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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獨孤 第九章

夜色正濃。

偈曷羅手持一顆紅色的珠子,已來到了天山腳下。

「這里?」偈曷羅見到天山之下居然有個小小的村落,便偷偷潛入其中,左轉右逛,來到一家石屋屋外。

鈞啼和玄明二人此時正在屋中清點物品,察覺到屋外有人,而且听其呼吸聲,功力極高,所以他們並沒出聲。玄明隨便找了兩根繩子,一塊破布,把破布含在口中,將繩子往腿上一縛,往角落里一趟,再將雙手反到背後。鈞啼當下會意,把玄明雙手縛上,然後伸出手指做了一個疑問的表情,玄明點點頭,鈞啼便出手點了玄明幾處大穴。然後繼續原來的工作。

偈曷羅悄悄點破一點窗戶紙,原本他只想探探此處的虛實,但是見到地上居然躺著一個女女圭女圭,慈悲之念頓起,又見到屋中只有一個年輕人,便突然破窗而入。

鈞啼面露驚慌之色,右手一揮,手中筆桿支刺偈曷羅面門。偈曷羅大驚,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此人功力居然高至如斯,龍象般若功直接運至九成,雙手一合,筆桿便成了木屑。然後順勢一拳打向鈞啼。

鈞啼輕輕一躍,躲過這一拳,這一拳便打在鈞啼背後的木桌上,不用說,桌子即刻散了。

偈曷羅第三拳打向還在空中的鈞啼,鈞啼伸出半空,無處借力,眼看是躲不過了,對方拳力有異,尚不知其深淺,也不敢硬接,唯有甩出幾支銀針,又是對準偈曷羅面門。

偈曷羅不得不暫時退卻,躲過銀針。

鈞啼一落地便欺身而上,偈曷羅連出三拳,一拳比一拳力大。

鈞啼右手使天山折梅手,左手使一套柔拳,一左一右化掉偈曷羅兩拳,然後借第三拳之力來到了偈曷羅後方,銀針一出,扎在偈曷羅背後「靈台」上。

偈曷羅身子一軟,手上拳力卻還沒消,第四拳直接砸在鈞啼身上,將鈞啼整個人遠遠地砸飛出去,還在地上滾了兩圈,可是偈曷羅明白,鈞啼飛得越遠,意味著他卸掉的力越多。

果然鈞啼一個翻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出了石屋。

偈曷羅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也未必能勝,而且此番來的目的只是探查而已,便拔出背後的銀針,兩下扯斷了玄明身上的繩子,拔出口中的塞物,卻見玄明還是一動不動,只是一雙大眼楮濕蒙蒙地看著自己,知道是被人點了穴道,便背起她離開了。

出了石屋,偈曷羅大驚,只見村民正舉著火把圍住了石屋,還有村民正陸陸續續聚集過來,難道這個村莊竟是全民皆兵?

偈曷羅左沖右撞,還好此時人還不多,而且並無兵刃,很快偈曷羅便突出了包圍圈。逃離了村子。

偈曷羅走出五里,眼見無人追來,便放下玄明,道:「姑娘,得罪了。」便點向玄明身上的穴道,試了幾種解穴手法,終于解開了穴道。

解開那一瞬間,玄明「哇」地一聲撲進偈曷羅懷中,哭的一塌糊涂。

偈曷羅輕輕拍著玄明的背脊,等玄明停止了哭泣,便問她叫什麼,為什麼被抓。

玄明帶著哭腔回答:「我叫許寧,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抓我……」

「你的家人呢?」

「我只有一個爺爺,一年前他過世了……哇……」玄明說到這里又哭了出來。

「不哭不哭啊……」偈曷羅雖是一代高僧,可是對付這種狀況也沒什麼好的台詞,「別難過,你爺爺看到你這麼難過他也會難過的。」

「我爺爺看到?」玄明抬起頭問。

「是啊,」偈曷羅指著西邊的天空,「你爺爺並沒有死啊,他只是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去和佛祖作伴了,那里可以天天看到你哦,所以你一定要笑給他看啊。」

玄明抬起頭,很認真地問:「你當我是小孩子嗎?」

偈曷羅一下子啞口無言。

玄明抹抹眼淚,說道:「爺爺已經死了很久了,我……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偈曷羅看到玄明很堅強的表情,也笑了,「你爺爺真了不起,有你這樣的孫女。」

