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量成和慕容雄躲在一個房間里密謀著什麼。「你們沒有機會了,再過不久,大戰就會結束,不論大宋是否被大金吞並,兩國都會穩定下來,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如果還沒有足夠的糧餉,別說建國,你連起義的機會都沒有。」高量成對慕容雄說。慕容雄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不用這麼說,就現在來看,大金國還沒有吃掉大宋的能力,到時候兩國交界處肯定狼煙不斷,我來日方長得很呢。」高量成嘿嘿一笑:「在你還在學走路的時候我就已經作為大理的使者遠赴別國了,你心里想的啥我都知道。」高量成盯著慕容雄的眼楮,臉上堆滿了笑意,仿佛在譏笑對方的幼稚,「是,沒錯,金國吃不掉宋國,也吃不下宋國,可是這對你沒什麼好處,你當年高舉的義旗是鏟除奸,可是現
在童貫死了,蔡京也死了,六賊大勢已去。所以你又打了抗金的旗號,危急時刻也許能號令群雄,可是一旦大宋朝廷緩過神來,怎麼可能容得下你們?再說了,各路群豪都有自己的事
要做,自己的門派要顧,一旦戰事緩和,誰還听你的?即便要抗金,也大可去參軍,到時候于你何干?」慕容雄努力使自己鎮定,但是顫抖的手和腳出賣了他,他原以為能夠有意忽略一些事實來說服高量成,誰知道高量成想到的比自己還多。「所以,我們大理手上這批糧餉是重中之重,可是大理絕對不會做虧本買賣,也不習慣賒賬,除非拿到靈鷲宮那批珠寶,否則我保證你的人吃不飽。」「那可不是普通的珠寶,該知道的白兄弟都告訴我了,靈鷲宮不好對付。」高量成搖搖頭:「靈鷲宮雖然勢力很大,但是它卻把自己深深地隱藏起來,為什麼?因為它怕,它怕樹大招風,所以選擇了隱匿,這同時也說明靈鷲宮也有懼怕的東西。」「你是想說他們害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是的,而你現在就擁有這樣的調動能力,不過,這種能力僅僅能持續到戰爭結束以後。」高量成臉上笑意依舊。慕容雄低頭沉思:「這事我再考慮考慮,三天內給你答復。」「如果你認為三天這個期限合適的話,那也隨你,不過,我們的糧餉是不會等人的,你最好盡快。」慕容雄听到這句話眉頭皺起來,他覺得高量成在耍他:「那你們的期限是多少?」高量成很真誠地說:「這我也沒有把握,所以勸你盡快。」「你……」過了一會兒,慕容雄退出了高量成的房間,不久前,他高舉義旗,號令天下群豪奮起內除奸宦,外拒女真,原本按照這個時代慕容氏的實力,要想聚集這麼多的人是不可能的,不過有
十二個幸存者散播言論,又有白長明背後策劃,慕容雄的軍事指揮能力很快就被傳得神乎其神,再加上宋金戰事確實吃緊,武林中人又不太願意投靠朝廷——江湖與朝堂之間的關系自
古便不太友好——最後便宜了慕容雄。當然慕容雄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那麼走運,不能永遠借助別人的勢力,在白長明的建議下,慕容雄注意到了靈鷲宮。靈鷲宮雖然只是個江湖門派,但卻擁有首屈一指的情報網,富可
敵國的財富——當然慕容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還是能猜的出個大概的——這樣一份「鐵打的營盤」比手頭的這幾千個「流水的兵」靠譜多了,如果真能得到這一勢力,這就是向
著大業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這個時候大理丞相高量成找到了自己,說是會給自己提供糧草器械和情報,但是條件是他們要靈鷲宮所有的寶物。從白長明那里了解到大理皇子段易長與靈鷲宮過節的慕容雄認為這個
交易是可信的,只不過值不值就兩說了。
==========================================================================================================================================================段易長坐在他的玄鐵重劍上,馬車正向大理趕去,離家十幾年了,段易長這才切身感受到了什麼叫「近鄉情更怯」。不過此時他想的卻不是這個,而是眼前的姑娘,許寧。她是偈曷羅從靈鷲宮山腳下帶回來的,是許神山的孫女,大山神手的傳人之一。大山神手在武林中傳人很多,那個不知道在哪里的何非,丐幫的季家,還有嵩山派,也許還有其他。所以對于獨孤易長來說,雖然毫無疑問靈鷲宮抓許寧的目的是大山神手,但是並不能因此斷言什麼。獨孤易長輕聲問:「許姑娘,有一件事……我想問,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問……」「問吧。」玄明點頭,心里卻早就猜到獨孤易長要問什麼。「你爺爺,許前輩他……是怎麼死的?」玄明臉色一陣黯然。「對不起,本來不想問的,但是我很需要這個答案。」「我也不知道……」「?」「那天,爺爺收到一封信,就離開了,他說有些事要處理,後來,有一個蒙面人把他的尸體送了回來,爺爺的身上只有一處掌傷,送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玄明越說越慢,最後實在
