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後,雲霧庵韋蓮娜回支隊匯報,要開拘傳證去南岸商場拘傳金方明。支隊長說︰「不用了,晚了,金方明昨晚在回家的巷子里,被人砍死了,大案隊李兵,艾忠他們忙碌了一晝夜,抓獲了一個嫌疑人在審查,估計很快就有結果,南岸商場那申訴案寫個調查報告就算是結案了。」
他倆出門時,支隊長喊住了韋蓮娜,說︰「忙忘記了,省公校通知你返校。你的表現不錯,雲霧庵給寫個表現情況的材料,寄給公校。」
出門,韋蓮娜說︰「提前返校,又是我媽搗的鬼。」
雲霧庵說︰「干嗎不是周森林呢,他爸爸可是公校副校長呢。」
蓮娜說︰「你竟然轉彎抹角地調查我?」她笑了,他那麼做那就是在乎她,那他倆就有戲了。
霧庵說︰「你那個破學校,我們隊里好多人在那兒畢業,一問就知,查什麼查?周森林這小子,人,還不錯,他家與你家又是門當戶對。」
韋蓮娜生氣了說︰「我說了和他沒什麼,你干嗎,要老是提他呢!」
雲霧庵說︰「你火什麼呢,我要去見吳大豪,你呢?」蓮娜說︰「我就跟著你,看你還敢不敢七門八路的。」
去大隊長辦公室。
吳大豪陰沉著臉在生悶氣。霧庵說︰「听說你們吵架了,又為什麼呢?」
大豪噓了一口氣說︰「任婭婭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說翻臉就翻臉,你以為她要為什麼?不說她,小韋,你要走了,咱隊里開個歡送會,霧庵,南岸商場那案子寫個報告,放一邊。」
雲霧庵問︰「金方明咋就被砍死了呢?」
大豪說︰「李兵抓了一個叫楊一德的嫌疑人,審了他一半宿又上午,楊一德說金方明與他老婆通奸,他老婆就鬧著要與他離婚,昨晚他在巷子里堵上了金方明就與他論理,兩人動手了;他就砍了金一刀,正巧砍斷了金的頸部動脈,送到醫院搶救都來不及了,流血過多給流死了,就這樣。」
韋蓮娜問︰「大隊長,我再回來,你收不收我?」
大豪說︰「我咋能不收,我和霧庵都舍不得你走呢。」
「那我走了,」蓮娜開心地笑了,笑過後盯了霧庵一眼。大豪說︰「霧庵去送送你,記住明日上午的歡送會啊。」
蓮娜說︰「大隊長說話算數,我會回來的,霧庵,還不走?」
霧庵說︰「那就走吧。」
一眨眼就是七月。上頭文件下來了,五十五歲的老干部要「一刀切」退二線。公安局局長,幾個副局長年齡大了,都在議退。近傳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要在刑偵支隊長,副支隊長一級里挑選提拔,那麼,這樣一來每一個人都有希望︰支隊長當副局長,那大隊長就上支隊長,那探長就提大隊長,那警員就填補探長的缺。一個蘿卜一個檔,那空檔就是希望。
想上就是動力。想上的人們都在積極行動。吳大豪還沒擺正,仍是個副大隊長,他比別人更急,副職大隊長怎麼上去也上不到副支隊長,錯過這一次機會又得等上好幾年,他要在這一兩個月內擺正才有希望競爭副支隊長。還有,大豪不上,雲霧庵提拔副大隊長同樣是無希望。
文件是下來了,可議退的事兒還是議著。就這麼拖著,耗著,仿佛就是要吊吊當官兒們的胃口,你急吧,心急吃不了熟豆腐。
這死拖著不動的事兒樂壞了大豪,他說︰「拖吧,讓我擺正了就好了,你女乃女乃個熊,急死你們這一群急著要上的混蛋。」
重案隊艾忠副大隊長看大豪那一副神態,是不懷好意,就攻擊大豪,說︰「你當副大隊長不好嗎,擺不擺正碼子,還不是你說了算?你不就是個公校出來的!才一年呢,不知足。」
吳大豪是當了探長後,才去上了三年公校的。他說︰「副大隊長,我要是不去讀書,早兩三年前就當上了。讀三年書,女朋友與我吹了不說,三年,幾多小爬蟲不都撈上了隊長科長的干干?如今,我四年了還是個副大隊長,瞧你艾忠個德性,你拿什麼與別人比!」
雲霧庵說︰「我呢,讀書沒臨上我,怎麼努力也還只是個探長,說我不行嘛,這探長,我還一當四五年呢,還沒見有領導要撤下我。」
正聊天時,值班室有人喊雲霧庵去接電話。他去了。
艾忠說︰「你瞧他雲霧庵,最近破獲的幾起什麼案,也想上,做夢吧。」
……
電話是白無黑打來的,要他速去黑玫瑰酒樓一趟,去遲了就晚了。白無黑說完就把電話壓了。我什麼事兒都沒弄清,去干什麼呢,雲霧庵想,我煩著呢,準是牟大妮又來事兒了。
他一個多月以來,工作不順,戀愛也不順。韋蓮娜這半個多月,她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她媽商總經理還對隊里的人說,她女兒蓮娜畢業分配工作就在省城。
這戀愛的事兒尤其叫雲霧庵頭痛,他媽媽在鄉下選好了一個姑娘要他回去瞧一瞧,說姑娘人美著呢,是那個事兒,年內就可以結婚;若近一個月他不回去,她老人家就帶那個姑娘來城里看他。這多急人呀。