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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齊夫人雷霆怒

趙政從夢鄉中醒過來,也許這是趙政回到秦宮以來睡的最安穩的一夜,他想抱住身邊的韓凝,可是伸手觸模到的卻是一股空虛,趙政完全的清醒過來,他忙起身環視四周,看見韓凝正呆呆的坐在他的朝服前面發呆。

趙政不喜歡韓凝這樣的表情,因為趙政猜不透她在想著什麼,或者說是在想著誰。既然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夫妻,趙政就有把握一生一世的愛著她保護她,可是韓凝呢?

為什麼趙政總是有種自己一直注視著她,她卻在思念著別人的感覺,趙政害怕這種感覺,太多次的背叛和周圍冰冷的虛偽讓趙政從小就沒有安全感,他總是防備著所有人,唯獨對韓凝不一樣,韓凝就那樣輕而易舉的走進了趙政的心中,趙政第一次這樣不設防備的敞開心胸接受一個人,所以他很害怕,所以韓凝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心不在焉,都會讓趙政變得敏感而不安。

韓凝又想起那一年在邯鄲的事情,韓凝覺得自己已經快記不得他的樣子了,可是她卻念念不忘那個自己用心在守護的約定,但是自從昨夜之後她就該忘記那個約定了,也不得不忘記,她要全心全意的對待趙政,這讓韓凝很失落,畢竟那個男孩子是自己第一個喜歡上的人。

「在想什麼?」

韓凝完全沒注意到走過來的趙政,直到趙政從她身後抱住她,她才回過神,韓凝倚在趙政的懷里,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想騙趙政,可是她也沒有勇氣告訴趙政真相,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這份溫暖,想到這個韓凝緊緊的握住趙政的手。

「王……」

韓凝還沒有開口,趙政就輕輕親了韓凝一下,似乎不想韓凝再說下去,韓凝不禁臉紅起來,她不好意思的把臉藏在趙政的頸間,好像貓咪一樣蜷縮了起來,看到這個樣子的韓凝,趙政憐惜的把她抱緊,好像有了她就是擁有了天下一樣。

「我不想听到你在叫我王上。」

趙政很在意韓凝一直都是叫他王上的事情,就好像這種稱呼是一種距離。

「政哥哥。」

韓凝輕聲的說道,听到她這般叫,趙政全身一緊,突然把韓凝壓在腿上,看到趙政的眼楮韓凝當然知道趙政想干什麼,韓凝連忙推了推趙政。

「該上朝了!」

趙政看了看天色,是該準備上朝的時候了,趙政只能在韓凝臉頰上親了親,韓凝忙站起身,幫趙政穿起朝服。韓凝叫來雪見和若雪,兩人拿來洗臉水和早點,韓凝親手幫助趙政擦臉梳發,看的一旁的雪見忍不住笑。

「娘娘,早點弄好了。」

雪見突然改了稱呼,讓韓凝很奇怪。趙政卻很開心的笑了,韓凝不大明白的看著雪見。

「昨夜之前還是我們的公主,可是過了昨夜,公主就變成王後娘娘了。」

听了雪見的話,韓凝真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原來他們听到了,看到韓凝羞澀的樣子,趙政卻很是開心。韓凝好不容易送走了和雪見一起取笑自己的趙政,韓凝才回過頭責怪的看著雪見。

「娘娘。」

沒想到若雪也和雪見一樣改了稱呼,韓凝皺了皺眉,

「你怎麼也和雪見一樣鬧我?」

若雪搖了搖頭,雪見拉住若雪的手,

「娘娘,若雪不是鬧,只是她擔心她的李斯哥哥怎麼去了那麼久都沒有消息呢?」

「師兄?听說他們已經到了禮泉,也已經大致了解了那里的情景,可是關中很廣闊,為了更詳細的了解,他們可能還要再呆些時日。」

韓凝淡淡的說道,說起這件事情,韓凝就不得不想起龍陽君留下的陰謀,韓凝還是沒有辦法知道龍陽君到底做了什麼,可是韓凝卻能略微感覺到那種不安的氣氛正向自己一點一點靠近。

