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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師尊援手退頑敵

這兩個月,許清河幾乎走遍名山大川,範陽附近的地方都尋遍了。樹木草葉從光禿禿的到發芽青綠,河中流水從堅冰硬實到向東流去,魚兒快活的游著,他堅信一定可以找到心愛的佳佳。功夫從來不負有心人,這座茅屋是他最後一個搜尋目標,再沒有見到他們,他就只好獨自返回。

曾經,許清河也想放棄對李永佳的單戀,以免將來各自痛苦,可是經過這兩個月的分離,他發現一切都是白費勁,不但沒有減輕對她的痴念,那種想見她的心情更加強烈,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中度過,多少個夜晚他都在苦苦想念中枯坐到天明。他已經被自己打敗了,可以說,今生若是沒有她,簡直活不下去。

許清河的到來,打破他們良久的沉默。

當許清河三步兩步奔進這間茅屋的時候,李永佳正哼著優美的樂曲在準備午飯。兩人的笑容純淨,不帶任何感情。

看到他們,許清河興奮地差點跳起來「我可找著你們了!這兩個月,我奔波的歷程比紅軍長征走過的還要多。听說王爺受了傷,中了毒,知道你們肯定走不遠」他自顧自的說完,忙行大禮︰「草民許清河叩見廣平王爺,順儀公主。」

江楓微笑道︰「清河,不用再做樣子了,佳佳已經知道所有的秘密,我這個廣平王是冒牌的。」

李永佳焦急的喊︰「你胡說什麼?」

「佳佳,知道為什麼我和清河說話你听不明白嗎?因為,清河和我都是一千二百年後穿越過來的,我們都是未來人。」江楓笑問。

李永佳恍然大悟,難怪他們有許多相似之處。他們所說的話,議論的事物都是一樣的古怪。原來他們都是同一世界的人。「許公子,希望你幫他保守這個秘密。」

許清河笑說︰「我怎麼會出賣我在大唐唯一的同類呢?」他面上雖然含笑,心里卻很失落,本想再見佳佳,把江楓的身世告知,讓她對江楓的人品失望,雖是不太光明,為了愛,也顧不得了。愛,是自私的。沒想到,江楓他搶先一步,把全部真相都對佳佳坦誠相告。我為什麼不早一些說出來?我再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如今,他們兩一定會由兄妹之情自然過渡到男女之情。

江楓善于察言觀色,看出許清河的心思,說︰「我身中劇毒,生命垂危。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真話,才將所有事一一言明。現在,我終于可以用江楓這兩個字昂然于天地之間了。這一刻我覺得從未有過的輕松。」

三個人在茅屋里又住了半個月,用一幅布隔成兩間臥室,同吃同住著。

山間樹木發出新芽,小草悄悄從泥土中冒出來,更顯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歷經生死劫難,幾乎于鬼門關前走一遭的江楓已為自然物的生機所鼓舞,對人生充滿了熱愛。

雖已近夏,夜風吹在臉上尚有些許寒意,朦朧的月波被厚厚的雲層遮蔽,偶爾也會露出半邊臉,瞬即又隱入下一片雲彩。

許清河的心里也同這如溝圓月一樣,殘缺而淒美。他輕輕踩著草地,發出輕微的聲響。抬頭望望滿天星辰,突然說︰「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安祿山已經在範陽起兵了。聞听這半月已打到定州了。」

