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打開後備箱,拿出來的不是搖X丸,但是麥當勞外賣。
「還沒吃飯吧,我帶了早餐。」火腿扒麥滿分,豬柳麥滿分,一杯咖啡,一杯女乃茶,還有一袋小籠包和一杯豆漿,真是管家般貼心的服務。
這麼一說,唐星真覺得有些肚子餓了,昨天晚上十一點多收到大洋彼岸發來的電路圖後立即打電話讓王威幫忙找材料,一大早就來到這處還未開始運作的工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那個人還是靠得住的,發過來的電路圖細致卻不復雜,將簡約之美發揮的淋灕盡致。唐星估算了一下,獨自組裝大概要花費六小時到八小時,不過這對高一花了足足六個月的課余時間先把「瓦良格號」軍模拆成一百多塊小塑料片,然後按照原尺寸切割鐵片最後焊接還原的唐星來說並不算什麼浩大工程。
唐星有時候覺得自己還是蠻有天份的,任何一件事只要用心去做,都會做得比絕大多數人更好,當然前提是他用心且是真正的有興趣,而非被逼迫。
「要幫忙麼?」葉開問。
「不用了。」唐星想了想伸手拿起了小籠包,作為一個血統純粹的中國人,他骨子里還是對傳統食物比較感興趣,「在這方面我還是比較相信自己——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親手制造出來的東西更可靠。」
「我學過機械制圖以及電子元器件與裝配。」葉開說,「不過我同意你的看法,這就好象優秀的射擊手從來都是自己擦槍一樣。」
「你的射擊怎麼樣?」唐星隨口問。
「手槍二十五米移動靶95環,一百米75環,月兌靶率為零。」
唐星揚起了一邊的眉毛。「王威是用什麼標準來培養你的?克格勃還是軍情六處?模板是詹姆斯•邦德還是伊森•亨特?」他喝了口豆漿,「听起來只差一個反派出現你就能拯救全世界的感覺。」
葉開笑了笑。「以後你會知道的。」他說,「現在你只要知道我是可以絕對信任的就行了。」
「听你的意思似乎這只是一個漫長故事的開始?恩——」唐星豎起手指噓了一聲,凝神細听,「你听見咯吱咯吱的聲音了麼?」
「什麼?」葉開楞了一下,「沒有啊,什麼聲音?」
「那就奇怪了,如此重要的時刻,歷史的車輪應該開始轉動了才對。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唐星一拍手,「看起來我們都無緣成為什麼大人物大英雄了。」
「我本來就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更不想成為什麼英雄。」葉開微笑,一絲陽光透過天窗照在他臉上,將笑容渲染如金子般燦爛,「因為我付不起代價。」
「將英雄視為犧牲品麼?有意思……」唐星沉吟,「你的內心和你的年齡真不相符。」
「彼此彼此,販售毒品也不是二十歲的年輕人應該做的事吧。」
「二十歲的年輕人這個時候應該在享受大好青春和陽光,騎車載著心愛的女孩在濱海公路上迎風逆行吧。」唐星嘆了口氣,帶起了防護面具拿起了焊槍,「我們一個去運毒一個在做電工的活,真是不一般的苦逼啊。」
「可我到覺得你樂在其中。」葉開將車倒出了倉庫,絕塵而去。他的駕駛技術很棒,而且是個敢以六十碼速度倒車的瘋子,唐星想自己是不是有必要讓武叔調查一下這個家伙,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單純是因為他實在太耀眼了,隨便放在哪本小說里都是毫無疑問的男一號,這麼耀眼的人生擱在自己身邊,真是有些亞歷山大。
中午葉開又送了一次飯過來,吃完後唐星在車里睡了一會兒,讓已經出現明顯充血癥狀的視網膜得到休息,起來後繼續開工,終于在快到四點時搞定。通過線接上筆記本,激活那個人發來的程序,電波迅速找到了最近的移動信號站,切入並在龐大如同整個宇宙的數據流中找到了那個細如發絲的唯一目標。
侵入成功。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帶著藍色眼罩的烏**像,這是那個人的標志——《忍者神龜》中的達芬奇,在那部美國佬制造的動畫片里四只長得一模一樣的超級烏龜是通過眼罩的顏色來區分的,藍色眼罩的是達芬奇,紫色是愛因斯坦,紅色是拉斐爾,黃色是米開朗基羅。
烏龜裂開嘴笑了起來,漫畫般跳出一行字,「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拉斐爾。」