是說不下去了,只是自顧自流淚。邊上的越青把她抱在懷里,很無奈地看著獨孤易長。同樣地看著獨孤易長的還有他的妹妹段念紫。「對不起……」獨孤易長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他想,逼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去回憶唯一的情人死亡的模樣,是怎樣的一種殘忍啊。很不幸他自作多情了。許神山當然不是這麼死的了,他的死法比這淒慘得多。許神山生長在一個沒什麼名氣的武學世家,也正是因為沒什麼名氣,所以也沒什麼動蕩。他有兩個姐姐,很早就嫁人了,也沒有兄長,父親屬于老來得子,雙親對他也都很好。只是剛
到弱冠之年父母就雙雙病逝了,家道中落,許神山不得不出來闖江湖。家傳一套劍法一套掌法,威力平平,而且許神山也無意武學,所以武功也就只能算聊勝于無。直到後來,一段感情改變了他,他與一女子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可是狗血的是那個女子的父母尚武,要把女兒嫁給一個少林派的俗家弟子,硬是拆散了這對苦命鴛鴦。許神山于是便殺上情敵家中,結果被三招掃出門外。說起來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不過當時的情況之慘尤勝生離死別。接著就是順理成章地,許神山開始苦修掌法,結果區區五年內,便如宿命一般的創出一套掌法——不過那時還不叫大山神手,也遠遠沒有現在那麼完善——然後再次殺上門去。這次情況與五年前不同,許神山經過一番苦斗終于得勝,由于太過拼命最後一掌沒有收住居然取了對方的性命。乎意料的是,那原本與許神山兩情相悅的女子居然自殺殉夫,在她臨死前,許神山瘋狂地問為什麼,那女子只道五年來,自己已經真正愛上了丈夫。從此許神山開始隱姓埋名四處游歷,訪遍了多座名山之後,終于對古人說的「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有了些體會,多年之後,創出了一套不弱于降龍十八掌和天山折梅手的掌法,取名
大山神手。盡管他一生沒有愛過第二個女人,不過他並不覺得孤獨,在他看來,名山大川便是他的戀人,武學便是他的愛情,而大山神手就是這場愛情的結晶。在他五十九歲那年,他救下了被追殺的何非,兩人一見如故,許神山見何非武功底子很不錯,愛才心起,便決定將一身功力盡數傳授,可就是這個決定,注定了他難以善終。傳授之時,他發覺何非內功神奇,絕非凡品,便想見一見何非的師父。季青和何非離開丐幫不久,他們就見面了。季青第一次見到許神山就覺得眼熟啊,不過想想自己曾花了將近十年時間走遍大江南北,當時許神山也就不到五十歲,在哪個地方見過面也是很正常的。三人見面後暢談許久,從武學到人生,數日下來,得益最多的不是季青也不是許神山,反倒是何非,他與兩位宗師朝夕相處,別的不說,武功精進就是神速。不過在交談過程中,許神山也隱隱感覺到了季青的態度,似乎在他眼中,萬物蒼生皆為螻蟻,雖然季青把這種不屑之情掩飾得很好,但是許神山還是看出了端倪。許神山這時很想帶走何非,在他看來,這種略有些唯我獨尊的想法是很危險的,因此他不希望何非繼續跟著季青,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萬一季青真的是個什麼殺人狂魔,何非被
他帶壞了怎麼辦?可是一方面何非本人不願意,另一方面季青也保證會像「對親弟弟」一樣對何非,所以許神山只好作罷。好在未來數年中,許神山並沒有听到江湖上出了什麼大魔頭,因為他知道,憑季青的武功,如果真的為非作歹,不可能默默無名,所以漸漸地他也就放心了。下一次許神山見到季青,是在二十年以後了,那次他與偈曷羅交談三日三夜,最大的收獲,便是感悟到宗教與武學的關系,在以前他認為所謂教派不過是對人有影響,可是與偈曷羅談
過之後才明白,宗教這種東西可以直接反映在武學上,並不只是通過心性間接地影響武學,也許偈曷羅這個佛門中人自己都還沒有能體會這一點,但是許神山已經有這樣的猜測了。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許神山想到了道教,這也算是他年輕時唯一曾經接觸過的教派,而道教武功的集大成者,就是虛竹。許神山和虛竹曾有過一面之緣,談不上相知,但許神山一眼
就看出了虛竹是個淡泊謙遜隨和的人,不要說上門探討武功,即便直接讓他把逍遙派的諸多武功秘籍拿來,他也未必好意思拒絕。所以許神山到了西夏,可是一看才發現虛竹居然武功全無,只是在做自己的太平駙馬。許神山當然想要探個究竟,可是虛竹卻對此諱莫如深,這讓許神山很疑惑,而駙馬府內的詭異氣氛更是勾起了許神山多年沉寂的好奇心。駙馬府內一番明查暗訪之後,許神山找到了靈
鷲宮,對靈鷲宮做了什麼也有了些許了解。然後許神山就來到了天山腳下,他並不是第一次來,往年游歷群山的時候已經到過天山多次,也知道這天山之上有個靈鷲宮,只是一方面他不知道靈鷲宮在哪個山峰哪個山頭,另一方