江楓輕輕嘆了一聲︰「歷史上,安祿山就是這個時候作亂的,起兵五個月後攻進長安,再有幾個月,我們就可以離開這里了,我真有些舍不得這兒的人。」

「我看你是舍不得佳佳而已。」許清河冷冷地說。

「我是舍不得她,但我只是把她當妹妹。」

「你是愛上了她。」許清河認定江楓已經對佳佳動了情。

「我沒有,我只想把她送回她的父母身邊,我不可能留在這里。她也不能跟我去未來,我有了愛雪,怎麼會再愛他人?」

「江楓,我願意留在這里,我愛佳佳。」

「你這是不現實的,」江楓說「還是忘了她吧!我們不屬于這里,一時沖動,你會後悔的。」

「我不後悔,我已經考慮一年了,決定留下來,與佳佳長相守。為了她,我能放棄一切。求你成全我。」許清河的聲音充滿激情,有點顫動。

江楓伸手握住他︰「清河,你醒醒吧!你的父母雙親都在未來,如果留下,你永遠也看不到他們,總有一天會遺憾。」

許清河大為憤怒︰「我可以放棄所有,佳佳是我的全部,為了得到她,我不惜一切代價,就是我的父母阻攔,我都不會在乎,更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清河,佳佳她不愛你,縱然得以和她在一起,也沒有幸福可言,一廂情願只能是苦果。」

許清河怒氣萬端︰「都怪你,你在佳佳身上用了很多心思,你已經佔據了她的心,使她再也容不下他人,如果你離開她,她一定會愛上我。」

兩個人的爭吵驚動了李永佳,她跑出來問︰「你們在吵什麼?」

江楓伸手拽她過來︰「佳佳,許公子要留在大唐與你在一起,你親口告訴他,你願不願意,省得他老是說我在破壞他的幸福。」

李永佳在屋里已經听清楚二人的話,她覺得應該向許清河表明立場︰「許公子,不要為我浪費時間,我是永遠不會接受你的感情,就算要去未來,我也只會和他在一起。因為,我愛的人是他。」

「你是說江楓嗎?」。許清河道,「江楓已經有一個和你面容酷似的女朋友,這次回去,他們就要結婚了。我們那里是不允許一夫多妻的。如果你執意要和他糾纏,就成了破壞他人家庭的第三者。」

李永佳堅決的口氣︰「即便如此,我寧願獨自過一生,也不會再嫁他人。許公子,趁早死心吧!」說完之後,李永佳轉身進了屋子。

「你都听到了吧?不要再勉強了,愛情不可作假,更是強求不來的。」

許清河冷然回答︰「我有耐心,我等,一生一世,永不言悔。」

「只怕你等到老,也只有失望與痛苦。」江楓嘆氣說︰「有件事可能你已經忽略,那就是這里呆一年,未來才過去半個月,也就說,佳佳八十歲的時候,你才二十七八歲,你有充足的時間去等。但是,如果佳佳到八十歲還沒有愛上你,到那時,二十七八歲的你將何去何從?」

許清河怒目以對︰「江楓,原來是你一直在阻攔我和佳佳,我還以為你會幫我。我真是個傻瓜,錯把你當做知己,你在佳佳心目中無人能及,可以說一言九鼎,不但不肯幫我,還一再潑冷水,太過分了!」

「關鍵是佳佳不愛你,要我怎麼幫你?」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只要你有心,我不相信你做不到。」

江楓問︰「你到底愛她哪里?」

「愛是沒有理由的,你愛劉愛雪哪里?」許清河反問。

江楓沒有再多說︰「還有幾個月,我們才回去,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我早就想好了。」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佳佳不愛你,我絕不會讓你去糾纏她。」江楓聲音不容置疑。

望著江楓偉岸的背影消失在杏花疏影里,許清河心中充滿了千般憤怒。你在未來處處比我強,來到這千年之前,仍然不忘扯我後腿。

窗外風光如畫,從白雪皚皚的北方進入花紅柳綠的南國。三個人坐在馬車里,更多的時間都是在看窗外景致,很少說話。

在佳佳當面回拒之後,許清河就已知道自己已幾乎不可能了。不過,每個人都總會有自己那個貪心的希望,有他自己永遠要做下去的夢,盡管知道這一生是無望得到心愛之人的芳心。卻忍不住想說出來,無論如何,說說總是可以的吧!沒有人規定不可以說夢。既然是夢,就一定很美妙才讓人念念不忘。

