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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冥海之戰

冥海上空,一團烏雲從天邊涌動而來,帶著尖利的嚎叫,尖銳的喙和爪子寒光森森。然而它們只是停在暮色華麗號五公里的地方不再靠近,虎視眈眈地盯著包圍圈中的兩艘船。

天空中摩擦聲隱隱,巨大的靜電聲匯聚成令人恐懼的雷電……

就在此時,一道巨大的牆寬的閃電瀑布般傾瀉而下!大批的食人鳥還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在閃電中化成了灰燼。剩下的數以萬計的食人鳥齊聲尖叫,嘩地一下涌向了塞雷所在的船。

而塞雷的船爆發出一個巨大的金色魔法陣,與黑壓壓一片的食人鳥踫撞出巨大的聲響。與此同時,又一波閃電從天而降,隨著閃電一起出現的,還有近千人的英勇神武的銀鬃獅頭鷲,獅頭鷲上的戰士在兩翼的銀盔照耀下看不清表情,只有銀色如流星的身影飛快地穿行于天空之中。

那是雷神托爾的部隊!!

鴻德眼楮一眯,揮動雙手,指揮食人鳥軍隊排成陣型攻向托爾的騎兵,騎兵縱使驍勇善戰,在數量上佔多數的食人鳥面前,也落了下風。塞雷那艘船又是一輪金色魔法波,直接沖擊到了暮色華麗號。甲板晃動,鴻德跳了起來穩住身形,繼續指揮食人鳥,心中恨道︰區區一個人間候補隊,怎麼可能有此實力連續釋放金色魔法陣?然而這些人類的候補隊追到冥海,已經讓他隱隱地覺得不對勁了,但還來不及多想,一聲巨大的碎裂聲響起,甲板突然碎裂開一個大洞,身上還帶著冰碴冒著絲絲寒氣的提爾面色鐵青地跳了出來,只見他隨意地披著一件衣服,任光潔的胸膛露在外面,四肢修長而有力……

鴻德指揮著鳥群,還不忘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吹了聲口哨︰「唷,提爾將軍真是春光大露啊~」

「呵~」提爾怒極反笑,「你現在很囂張嘛,在床上,不知道是誰跪在我腳下月兌得更徹底呢?」

鴻德的臉黑了黑,招手一波冰刃就呼嘯而去。提爾隨意地抖了抖美麗的桔發上的冰碴,單手就捉住了一道冰刃,生生把它扭轉了方向,向鴻德擲了回去。鴻德控制著鳥群,被襲個措手不及,只堪堪躲過,冰刃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縷血紅。

這時,又一波白色從天邊包圍而來,離得近了,可以看到,那是乘坐著骨鷹的骷髏騎士,雖然只剩一副骨架,可他們身上帶著的森森殺氣卻像是來自遠古,分外可怖。拉弓上箭,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波火箭直直指向塞雷所在的船。

飛在最前方的莫得古德坐的筆直,聲音沙啞卻極其有震懾力︰「神界騎兵,擅闖冥海,全部殺無赦!!」

骷髏騎士聞聲放箭,後排的骷髏魔法師揮舞雪白干枯的手指施加爆破效果,使火箭看起來像是一條要吞噬所有的火龍。火龍凶猛而至,而塞雷船上只是小小地騷動了一陣,旋即又是一個巨大的金色魔法陣破空而去,徑直把火龍推了出去!!

這下,連提爾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塞雷那邊的船上……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魔法師?

