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為何我要區別對待?」郭淵有些不服氣的直直看向她。
「因為你不同的!」何婉婷笑了,「你是狼,我便是狽,我們太過相似了,所以若你對不起我,那便是給我致命的一擊了。」
「你倒看得起我,」郭淵模了模鼻子,借故出去了,留下何婉婷看著他的背影發愣,「若我對不起你,你又當如何?郭淵!」
第二天,何婉婷在佘三娘和薛大媽的雙重攻勢下答應了她們的要求,將平日裝錢的小匣子打開,倒出一大堆鐵錢,一邊數一邊說︰「我也不小氣,但是這天寒地凍的真的很不方便,而且你們準備從哪里找起呢?」
「先到撞船的地方打听吧!」短短的一夜,薛大娘好像老了十歲,她揉了揉自己有些渾濁的淚眼,「東家,昨天我是急了,說了些渾話,你別往心里去。只是,,,我就這一個指望了。」
「薛大媽放心,我哪里是那樣小氣之人,你還是快去找薛大哥吧,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也能像胡桂山一樣逢凶化吉。」
兩人千恩萬謝的走了,殊不知他們前腳走,後腳豐都的人便找了過來。
兩個主力一走,小食店自然維持得有些艱難,好在現在是農閑時候,何婉婷雇了兩個大嫂,繼續維持著小食店的運作,再加上胡桂山又跑了幾家店,所以生意反而好了一些,何婉婷每日指揮著幾人忙碌的工作,閑時便同郭淵,胡桂山嘀咕一下佘三娘她們行到哪里了。
這一天,小食店的大們前照例門可羅雀,何婉婷同胡桂山冒著雪送完訂的貨正準備關門休息,忽然幾個彪型大漢圍了過來,將大門堵得嚴嚴實實的︰「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個會變臉的?」
「我們這里只有會將生食變熟食的,倒沒有會變臉的。」胡桂山奇怪的說。何婉婷倒是一愣,但馬上反應了過來。忙縮到了門後,又偷偷溜到了樓上。
「喔,剛好我們餓了,不知可否借寶地坐坐,吃些熟食物!」一個大漢丟了一把鐵錢在櫃台上。鐵錢到處滾動踫撞,發出一陣脆響。
「好說好說。」胡桂山見客人臨門,忙將幾人迎了進來,不但馬上送上上好的豬頭肉。又倒了些熱水給他們。
幾人也不客氣,掏出炊餅就著豬頭肉和熱水吃了起來,邊吃邊打量著雖然簡單但不是失干淨的小店︰「你們店里就你一個哪里忙得過來啊。」
「還有東家和幾個雇工,忙還是忙得過來的,還是忙些好,生意好我們才能過個好年啊。」胡桂山邊幫他們加水。邊笑道,「幾位冒著這麼大的雪,是走親戚嗎?」。
「不是走親戚,是找親戚!」其中一大漢從懷里掏出兩張畫像抖開,「你可認識這兩個人?她們听信了壞人的話,跑了,我們擔心她們,便到處找。也不知在不在渝州。」
胡桂山一見畫像便有些吃驚,只是他到底在外闖蕩過,也算有些城府,忙笑道︰「每天來的客人那麼多,還真沒注意有沒有這兩位,要不幾位去大些的店里去找找?說不定會有收獲!」
「也罷,我們在順德客棧,若是想到了什麼,可到那里去找我們。若是有用。我們會大大有賞。」其中一人又丟了些鐵錢在桌子上,便起身帶著吃飽喝足的幾人走了。
胡桂山唯唯諾諾地將幾人送走,便三步並作兩步的飛身上了樓,便見郭淵面色凝重的看著幾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這幾人什麼來頭?他們為何找東家和佘家小娘子。」
「這你便不用管了。」郭淵贊許的看了看他,「你剛才應對自如,果然不錯,只是其他的事,你還是不用知道太多為好。」
只要東家沒事便好。「胡桂山看了看何婉婷,見何婉婷向他暗自點頭,頓時心里一松。便下去了。
他一出去,郭淵便打開窗子一躍而下,等何婉婷追到窗前的時候,雪地里哪里有郭淵的身影。
到了晚上,郭淵頂著一聲的雪回來了,他先是嚷了半天凍死了,然後將何婉婷拉到灶台邊,邊烤火邊說︰「豐都一直是我在管,現在郭起要接手,幾個做主的便想來找我討主意,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找我,但打听到我與你們在一起,便來找你們。」
「他們是什麼打算?」
「大家都不想再這樣暗無天日的過下去了,但意見不統一,有的想跟著郭起打天下,來的則多是想投降朝廷的。」
「投降倒沒必要。」何婉婷撥弄著灶里的火笑道,「朝廷本就模不透他們的底細,他們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真降了,等朝廷模透了他們的底,來個秋後算賬,豈不要被連鍋端?」
「這股勢力若能為朝廷所用,,,」
「現在的朝廷本就重文輕武,對習武之人甚是忌憚,你以為他們會善待這些人?別做夢了。」
她把撥火棍丟到火里,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你們的事我不插嘴,但是這麼多人的性命便在你們的一念之間,還請三思而後行。」
火光在郭淵臉上晃動,顯得他的臉有些陰晴不定,他思前想後,最後緊緊的閉了閉眼,等睜開時,眼里一片清明︰「也罷,既然都容不下他們,我便帶著他們創出一片天來。」
第二天,那幾個人又來了,只是這回,他們被請到了二樓,等摘下斗笠,何婉婷才認出其中就有那個首領,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些印象。