站在城牆上往下看去,李斯不禁感嘆秦國的強大,這關中的肥沃土地真的讓人嘆為觀止,曾在楚國管理糧倉的李斯知道楚國糧倉五年的存糧大概都不及秦國一年的產量,可是秦國的糧食卻極度的短缺,這就說明了秦國的人口遠遠高出楚國數倍。可是李斯卻嘆了一口氣,比起這些似乎還有些讓李斯更加擔心的事情。

「先生,為何一直唉聲嘆氣?」

蒙毅搖著折扇走到李斯身邊問道,蒙毅不明白為何自從出了咸陽李斯就好像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有什麼事情始終放不下一樣。

「我擔心的是龍陽君。」

李斯說道,蒙毅有點好奇,像是等著李斯繼續說下去一樣,沒有回話。

「龍陽君的可怕之處就是能殺人于無形,我始終覺得龍陽君突然訪秦似乎並不單純。」

「可是先生不是認同了鄭國嗎?」。

蒙毅知道龍陽君離開後不久一直擱置的關中的水利修建就被再次提起,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蒙毅初見鄭國這個人的時候就覺得他目光閃爍,並不是什麼值得相信的人,更何況龍陽君一離開咸陽,他便奏請韓凝要為秦國修建水利工程,蒙毅從一開始就很排斥。

「不管鄭國是否居心不良,可是娘娘說的對,關中沃土是未來秦國決戰六國的關鍵,就算知道是陷阱,也要闖一闖。」

李斯轉過身,走下城牆,這就是李斯真正擔心的,龍陽君太攻于心計,即便是陷阱,也可以讓人有不得不走進去的理由,李斯真的很擔心韓凝會成為龍陽君整盤計劃的犧牲品。

蒙毅看著關中的土地,皺了皺眉頭,蒙毅真的很佩服龍陽君,因為他懂得利用愛情來傷人,蒙毅已經隱隱約約的感受到龍陽君到想用韓凝來傷害趙政的事情,因為從一開始蒙毅就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韓凝能夠傷害到趙政之外,已經沒有人能夠傷害趙政了。

龍陽君一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就是這一點讓蒙毅嫉妒,他真的嫉妒韓凝在趙政心中那不可忽視的存在。韓凝本來在內堂看書,卻听到外面傳來響聲,韓凝走出來,卻不見人,韓凝很奇怪,這時候趙高急急忙忙的跑進蘭池宮。

「娘娘,王上讓娘娘去一趟上林苑。」

韓凝看著趙高,這個趙高是怎麼了,傳個話也躲躲閃閃的,好像是什麼虧心事一樣,韓凝回到內堂拿了一件長袍穿上,深秋的天氣還是有些涼,韓凝很不喜歡這種天氣,要是她不小心著了涼,怎麼也要咳上一個月。

「政哥哥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走出蘭池宮趙高就走的很快,好像怕韓凝問什麼似的,韓凝好不容易拉住趙高,可是听了韓凝的問話,趙高就顯得更加不自所錯,

「娘娘,快點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說完趙高有繼續往前走,可能是他走得太快的緣故,竟然一頭撞到轉角走來的齊夫人身上。趙高看見齊夫人,忙跪在地上,這個齊夫人的刁蠻可怕才一天就在整個秦宮傳開,趙高很是害怕。

听宮女說,今早只因為一個宮女在給她梳頭時不小心拉斷了她一根頭發,就被打了五十大板,現在那個宮女還不知是死是活呢?趙高心里不知道多害怕,只是一根頭發就被拿走了半條命,這麼用力的一撞豈不是一定沒命了。

「齊夫人見諒,齊夫人見諒,奴才沒長眼,觸了夫人貴體,求夫人見諒。」

齊夫人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奴才,可是看清趙高的樣貌,知道他是王上身邊的跟班,齊夫人自然想好好討好他,昨夜趙政竟然沒有寵幸自己,這讓齊夫人很氣憤,趙姬說過只要有耐性就可以得到王上的注意,而且王上既然去了她,就一定會雨露均沾,可是與其守株待兔,齊夫人更希望用自己的方法為自己創造機會,如今就是個大好機會,如果能買通王上身邊的趙高,只要他每日在王上身邊替自己美言,王上自然會注意到自己。