許清河想了好久之後,下了決心,忽然握住李永佳的手。「佳佳,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一定會給你幸福,讓你開心。我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忘卻塵世煩惱,平平靜靜的過一生。不用多久,李唐皇室都會離京西行,天下大亂,烽煙四起。皇家不會帶給你快樂,只有戰亂留下的無盡的滄桑。」

「許公子,我不會和你一起走的。」李永佳回答的很干脆,絲毫不拖泥帶水「請你尊重我,愛我就請你給我尊重,我會很感激你。我是大唐李家的女兒,無論有什麼樣的災難,我都義不容辭的與親人共擔當。」

許清河好像沒有了耐性,一把拉過李永佳︰「我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在戰亂中受苦!跟我走!」

李永佳極力想掙月兌他,怎奈一個大男人手勁很大,怎麼也不行,江楓看到佳佳驚怒的表情,幾步跨過扯開許清河︰「你瘋了!你要她拋棄父母,于你私奔?如果她真的那樣做,她會痛苦一輩子,你很想看到她痛苦嗎?」。

許清河雙眉橫立,怒問︰「你要阻止我帶走佳佳?」

「只要她願意,我不阻攔。現在她並不願意。我只有尊重她的決定。」

許清河怒氣橫生「你狠!我不會武功,當然無可奈何。我走,你我從此各走各路,毫不相干。」他一步跳下馬車,拽過自己的馬,縱上馬背,揚鞭而去。

江楓追出老遠喊道︰「清河,你太偏激了。」

「江楓,從今後,你我再不是朋友。回未來的時候也不用找我。」許清河不理會江楓的呼喚,絕塵而去。

李永佳目送許清河消失在曠野盡頭,心中掠過一絲惆悵。緊緊依靠在江楓懷抱中,鳳目飽含柔光,忽地抬頭說︰「我這一生都為你而生死禍福,永不愛他人。我從大嫂那里學到了一首曲子,想听听嗎?」。

「好啊!我最喜歡歌曲。」

「可惜這里沒有音樂伴奏。」

「沒關系,你的歌聲優美動听,比最好的樂器伴奏還令我陶醉。」

「寧願為你付出一生,寧願為愛受傷最深,昨夜的淚痕,滿身的傷痕,明天太陽依然東升。寧願為你無悔無很,寧願為家奉獻犧牲。回首來時路,靜寂與風塵,來世寧願再做女人。」

歌聲停下了,那美妙的旋律似乎還凝聚空中,回旋纏繞,久久不散。使人覺得如聞天籟。耳目一新。同一支歌曲,在沈珍珠、李永佳兩個女人口中吟唱出兩種不同的風格。沈妃低沉,蕭瑟,佳佳活潑明快,多情。但是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他們都發自內心。

江楓低頭無語,這姑嫂二人都把這首我帶自未來的歌曲為我吟唱出。可是他們兩個都不能讓我為此拋下未來的自由生活啊!我更不能忘記我與愛雪五年的真愛。他只有裝作不明白,就是听歌而已。

三匹駿馬緩緩行走在林蔭小徑上,他們只能專揀偏僻之處行走。安祿山已經反叛。沿途兵荒馬亂,經歷了這麼多劫難,他不想讓佳佳再受一點驚嚇。

因為許清河負氣離去,他們兩都是長時間的沉默,唯有馬車車輪聲清晰而有規律。

前面出現一座慌林,樹木密布,雜草錯綜復雜。馬車跑過,留下一道深深的車痕。憑著一個武功修為很高之人的直覺,江楓有一種強敵迫近的預兆。好幾次他都是因為這種感覺預先做好了防範。