面靈鷲宮也是一群隱居之士,既然自己無事,又何必打擾。而這次到天山,也不用找那靈鷲宮,因為已經有人在等著自己了。這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不知其男女,不知其年齡,聲音倒是個中年男子。「許前輩,請隨我來。」那個「面具男」說著,便朝一處山澗中躍去。許神山並不多說,只是跟了上去。待那面具男停下,許神山問:「你怎認識我?」「我們曾經見過面的。」「你是……」許神山問道,邊問邊在腦中回憶,自己曾見過的,有這般功夫的人不多。季青不等他回憶起來,已經自己摘下了面具。「季長老,是你!你怎麼……非兒呢?」許神山起初驚訝的是二十年過去了,季青怎麼絲毫沒有變老,不過他想也許是某種佇顏之法,與這個相比,他更加在乎何非的處境。「何非他好得很,現在他是靈鷲宮宮主,幫我收盡天下奇珍異寶。」「你……是你廢了虛竹子的功力?」「是的,用北冥神功吸干了,然後又用秘法控制了他。」「你為什麼這麼做?」「怎麼說呢……我需要很多很多的財富,包括金銀和珠寶,但是在這過程中,難免有些家會破,有些人會亡,虛竹子看不過去,于是我們就鬧翻了。」「哈哈哈哈哈哈……」許神山哈哈大笑,「季長老一代奇人,居然會貪圖這些俗物,老夫我一生見過無數的高人雅士,不說什麼無欲無求吧,但是即便有所貪圖,所貪的也不會像季長
老這般庸俗!季長老的貪婪檔次未免也太低了吧!」季青搖搖頭:「我所貪圖的,是世人的品性德行,我要在千年之後,用這些財富埋葬天下人的卑鄙。」「千年之後?」「是的,我希望我能創造一個大多數人都能幸福的時代……今天說的話夠多了,我一般不說這麼多話的。」「是因為季長老要殺老夫對嗎?」「是的,你來的事我沒有告訴何非,所以不是他要殺你,你可以安心地去了。」季青淡淡地說。「啪!」兩人雙手一揮,氣勁已在空中交上了手。許神山一上來就全力施展大山神手,相較于何非的大山神手,許神山的畢竟是原汁原味的,首先一點不同就是許神山的手法更立體,更成熟。「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一連串的撞擊聲,許神山仿佛化作一塊岩石,向季青滾落過去,而季青則是一沾即走,不與之硬踫。許神山心中暗喜,他這套打法看似大開大闔,實則是借力打力,綿綿不絕,想要耗死他是不可能的。他早知季青功力深不可測,原本無必勝的把握,如今季青既然選錯了戰術,那麼贏
面就大了很多。季青連躲幾次,突地喝了一聲,一記「亢龍有悔」打出,掌力把許神山整個人罩住,這一掌中包含了二十八道不同的掌力。許神山雖然只看出了其中的二十五道掌力,卻也知道這一掌不得了,人飛快得後退,雙手連揮二十五次,將二十五道掌力一一化解,卻又余下三道打在他胸口,他悶哼了一聲,所幸受
傷並不重。「季長老,老夫有一事請教。」許神山喘了一口氣,問。「前輩請說。」「季長老,你就不怕來日無多嗎?還是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天下無敵,所以無所畏懼?」「我必將不得善終,雖然我估計還沒有人武功能勝過我,不過上天遲早有一天會滅了我。」季青回答地很堅決。許神山苦笑了一下:「看來你也明白善惡到頭終有報的道理,只不過你已是自甘下流了。」「那和你說的不同。」季青也不想多說什麼,手中一掌已打出,這一掌比之剛才的「亢龍有悔」,不可同日而語,那招亢龍有悔不過稱得上是精深奧妙,而現在這一掌可謂返璞歸真,
看似毫無技巧,卻讓人避無可避,躲無可躲,而且其中還包含了非人的功力。許神山看到這一掌,已自知今日必死無疑,只不過困獸猶斗,自己豈能不戰而敗?當下雙手交替,功力催到極致,將這一掌的力量一分一分地卸掉,最終打到身上的,不到五成。季青點頭稱贊:「漂亮!你當得起一代宗師之稱。」「哈哈,多謝季長老夸獎。」許神山口中血噴得厲害,卻依然笑著。季青突然沖到許神山身前,右手五支氣劍,左手一支,六脈劍法同時使出打在許神山身上,也不管許神山是死是活,徑自舞完了一整套六脈神劍。再向躺在地上的許神山看去,全身已經殘破不堪,哪里還看得出是一個人?要是再來一遍,估計就成一堆爛肉了,季青對「碎尸」沒有興趣——當然現在的狀況其實也差不多了。
==========================================================================================================================================================
回到九年後段易長的馬車上。玄明是知道許神山死了的,因為許神山的尸體就是她處理的——那時候她才十歲——但是好在這事沒第三個人知道,所以玄明就直接瞎掰了。越青把玄明抱在懷里,輕拍她細膩的背脊,就像一個母親撫模著自己的孩子那樣。段易長看著越青,暗暗下定決心不能讓靈鷲宮的人再控制她了:「阿青是知道我能解開生死符的,但是她沒有向我坦白,那就說明靈鷲宮控制她的手段不是或者不止是生死符,哎,看
來要想救出阿青,必須要等到除掉靈鷲宮以後了。」幾天後,段易長回到了大理,不久就進皇宮見到了自己的父母,游子回家從來就是要多感人就有多感人,尤其是段易長還在中原待了十三年之久,現在的他會想起來,這簡直就是無父