唐星的英文名並不叫拉斐爾,這是那個人給他起的代號,一開始唐星很抗拒,到不是因為不喜歡烏龜,只是……該怎麼說呢?這就象一條狗被取了個名字叫貓一樣,雖然作為一條狗來說對貓沒什麼偏見但總歸別扭。
但後來唐星還是由他去了,每天這麼幾十次的叫下來,不由他去也不行,而且這名字總比斯普林達更好听,在忍者神龜與他們的老鼠老師之間,唐星寧願選擇前者。
「我在上更新了一組照片,記得去看哦。」烏龜說。
唐星此刻並沒有聯網,顯然這是已經內嵌好的程序。唐星搖搖頭叉掉了烏龜,在對話框里輸入了一個號碼撥通,兩秒鐘後他的手機響了,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這是鄭局長的號碼,但打電話的人並不是局長大人,而是唐星自己。隨後他又隨便輸入了一串文字,這串文字很快一字不漏地出現在了他的手機屏幕上。
搞定了。
唐星關上電腦將東西收拾好,駕車離開了工業園區,撥通段煙煙的電話約她一起吃晚飯。
「今天不想出來了。」段煙煙說,「要不你來我家吧,晚上吃意大利面。」
到段煙煙家時已經五點,大小姐看起來才剛起床,頭發很隨意地扎了個馬尾,穿著一件半透明的藍色睡裙,縴細腰肢與修長玉腿若隱若現,幸好她穿了內衣,不然唐星真要懷疑今天晚上要吃的究竟是意大利面還是……
「隨便坐。」段煙煙懶洋洋地蜷在單人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冰淇淋,電影頻道在放《第六感生死戀》,一部很老的好萊塢愛情片,布萊德•皮特主演,那個時候他還是一位陽光燦爛的超級帥哥,快演完了,段煙煙邊吃冰淇淋邊看,漫不經心的。
「怎麼突然想到請我吃飯?」
「沒什麼。」唐星聳聳肩,「肚子餓了而已。」
「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唐星提著個黑袋,這是他幸苦了一天的勞動成果,放在車里要是被偷了錢在其次,時間可損失不起。「沒什麼,一個小玩具。」他拿了出來,方方正正的帶個天線,外表看起來和有線電視機頂盒沒有太大區別。
「還以為你突然開竅了給我送玫瑰花呢。」段煙煙伸了個懶腰,把腿架在了沙發扶手上,薄如蟬翼的裙子從膝蓋上落了下去,露出了縴細的小腿與半截潔白柔膩的大腿。
唐星干咳了一聲把臉轉開,「為什麼是突然開竅了?」
「裝傻吧你。」段煙煙白了他一眼,「看你還能裝多久。」
呃,好象我不應該來。唐星突然想起了《東邪西毒》里的那段經典對話,他心里立即出現了一個長得很象段煙煙的小人惡狠狠地說你現在後悔太晚了,「留只手行嗎?」「不行!要留,留下你的命……」
段煙煙心里當然不是這樣想的,奇怪的是她居然是在幸災樂禍,這讓唐星百思不得其解——「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到時候?到什麼時候?段煙煙會這麼想,肯定是有事情要發生,從她的心態來看事情的性質應該不是很嚴重,對自己不至于造成什麼傷害但也不是那麼容易解決,應該會讓自己頭疼上一段時間。
算了,不猜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個。」唐星左顧右盼,「你不是要請我吃意大利面嗎?」
面已上桌。
段煙煙的手藝還算可以,雖然比起陸小槿來差了一點,但唐星對吃向來要求不高,100分和80分對他來說區別不大,只要不會不及格就行。段煙煙從酒櫃里拿了支紅酒出來,「我開了車。」唐星連忙伸手蓋住杯子,「被拘進去就慘了。」
「少廢話。」段煙煙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進去了我給你送飯。」
唐星只能乖乖把手拿開,「周二上午能幫我安排個出鏡的機會麼?」
「出境?」從瓶口墜下的紅色溪流一滯,「你要去哪里?」
「不是出國,是上電視,新聞發布會竣工剪彩什麼的,不用現場直播,能上晚間新聞就可以,實在不行的話平面媒體也可以,但盡量多幾家。」
段煙煙將酒杯斟滿,「周二上午出租車公司有個新車交付儀式,市電視台會來,晚間新聞肯定能上但時間長短有沒有你的鏡頭就很難說了——你要做什麼?」
「制造不在場證明。」唐星端起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段煙煙凝視了他很久,月下潭水般漂亮的眼楮一眨不眨。「好吧。」她說,「我盡量給你安排一個代表公司上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