「趙高,你不要走那麼快。」

被趙高甩在後面的韓凝,好不容易追了上來,本來以為是王上出了什麼大事趙高才這樣著急的韓凝,卻看見趙高膽怯的跪在地上,而本來面有喜色的齊夫人看見韓凝時,整個臉都變的扭曲。

「奴才要去上林苑見王上,所以一時心急才會撞到齊夫人,望齊夫人見諒。」

趙高的聲音已經變得顫抖,可是齊夫人卻一腳踢開了趙高,本來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同盟者,可是看來趙高和韓凝的關系也不簡單,自然是沒用的人,齊夫人才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韓凝沒想到這個齊夫人無理到這個程度,她走到趙高身邊扶起趙高。

「狗奴才,長這一雙狗眼有什麼用,來人給本夫人挖出來。」

听了齊夫人的話,她身後的宮人面面相覷。趙高听後驚得跪在地上一直求饒,韓凝本來想息事寧人,畢竟她是王上的新夫人,如果自己和她沖突,不免讓人猜測自己肚量小,故意刁難齊夫人。

「齊夫人……」

「你們聾了,還是本夫人說的話不算話。」

不等韓凝說完,齊夫人又大聲斥責到,那些本來不敢動手的宮人,听到齊夫人要生氣的口氣,不得不向趙高走來,韓凝卻擋在了趙高身前。

「放肆,都退下。」

韓凝本來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可是她生氣起來卻更加讓人害怕,仿佛她天生就有著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莊嚴,那些宮人本能的退到一邊。

「身為秦國的齊夫人,就應該懂得愛民如子,可是如今你卻連對服侍你起居的宮人都這般殘忍,又怎能期望你能當一個稱職的夫人。」

「你以為你是誰,竟敢教訓本夫人。」

齊夫人咄咄逼人,其實她完全沒有把韓凝看在眼中,一個小小韓國的公主,憑什麼和她爭寵。

「她是秦國的王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齊夫人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本來在上林苑等韓凝的王賁,卻一直不見她,便往蘭池宮走來,正好看見齊夫人用這種大不敬的口氣對韓凝說話,王賁最看不起這種驕橫的人,看到齊夫人這樣對待韓凝,王賁更是生氣,一向在宮中都沒有敢惹的王賁自然跳出來幫韓凝出氣。

「放肆,你敢用這種口氣和本夫人說話。」

齊夫人貴為齊國的公主,從來沒人敢忤逆她,所以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說話和她說話。可是一向眼中只對趙政盡忠的王賁可不管她是誰,只要他看不順眼,就一定讓她好看。兩個人都不肯讓步,王賁逼視著齊夫人,見到王賁那種大義凌然的目光,齊夫人竟然有點理虧的低下了頭。

「本夫人今日就放了你這個狗奴才,下次別讓本夫人見到你。」

齊夫人拂袖離去,韓凝卻緊蹙眉頭,韓凝不希望給自己樹敵,可是如今自己的敵人似乎又多了一個,趙高看到韓凝的樣子,也大概猜出了韓凝的心思,他跪在韓凝腳邊。

「娘娘,都是奴才不好。」

韓凝嘆了一口氣,扶起趙高。

「算了。」

韓凝笑了笑,回過頭看著王賁,一向都跟在趙政身邊的王賁,怎麼會在這里出現呢?可是王賁好像還是在氣那個齊夫人,根本沒有看著韓凝,而是一直盯著齊夫人離開的方向,韓凝走到王賁身邊,

「又何必動氣呢?齊夫人只是刁蠻了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高看著韓凝的背影,竟然有種想要哭的沖動,這個韓凝是怎麼回事啊?處處都在為別人著想,如今韓凝在宮中的形勢岌岌可危,如今又因為救自己這種奴才而得罪了齊夫人,那就等于間接的得罪了趙姬,可是韓凝還是假裝不在意的安慰著趙高和王賁,趙高知道這是韓凝的善良,可是這種善良在王宮中好像抵在自己背後的匕首一樣,隨時會自己傷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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