無母,荒唐至極的舉動。「長兒,上次你信中說有一個不懼你毒血的姑娘,那是怎麼回事?」王語嫣問,這也是她在看到多年不見的兒子所帶來的激動之情過去後,最感興趣的一個問題了。「媽媽,那是孩兒數年前遇到的一女子,那日……」段易長將上次的事大概說了一遍,這是他在信中不曾提及的。「長兒,如果有閑暇,不如帶她來讓為父看看。」這次說話的是段正嚴,他也對這個越青極有興趣。事實上,這些年來,大理的諸位皇子為了奪儲無所不用其極,手段之卑劣讓段正嚴看在眼里怒在心里。這些人並不是他的親子,但是皇儲卻必須在他們當中選擇,因為不論是段易長或
是段念紫,只要他和王語嫣所生的子女,由于不能與人成婚,也就不能繼承皇位。知道這幾位皇子不是段正嚴親生的人寥寥無幾,而高量成就是其中一個,他並不知道段易長體質的事,所以他覺得段正嚴最終必然會立段易長為太子,故而他對段易長另眼相看,大老
遠跑去中原,說是布置在臨安的情報網,這種小事哪里需要他一個權相去做,他主要就是沖著獨孤易長去的。高量成猜對了結果卻沒猜對過程,其實段正嚴對血脈這種事並不太在意,因為他自己就不是段正淳親生的。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在奪儲過程中那些皇子所展現出來的令人發指的卑鄙手段
,他是一萬個不願意把皇位傳給這些人。可是如果段易長能成親呢?如果有人能嫁給段易長呢?那段正嚴就能毫無後顧之憂地把皇位堂堂正正地傳給段易長了。這是他一直想要的,所以像越青這樣的一個女子對大理皇室來說
就很重要了。段易長一下子想不到這麼多,但是他起碼明白他爹媽的意思是要決定他的終身大事,所以他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就是這樣,所以孩兒猜測越姑娘與靈鷲宮有過勾結,應該是受到了靈鷲宮的控制。」段易長把以前的事一點點分析給三人听。「原來哥哥你早就懷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愛江山愛美人了呢。」段念紫有些怨念地道。「念紫,你放心吧,觀音菩薩是慈悲的,既然我能找到阿青姑娘,你也一定能找到另一個你命中注定的人的。」段易長安慰著自己的妹妹,自己有幸遇到了越青,也許將來可以享受天
倫之樂,可是妹妹卻沒有這麼幸運,雖然這無關段易長,但他還是對妹妹懷有莫名的愧疚。「沒事的,哥哥,我早就做好一個人過一輩子的準備了。」段念紫微笑。「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越青就不能做我大理的王妃。」段正嚴說,他不說「皇後」是因為他現在還不能告訴段易長自己的決定。「孩兒若是不能除去靈鷲宮,又有何顏面娶她為妻。」談到靈鷲宮,段正嚴想到當年他與二哥虛竹子就是在靈鷲宮喝高了,然後義結金蘭,可如今卻已陰陽兩隔,不禁在心中唏噓不已。關于虛竹的死訊,由于首先是大理的情報機關先查到的,所以段正嚴知道的比段易長還清楚。虛竹之死從表面上看是病逝,實際上是怎麼樣西夏的宮廷御醫貌似也沒驗出來,當然也有
可能是驗出來了但是大理情報人員沒查到,但是有一點西夏已經肯定了,就是駙馬爺必定是被人害死的。只不過駙馬死了,如果還查出來是被人謀害的,西夏皇室顏面何存?所以對外
只說是病死的。「長兒,你這把劍是……」王語嫣注意到段易長背後的玄鐵重劍,問道。「對了,媽媽,剛好有一招劍法想問問您的。」段易長說著走到一棵樹邊,撿起一根樹枝,「這劍法孩兒和念紫都認不到,不知您知不知道。」段易長手中樹枝微轉,出手的正是那晚陽侖演示的「真越女劍法起勢」。當然他不可能完全學會這招,但是現在只是隨便演示,能學得七分形似就夠了。「沒見過,不過是很厲害的劍法,」王語嫣回答自己的兒子,「這是哪里學來的?」「這是靈鷲宮陽天部部主陽侖的劍法。」王語嫣想了想,搖搖頭;「啊,你是想用重劍應對這招劍法?這未必能成啊。」段易長點頭,「嗯,這招劍法不是簡單的以力破巧就能應對的,孩兒用重劍只是為了練內力而已,其實,照孩兒所想,是希望能請出六脈神劍的。」「這……」王語嫣一時結舌,看向段正嚴。「嗯,長兒,你若是真要修習六脈神劍也非不可,只是其難有二,六脈神劍不傳俗家弟子,你不出家便要學神劍,則是必請示天龍寺眾高僧,一也;這六脈神劍所需內力極高,以你如
今的功力只怕難以駕馭,二也。」段易長嘆了口氣:「依孩兒說,這些麻煩都不算麻煩,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六脈神劍也未必能勝過現在的靈鷲宮。」
==========================================================================================================================================================
玄明此時正在自我檢討,她之前以為段易長能猜出宮主的身份,可是就現狀來看,段易長並沒有猜到,然後她又推敲了一下發覺自己犯二了。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是對向來自詡為算無
遺策的她來說,這是奇恥大辱啊。不過玄明的自我檢討永遠是默默無聲的,她不是幽琴,如果是幽琴發現自己犯二了最喜歡做的就是用各種方式折騰自己的頭發,最嚴重的一次她甚至
把自己的頭發吊在房梁上,後來是宗主把她給拉下來的。想到宗主,玄明轉頭看向正在參觀段易長府邸的越青,這個人和宗主到底是什麼關系?父女?師徒?還是同一個人?宗主在靈鷲宮從來只戴著面具,對九部主來說一直是亦父亦主的角
