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晨曦被震得暈頭轉向,晃晃悠悠的離開綾汐身邊,飄到明雅肩上拼命的揉著耳朵,埋怨︰「綾汐,我的耳朵……耳朵聾了啦!你怎麼這麼激動!」樣子頗為可愛。
「呃——」綾汐一窒,尷尬不已;「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小小聲的道歉後,仍不住嘟噥︰「那也是明雅嚇到我了嘛……」
明雅眼皮不住跳動。這句話應該是我要說的!我才是被嚇到的那個!
而且,嚇死人!
「咳咳……」繃著臉,明雅示意咳嗽提醒二位,她有話說;「綾汐……」才說了一句,綾汐雙眼發亮,興奮地打斷了明雅的話。
「明雅!」一聲驚喜的大叫;「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哦!」不顧明雅瞬間黑下來的臉色,跑到明雅近旁,拉住她掙扎不已的雙手,又道︰「我好高興!」
「……」明雅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雙手自綾汐手中解月兌出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臂又被綾汐纏上,而後者一點都沒自覺。
用力掙月兌綾汐的手,明雅一臉警惕的往後倒退三大步,對還想上前高興一步的綾汐大喝;「停!不要在往前了!」
「?……」綾汐滿滿的困惑,問;「明雅,怎麼了?」
嘴角狠狠的抽搐著,明雅望著遲鈍的綾汐,無語。
肩上,小小的晨曦捂著嘴忍住的暗自偷笑,壞壞的想︰明雅,你也有今天!綾汐改變至今,或許是一件好事。
感情這家伙就因為想看別人吃癟啊?!
「你給我好好的站在那里,回我的話!」惡狠狠的語氣讓不解的綾汐以為自己與明雅已經成為不共戴天的仇敵。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明雅,綾汐立刻化為一個乖寶寶,乖乖地站在離她三米之地,看著她,等她發言。
「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明雅強行壓下涌上心頭的心緒;「綾汐……」綾汐雙目驟然發亮,使得明雅一頓,身上一陣惡寒。
「你有‘惡魔的號角’?」好不容易,一句話終于問出。明雅自己都覺得不容易。
「……」綾汐沉寂不語。
晨曦雙眼亂轉,望著好不容易才畫成型的魔法陣上,因為刷子的到底而多了一道多余的痕跡,暗暗惋惜。真可惜,這陣法沒用了……
「回,答,我。」一字一頓的說,明雅臉上一片的嚴肅。
「……是,我有。」綾汐嘆息;「不止‘惡魔的號角’,‘神的號角’也在我手中。」
明雅震驚!久久不能言語。
「要听解釋嗎?」。一個類似苦澀的笑容自綾汐嘴邊浮現,一閃即逝。
「……」明雅沉默,許久才消化了綾汐所說的話,點頭。當然要知道!
「我說——綾汐,你解釋就解釋好了,不妨礙你打破那道牆吧!」一旁的晨曦不耐煩了,指著綾汐身後已被凍結血液的牆體,說道。
「呃。哦!咦?」綾汐一愣,望望牆面,恍然大悟,然後疑惑的看看地面,驚疑的發現好不容易成功的魔法陣上竟然多了一條痕跡,使魔法陣不能成形,「晨曦,怎麼會這樣?」氣鼓鼓的望向坐在明雅身上不停晃悠著雙腿的晨曦,綾汐一臉「你就是凶手」的表情,理直氣壯的問道。
「拜托!這是你自己弄得好不好。」晨曦翻白眼,提醒道。
「咦?我自己?」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臉問號。我什麼時候弄得?為什麼我沒印象?
