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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三十三 砸場子

唐星在段煙煙家睡著了。

吃完飯後坐在沙發上閑聊,段煙煙關掉電視打開了音響,選了一張肯尼金,十年前有那麼一段時間這個一頭卷發的美國人將薩克斯風這種神秘樂器吹遍中國的大街小巷,尤其是那首到最後讓人听了就發癢腳趾蠕動不止的「回家」,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愛情買賣》等神曲的祖宗。那個時候若誰在家里頂級高保真音響放肯尼金只會營造出酒店大堂的效果,音響系統哪怕再高級也落了下等。

但十年後便截然不同了,驟一听到居然能听出歲月滄桑變遷的味來,悠揚舒緩回蕩于四周,淡黃色燈光昏暗中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漂亮的女人半躺在貴妃椅上,喝了一杯上好的紅酒,剛吃了一頓……意大利面勉強也是是意大利菜吧,俗話說飽暖思**……

可是唐星卻睡著了,因為他是在太困。

昨天晚上研究電路圖到三點,五點多王威打來電話告訴他各種材料都已經準備好,洗了把冷水臉給陸小槿留了張紙條後他便開車出門,焊接電路又是個細致活,必須精神高度集中且很費眼楮,中午雖然休息了一會打了個盹,但七八個小時下來精神還是透支的厲害。現在和段煙煙兩人分了一支紅酒,悠揚的薩克斯風一吹,沙發很軟光線很暗。

于是他就睡著了,睜開眼時已經是十點半,三個半小時之後。薩克斯風停了,客廳燈也關了,窗外傳來沙沙雨聲,涼意習習的微風吹起了細薄白簾,淡淡的光透了進來,就象一層透明的紗那樣罩住了段煙煙。

她側臥在貴妃椅上,腦袋枕著胳膊,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隨著呼吸一顫一顫,也睡著了。

唐星小心翼翼地赤腳踩在地板上,走到她身前蹲了下來,仔仔細細地看著她。今天段煙煙沒有化妝,二十八歲的女人雖然依舊風華絕代,但歲月還是留下了沖刷的痕跡,眼角有些皺紋,皮膚不再象青春少女時那樣充滿光澤。

如果一個自負美麗的女人願意將自己不化妝的模樣展現給你,那麼她已經準備好了將一切都展現給你。

這句話突然就出現在唐星腦海里,這麼有哲理的話應該是句名言,說這句話的是……是老頭子。

呃,在泡妞玩女人這個行業里,他也算得上是名人沒錯了。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啊。」唐星低聲說,象是在自言自語又象是在向段煙煙解釋。

一陣涼風吹過,唐星站起身四處看了下最後跑到臥室里找了條毛毯出來,輕輕給她蓋上,還沒直起身來便見段煙煙睜開了眼楮,靜靜地看著他。

「外面冷怕你著涼了。」唐星蹲在沙發邊輕輕地說,「繼續睡吧,我該走了。」

「我不冷。」段煙煙掀開毯子,「抱我一下。」

猶豫了兩秒鐘,唐星在貴妃椅上躺下,從身後抱住段煙煙,她身體的確不冷,甚至是有些微微發熱,唐星吃了一驚。「沒發燒吧。」他伸手去模段煙煙的額頭。

「沒事。」段煙煙將他的手拉了下來,咬了咬嘴唇,「其實剛才你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來了。」

唐星愣了一下,剛才他在段煙煙身前蹲了足有五分鐘之久。她一直是在裝睡?雖談不上有多不好意思,但唐星還是感覺自己的臉微微紅了一下,就象個小孩被發現了從糖果盒里偷糖吃。

段煙煙將他的手貼在胸前,柔軟豐盈的感覺頓時從唐星手中直傳入腦海,段煙煙睡覺時月兌去了內衣,而輕薄的睡衣根本就如同無物,唐星不由自主地輕輕揉動著那團碩大的肉丘,只覺掌心有東西在迅速地脹大變硬。

「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段煙煙轉過頭在他耳邊說,溫熱急促的呼吸打在他臉上,輕曳拖長的一聲嗯就象是在唐星心底直接向起。

唐星苦笑了一下。「我待會還有正事要做。不過。」他另外一只手緩緩下滑,手指在她細膩光滑沒有一絲贅肉的小月復上輕輕旋著圈,「我可以把你哄睡著後再走。」

一個小時後,唐星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赤腳踩在地板上,將衣服一件件撿了起來。他完成了那個莊嚴的承諾——將段煙煙哄睡著了,其實不應該算是被哄睡著了,更貼近事實的說法是因筋疲力盡而昏睡了過去。