色,除了玄明以外,從來沒有人猜測過他的身份,即便是宗主對玄明「坦白」自己的攝魂之術的時候,也沒有讓玄明見到自己的真面目。要在太原的時候玄明就懷疑宗主不止一個,或
許同一時間內只有一個,但是這一身份可以傳承,多年前向自己坦白的那個宗主和最近出現在太原的那個宗主十有八九不是同一個人,前者是何非的師父,九部主的主上,後者也許就
是眼前的越青。如果要驗證這個說法,只有兩種途徑,要麼等越青露出什麼馬腳,要麼就去問天山上的一個人:黃裳。黃裳當年被宗主所救,一同被帶回來的還有越青,不過這只是宗主的一面之辭,到底咋回事只有黃裳知道。原本這次玄明從太原回來處理完這批寶物就打算去向黃裳請教一下的,誰知
道一不小心錯跟了偈曷羅去到了流雲莊,以後又隨段易長到了大理,現在又不能飛鴿傳書——不然說不定全天山都知道了,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只好自己嘗試著去試探這個「
越姑娘」了。「侍衛大哥,這是高量成叔叔的家嗎?」玄明跑上去問越青邊上的侍衛。「哦,不是,這是大皇子的府邸。」「大皇子……」玄明眼珠子可愛地轉了轉,「段大哥是皇子?」「是啊。」那個侍衛雖然覺得這個小姑娘對皇子不敬,但是由于段易長事先打過招呼,所以並沒有責備她。「好厲害啊,皇子哎,那就是皇帝的兒子咯?」玄明的腦袋瓜子東張西望了一會,問,「奇怪了,怎麼沒有呢?」「你在找什麼?」侍衛問。「段大哥的妃子啊,皇子應該是妻妾成群的吧?都在哪?我要看看……」那侍衛回答:「大皇子在弱冠之年就遠赴中原,所以還未納妃……哦,即便是有,也當是從中原帶回來才對。」玄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越青姐姐,對不對?越姐姐要當妃子了!」那侍衛一臉尷尬的樣子,越青卻搖頭晃腦地說:「非也非也,妹妹所猜全錯全錯……」玄明心里咯 一下,「全錯」?那侍衛倒是有些模不著頭腦了,他早就听說這個越青和大皇子是兩情相悅,要他想來,這麼多年早就應該有了夫妻之實,可是看越青說得果決,又不像是因為害羞不敢啟齒的樣子,當
真奇怪。
==========================================================================================================================================================段易長立于林中,玄鐵重劍插在一旁,他手中拿的卻是一根樹枝,這當然不是他覺得木劍可勝玄鐵重劍,只是他必須要知道他的對手強在哪。「恩,朱笛,是朱天部部主,昊陽是昊天部主,幽琴,幽天部主,陽侖陽天部主,此外還有一個使用音波功的高手……」段易長想到這,腳下一滑,挑起六片落葉,手中樹枝舞動,只見其影卻不聞其聲,六片落葉在段易長眼中成了六把短刀,每一把都如當初朱笛所使的短刀一般靈活飛舞,照段易長想來
,當年朱笛把刀用到了四把,卻有沒盡全力的樣子,即便盡了全力,這麼多年他的刀術也不可能毫無精進,所以便以六把刀作為假想的對手。「果然不行……」段易長一支樹枝枝頭與落葉在空中交替,不論他舞的如何精妙,總有一兩片樹葉能在劍網的縫隙間劃過,盡管他可以馬上補救。那意味著如果這些落葉就是朱笛手中
的短刀,百余合內分不出勝負。可是他要對付的部主級高手可不只有朱笛一個,也不是每個人都像昊陽那般武痴,在他人決斗時不會插手。只要他與一人糾纏在一起,再有另一同級高手在一旁夾擊,那就十分凶險了。說著段易長手中樹枝一抬,釘在了一棵樹干上,然後隨手拿起玄鐵重劍一舞,六片落葉即刻碎散。如果朱笛的刀術還和多年前一樣,那麼這一劍足以讓他的刀也碎散。除了朱笛的刀,還有昊陽的刀,那純粹的刀,聖潔的刀,那只是他的第三刀,第三刀已經如此,那麼第六刀呢?最難對付的是陽侖,她名列當世四大劍客之首,是段易長所知的幾位部主中唯一被世人所知的,單憑這還算不上什麼,世上名譽大多是虛幻,有的是名氣大于實力的人,只要段易長願
意,創下什麼劍魔劍神的名號也不難。可是段易長卻是實打實見過陽侖劍法的,那一劍不僅僅是婉若游龍翩若驚鴻,更關鍵是其中有無窮的生機,這里的生機不僅僅是所謂的「後招」,還包括無窮的「後意」。不論是自己
仗著紫薇軟劍所創出的「八破」之劍還是以玄鐵重劍所使的重劍之法只怕都破不了這「後意」。「如今也唯有先以重劍錘煉內功,待來日再尋破解之法,不過就怕慕容雄不日就會和靈鷲宮開戰吧?」段易長想到,同時手持玄鐵重劍慢慢走入江中。
==========================================================================================================================================================
這日,白長明正在帳外巡視,數日前慕容雄決議征伐天山,由大理提供糧餉,所帥的部眾一方面是慕容雄這些年集結下的勢力,比如當年的畢大凶和蕭不吉留給他的一些幫眾,另一方
面更多的是由江湖眾幫派所出的人,這些人的原本的目的是保宋抗金,而慕容雄唯一可以制約他們拿他們為自己所用的籌碼就是軍紀,從一開始,慕容雄就強調了這不僅是一次結盟,