阿瑟加德,天衛之宮希敏約格。身形較為瘦弱的焦糖發色的少年正跨坐在一個高大的男人的腿上,突然男人停止了動作,噙起一抹微笑,只是微微摩擦著少年的嘴唇。

少年雖然面色潮紅,可是發出的聲音卻在喘息里透著鎮靜︰「弗雷大人,您都看到了麼?」

男人笑起來,非常低沉悅耳的聲音,有著致命的性感︰「呵……真不枉我借他們法器……終于打起來了呢……」說完,他心情很好地加快了速度,少年不受控制地申吟出聲……

「海姆達爾,做的很好,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男人撫模著懷里仍在顫抖的少年的頭發。

激情仍未完全退卻的少年,說話卻有一種靈魂抽離的淡漠,仿佛剛才的激情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他說︰「我想借……」

冥海上空的戰斗仍在繼續著,骷髏法師幾次的魔法——無論是火、風還是黑魔法,統統被塞雷船上的金色魔法陣擋了回去,佔不到絲毫上風。面對如此情況,鴻德手腕一翻,吟唱起了古老的咒文,一股寒氣彌漫開來,竟然凍住了周圍的一大片海域!!

骨鷹尖嘯著低伏而下,化作猛獸之骨,骷髏騎士舉起了佩劍,上面被魔法加持過的暗黑色光圈閃著噬人的光芒,白花花一片與天空中暗黑的食人鳥同時發起了攻擊。

血戰廝殺的氣味如此之濃,驚醒了被封在冰中的托爾的神識,身體無法動彈,盡管神力激蕩,依舊難以震開鴻德雙倍冰山的桎梏。

潛意識中,托爾的神識開始呼喚起他的雷神之錘……

天空中響起了一陣悠遠的長鳴,雲層被藍光撕裂,一柄巨大的錘子帶著森森寒氣出現了。浴血奮戰的提爾抬頭看了一眼,瞬間變了臉色,喃喃道︰「難道……糟了……」

巨大的雷神之錘如同神罰般快速地落下來。帶起的風形成陣陣藍光,直接消融了附近的食人鳥與骨鷹。

「喀拉——」一聲巨響,暮色華麗號變成片片廢木屑四散而飛。而船下的冰層發出令人心悸的碎裂聲,最終也變成了碎塊……巨大的震動激起了瘋狂的海浪,冥海迅猛地吞噬了一切。

混亂中,被一只獅頭鷲拉起的提爾伸出了手,卻無能為力地看著還被封在冰中的托爾滑入了冥海……

創紀歷三千一百一十四年,冥海上空的激斗以阿瑟加德與冥海兩敗俱傷為結果。然而,以此為導火索的末日戰爭才剛剛開始。

很久很久以後,托爾依然記得自己醒來的那一瞬間——那個美好如童話的夜晚,滿天星斗下,那個優美的背影,海灘特有的涼風吹起那人月光銀的長發,帶來絲絲薔薇的香氣,發絲間隱隱露出柔韌細膩的誘人肌膚,在星光中,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後來他被救回阿瑟加德,他跟提爾說起時,提爾大笑著說︰「我看冥海沒有融化你的身體,倒是融化了你的腦子吧!!那不過是你瀕死時的一個夢境罷了!!」

如果那是一個夢境,那就是他永遠不願醒來的夢境。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美好,他以為以後也不會見到了。

而他不知道,那個銀發的人兒,也一樣記了他很多年。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另一邊,悠悠轉醒的小柯,與坐在一旁奧尼爾,相對無言。

不知為什麼,小柯看到奧尼爾,覺得像是見到了闊別了好久好久的愛人。他自嘲地勾起嘴角,低聲問︰「我們這是在哪里?」

奧尼爾目不轉楮地看著他。說︰「冥海之外。」

「你救了我?」小柯問。

「不,是莫得古德看到了邊界上的騷亂,自己走了。」奧尼爾的話還是那麼簡明扼要。

「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出來?」小柯沒有問「你是誰」也沒有問「你是怎麼逃出冥海的腐蝕」他已經隱隱地猜到了什麼……自己的過去,也許跟這個人相關……

奧尼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凝視了他很久,然後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你不是他。」

小柯沉默。現在的他不想相信任何人的任何說辭。他要自己尋找過去的真相。

良久,他問︰「我們的交易還有效嗎?」。

奧尼爾淡淡地︰「恩。」

看似平靜的對話中,掩藏著兩人都不平靜的心緒。他們都發現了對方的一些秘密,卻都不敢說出來。

涼風吹過來,像是冬天要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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