他們先是有些尷尬,但不一會兒,便自來熟的談笑風生起來︰「沒想到長公主如此厲害,昨天的豬頭肉我現在還在回味呢。」
「快別叫我什麼公主了!」何婉婷挨個倒上茶,「我也不稀罕這些,你們既然想月兌離過去,這些稱呼便別再提了。」
「還是你想得明白,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其他都是虛的!以前總說我們是先朝遺民,最是有氣節,可是整天在那個見不得人的地方,我們的委屈。哪里有人知道。」
「可笑的是還會被人當槍使。」其中一人有些悲切的將杯子砸在了桌子上。
「好了,這些便不要提了。」郭淵坐了下來,掃了一便來的人,他余威仍在,大家立馬都閉了嘴。
「昨晚我已與婉婷商量了一下了。你們不想跟著郭起,自然是對的,但想投靠朝廷,卻是不美,朝廷對你們忌憚太深,恐怕不會善待于你們,你們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自然不忍讓你們顛沛流離,若是你們再信我一次。我便再同你們一起奮戰一回。」
大家多有喜色,但也有人面色猶豫,郭淵也不點破,只是笑道︰「我知道我將虎符給了哥哥,傷了一些人的心,我也知道現在肯定也有人有其他想法,人各有志,大家回去可以同大家商量一下。若是跟著我的,便于十日後來找我,若是想投靠朝廷的,便自去投靠,只是要發誓不要暴露其他人的行蹤,有想跟著我哥哥打天下的,也請自便,只是有一條我要說清楚,既然選了。是陽關道,還是獨木橋,大家都不要後悔,都要堅持走下去,我對那些半路變卦之人,也是不會手軟的。」
那首領笑道︰「少主不愧是少主,你放心。我老朱是堅決跟著你的,若那些個不長眼的想走,我也就隨他,但是我相信。跟著少主定然是最好的選擇。」
「也別再叫我什麼少主了。」郭淵一笑,「便叫我郭淵吧,以後沒有鬼城豐都,沒有少主郭淵,沒有羅剎鬼怪,只有一群想過更好日子的人,一群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能過上更好日子的人。」
幾個人都听得熱血沸騰,忙告辭回去安排去了,郭淵將走在最後的老朱拉到一邊,向他手里塞了一樣東西,並囑咐了幾句,才讓他下去。
等他們走遠了,何婉婷才哼笑了起來︰「幾千人啊,你倒是好大的口氣,你怎麼養活他們?你怎麼帶他們過上好日子?」
「光我一個肯定不行的!」郭淵忽然意味深長的看向她,壞壞的笑了起來。
第四天,何婉婷才知道郭淵的計劃,她又好氣又好笑的看向十多個外賣車說︰「你準備那麼多人都去送外賣?」
「你別急,我也是看你平日所作所為想到的。」郭淵一邊忙活一邊說,「我在城郊租了一個五進的大房子,足以裝下幾百人,大家再擠擠,應該勉強住得下。我們便在那里建一個作坊,專門做這個炖豬頭和鹵雞,讓他們賣到周圍的小鎮上去,等開了春在想別的生計。」
「幾百人?你不怕來幾千人?」
「不會,我了解那些人,有一些思想頑固的老頭子自然還是想跟著我哥的,很多小年輕自然想投靠官府有出息,想著過來跟著我這個沒權沒錢的人的,不會很多!」
「但是跟著你卻是最安全的,既不會被利用,也不會被殲滅。與虎謀皮,哪里唯有善終。」何婉婷忽然到了梁山好汗,若是他們明白這一點,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郭淵在外面忙活,何婉婷自然少了些依托,只得把胡桂山指使得團團轉,好在他脾氣好,每日樂呵呵的,倒讓何婉婷省力了不少。
到了第十日,真的只有不到三百個人跟著老朱過來了,老朱猶自生氣的說︰「這些老東西,都還想著改朝換代做開國元勛呢!怎麼勸都不听,小年輕們都想投靠官府耍威風,我怎麼勸都沒用,好在還有這些兄弟姐妹相信我,跟過來過苦日子。」
「人各有志,何必在意,我們好好將自己的日子過好便是了。」郭淵將眾人帶到他租的院子,那里已經準備了吃食,老朱分配好住房,又饑又渴的人便圍在桌前大吃了起來,吃飽了飯,郭淵讓老朱的老婆,朱大嫂,將婦女都聚集起來,說是有要事相告,等到了前院,郭淵問到︰「剛才吃的那些個菜式可好?」
幾個粗壯的婆娘立馬嚷開了︰「城里人就是會吃,豬頭都炖得這麼酥爛,還有那雞肉,真香,差點咬到舌頭了。」
「是啊是啊!」其他幾個忙應和著。
郭淵心里暗喜,忙說︰「其實這些做菜的技巧並不難,我想你們到時就做這些個吃食,男人便用車推著到各處去賣,我們先掙些錢,把冬天過了再說。」
大家都面帶喜色,若也能做出這美味的吃食,也是本事一樁,郭淵便將朱大嫂叫到一邊,讓她分組,廚藝好的,便準備挑出來學做菜,其他的則分配其他崗位。朱大嫂跟著老朱也算是見了一些市面,忙張羅開了。
選出的五個婆娘第二天便跟著郭淵到了何婉婷的小食店,何婉婷頓時如撿了金元寶一樣高興,忙將幾人都指使了起來,原來,最近她收到了一個大的訂單,渝州的一個大戶人家趁著春節嫁女兒,要定五十只炖全豬,可把何婉婷樂壞了,炖全豬啊,這可是大手筆,又能打出名氣,又能大賺一筆。
郭淵一听也很高興,但是他還沒樂兩下便發愁起來︰「炖全豬可不是炖豬頭,鍋灶都要特制,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