更是一支軍隊,嚴明的軍紀絕對是不能少的。正是由于軍紀的制約,原本以抗金為目標的江湖眾人被拉到了對抗靈鷲宮的戰場上,可這也只能忽悠得了一時,不可能忽悠一輩子。所以白長明想了些別的辦法。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喧鬧,敵襲聲響起,白長明心想:「開始了嗎?」他當然沿聲跑去,自己導演的戲怎麼能不驗收一下效果呢?可是被眾人圍在中心的「演員」卻不是白長明安排的那些。那是一個年青女子,一襲白衣飄飄,雙手持了一對子母劍,長劍指向前方,短劍橫在胸前。眼神空洞淡漠仿佛看透一切,漠
然之氣四溢。被她長劍所指的是少林派如今的達摩堂首座慧能,一身袈裟伏魔功據聞已不弱于當年玄慈方丈。可是如今就在那獨步武林的僧袍上已然布滿劍痕,雖然這不影響他袈裟伏魔功的那一拂
之力,但至少說明在之前兩人的對決中,慧能是技差一籌的。「女施主劍術卓絕,不知師承何人?」慧能問。此女子名為鸞雨,身為鸞天部主,此番到來是為了配合鈞啼聲東擊西的。鸞雨不說話,右手「子衿」劍已經遞出。慧能神色肅穆,鸞雨劍意沖天這並不意外,意外的是她的劍上居然不帶絲毫劍氣,這說明她的劍氣已然完全內斂,無絲毫外泄。慧能袈裟伏魔功全力施展,右袍拂出,玄勁頗有將子衿劍繳碎的意思,同時左手微動,右拂之後這左手蓄勢待發的一拂才是殺招。果不其然,那子衿劍被卷入袖中,雖未絞斷但也阻力大增,只這一瞬時慧能左袖拂出便能分出勝負,只是力未到頂點就覺得胸口一涼,他低頭一看,鸞雨的短劍已經插在自己胸口。那一瞬間,慧能能夠清晰地听到鸞雨溫柔中帶著冰冷的聲音:「此劍名為我心。」接著慧能就倒下了。鸞雨抽出我心劍,再次站回原地,子衿直指,我心橫放,仿佛從未動過。白長明一下子呆了,先不說自己沒有安排過這劇本,就說那「演員」自己也沒見過啊?難不成改真是敵襲?白長明的腦子全力開動想辦法,慧能大師尚不是此女對手,那麼其他人上也是枉然,這女劍手未必能殺多少人,但是如果只是偵查,那麼自己一方毫無辦法留下她。「大膽小娃,竟敢傷慧能大師性命!我來教訓教訓你!」話語間一把劍飛出,劍後跟著一個人,此人便為武林四大劍客之一的「山間無日」王去日。王去日劍法出自華山,卻自成一家,與眾多劍客的「以人御劍」不同,王去日的劍法是「以劍御人」,人隨劍動,追求劍的本性,所以人稱「無日」。這里的「無」並非無劍,而是無
人。鸞雨知道此人與陽侖齊名,但是實力相差頗多,倒是也並不懼怕,反正自己的目的就是為鈞啼爭取時間,想到這里右手「子衿」劍已經迎了上去。兩人劍鋒互踫,王去日的紫霞劍展開,劍尖所指仿佛不曾移動,倒是自己的身影不住地晃動,腳下走的是兩儀步,若是再飄忽一些便是鸞雨也無能為力,但是現在尚未至化境的王去日
還是有跡可尋的。鸞雨右手長劍斜斜地一放,只等王去日自己撞上去。豈料王去日劍鋒一帶,人也帶偏,兩儀步法消散,劍尖的劍意卻凝聚,向鸞雨噴涌而出,這一招正是由于王去日的劍法重心不在人而在劍,是以雖然步法中還有破綻,卻反倒給劍留了
無限的出路。「叮!」王去日的劍並沒有擊中鸞雨,而是打在了「我心」上。鸞雨暗道輕敵了,之前听聞赤長說白千山劍法一般,還道與其齊名的王去日也不會太強,如今看來,赤長當是是全力施展才有那樣的感覺,而自己只出子衿不用我心,自然不會那麼輕
松。而且赤長所對比的是陽侖,而自己自問也比不上陽侖,真論實力也不比白千山高出太多。王去日見到這勢在比得的一劍無功而返,劍法一換,向陽劍展開,此劍法是他自創,取名向陽是因為這劍法說白了只有一招直刺,其余所有劍勢步法心法都是為了這一刺服務,而這一
刺目標也只有一個,所以稱為「向陽」。鸞雨右手化劍為陣,劍陣化為一個圈,四面八方都是對稱的,王去日馬上肯定,這個劍陣只有中心是一個破綻。「嘿,這不是擺明了讓我刺嗎?」王去日便向著這唯一的破綻刺去,「這一劍必叫你重傷不可!」其實以向陽劍的威勢,即便刺的不是破綻,武林中也難有人能擋下,若是刺的是破綻,王去日自信可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眼看向陽劍就要刺中,突然從那劍陣的中心居然伸出一把短劍,分毫不差地點在王去日劍尖,正是我心劍。霎時間,整個劍陣發生了變化,就好像翻了一個面那樣,慢慢靠近王去日,此時的劍陣從外到內全是破綻,中心成了唯一不是破綻的地方,可是此時王去日已經無法移動他的劍了。劍陣慢慢向王去日靠近,從出道以來,王去日從沒被逼到如此難以還手的絕境,就在這事關生死的一刻,他突然看到了唯一一線生機,就看他手中紫霞劍一轉,兩人的內勁劇烈地踫撞
、爆發,終于紫霞劍再也無法承受, 嚓一聲斷成兩截,華山派的至寶紫霞劍就這麼毀了。王去日也趁機退出了劍陣的鎖定,手上無劍的他再也沒有與鸞雨抗衡的資本,更何況,一派至寶毀在自己手中,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好在王去日多年來一直代表著華山派劍法的至高
境界,王去宗死後便順理成章地繼承了掌門職位,要說重量,倒是比紫霞劍重要得多。鸞雨卻也不急著殺王去日,她看到了鈞啼給她的信號,知道了鈞啼已經把事情辦妥,便大喝一聲:「我乃靈鷲宮宮主何非座下,鸞天部主鸞雨,在天山之下恭候各位!」說著幾個跳躍