晨曦一見綾汐滿頭的問號就知道她犯渾了,忍不住再一次翻白眼︰「算了,這不是重點!」
這不是重點嗎?綾汐看了一眼晨曦,聳聳肩。算了,既然晨曦說不是重點,那就不是重點吧……
轉頭看向牆體,無奈的嘆息,說︰「看來,只能這樣了……」
藍紫色的光滿自綾汐身上亮起,帶著一抹裁決之炎的黝黑。綾汐背對著明雅,一邊釋放魔力形成一個漆黑的大鐵錘,一邊對著明雅解釋。
「……我是‘神’。」這句話說出明雅更是瞪大了眼楮,一派的不可思議,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望著綾汐。
她,她,她……她是神?!那個——神?!
不會吧?搞錯了吧!
「我族有一種傳承。」綾汐語氣沉重,眼神深邃雅黑;「我族內所有離成年一步之遙的男女,都要進入我族禁地接受洗禮——那是我族的墓地,更是我族的聖地。」
漆黑的大鐵錘成形,漸漸開始凝為實體。
「凡是我族族人生命將死之際,都會自覺的進入那里,等待死去——因此,那里有著自‘大洪荒’以來,世世代代死去先祖的靈魂與魔力。」
「我族每一個快成年的男女進入聖地,進行先輩的洗禮,傳承的能力不一。這也是我族一直強盛不衰的緣由。我族的族長也是從那里面獲得傳承最多,考驗最難,心性最堅韌純淨,性情最公正廉明的人擔任。」
「父親,自聖地獲得最強的神之稱號與能力,成為我族族長,卻因為愛上母親,被族人視為背叛,流放‘十大禁地’,至今生死未明。」語氣微微變調,牙齒死死的咬住下唇,以防壓抑在心里那滔天的情緒涌出。
魔力隨著情緒也一陣波動,好不容易凝結成形的裁決大鐵錘又有了渙散。
「而我,即使是‘不應該存在的人’,但身上仍流著相同的血液,所以,呆在族內。雖然,那並不是一段愉快的記憶……」輕輕的述說里,那苦澀,那無奈,那憤怒,那擔憂,那無力……清晰銘刻在明雅靈魂內,將她一同感染。
綾汐將渙散的大鐵錘重新凝結,說到這里時,晨曦陰沉的臉上又添上不忿與敵視。
明雅很難想象,在這樣不公平平,遭受所有人族人排擠、輕視、敵意、忽略、怒罵的環境下,綾汐的靈魂依舊保有她那如同孩童一般純淨清澈、干淨透明,那麼的……真。
她難道不會怨恨嗎?不會覺得上天對她太不公平了嗎?不會認為這些苦難都不是她該承受的嗎……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怨恨?!
明雅茫然地自問︰為什麼你還能一如最初般這麼……純真自然?
大鐵錘終于凝結成功,綾汐暗暗松了一口氣。一心三用還真不容易!
「而我,從族內先輩那里傳承下來的能力與父親一樣——水神玄冥,與命運女神的‘預言之力’。同時,遺留在我身邊還有‘神之號角’、‘晨曦’與‘惡魔的號角’三樣神器……」
當綾汐解釋完畢,手握住成形凝結的大鐵錘,揮了揮,帶出陣陣呼嘯聲時,明雅呆滯很長一段時間才回神,一臉復雜的望著她。
「 ——」一聲巨大的響聲響起,使發呆的明雅回神,目瞪口呆的望著塵埃四起,已經倒塌的巨大牆體,嘴角陣陣抽搐。
「你……要吹響它嗎?……」明雅覺得喉嚨干澀難耐,艱難的開口問著,「……惡魔的號角。」
前方,塵埃落定,出現的是同樣的高大寬敞明亮的大殿,濃烈的血腥味一下子撲面而來!
綾汐與晨曦頃刻黑下了臉,眼眸中怒火中燒,咬牙切齒。
「……誰知道……」帶點點的遷怒,綾汐憤怒的低吼。
如果這里面看到的是地獄,是痛苦,是殘留的……傷害,那麼……
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
綾汐沉著一張臉,深呼吸,我緊雙手,內心不住的祈禱。
一旁,明雅忍不住吞著口水,緊張不已。
未來,是否如同她預言的那樣,被絕望掩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