心深處竟然松了一口氣。

「夫君,你怎麼了?」

李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若雪走了出來,李斯才回過神。如今的若雪已經是李斯的妻子,一年前李斯的糟糠之妻病故,阿房便將若雪嫁給了李斯,阿房讓那場大婚風風光光,趙政更賜若雪公主的身份,讓她擺月兌奴婢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成為了李斯的夫人。

「沒什麼,只是想打量一下我們的府邸!」

李斯扶著若雪,她現在身懷六甲,雖然還不是很顯,可是走起路來還是有些不便。兩個人一起慢慢走回府內,若雪緊緊的握著李斯的手,似乎那樣能讓她感覺到溫暖,可以讓她真的確信自己已經嫁給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男人。

一年了若雪還是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已經是李斯的夫人。也許是因為李斯的態度,他雖然對若雪很好,甚至無微不至,可是她能感覺到李斯情感上的冷淡,她本來不知道為什麼李斯會這樣,本來以為是他難忘已故的妻子,可是日子久了,若雪才慢慢知道,李斯的心里原來有另一個人,一個誰也無法取代的人,當她知道這件事情後,就總會覺得冷,冷得她忍不住顫抖。

「明天你進宮去見娘娘。」

李斯說的很堅決,他突然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趙政攻打韓國是遲早的事情,阿房早晚都要面對,如果早些面對,也許對阿房是好的,如果趙政攻趙有任何差池,這一切的罪責又將落在阿房身上,那個時候阿房將受到雙重的傷害,還不如如今就讓她面對秦韓之戰,至少不會背上禍國的罪名。

「為何事?」

若雪沒有驚訝,就在管家來稟告李斯站在門前沉思的時候,若雪就知道,他一定是為了阿房才如此,這一年來李斯雖然為了國事皺眉,可是能觸動他喜怒哀樂的人就只有阿房一個而已。

「去告訴娘娘,王上要先出兵趙國。」

「這是什麼意思?」

若雪對國事並不是很清楚,所以不明其中原委,李斯淡淡的笑了笑,

「娘娘會明白的!」

李斯不再言語,若雪知道李斯的意思是讓她不要多問,若雪又覺得冷,她又拉近李斯的手,李斯只是任由她握著,自己又陷入某種思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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