馬車停下了,不得不停。因為前面有人堵住了去路,密林深處突然間涌出許許多多的官兵,前面馬上坐著一個身著藍衫的男人,並不陌生,江楓已經是第三次見到他了。

「各位又攔我去路,有何貴干?」江楓首先問。

「這次末將要對廣平王爺坦陳以待了,我叫趙興海,是永王殿下,也就是王爺十一皇叔的大將軍。」藍衣人大方的自我介紹。

「這麼說,三次與我交鋒都是永王李璘在幕後操控?」

「是的。」藍衣人一口應答︰「安祿山起兵範陽,永王殿下也率封地內的官兵為保衛皇室而戰。恭請王爺和公主去為殿下做監軍。」

永王李磷比安祿山更陰險,借安祿山起兵作亂,自己勤王平亂之名出兵,意圖渾水模魚,更想抓到皇孫與公主,作為他日要挾皇室的籌碼。美其名曰去做監軍,奸人的口號既可恥又可笑。

「王爺,末將為你和公主引路,殿下在百里之外的襄陽城。」藍衣人把他們當作了甕中之鱉,喝命官兵︰「你們還不去為王爺駕車?」

一聲應諾,過來幾個官兵,跨上了前面的三匹馬。

江楓手中白雲劍出鞘,只一劍便把幾個官兵刺落馬下「本王的馬車自己會駕。」

藍衣人趙興海面不改色,依然含笑︰「倒是奴才們冒犯了。那就請王爺駕車隨末將前去襄陽。」

江楓厲聲吼道︰「趙興海!要本王自己去與叛逆會面,那是痴人說夢。你就以多為勝,打敗我吧!」

藍衣人收斂笑容︰「那就得罪王爺了。」一揮手勢,數百官兵如潮水般涌上。

江楓居高臨下,佔據有利地勢,官兵根本進不了身,還在車下已中劍倒地。人多施展不開,這樣一來,真個叫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亡一雙。江楓的劍法迅猛有力,快捷凌厲。他面上神情冷峻,目光炯炯地望著眼前黑壓壓的人群。沒有懼意。

趙興海急調旁邊是幾個官兵裝束的人應戰,江楓覺到這些人雖著官兵號衣,但個個都是高手。從他們出手嫻熟就可知。其力沉猛,身手敏銳。很快就分許多方位縱上了馬車,幾人去打馬前進,另外幾人死死纏住他,使出的招式都是辛辣的,看得出他們不求打敗他,只是牽制他騰不出手去控制那車。

江楓全神貫注用出全部功力,施展百十招流星劍法,讓對手不能近身,然後應力而飛縱上山邊的頂峰,回身刺出幾劍,那寶劍像是長了眼楮,準確地刺中幾個人。

趙興海似乎不願持久戰,他出手了。他用的不是刀劍,而是從懷中模出一個布包。

江楓暗奇︰他為何不用刀劍?拿出布包干什麼?莫非要甩暗器?與人交手不下幾十次,還沒有見識過暗器。他全神看他甩什麼東西,好閃躲。突然,趙興海手提布包一抖,一股白煙迅速飄過來,鼻孔里有一陣酥麻的感覺。

江楓吃驚,回身一跳,卻感到渾身沉重,不能輕巧著地,是摔下來的。頭有些昏呼呼的。一點真力都提不起來,軟綿綿的。還沒有站起來,就被一群官兵蜂擁圍住,刀劍長槍圍環。

「廣平王爺,永王殿下大業在即。請恕末將用著不光彩手段。你已中了散功粉,頃刻間功力全失,十二個時辰才能恢復。但請放心,對身體並無傷害。」趙興海頗有些歉意「請王爺上車,繼續趕路!」

利刃加身,哪里還有不從的選擇?江楓只好緩緩起身,走上馬車,連上車的力氣都沒有,還是踩著一個官兵爬上去的。

李永佳從窗戶看到了這一幕,她面上的神情毫無驚惶之色,輕輕走過來扶他坐在桌邊,倒了一杯水︰「你渴了吧?喝點水。」

李永佳從容無懼令江楓大為感動,這幅波瀾不驚,寵辱皆定的的氣質真是不凡,如果會武功,必為女中丈夫。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她也可于三百六十五行中找到自己的事業,並干出成績來。