輕輕將門帶上,乘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時葉開正靠在三菱吉普邊玩著手機,他們本約好二十分鐘前在唐星家樓下見面,但那個時候唐星還在努力——呃,努力哄段煙煙睡覺。

「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葉開看著他似笑非笑。

「靠你這都看得出,別告訴我你還會看相。」唐星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中華上國泱泱五千年,據說曾流傳一種神秘的觀女之術能根據眉毛形狀紅暈程度觀察出性生活頻率,但你妹的我又不是女人,難道還有觀男之術這種即逆天更變態的東西?

「我不會看相,但我兩眼果眼視力都是1.5。」葉開示意唐星的脖子上有東西。

是吻痕,就象是翩翩起舞的蝴蝶,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任何視力沒有問題的成年人都能看出來他干了什麼,當然他可以自辯稱是得了蕁麻疹,但襯衣領子上淡淡的口紅印就沒辦法從病理學角度給出一個可信解釋。

「擦,有圍巾麼?」

「不用了,反正待會沒人能看到你的臉。」

「呃,這到是——個把小時應該能消掉吧。」唐星嘀咕,「對了你不會去跟陸小槿說吧?」

「不會,我一點都不八卦。」葉開篤定地說,「而且在這場二女爭一夫的戰爭中,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靠你這話就好象是在說我雷鋒做好事從來不留名。」唐星翻翻白眼,「時間還來得及嗎?」

「沒問題,現在還不到十一點,正是熱鬧的時候。」

「沒耽誤正事就好。」唐星說。

這不是唐星不留在段煙煙家過夜的托詞,他今天晚上的確有正事要做。車在距離「夜巴黎」一條街之外的一個巷子口停下。夜巴黎是龍口區最豪華也是名氣最響的酒吧,在「37°5」開張之前也是侯濤的大本營,幾乎每晚他都鎮守在這里,周旋與貴客之間,與美女調情,興致所至還會給每張桌子送一瓶芝華士,然後祝所有人春夢了無痕。

現在的夜巴黎雖然已經失去了侯濤的寵愛,生意卻依舊火爆——甚至是更火爆了,因為侯濤在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有六分之一的桌子要預留給可能會出現的重要人物,比如說在本市小有名氣的主持人、歌手或是名媛,其實他們一個月也不見得會來一次,但侯濤每天晚上都會給他們留位置。在「37°5」正式開業的那一天,這些人都收到了侯濤寄來的請柬,絕大部分都盛裝出席,那天晚上「37°5」門外幾乎可以開豪車展,你要是開輛日本車別說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連按喇叭都覺得心虛,一眼晃過去心里隱藏著的那個**絲硬生生就被榨了出來。

現在夜巴黎門外的豪車沒有那麼多了,保安心里其實是松了一口氣,對他們來說本田的車標要比法拉利車標更可愛,而且不是可愛了一點兩點,足有十七八點那麼多,就好象最便宜的法拉利也頂得上十七八輛最貴的本田一樣。客人開本田來還是開法拉利來,消費其實都是差不多的,但如果車被刮花了那差的就太多了。以前還有客人開賓利來,為了不出事得專門安排個人給他看車。

現在是輕松多了,也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地看臉色,能花幾百萬買車的人肯定不在乎花幾千塊錢給你出醫療費,老板都得罪不起的人他們肯定也得罪不起。

但眼前這兩個人……保安不看他們的臉色並不是因為他們絲毫沒有高帥富光環附體,而是因為看不到。

身材筆挺,皮鞋光亮,鎮定自若的腳步就象是踩在奧斯卡的紅地毯上,如果他們穿的是風衣而且被風吹起,天空再放幾只鴿子飛過,用慢鏡頭回放的話完全就是一本吳宇森電影,《喋血雙雄》或是《變臉》什麼的——當班的保安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他們一個帶著小丑頭套,一個帶著萬聖節狂歡面具,都是西洋舶來貨。

「你們這是……」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保安面前,他們的氣場實在是太足了,以至于保安絲毫沒有心生警惕,反而是一個勁地回想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什麼主題。

「我們是來砸場子的。」小丑淡淡地說,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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