「嗯,爺爺是天下最棒的,人好,武功好,什麼都好。」

「哦?你爺爺也是習武之人?他叫什麼名字?」

「我爺爺叫許神山。」

偈曷羅听到這個名字險些有些立不穩,「許先生他……他過世了?哎,世上又少一奇人啊……」

「和尚伯伯認識爺爺?」

「是啊,大約十年前,你爺爺和我曾有過千招之誼。」當下偈曷羅把當年與許神山的一段往事說給玄明听。

當年偈曷羅還卡在龍象般若功第八層「龍象禪定」難以突破,甚至越練越有倒退之像,于是只好停手不練,原想四處游歷散心,卻始終難以介懷。一日在長白山上偶遇許神山,許神山見他天資極佳造詣頗高,便主動與他探討武學之奧妙,但當時偈曷羅心煩意亂,對許神山所言不予理會。許神山竟語出驚人,一語道破玄機:「閣下心氣浮躁,與這第八層的禪定二字相去甚遠,連第八層都沒練好,又何談突破?」

此言便如提壺灌頂,偈曷羅深感慚愧,兩人探討了整整三天三夜,前前後後差不多有一千招,偈曷羅功夫本低于許神山,時常是邊說邊學,因此得益極多,許神山的收獲就相對少些了,不過原本武學境界更高了,要想精進便更難。不論是修文修武還是為人處事很多時候都是如此,百尺竿頭難得更進一步,這也是為什麼說行百里者半九十。

可以說,偈曷羅之所以能將龍象般若功練到前無古人的第九層之境,許神山有一半功勞,此時看到故人遺孤,自然是下定了決心要細心照料了。

玄明听完這個故事,並沒有說什麼。

偈曷羅想到了什麼,問:「你爺爺有沒有教過你什麼?」

玄明點點頭:「爺爺的大山神手教過我。」

偈曷羅嘆了一口氣:「你爺爺是不是叫你不能讓別人看到你的武功?」

「不,爺爺說了,我是他的孫女,不管我學不學武功,都會很危險,所以壓根就不能讓別人認出我,在我武功練好之前不能踏足江湖。」

「嗯,看來你爺爺考慮得更多一些了,他們抓你,會不會就是為了這套掌法?」

「嗯,我想起來了,他們抓我之前,問過我的名字!」

「你告訴他們了?」

「他們……他們裝作算命的,我當時還不知道……」

「哎……」偈曷羅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道,「我帶你去我一個朋友那里,他能幫你安排一個好的住處。」

偈曷羅說的是高量成。

兩人越走,玄明越覺得不妙,因為他們的方向是流雲莊。

果然,偈曷羅帶她進了流雲莊,見到了段易長。

當時在天山下的時候,玄明察覺到了偈曷羅躲在窗外,為了探明白他是什麼勢力的,又是如何找到那里的,就做了個假象,還隨便編了個身份。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巧,偈曷羅是段易長派去的。因為段易長是知道何非和大山神手的關系的,而玄明這次編的故事恰好可以讓段易長將錯就錯地猜出靈鷲宮宮主身份。

這一切都要得益于將偈曷羅引導至天山下石屋邊的那顆珠子。

這顆神奇的珠子是從紫薇軟劍的劍鞘上扒下來的,它與劍柄上的東珠遙相呼應,只要距離變近,就能產生共鳴。

也正是這一神奇的特性,這兩顆珠子才能成為大理國寶級別的寶貝。

這也是獨孤易長棄劍的原因,既然童貫是靈鷲宮設的一個局,那麼就必然有人在盯著獨孤易長在太原的一舉一動,靈鷲宮的目的是世間的寶物,那麼沒有理由對他的這把佩劍不動心,特別是那一身是寶的劍柄。

所以獨孤易長看似隨便,其實是特別選了一個不深的山谷,山下還都是草叢泥土,然後將紫薇軟劍棄下,要的就是靈鷲宮人把它帶回家,這樣獨孤易長就能找到靈鷲宮真正的窩,為此他還不得不和白長明翻了臉。

「居然還真的是在天山,浪費我這麼多感情啊……這些人不會小心點,搬個家嗎?」獨孤易長听完偈曷羅的話很郁悶。

原本獨孤易長是打算親自去追紫薇軟劍的,但是正巧在這個時候高量成來到中原,雖然他們已經多年沒見了,但是高量成依然可以是獨孤易長信任的人,因為高量成是大理名副其實的宰相,而當年陽侖和獨孤易長的協議中透露出一個信息就是靈鷲宮在大理沒有勢力,這就足以說明高量成與靈鷲宮無關。

那天晚上,在獨孤易長房內,兩人加上後來進去的偈曷羅當然不是在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而是在交換信息,這才有了偈曷羅千里追蹤的一幕。

「長明,我說過,我答應你的事都會兌現的,當年我答應過你一定會鏟除靈鷲宮,這句話也一定會兌現。」獨孤易長手持玄鐵重劍,傲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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