馬車四面,車轅上,前後車門,全被敵人控制。江楓功力已失,反抗無用。只得听憑人家擺布,平心靜氣得喝水,說︰「佳佳,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要這麼說,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共赴陰曹地府我也不會害怕!」李永佳滿臉剛絕勇毅。這一刻看上去,她比平時更加嫵媚,更為動人。

江楓心想︰如果永王要我幫他打仗,我就次次敗退,他若用我去要挾皇帝,我就當眾抖出自己假冒廣平王李豫的秘密,讓奸王竹籃打水一場空。想著永王發現他三次派人堵截,拼了大力抓到的皇孫李豫是個冒牌貨,那該有多狼狽?想想,他自己也忍不住開心地笑了。

馬車走的很快,官兵隊伍也幾乎在縱馬奔馳。人多卻毫無雜亂之音。整齊而有節奏的腳步聲,劃破了沉寂的樹林,和著呼呼的風聲,倍覺陰涼。

趙興海昂然打馬行在最前面,洋洋得意。

從窗戶往外看去,已經出了樹林,正行走在官道上。

忽然,一陣微弱聲響傳入耳內,馬車周圍的官兵無聲無息的倒下,前面的大隊伍毫無所覺,依然行走如飛。

馬車緩緩停下了。江楓正自納悶間,卻見車門口走進一個人。他認出正是在巨鹿林中為他和郭芙解圍並指點他寫血書的素衣中年人。此人仍是一身素衣,慈眉善目,但是眉宇間含著常人不及的智慧。

江楓萬分驚喜,迎了過去。李永佳卻搶先說道︰「皇兄,你的師父真是神通廣大,上次給我解藥救你,今天又到這兒來解圍。」

江楓幾個月來的疑惑終于弄明白了,原來此人竟是李豫的師父,難怪他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李豫的父母,還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李豫。佳佳怕我不認識他,說漏嘴,豈不知我在巨鹿已經見過了他,並且,當時沒有以師徒相稱。回憶他听我稱呼他‘前輩’時,臉上的驚愕。他或許已知曉了這個秘密。

江楓迎上去,屈膝行禮︰「徒兒叩見師父!」

「怎麼?不叫前輩啦?」中年人含笑道。他是孫氏功法的宗師,人稱‘天靈子’的孫豪。據江湖傳言,孫豪博古通今,能掐會算,是個世外奇人。

「上次在巨鹿,徒兒並不認識師父,徒兒失禮,望師父恕罪!」

孫豪笑問︰「李豫,听說你失憶了,你把師父也忘了嗎?怎說不認識我?」

江楓站起來說︰「師父,徒兒是您的弟子,但我並不是李豫,而是義兄李豫代師收下的江楓。」

孫豪並無吃驚之色︰「你說的都是真的?」

「只字不虛。」

「我早就看出來了!」孫豪的話才讓江楓震驚。「李豫與我相處十六年,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了解他?你與他長得真是很像,不分彼此,不過我仍然從見你第一眼就看出你並非李豫。你和他性格倒有七分相似。你真是難得,這般有勇氣自己承認。如果你不承認,我永遠都不會拆穿。因為這世上需要李豫。」

江楓愕然,師父的話很深奧,可以說是現在這個時代任何人都說不出的。

李永佳忙說︰「前輩,他不是故意冒充,是皇兄臨終前懇求他這麼做的。」

孫豪嘆了口氣︰「此處不是講話之所,快把馬車趕走。一會兒他們發現馬車不見,一定會追上來。」

江楓急忙出去,打馬岔開官道,往另一條小徑走去。

馬車行了兩個時辰,停在一個山坡上。這是一個廣植白楊的樹林,枝葉十分繁茂。參天的楊樹筆直垂立,毫無旁枝斜出。可以遮去馬車的行蹤。

孫豪招手叫過江楓,雙手拍在他身後丹田相對的命門穴上,一股內力涌入,幫他緩解因藥力消失的內功。孫豪面色肅然凝重,頭上熱氣蒸騰。

江楓汗濕衣衫,只覺得渾身上下無比輕松。內力在一點點的增長。他知道師父已輸送內力給他。激動地再拜︰「徒兒江楓叩謝師父愛護之恩!」

「孩子,你叫我一聲師父,我哪能不盡點心意?豫兒英年早逝,乃是天下的特大損失,為師的遺憾和痛惜。上天讓你降臨于此,我總算可略解寬心了。你很不簡單,僅憑幾本書,短短十個月,從一個毫無半分內力的人成了如今身手,這又是大唐千萬子民的福運啊!」