已是不見蹤影。這份輕功在場倒是少有人及,即便有人在輕功上及得上,看到鸞雨那一手劍法也不敢沖上去追她。白長明看到鸞雨居然就這麼走了,有些不解,于是就吩咐眾人各守其位,以防再有人襲擊,然後就走進了慕容雄的帳篷。其實鸞雨來的時候慕容雄也在場,只不過他壓根不相信這麼一個小丫頭能搞出什麼名堂,就算你武功再高,最多我們留不下你,你又能殺多少人?可是當鸞雨真正離開的時候他又開始
奇怪,鸞雨來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大傷幾個人然後留下一句話?
==========================================================================================================================================================
「鈞啼,慕容雄會中計嗎?」鸞雨邊跑邊問。鈞啼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他們又不是傻子,這麼點聲東擊西之計能有什麼作用?」「那麼,為什麼……」鈞啼笑笑:「你看著,就算慕容雄知道這是個坑,他一樣會跳,只不過可能留半只腳在外面罷了。」「……什麼意思?」「他會讓一部分人中毒,但不會讓所有人中毒,這是為了引發那些人對靈鷲宮的仇恨。」「可這樣有什麼用?」「這是玄明的意思,一時半會兒我也猜不透她要干什麼,我們只要看結果就好了。」
==========================================================================================================================================================當晚慕容雄帳篷里的燈亮了一夜。第二天生火造飯時,吃了一會兒,慕容雄突然說要眾人停下,用手中的食物祭拜少林慧能大師。眾人心中不滿,卻也不敢當著少林諸僧的面發作,才過了一燭香時間便有人呼月復痛,像是中了毒,眾人很快于食物中查出了毒物,沒中毒的大叫慧能大師在天之靈保佑。又過了不多時,突然有人襲擊營地,看是十幾名高手,這些人看到眾人並沒有中毒,便撒腿跑了。這十幾人就是白長明和慕容雄安排的,原本這場戲是放在前一天晚上上演的,可是當
晚白長明和慕容雄在帳中討論了一會兒想到了更好的辦法,也就是現在上演的這樣。這次投毒事件只是死了十幾人,但是慕容雄剛好以此質問高量成:「高丞相,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啊?糧草存放地只有你們大理方面知道,我記得你曾經信誓旦旦向我保證大理絕
對沒有靈鷲宮的耳目,恐怕事實不是這樣的吧?」高量成譏笑道:「哦?你們糧倉的位置恐怕不止是我們知道吧?」「那還有誰?」「你啊,你不是也知道嗎?」慕容雄搖頭:「我就知道丞相會猜忌,可是那下毒的的確不是我的人。」「如此說來,那些飯後襲擊營地的便是你的人了?」「這……」高量成盯著慕容雄笑道:「你最好和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想以此攏落人心呢?」慕容雄無奈道:「好吧,原本我是打算演這場戲的,不過後來有人來下毒,剛好被我發現了,我只是借了點花獻獻佛罷了……」高量成點點頭:「你說,我就信。」慕容雄心中鄙視了他一下:「所以是你們出了問題,雖然我也知道以前靈鷲宮在大理並無眼線,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你還是回去好好查查你的手下,我可不希望我在前面拼命的時候後
院起火。」高量成臉色一變,一把把慕容雄按在牆上,「你給我听好了,我大理不是你家的後院。」慕容雄不料高量成也有如此功力,只好回道:「在下失言了。」高量成甩袖而走。慕容雄輕嘆一聲。
==========================================================================================================================================================
段易長這日練完劍,回到府中,高量成傳信告訴他慕容雄的「軍隊」已經快要到達天山了,中途卻遇到幾次靈鷲宮的襲擊卻沒有什麼大的傷亡。同時還提到了糧草被下毒的事。「耳目?大理還真的有靈鷲宮的內線?」段易長看完高量成的來信,就將其燒毀了。這幾千人若是真的踏上天山,那當然是摧枯拉朽,踩也把靈鷲宮踩平了,所以靈鷲宮只有調動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這一支力量來防守。只不過事情未必有那麼順利,段易長原本就想大理對于靈鷲宮未必是完全保險的,如今看來也確實如此。不過事先他也想過了這種可能性,所以他才苦思以玄鐵劍法破解靈鷲宮諸部主