江楓心情非常沉重,低頭未語。

孫豪沉默一下,又說︰「孩子,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你懂嗎?從現在起,除了你和我,還有這位順儀公主,你再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真相,你就是李豫,貨真價實的李豫。」

「師父,這怎麼可以?以前冒充,是情非得已,現在,安祿山已反,歷史如期發生,楊國忠一家也已將殞滅,我沒有必要再假冒了。我有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我也不願一輩子去做另外一個人。」江楓忙說。

孫豪表情異常嚴肅︰「你給我听好了,一切因你而起,你必須彌補。李豫這個身份,你甩不掉了,國家百姓需要你,大唐天下需要你,你絕對不可以逃避。」

「師父,我不是這兒的人,我很快就要回未來了,我再也不會假冒李豫了。」

孫豪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真的走了,也會再回來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江楓,只有李豫。李豫不能死,也不能無端消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意思。有的事你可以選擇,但有的事只能听憑命運幫你決定。」

江楓正想反駁。忽然听到四外一陣馬蹄響聲,听得出來者不會太少。

「李豫,敵人追來了,今日我們師徒聯手退敵。」孫豪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仍然以李豫稱呼他。他豪氣大發,走出馬車,站在車轅上。

江楓只有跟隨而去,只見十丈遠處,一匹灰色馬匹上坐著灰頭土臉的趙興海,他看到孫豪,略吃一驚︰「這位高人,你為何幾次三番幫助李豫,壞我大計?」

孫豪淡淡的說︰「老夫是李豫的師父,不幫他,難道還要助你們這些逆天之徒?」

趙興海吃驚的張大了嘴吧,李豫有如此厲害的師父,要擒他談何容易?「仙師縱有移山倒海之術,今天恐也無回天之力,本將軍麾下有五千兵馬。仙師以為有勝算麼?」

孫豪未語,一把拉著江楓縱落官兵群中。

江楓的劍,孫豪手中的樹枝點點出擊,招招化作飛弘,只要近前的官兵都不知不覺就受傷倒地,根本不知對方從哪個方位襲擊自己的。師徒二人並肩戰斗。江楓這是第一次看到師父出手,看上去不是很快,卻往往一招既傷人一片。

江楓看得分明,師父的招式應該是武功秘籍上說的「無招術」,要練成這個程度,自己今生恐怕是沒有這能力了。他正思索間,趙興海忽然縱上馬車,企圖挾持佳佳為質。他大急,急掠而去,卻被官兵重重圍困,月兌不開身。

孫豪長袖一揮,騰空而起,閃電般落在車轅,趙興海還沒有進去,已被孫豪提在手里「豫兒過來吧!他們沒人敢攔你,快趕車離開這兒。」孫豪長笑道。

江楓欣喜萬端,縱起身體,落在馬背上,一揚馬鞭,三匹駿馬絕塵而去。數千官兵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過去,不敢阻攔,主將在人家手里,誰敢貿然行動?

孫豪笑道︰「趙將軍,你再帶五萬人馬,結果是一樣的。只有讓你來打公主的主意,才可以請到你來退兵。」

孫豪的運籌與豪情令江楓萬分欽佩,擒賊先擒王,這是永遠不變的真理。師父的韜略賽過千軍萬馬,特別是他的一番預測性的言語,真可謂前知五百年,後曉五百載的世外高人︰「有的事你可以選擇,而有的事也只能听憑命運幫你決定。」師父他在暗示我嗎?難道他比未來人還知以後要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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