武功的法門,只要搞定了九大部主,剩余的什麼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其實也是烏合之眾,而且這些烏合之眾也是可用的。段易長當即給高量成寫信,把虛竹子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關系告訴他,讓他妥善處理。高量成雖然知道虛竹子死于非命,但是並不知道虛竹子對于靈鷲宮的地位,當年虛竹子身無長物卻能整合靈鷲宮,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還有星宿派之流,其實靠的便是自己有恩于眾人
,所以雖然他並不善于做一個首領掌門,但是凝聚力還是很強的。所以後來虛竹子被人奪權,雖然過程如何段易長不得而知,但是可以想象現任的靈鷲宮宮主所用的無非又是生死符或是武力強壓之類的強硬手段,如今段易長已經學會了如何解開生死
符,所以他也要效仿一下當年的虛竹子,只要他把能解開生死符的消息發出去,就能徹底切開靈鷲宮和洞島勢力。段易長將一切寫入信中命人給高量成送去,他相信高量成一定會安排好的。「再過幾日我也該動身了,現在如果能策反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絕對能打靈鷲宮一個措手不及。」段易長想到這里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不好了!」突然間一個侍衛跑到段易長的門口,「不好了,皇子殿下,越姑娘她,她……」「她怎麼了?」段易長皺眉。「她失蹤了!」那侍衛道。「什麼?!」段易長猛的站起來,朝越青的房間走去,邊走邊想到,怎麼會這樣?在中原,越青的屢次失蹤無一例外都是自己不在場時發生的,就算段易長在場時季青也能聯系上靈鷲
宮好了,那也是因為無人監視。可這里是大理,自己讓越青住入皇子府也是為了保護和監視她,即便靈鷲宮在大理安排了一些人,那也只不過是幾個探子,就算越青和他們里應外合也不可能輕易離開段易長的府邸。段易長來到越青的房中,見已有下人侍衛在房中了,段易長看看季青的行李並沒有帶走,問道:「是誰最後看到越姑娘的?」「是我……」一個下人說,「今天傍晚我收拾房間時看到許姑娘賴找越姑娘,兩人在房中交談。」「談什麼?」段易長問。「離得遠,沒听清,不過看表情應該是說笑之類的。」段易長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暗叫一聲糟糕,提起玄鐵重劍就奔出了王府。幾個跳躍間,他就追上了那幫他送信給高量成的侍衛,可是見到的只是躺在地上的尸體,而尸體邊上立著一個人。「許姑娘好身手啊!」段易長笑道,「不知可否真名相告?」玄明打開手中的信件,草草看了幾眼,道:「不錯的計劃,先迫我們用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勢力應敵,然後給他們解開生死符,驅使他們臨陣倒戈。時間也把握得很好,如果太早了,
我們會有重種生死符的機會,也會有反手的可能。如果我沒猜錯,你的打算應該是到了陣前交戰時登高一呼,屆時現場解開幾道生死符,靈鷲宮就會不戰自敗。」段易長見到玄明說出自己的計劃,他知道靈鷲宮多奇人,也不驚奇只是問:「越姑娘呢?可是在你手上?」玄明回答:「你不是想直到我的名字嗎?我叫玄明。」段易長看到她有意不回答,心中大急,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笑笑說:「你就是玄天部部主吧?我大理邊陲小國,何勞部主親臨?」玄明不說話,只是看著段易長。「不說話也沒用,你今天應該走不了了。」段易長說。玄明回答:「你的計劃很不錯,即便我把這封信帶回去也沒用,如果我早半個月知道你的計劃也許還能有些余地。現在靈鷲宮不用洞島的人馬就擋不住慕容雄,用了就會面臨被倒戈一
擊的危險。」「所以你是在求饒讓我放你離開了?其實你們還有一條出路,就是殺了我。」段易長模模玄鐵劍柄,「你殺不了我,但是如果你回去搬來幾個高手,那我只能躲到父皇身邊去,這樣慕
容雄的人馬只能任人魚肉了。」玄明把信往地上一丟,回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雖然殺不了你但你也留不下我。不過我還是想試試你有多少實力,我只出兩招。」段易長自然不信這樣一個年幼的女娃會有和自己相當的武功,可是當玄明出手室他知道自己錯了。漫天的掌影劈向段易長,段易長認識這掌法。「大山神手!你還真和許神山有關?」段易長手中重劍連擺,「砰砰砰砰砰砰……」將掌影不論虛實一並接下,同時人已經躍到了玄明身後,玄明突然掌法一停,回手朝背後就是一捶
,段易長連忙回劍。「踫!」一聲巨響兩人各自退開。「這第一招叫做百千尋,第二招叫做一回首,演化自大山神手。你覺得哪招高明些?」玄明道。「恩,第二招比第一招要高明多了,不過名字取得並不好,你還沒告訴我你和許神山到底什麼關系。」「這不需要我告訴你,你若能打上靈鷲宮自會知道,若是打不上去知道了也沒用。」說完玄明轉身就走。段易長也跟了上去。兩人一追一跑過了十里,距離並未縮短,段易長知道要追上她不是旦夕間能做到,而自己要立馬趕到慕容雄那去,雖然越青極有可能在玄明手上,但是只要自己能擊破靈鷲宮到時候自
然能找到越青。想到這便不再追了。玄明見到段易長不追了,不知道是真的放棄還是故意等自己回頭,她也只好繼續跑,又跑了五里地才逐漸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